趙易覺得真是無話可說了,讓正廳級的組織部長說小話可能全市就自己一個人,這麵子不能不給,而處級以上的幹部她隻有建議權卻沒有決定權,再跟她廢話沒毛用,想了一下說道:“梁部,梁姐,你是我親姐,我一定不能難為你,這樣,我找楊書記親自談談,看他能不能放我一馬。”


    梁玉紅卻拉住趙易的手說道:“趙易啊,什麽叫放你一馬?好像我們大家在害你似的?我們還不是為了你的前途才這麽做的?而現在是君無戲言,楊書記可是市裏的一把手,向來說一不二。


    這些年來隻有這次常委會上因為你的事受王市長頂撞,那臉都是豬肝色了,文件都已經發下來了,在組織管理上,這就是聖旨,你可不能抗旨不遵啊?我聽楊書記那口氣也是掌握了你一些材料,如果弄出來後果不堪設想,我答應過你姐提拔你,但我不能看著你進火坑啊。”


    趙易都要氣迷糊了,說道:“梁姐,我現在不就是進火坑了嗎?提到處級你也知道,外出開會都要向組織請示,這以後還哪有自由啊?再說我這三肩挑的工作也幹不過來啊?”


    梁玉紅又答道:“是有點太過分,但王國仁副市長當時列席,他說你是他見過的最有能力的年輕幹部,有思想,有能力,有膽量,政治觀念強,一定能勝任這些工作,這些職務對你都是一種鍛煉,以後還要進步的,所以才這麽定的,你可是黨、政、群三方麵的領導了。這在市裏的幹部任命上是頭一迴。你要是再找楊書記發脾氣,可就真不識抬舉了。”


    趙易一聽還有王國仁,覺得腦袋有點迷糊,這裏麵的貓膩太大了,大到自己無法想像,自己真的已經逃無可逃。


    趙易轉移目標,又怒道:“王國仁這老王八蛋,關他什麽事啊?怎麽能在常委會上亂說話呢?”


    梁玉紅忙說道:“你現在可千萬不要小瞧這個人,他在咱們市裏可是太上皇了,以後的經濟發展都指望他呢,而且他在省裏的關係很硬,有什麽項目都能說得上話的。”


    趙易卻怒火攻心道:“去他媽的吧,沒有他政府能他媽的欠我錢?我能把地皮全讓出來搞什麽景區和公益墓地?我現在就去找這個老家夥談。”


    趙易起身要走,梁玉紅卻一把拽住趙易說道:“你怎麽去找他啊,你換名開公司的事官圈裏都知道,這些領導為了利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要是鬧翻了就該找你麻煩了。你現在應該做的是討好領導而不是惹他們生氣,你再這樣鬧下去我也管不了了。”


    說完往下摘戒指,又假裝生氣地說道:“你求我的事我沒完成,你的東西拿迴去吧,我也不用你幫我投資了。”


    趙易心裏一轉,急忙轉變打法跪在地上一把拉住梁玉紅的手說道:“梁部,你別生氣,我姐走了你就是我親姐,我給您買東西是孝敬您應該的,你看在我姐的麵子上也別跟我這個粗人一般見識,我求你了姐,我一定聽你的。”說完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梁玉紅停了手,看著趙易假裝真誠的臉長歎了一口氣說道:“真是‘侯門一入深似海’,我也知道他們是看你有能力又有實力不想放過你,但現在市裏的政績工程真的需要個強人。而你已經是上上之選,幾個常委也是研究了很長時間,才決定讓你繼續留在體製內。


    雖然你公司眾多,但以你的能力還是能忙得過來的。而且相互之間也好互補,這與名與利對你來說都是天大的好事。市裏要的就是這幾年的經濟任務,以後誰知道會什麽樣呢?這樣,你真的好好幹,把這個公司做大做強,以後我走的時候一定帶你去省城。


    我在省裏也有人,做生意當領導隨你挑,一定脫離他們的管製,他們都已經是要退休的人了,你還靠不過他們嗎?”


    趙易拉著梁玉紅的手又說道:“姐,我真的不能辭職了嗎?難道我要在體製內幹一輩子?”


    梁玉紅答道:“趙易,你是一個黨員,才有機會當領導的,入黨的時候你宣誓過的,要為共產主義事業奮鬥終身,隨時準備為黨和人民犧牲一切,永不叛黨。組織上的任命你怎麽敢不執行呢?”


    趙易聽梁玉紅打官腔眼前卻一黑,急問道:“那我退黨還不行嗎?”


    梁玉紅答道:“以前我也沒注意到這個事的重要性,以為入黨就是為了提拔打基礎,不入黨永遠不可能提職,現在才知道,自從建黨以來脫離組織的隻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犯錯誤被開除黨籍,另一種就是叛黨潛逃,現在黨員近億,從來沒有敢主動退黨的人。


    如果你是一個普通幹部,除了交黨費之外是生是死都沒人管你,但你一旦有價值了就必須得聽組織的安排了,如果你這個級別的人退黨,那天組部的人都得成立專案組調查你,你的一切不都完了嗎?”


    趙易癡呆似地漸漸地跪在沙發邊,心中不僅又想起了黃潔,終於知道黃潔為什麽隱藏的那麽深,她也是一個黨員,組織上派她去做任何工作都得去,如果那個借口是真的也就是自己因為愛情在找她,而借口如果是假的就是潛逃。


    趙易調整了心情長歎了一口氣,拉著梁玉紅的手,真的是悲悲切切地叫了一聲‘姐’,梁玉紅也不知道為什麽也悲從中來,看著這個提拔起來的本應該高興卻是嚇哆嗦了的小老弟突然散發了女性的柔情,坐在沙發上雙手重重往後一拉,竟然將趙易拉入了自己的懷中。


    趙易此時也不客氣,心懷叵測卻假戲真做眯著眼睛往梁玉紅的懷裏拱。然後說了一句,“姐,我聽你的,我以後一定聽組織的。”


    梁玉紅長出了一口氣,趙易這個小鬼終於老實了,哎,真的是‘人生不容易,全他媽的靠演技。’


    趙易跟梁玉紅抒完情並沒有找楊向東,伴君如伴虎,挑老虎的毛病也是找死,跟他咆哮還沒資格。即使見了麵也是說人才難得,要為市裏經濟做貢獻的官腔套話,再拿黨性原則嚇你,那就更鬱悶了,還不如委曲求全假裝高興再做打算,有機會還得表示感謝再送一份大禮。黃潔當年就教過自己,你就是有想殺了他的心也不要在臉上流露出來,才能躲避殺機善使善終。


    趙易來到了王利民的辦公室,王利民也說了這兩天常委會上的情景,楊書記打官腔,堅持不同意你這種有理想、有文化、有能力、有道德的四有青年幹部辭職,為了讓你這種棟梁之才多為國家做貢獻,破格提拔你為正處級,先任命後上報,並且提議你到工商聯任職,領導市內各商業群雄。


    我當時也是真沒有辦法,但他說的好聽,卻隻好建議你到工商聯那個地方當個副職,能有多大的作為?我見楊書記堅持不放你走就直接提出來再到城投公司當第一副經理,以後也是政府方麵的一個幫手。


    梁部長又借機提出來讓你當北國地產公司的黨組書記,雖然是個私營企業,但現在許多企業家都想要弄個書記當當,而且上麵有要求,大中型的私營企業必須得建立黨組織,服從黨的領導,你本身就是個黨員,掛個名也正常,也掩蓋了你是董事長的身份還能繼續主持工作。


    鄭秀的副院長是李副市長提議的,楊書記通過。我現在也不知道鄭秀是怎麽跟李副市長認識的,隻知道李副市長的老婆現在是新建附屬醫院的常院長,估計是那個常院長的枕頭風,一個小小的副科級也不算什麽。


    趙易聽完一陣陣迷糊,這世上還有比自己官銜更多的人嗎?經理、會長、董事長、主席、書記再加上各個協會和臨時辦公室的主任、副主任、理事、負責人,能說出口的官名有二十來個,如果印名片估計一麵都印不下。


    自己給組織賣命幹下去沒問題,但陳如的問題怎麽解決啊?自己身份起來了再跟鄭秀打離婚誰不罵我是陳世美啊?


    而鄭秀這個財迷看著天大的錢財也不能幹啊?去省紀檢委舉報自己與他人婚外關係豈不是更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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