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道:“老爺開恩啊!關於替換嬰兒,這也是主子逼迫小的這麽做的。”


    而四太太沒有理她,繼續說道:“老爺,晚秋從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確實是為你生下了孩子,我沒有和其他男人通奸!”


    老太太道:“夠了!現在我不管你是否偷漢子,就拿你混淆我範府的骨血這一條!那便是死罪!來啊!將這個賤人拖下去!”


    “慢著!”這下說“慢著”的人很是讓大家意外,因為說這話的人是大太太。大太太和四太太不合,這是範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蔣淑,你想…為她說情?”老太太很是意外地問道。


    “不!母親,我想知道她是否還有同夥。”大太太微笑道。


    可是四太太連理都沒有理她,而是問著範易說道:“老爺,你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範易沉默了半晌,說到:“晚秋,我想知道…你生下的孩子去哪了?”晚秋聽到這話,很是冰冷,她的心直接涼透了。


    範府的骨血到底還是比自己的命更值錢。她笑了,變得大笑起來。她忽然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碗片。那是範易扔掉的碗,變成的碎片。她狠狠地往自己的臉上劃去!一張美麗的麵容,有了些痕跡,而那痕跡中很快多了些許紅。


    她對著範易說道:“範易!你把我弄到府裏當小妾不就是因為這張臉嗎?就因為我長得像李香秀!從現在起!我不要再做其他人的影子!我隻做我自己!我是晚秋!一個曾經風華絕代的伶人謝晚秋!”


    老太太看著自己的兒子,此時他卻是呆愣了。她對著那早已站在晚秋身旁的打手們急道:“你們還站著幹嗎,快把這對狗男女給我拉下去!”


    說完那些打手便把晚秋和佑海押了下去。老太太看著那晚秋被押走後,便是站了起來說道:“我範府真是造孽啊!出了這等不幸事!蔣淑,這裏的事情,你來處理吧!老婆子我也累了!秀芝,我們走!”說著便被秀芝扶著離開了大廳。


    範易靜默了片刻,便也是直接出了大廳,範仆在後麵緊緊跟著。下人們本以為散場了,可沒想到隨之而來的又一句話,讓大家都停下了。


    “事還沒有完!這晚秋有幾個同夥!還沒摘幹淨呢!”大太太微笑道,那此時的笑,倒是給人一種殘酷的感覺。


    所有的下人人又來了興趣,他們都看著廳內,而此時杜媽的腳卻哆嗦了起來。從她知道四太太倒了,她就知道自己也可能完了。她想著,幸虧自己的愛人範仆沒有暴露,沒有被楊小娟這個賤人看到,不然就全完了。


    她對著她身旁的杜媽說道:“文秀啊!你是不是該下去跪著啊?”


    杜媽很是幹脆,直接從主子席位旁走了下來。她雙腿跪在了地上,對著大太太道:“太太,我知罪!你要怎麽罰就怎麽罰吧!”


    杜媽居然是四太太的人?這話說出來,又有誰會相信呢?下人們此時更是議論紛紛!按理說,那杜媽是大太太的陪嫁丫鬟,也是大太太的親信,怎麽會忽然背叛大太太呢?對於這人世的起伏不定,更是感到頭大。


    大太太微笑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為什麽要背叛我?那晚秋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


    杜媽道:“太太,文秀對不起你!四太太沒有給我什麽,隻是有人給了我一個承諾。為了這個承諾,我背叛主子,我知道自己該死,可我願意為這樣的承諾死!”


    大太太冷笑道:“承諾?嗬嗬,這世間最不能被相信的便是一個人的承諾!文秀!你太讓我失望了,枉你在我身邊這麽多年。”


    杜媽道:“對不起,讓太太失望了。”


    大太太道:“文秀啊!念在你我主仆多年,你隻要告訴我,四太太的同夥還有誰,我就不殺你!”


    沒有人會在死亡麵前不低頭,可是杜媽卻是說道:“太太,小的已經無話可說了。”“情”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尤其是這個女人成了“全部”。因為自己以前就是一個“活死人”,是那個男人給了自己希望。她知道自己有些飛蛾撲火,但她還是那麽做了。也許隻有那樣做了,她才會覺得自己沒有白活這一輩子,哪怕死!


    大太太也很是幹脆,對著打手說道:“來啊!把杜文秀帶下去!割舍砍手填井!”


    打手領命,便把杜文秀帶了下去。大太太又對著已經跪在地上很長時間的楊小娟說道:“楊小娟雖然跟著晚秋做了很多錯事,但是念在不是她所心中所想,也念在她揭發有功的份上,就都抵消了吧!此後留在我身邊,做我的貼身丫頭。”


    楊小娟領命,千恩萬謝。這才到了散會的時候,對於台上主子們的峰迴路轉,此後又會變成下人們的閑時談資,將會持續很長時間。


    孟彩香跟著範耀秋出來,顯得很是疲憊,因為這樣的場麵很是讓彩香厭煩。對於小娟的身份的轉變,她也不意外,因為無論範府發生什麽,都是不用意外的。耀秋也是如此,他也是毫不意外,對於這樣的家庭,在他心中早已經腐朽了。


    到了晚上,那關押四太太的柴房裏響起了叫罵聲,是四太太的聲音。而押著她的打手則是大太太的親信。大太太和小娟來到了那個柴房,看到了現在已是披頭散發的四太太,二人一陣搖頭,昔日那溫婉可人的四太太如今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蔣淑,你這個賤人!你來幹什麽!還有你!你這個賤人,居然還有臉來見我!”四太太看著蔣淑,又看著楊小娟叫道。


    小娟笑道:“四太太,現在咱們兩個誰是賤人,恐怕範府上下已經有了結論了。死到臨頭了,還嘴硬啊!”


    四太太怒道:“楊小娟,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早晚有一天,你會不得好死的!”


    大太太道:“她可不是吃裏扒外。她本就是我秘密養的丫頭,一直混在下人裏頭,替我查看那些下人們的嘴臉,聽聽那些下人是怎麽評價我的,怎麽評價我範府的各位主子的。隻是你來到範府,我才讓她去伺候你的。很多也都是算計好的,比如你來到範府挑選中意的丫頭。”


    四太太聽到這話,搖頭笑道:“你蔣淑果然好手段啊!想不到你的底牌那麽多!想不到你老早就給我這裏埋下了你的臥底!”


    大太太道:“我蔣淑掌管範府20多年,什麽事情我沒見過!杜文秀背叛我,我會不知道?哼!很多事情,我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大太太繼續說道:“不過我倒是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怎麽能救出我的女兒呢!而且救完了她,我還和那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


    四太太有些疑惑地問道:“你的女兒?”


    大太太笑道:“對啊!我的女兒淑麗!我其實本就想放了她。因為我是一個母親,不想再讓淑美的悲劇發生在她的身上。我本就想著該怎麽放她走,可沒想到你卻幫了我一個大忙!”


    四太太此刻才明白這個女人的城府簡直無法估測。她問道:“你來我這裏,到底是來幹什麽?要我死嗎?”


    大太太道:“我來這裏就是想知道,那範仆是不是你的同夥?”


    四太太卻是撲哧一笑,說道:“蔣淑,你想套我的話啊!別忘了,這招對我沒用!我可是個戲子!”


    戲子最會演戲了,大太太從她的眼神中,居然什麽異常都沒有被發現。範仆雖然是自己的一條“狗”,但是她卻忘不了那杜文秀背叛自己的原因,一個能讓女人連死都不怕,那一定是情!她更忘不了那馬蘭!她是當年二太太李香秀的貼身丫頭,也是當年範仆的愛人,是自己命令打手把那個丫頭亂給棍打死的!對於範仆,大太太這些年是既用他,又防他。


    大太太知道要讓四太太開口已經沒戲了,說道:“四太太,今天我來還有一件事情,那便是送你上路。”


    四太太想要衝過去,她要抓住那大太太的衣領,可是雙臂卻被大太太的打手快速有力地押著。那力度很大,動作使四太太有些吃疼。


    “蔣淑!這一定不是老爺的意思!我要見老爺!我要見老爺!”四太太叫道。


    大太太道:“這個確實不是老爺的意思,這是我蔣淑的意思。可是老太太說過話了,要我來處理這件事情。你雖然毀了你的花容,可是畢竟伺候老爺多年,難免老爺會對你舊情難忘!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看還是今晚就動手吧!”


    “蔣淑,在我死之前,我能否問你一句話?”四太太道。


    大太太道:“問吧!”


    四太太道:“我的孩子呢?你們把他弄哪去了?”


    大太太道:“小娟啊!你去告訴她吧!”


    小娟答應著說道:“太太,你的兒子已經被我填井了。”


    四太太目光呆滯了,就仿佛沒有了一點光一樣。她的兒子?不是女兒!是自己都沒見過兒子,卻死了?自己是生了兒子,可是卻是這個下場!真是可笑,可悲,可歎!可惡!可痛!可恨!


    四太太忽然叫道:“楊小娟,蔣淑!你們全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哈哈哈!哈哈哈!”她歇斯底裏地叫著。


    大太太道:“放心,我不會讓你孤單的!我會讓你的假兒子和你的假奸夫陪著你一起死,他們已經先上路了。你的話,念在你伺候老爺多年的份上,我就賞你個全屍吧!”


    她向打手遞了一個顏色,打手會意,從手裏拿出一個繩子,狠狠地勒上了四太太的脖子,在咒恨和絕望中,四太太永遠地“離開”了那個冰冷的府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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