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易驚訝地問道:“那你們這一億不是變成百億了?”


    陳如笑道:“也有可能,但北方公司的企業都是小買賣,背後炒作的公司也不多,能漲幾倍已經不錯了,這一億元也是偏得,隻要能堅持到上市的那一天,公司的欠債就全還上了,剩下的都是白賺。”


    趙易長噓了一口氣,想起了人事局的辦公室主任白金城炒股連本上倉,整天苦著臉的樣子,不僅啞然失笑,這個股市就是個騙局,國家是開**的隻抽紅,各個上市公司是**裏的籌碼,陳如這些投資公司其實是出老千的,小股民都是上當受騙對象。黃潔當年不讓自己買股票還是對的,否則陳如他們這樣的公司高價賣了股票,轉身就跑,誰高位接手誰倒黴。


    陳如看著趙易的表情問道:“你笑什麽?賺大錢高興吧?”


    趙易笑說:“我是笑我自己沒錢,否則也是你們的上當對象,當年我沒錢的時候險些賣了房子去買這玩意兒,如果買了現在說不定在哪要飯呢?”


    陳如也知道趙易當年沒錢的時候的亂事,笑說道:“所以呢,當官要當大官,發財要當大鱷,小打小鬧的死路一條,隻要有背景,有心機,有膽量,有關係就能做大事。你以後也要做一個‘四有’新人,當一方的霸主。”


    趙易嘿嘿了幾聲,說道:“我是‘五有’新人。”


    陳如疑惑地問道:“你還有什麽?”


    趙易壞笑道:“我還有女人,三人女人。”


    陳如臉一紅,呸了趙易一聲,拿起趙易的杯子繼續喝牛奶。


    趙易卻又問道:“你剛才說這幾個縣不是已經答應了把款還給你們,我還看著什麽?”


    陳如放下杯子說道:“其它的縣沒問題,就你們縣的朱書記有點麻煩,派出二個人跟我們談判,不是說縣裏財政緊張,就是說征地拆遷款太多,想要在筆錢裏留一部分。本來看你的麵子多撥了一千萬,早知道這樣我們還不如給其它縣了呢?”


    趙易又問道:“這筆錢撥了沒?”


    陳如答道:“沒撥,但這四個縣的撥款申請都已經送上去了,就等省廳直撥到你們縣裏。”


    趙易想了一下,自己畢竟是公路建設指揮的副主任,所有的事並不完全掌握,按道理這種談判應該自己帶隊出頭,但朱春九怕自己跟投資公司穿一條褲子,另派了他人。


    縣裏的財政確實很緊張,吳書記走之後,朱春九為了政績連上了幾個莫名其妙的項目,許多項目剛剛開始,八字沒一撇,錢就已經扔進去了,投資的錢也是折了東牆補西牆,吳書記攢的那點扶貧款也早都借用了。


    年底了,稅收卻上不來,給了省廳拿了一億的工程抵押金已經很不容易了。得了省廳的這筆錢當然想要扣一點,便問道:“他想要留多少?”


    陳如又答道:“他想要留一千萬,但投資公司這麵資金也很緊張,一分錢也留不住,所以我讓你跟朱春九打個招唿,別打自己的小九九,等到我們的錢都迴來了,剩下的他跟建設公司隨便分,縣裏的一個億絕對能收迴來。”


    趙易又想了一下說道:“現在縣裏的錢確實很緊張,財政有一些扶貧款什麽的我聽說也給挪用了,年終又要上省裏的各個衙門打點摳錢,沒個千八百萬的也下不來。這個錢本身也是縣裏出的,他當然有想法了。”


    陳如哼了一聲說道:“沒錢也不能用我們的錢去送禮啊?沒有我們投資公司就沒有這條公路,沒有你去送禮公路造價也不能這麽高,現在縣裏就是出個抵押金錢,白撿了一條收費公路,而且以後還能跟著繼續分錢,他怎麽就這麽著急呢?”


    趙易隻得答道:“他是幹最後一界,這條收費公路三年才能建成,到時候他說不定都已經不幹了,能迴再多的錢跟他有什麽關係?他能不心急嗎?”


    陳如撅著嘴說道:“那我不管,反正第一筆錢我們必須收迴來,如果拿不迴來,那我們也不客氣了,工程建設我們自己也能幹,你們縣的建設工程全轉包給外地公司,讓你們一分錢也看不著。”


    趙易忙說:“別的啊?我們縣的建築公司還指望這個工程活命呢?他們的工人都二年沒開工資了,朱書記已經答應他們給他們一些標段,怎麽也得讓他們的老婆孩子喝碗粥啊?”


    陳如皺著眉毛說道:“喝粥?他們沒錢喝粥還可以去要飯呢?我們公司沒錢上哪去要去?不是差這一千萬,是年終這個關鍵的時候真的缺錢,我哥哥和方剛幾乎將分公司的流動資金全轉到投資公司付利息了,差這一千萬公司就虧損了。如果朱書記財政緊張,等到來年上半年再撥款的時候給他多留點。我也不想跟他撕破臉皮,你就把我的意思轉告訴他就行了。”


    趙易看著拉著臉的陳如想了一會兒說道:“那好,我見著朱書記跟他說說,一定把你們的四千萬轉迴去。”


    陳如這才露了笑臉,帶著鮮奶的嘴巴子在趙易的臉上親了兩口,趙易覺得臉上又膩又粘,擦了幾下。


    兩人吃完早餐,陳如下樓收拾了,趙易要穿衣去上班,順便去公路建設部去問問情況,看縣裏到底是什麽意思?陳如也不攔他,說自己在家收拾房間,好好地休養一下,等你迴來。


    趙易聽完笑了一下,轉頭看陳如站在身後也假裝成儀態貞淑的樣子,趙易又看到了林雪的影子,心想你們兩個到底誰教了誰啊?輕歎口氣,然後出門了。


    趙易開著豐田大霸道到政府辦上班,轉了一圈,在辦公室看了幾個不痛不癢的文件,見沒什麽大事,又開車到了公路建設指揮部。


    其實趙易這段時間為了避嫌,除了來吃飯已經很少參與公路建設上的事了。而朱春九才是公路建設指揮部的大主任,他現在一言九鼎,別人的建議說跟沒說一樣。指揮部請的孤老遺少也都是機關老油條。溜須拍馬本是八輩子遺傳,見風使舵都是胎帶的基因,除了打麻將喝大酒跟著狐假虎威之外也沒什麽大作用,有兩個年齡大的退養老幹部已經喝得腦溢血迴家了,其中一個還在市裏搶救,趙易已經準備隨禮了。


    趙易在指揮部裏樓上樓下轉了一圈,找了幾個沒湊上麻將局的閑人聊了一會兒,就弄清了朱春九為什麽要留一千萬的事了。跟自己猜測的差不多,縣裏的建築公司聽到要建公路,也想分一杯羹,建設局的領導帶著建築公司經理找到了朱春九要項目。朱春九也想肥水不流外人田,畢竟包給自己縣的公司假賬好做,公司賺了錢還能給縣裏再拿一部分,便答應給他們幾個路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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