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山又歎了一口氣,自己今天是借機來看女兒的,沒想到從見麵開始就沒幾句好話,火藥味十足,一點就著。主要還是因為她先斬後奏的辭職,弄得自己現在心裏還不舒服,但事已至此,又能怎麽樣呢?陳青山想了一下說道:“小如,你跟你哥哥不一樣,他是一個男人,賺錢養家是天經地義,你一個女孩子總想著賺大錢幹什麽?你越有錢要求就越高,對象就越難找。你現在都二十七了,再這麽混下去可怎麽找人家?”陳如竟然笑了,說道:“爸,你怎麽像我媽一樣?關心起我的終生大事來了?我的大事不用你們管,我自己有分寸。”陳青山看著陳如的眼睛說道:“有分寸?你的兩次談戀愛都沒成功吧?第一次我勸你別跟那小子你不聽,第二次你跟了一個有女朋友的人,我們什麽也沒說,人家結婚又把你踹了吧?我現在聽說你跟你們公司的方總經理關係不錯,是不是真的啊?”陳如氣得咬咬牙,然後說道:“爸,你聽誰說的啊?我跟方經理不是一類人,沒感覺。”陳青山笑說道:“沒感覺?沒感覺你跟他一起成立公司?你騙誰呢?”陳如又怒說道:“爸,你是不是職業習慣了?你怎麽像審問犯人似的?你愛信不信。”陳青山看著陳如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隻得又笑了一下說道:“小如,我也是關心你嘛,你現在翅膀硬了,我們也管不了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你還是跟我說說你們公司項目的事吧,看我能不能幫上什麽忙?你老爸雖然是個副局長,但馬上要提政委了,還是有點實力的。”陳如一聽老爸要升官,心中狂喜,但轉念一想,卻心中疑惑,忙說道:“爸,你提什麽不好?怎麽能當政委呢?”陳青山笑道:“政委怎麽了?那可是公安局的二把手。我聽說以後的公安局政委都要政法委書記兼任了,我可能是最後一個內部提的了。”陳如又說道:“那有什麽意思啊?你管黨務沒有實權,還不如幹個分局長能多撈點呢?”陳青山哈哈大笑道:“我的寶貝女兒也懂得這裏麵的門道了,但你沒想透。你爸年齡快到了,當政委提了半個格是副局級,相當於副市長了。我真要是提上了政委經濟方麵就不是重要的了,有權力能解決問題還要錢幹什麽?錢多了也紮手啊?我以後再琢磨琢磨,最好能在省裏退休。你們兄妹都來省裏了,我也來這裏找個部門,到時候還是一家人在一起。我這麽年天天跑外,真的很對不起你們。”陳青山說完喝了一口茶,暗中歎氣。自己兵嘎子出身,找了一個部隊高幹的女兒,懂得了人情,就靠苦幹和關係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但自己這些年從士兵到公安局長,在家沒呆過幾天,陳如的媽跟守活寡差不多。


    大兒子陳衛國從小的時候就缺少教育,一直是流氓作風。後來結婚也是天天在外麵不著家,結果媳婦跑了破鞋。自己為了兒子和孫子,不得不幫陳衛國弄工程,陳衛國還真把媳婦弄迴來了,又發了大財。


    而陳如是個姑娘,小時候她媽管的嚴,即是想培養她也是不想讓她一個姑娘家出什麽亂子丟人。結果事與願違,越是管的嚴她的叛逆心理越重,大學之前還像個淑女,上大學堅持了二年,都快畢業了出了大事。


    雖然她沒有說,自己已經調查清楚她當年做過流產,那個小男生知道惹了公安局的人,早都嚇跑了。後來好不容易給她找個正經地方,讓她太太平平地上班,沒想到又跟了個有婦之夫。自己當時氣得都要得腦溢血了,但還是忍了下來看結果。


    那個叫趙易的家夥要是一個有良心的人,就不會堅持到最後。結果真的分了,那個家夥結婚外調外縣掛職去了,陳如竟然一點沒有悲痛,看來她是成熟了。本來還想給陳如介紹幾個靠譜的內部人,讓她消消停停地過日子得了,結果陳如又辭職來省城了,還要開公司做生意。這可真是**了心。自己上輩子欠了什麽債?這輩子怎麽生了這麽兩個貨。


    這次來省城開會,正好帶了兩個公安局內部的精英,年齡、學曆、氣質、人品、上進心及家庭背景都是沒得說。陳如的媽知道了這兩個人物,墨跡了好幾迴,就想讓他們認識一下,看陳如對誰有意思。真要是處上了,說不定能把陳如再勾迴市裏。她做生意其實是純扯蛋,即使她一分錢不掙,自己也能讓她的下半生好活。但從今天酒桌上的情況看,這個念頭是不用再有了。陳如已經傲氣得誰也不放在眼裏,自己手下的兩個小警察也都是有骨氣的人,娶這種女人根本是不可能。


    看來陳如的終生大事自己是真的管不了,讓她自己作吧。最後弄不好還是得跳出來給她擦屁股,收拾殘局。自己今後的努力方向竟然是為了兒子女兒的事業,這可真是上輩子欠下的債,可能一輩子都還不完了。


    陳青山在鬱悶地喝茶,陳如卻有點直眼,老爸現在提什麽職務自己都已經不在乎,反正他也快退了,錢多錢少也無所謂,一個公安局的副局長再弄能弄多少呢?但自己早晚是要迴市裏去的,趙易那個小冤家在那掛著呢?但自己要迴去,老爸卻要來省城了,這世事也太難預料了。


    陳如想了一下說道:“爸,你也別想那麽多了,你就是來省城了咱們也不一定在一起?你還是在市裏好好幹吧?”陳青山抬頭死盯著陳如的眼睛,問道:“你什麽意思?不要你老爸老媽了?嫌我們是累贅?”陳如急忙說道:“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想啊,我雖然跟我哥在省城開公司,但他的分公司在市裏啊,他現在幹的工程都是市裏的,仍然要在市裏找領導才搶到手的。市裏才是他的老窩啊?而我跟他在省城的公司隻是幾個辦公室。我們的業務和項目也都是市裏和外縣的生意。我的目標是迴市裏開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公司,現在我隻是跟省裏的公司合作賺第一筆錢。所以我的好老爸,你在市裏好好幹,給我攢點人脈,我迴去好能順利一點發展。”陳青山傻了半天,陳如跟陳衛國不同,兩人完全不像是一個媽生的,陳衛國直來直去沒什麽鬼心眼,而陳如的每一句話都是彎彎繞,根本就沒什麽實話。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打聽出來的,這個女兒是我親生的嗎?怎麽從來不跟自己說實話呢?陳青山心裏上火,冷冷地問道:“你別再跟我胡說,把你的真實想法和你們公司到底做什麽項目跟我詳細說說,你要是說不明白就辭職別幹了,跟我迴市裏到交通部門上班,你欠你哥哥嫂子的錢我替你還。從此後你就老實的。”陳如見陳青山真的要發火了,隻得喝了一口茶,便把自己來省城之後在總公司做助理,後來認識了方剛,知道他關係強硬,借著哥哥的根基,成立了投資公司,又跟外縣掛上了勾,要下去修收費公路,現在項目合同正在談。省裏、縣裏、公司三方投資,估計得是上億元的投入。今天晚上哥哥和方經理帶著縣裏的領導去跑省廳的關係,現在估計正在喝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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