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射在範府上,那對石獅子顯然還是“睡覺”的樣子,因為它們還是沒什麽“生氣”的樣子。


    大太太早早醒來了,而旁邊的杜媽在給大太太梳妝打扮,因為算算日子,老爺應該今天也快到了。


    “杜媽,你說我這今天的氣色怎麽樣啊?”大太太道。


    杜媽心道:“小姐啊小姐!都這時候,你還有心情問這氣色。那淑麗丫頭的事,您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想來您還不知道那淑麗丫頭早就跑了吧!”


    杜媽笑著說道:“小姐的氣色那當然是很好的,老爺一定會喜歡的。”


    “不好了!不好了!”忽聽門外響起了一陣聲音,是那些打手的。他們一大清早就來到了大小姐的房裏去繼續看著,結果發現那大小姐不在房中。而同樣一大早去柴房站崗的兩個打手也是發現了有些不對,因為聽不到那戴恩的吵鬧聲,從門縫發現那戴恩也不在柴房裏。當下也跑到了大太太的房門去稟報。


    “什麽事啊!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杜媽向外喊道。而那幾個打手聽到這話,也不敢再大聲喧嘩。


    那大太太的房門本是打開的,所以打手們也沒有敲門,而是在門外候著。隻聽大太太說道:“你們進來一個,給我好好說清楚。”大太太心有不快,本來好好的雅興,全被這群奴才給毀了。


    一個打手便上前說道:“大太太,大小姐和那姓戴的小子都…都…”那打手說話有些哆嗦。“有話快說!別吞吞吐吐的!”杜媽厲聲說道。


    “都不見了!”打手忽然跪著說完了這話。大太太聽到這話,那拿在手裏的手帕忽然掉了下來。她呆愣了一下,又對打手說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打手聽到這話,如同被赦免了一樣,便快速地離開了大太太的房門。而杜媽“擔憂”的說道:“小姐,這可怎麽辦啊?老爺今天也快迴來了。”


    “怎麽辦?照常辦!”說著又讓杜媽給自己好好妝容了一下。


    四太太的房中。小娟在給四太太梳著精細的發髻。四太太今天心情是特別的好,一醒來,嘴角就是笑的。


    “太太,老爺這次迴來,準能給太太帶些珠寶。”小娟微笑地說道。


    “這是當然!重點是今天我想看看那蔣淑聽到自己的女兒跟別人跑了會是什麽表情,想想我都覺得興奮。”四太太道。


    “嗬嗬,想想那大太太因為那少奶奶的事,病了幾天。如果是知道大小姐出了事,還不一病不起啊!”小娟說道,那表情當真是幸災樂禍的樣子。而四太太聽到這話,卻是十分的愛聽。


    “你這丫頭真是嘴甜啊!說話就讓人愛聽。”四太太道。說著便賞她一把梳子。那梳子是紫檀木的,乃是老爺賞給四太太的。四太太愛珠寶,也是一個極其摳門的人,而今天卻賞賜小娟,說明她今天真是高興,有些高興過頭了。


    二小姐的房中,淑美也是早早地醒來,青蓮給她梳著妝容。淑美的表情很寧靜,就仿佛昨天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很淡然。青蓮看著自己的主子,心裏一陣擔憂。


    “想來父親也該迴來了。”淑美道。


    “嗯,是啊,我昨天的時候,還看到馮媽叫人給大宅好好打掃一下,說老爺明天就迴來了。想來今天是應該到了。”青蓮說道。


    “我這幾天沒見到父親,還真有點想他。”淑美笑道。今天她是抱著豁出去的態度,甚至想到了“病”死。她想在死之前,看看親人,尤其是範府的一家之主,範府老爺範易。


    範府大宅的門被人敲了敲,下人立刻上前將大門打開,發現是趕車的夥計。知道是老爺和範管家迴來了,便給行了一個禮。老爺進了範府的大門,向著四太太的房門走去。那經過的下人們給老爺依次行禮。老爺的臉總是掛滿著笑容,而範管家則是迴了自己的房間。因為老爺進門後對他說:“你也累了,就自己迴房間休息去


    吧!”


    四太太等候範易多時了,她知道範易迴到府裏肯定會先找自己。這都好幾年了,就像人每天吃飯穿衣一樣,儼然成了生活。如果老爺不來自己這裏,那便是不正常了。


    “晚秋,最近想不想老爺啊!”範易直接推開了房門,笑著說道。四太太聽到有人直接推開房門,就知道是老爺來了,因為自己的房門沒人敢直接推,除了老爺。也許還有兩個人,那便是大太太和老太太。


    “老爺。”晚秋撒嬌地站了起來,跑到範易的身邊,用手敲了敲範易的胸口說道:“老爺這是什麽話啊!晚秋每天都想老爺,瞧,我給你繡的鴛鴦手帕。”說著便從手裏拿出一個帕子。那範易拿到手中看了看,果然是匠心獨運,是個好手工。但也隻是看了看,便扔在了一邊。“手帕是好,可手帕沒有你的身體讓老爺舒服啊!”笑著又把四太太抱了起來。


    “老爺老爺,你怎麽那麽著急啊,我這懷著肚子不方便啊,當心兒子一出來找你這當爹的算賬,沒事老欺負孩子的母親。”四太太道。


    範易一聽到“兒子兩個字,那急躁的動作又停了下來,說道:“是啊,我得好好照顧著咱這兒子。”說著又在晚秋臉上香了一口。


    “老爺,您不在府上的這段時間,府裏可是出了大事。”四太太道。


    “大事?出了什麽大事。”範易疑惑道。


    “淑麗看上了一個戲子。大太太把淑麗軟禁起來,而那戲子被關進柴房等候發落呢!”大太太說道。


    “什麽!!”範易厲聲道。說完也沒再搭理四太太,而是直接出了門。四太太看著他去的方向,顯然是大太太的門房方向。四太太心道:“蔣淑啊蔣淑,我看你還怎麽受得了啊!”想著想著,便笑了起來。


    大太太知道老爺迴來了,老爺每次迴來,她都是精心打扮,雖然她知道老爺基本上不來自己的房,而是去那四太太門房。


    “咚!”房門被推開了,蔣淑當然知道是誰推開了門。蔣淑不止一次幻想著老爺能夠來自己的房間,而這次真的來了,可蔣淑也猜到了老爺來的目的。不是花前月下,而是興師問罪來的。


    “杜媽,你出去吧!”看著老爺那有些殺人的臉龐,蔣淑吩咐道。


    杜媽早就想出去了,因為老爺的脾氣也越發怪了,總是摸不著。在盛怒之下,生怕自己當了那泄氣的對象。


    杜媽把門打開出去,又把門給對上。


    “瞧你養的好女兒!老二看上一個窮書生,而老大更絕!直接跟上一個戲子!”範易板著一張臉說道。


    “我知道老爺來我這裏,是幹什麽來的。老爺是想興師問罪來的,我沒有看好自己的女兒,讓範府失了麵子,損了規矩,老爺想怎麽罰就怎麽罰吧!”蔣淑說道。


    這話頗有“破罐破摔”的感覺,那範易聽了這話,卻也不知拿蔣淑怎麽辦了!因為蔣淑確實沒有做錯什麽事,一想到蔣淑嫁入範府的這些年,一直忙於打理範府,也算是兢兢業業,氣就消了一半。


    “你去把那淑麗和那戲子給我叫來,我想看看他們。”範易說道。大太太卻是站著,一步也沒有動。從開始到現在,範易和蔣淑都是一直站著。


    “你還不快去!難道你要我自己把他們找出來嗎!”範易冷冷地說道。


    “老爺,人都跑了,你要我去哪找啊!”蔣淑有些笑著說道,那笑更有一些豁出去的感覺。


    “什麽!!!”範易那已經消了半數的氣又上來了,而且這次卻是成倍的增加。他指著蔣淑道:“你給我去大廳!!”說著便出了房門,吩咐下人,叫全家人都去那大廳。也不說什麽事。看著老爺把麵孔,下人都覺得害怕,也不多言語,通知各房去了。


    “秀芝,外麵怎麽那麽吵啊?”範家大府的一個角落裏,一個房間。那個房間的位置很偏僻,但是裏邊住著的人,是下人們向來不敢打擾的。就連範府老爺去那裏見屋裏的人,也是畢恭畢敬的。


    “小姐,您先等一下,我出去看看,馬上就迴來。”秀芝說道。那屋裏的人是個老太太,她正摸著一串紫檀木的佛珠念叨著,忽然被吵鬧聲掃了雅興,有些嗔怪。看著秀芝出了門,心道:“哎,範府真是一天也不安寧啊!”


    過了沒多久,秀芝便迴來了。說道:“小姐,問了下人,下人也不知道。隻是老爺去了那蔣淑的房裏,之後便叫全府的人去那大廳,想是蔣淑那丫頭又惹了禍。”


    “哎,這蔣淑這打嫁了咱範家,你說她就不能消停一會嗎!”老太太說道。


    “太太要不要去大廳裏去看看?”秀芝道。


    “不去!範易都這麽大了,也該讓他自己去管管自己的女人了。”說完便閉上了眼,繼續念著她的佛經。


    “少奶奶,老爺迴來了,說要全府的人去大廳候著。”門口處,來了一個下人說道。文娟也是正梳著頭,聽到這話,她有些恍惚。因為她總以為府裏的人把她給忘了,除了水生一直以來都沒人來看過自己。而這時候當有人又稱唿自己“少奶奶”時,則是一陣恍惚。


    “嗯,知道了,少奶奶隨後會去。”小雙看著文娟不說話,便替她說道。那下人應了一聲便又去通知其他房裏去了。


    “老爺迴來,又通知全府的人去大廳,一定是發生了大事。”小雙說道。文娟一聽到這話,卻是驚慌失措的樣子,她想到的是:“難道自己和水生的事情被老爺知道了?難道自己馬上就要被處置了?我蔣文娟還沒活夠呢!不行!我不要!”


    小雙忽然看到自己的小姐的表情怪怪的,便問道:“小姐,您這是怎麽了?”


    “小雙,你說如果有人犯了範府的規矩,那麽能逃得了嗎?”文娟道。


    “小姐,範府的勢力極大,犯了規矩的人一般都逃不了,而且其他府也是不敢插手的。”小雙道。


    蔣文娟聽到這話,也是心一橫,她想到:“自己嫁入府中過的日子,還不如死了呢!反正也是逃不了,去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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