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落坐在副駕駛裏掙紮的樣子落入裴盛祁眼底,眉頭緊皺,腳步不自覺的往那邊走了過去,敲著車窗。


    霍鬱森如墨的眸子盯著對方,車窗緩緩下滑。


    裴盛祁低著身子,“霍先生?攖”


    “恩。”霍鬱森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發聲。


    “既然涼小姐是你的太太,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提一下,你太太的腿......償”


    “稍等。”霍鬱森的手舉在空中,沉聲打斷,下車。


    車門閉合甩出重重的聲音,男人挺拔的身姿立在車邊,“請講。”語調淡薄。


    裴盛祁單手放在褲袋裏,頭微低,抬手扶了扶鏡框,正色道,“你太太的腿,情況嚴重,繼續這麽下去不配合治療,最後的結果不堪設想,截肢也是有可能的。”


    平靜的語調,他認為自己將內心的別種情緒掩藏的很好,隻是以一個路人的身份在重複著那天在醫院,醫生跟他說過的話。


    霍鬱森冷眸微眯,仔細看著不遠處的男人,薄唇微掀,“巴黎,尾隨我老婆的男人,就是你?”


    很突然的問話,裴盛祁頭一次思維滯緩,是在這個男人麵前。


    他眯眸看著對方,快速的反應能力讓他很快平靜下來,“與其說是尾隨,不如說是我在幫助你的太太。”


    “幫助,”男人咀嚼這個詞,


    “這麽說,我還要謝謝你?”霍鬱森唇角上揚,勾勒出一抹淺淡的弧度,低低徐徐的開口,“謝你,尾隨我老婆迴家?”聲音很低,叫人聽不出情緒,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還不知道,想打他老婆主意的人還真有不少。


    裴盛祁站在那裏,眼神落在霍鬱森臉上,認真的打量,“霍先生有這種看法,大概是很在乎你的太太,所以才會這麽緊張。”


    霍鬱森眉梢輕挑,開口,“緊張,怎麽能不緊張?”很是輕鬆的語氣,他停頓下來,周身泛著莫名的冷意,眸子眯起,“對我太太有想法的人太多,三教九流......包括,你。”


    一字一頓刻意加重的語調,末了一個字咬字格外清晰。


    裴盛祁的眉心深深皺起,手已經在褲袋裏輕輕握拳。


    霍鬱森眸底深沉,夾帶著輕視,“我知道我的太太很吸引人,第一次的尾隨,勉強理解為幫助,昨夜整晚的宿醉?是哪種想法?”


    霍鬱森的手觸在車門上,“不要告訴我,是巧合,”淡涼的語調。


    “你們偶遇在同一間酒吧,你恰好看見一個背影熟悉的女人,又恰好是在巴黎你救過的那一個,見她神情憂傷,心裏同情不已,所以才有了一個男人陪著一個見過兩次麵的已婚女人徹夜宿醉的事情?”


    裴盛祁點點頭,“差不多。”


    “恩,”男人的眉心深深的蹙起,“那麽,就是開導了?或者,挖牆腳?雖然我不太感興趣,”語調淡漠如冰,“但是有關於我太太的事,我不希望從別人嘴裏聽到,這是第二次,很希望,沒有下次。”


    言畢,拉開車門,上車。


    涼落見著男人上了自家的車,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兩隻手綿軟無力的拍打在霍鬱森身上,“你誰,你下去,下車......這是我家的車,你......你不是我家老公,你下車!”


    眼睛半睜著,手指著窗戶外麵,嗬斥,“下去,下車!”


    霍鬱森一把按住她的身體在腿上,撫著她的頭,眸色清冷,“聽話。”


    一路上,涼落在他身上都翻來翻去的,一直都喃喃自語,“我家老公呢?老公呢?老公公呢?”


    最後水眸微睜,漂亮的食指無力的在空中比劃,自己給自己解惑,“哦,我家老公在一個女人那裏,一個女人......一個女人......有,有這麽一個女人......”


    霍鬱森眉間隱忍著跳了幾下,眼神直視前方,麵色深沉,腳下的油門狠踩。


    涼落看到男人的下巴後,眼睛發亮,抱住霍鬱森的胳膊,沒一會兒又從他胳膊裏鑽出來,身體趴了過去,兩隻手勾著他的脖子,噘嘴問,“你知道這個女人嗎?啊?”


    說完以後,情緒又突然開始低落起來,頭兩邊晃動蹭霍鬱森的臉,“你不知道......我今天結婚,我都已經......準備好要嫁給他,好不容易......準備好的......”小聲委屈,那模樣像極了一隻被遺棄的貓咪,企盼著有人來憐惜。


    說完,微涼的唇瓣胡亂的印在霍鬱森的下巴上,臉上。


    方向盤急轉,車子在路邊停下。


    男人扯過她的身體,壓進靠背,“涼落,你知道勾引一個怒火中燒的男人是什麽下場?恩?”


    涼落的唇繼續親在男人臉上,脖頸上,牙齒甚至還咬著他喉結處的皮肉。


    霍鬱森悶哼一聲,不疼,卻是十足的勾·人,小妖·精。


    他麵無表情的拉下她的手臂,眸光冷冽透著不知名的情緒,沉聲,“涼落,我是誰?”


    刹車的聲音很刺耳,涼落睜大眼睛呆呆的凝視他,聽見男人低沉的聲音,繼續發問——


    “說話,我是誰?你剛剛在親誰?恩?”他捏著她的下巴,逼視她。


    涼落的眸子似清明又像是迷糊,開了口,“老公......”就在男人的神色略微和緩些時,她笑了,那笑容很明豔,“不見了,老公不見了。”


    霍鬱森盯著她的眼睛,良久,目光下移,看著她緋紅的臉蛋,嫣紅的唇瓣微張,在淺淺唿吸,眸子半睜眼神格外迷離的樣子,才又低聲開口,“酒鬼女人。”


    ......


    車很快停在別墅門口,霍鬱森抱著她下車,路過華姐的時候,涼落伸出手去,叫著:“救我。”


    華姐擔憂的眼神望著太太,怎麽醉成這樣,“先生,需要準備醒酒湯嗎?”


    霍鬱森長腿繼續向前邁著,不作絲毫停留,“不用。”


    醒酒湯?他要用他的方式讓這個女人醒酒。


    一陣天旋地轉,臥室的門被霍鬱森用腳合上,涼落整個人被扔進大床之中,剛想撐起身,霍鬱森的身體便向她壓了過來,不知名的語調,“寶貝兒,你挺能喝?”


    聽說是昨晚出去,喝到朝歌停止供酒,“還想不想喝?恩?我陪你?”


    氣吐在她唇瓣上,盯著她的粉唇,真是一刻也忍不了。


    涼落哼唧兩聲,搖頭,兩條精致的眉毛緊緊蹙起,“不喝,頭會疼。”手扶著腦袋,像是在教他的樣子。


    霍鬱森挑眉,手掐著她的纖腰,“不是挺能喝?宿醉,可不是隨隨便便哪家的太太能幹得出的事。”而且還是整夜,和一個陌生男人。


    “霍鬱森......”涼落勾著他的脖子,唇瓣湊上前去,在他耳邊很小的聲音,“我跟你說,我好像啊......想他了......”


    霍鬱森心一動,唇邊浮起一層薄笑,“吃醋?”


    涼落的眼睛無力的睜著,憂愁的樣子,兩隻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著,“他在哪兒......在哪兒......”


    “太太,你似乎醉得不輕。”悶沉的聲音,霍鬱森麵色複雜,伸出手開始解她領口的扣子。


    “頭......頭疼......頭好疼......”腦袋裏一陣絞痛,涼落蹙眉扶著額嚷道。


    看著她是真難過的樣子,霍鬱森抱起她,往樓下走,把她放在沙發上就去了廚房。


    當男人端著醒酒湯出來的時候,涼落正站在桌前拿著一瓶紅酒,對著瓶口就往嘴裏倒,還一邊砸吧嘴,“好甜。”


    碗被擱在桌麵上發出叩響,涼落轉過眸子,不顧男人陰沉的臉色,輕步上前勾住他的脖子,攥著瓶子的手不忘指著他,“霍先生?霍先生你來啦,你不是不來了嘛,我等了你好久呢......”


    神情有些憂傷,像是在自言自語,“別人都說......你不會跟一個瘸腿女人結婚,說......說你不會要一個不會走路的瘸子,”


    她鬆開掛在他脖子上的手,踮起腳尖,“你看,我會走......你不要扔下我好不好?恩?”


    男人麵前掛著一張精致的臉,他蹙眉攬住她的腰,輕笑,開口,“誰說你是瘸子?”


    “他們啊。”涼落目光呆滯,眼神有些渙散,看到男人唇角那一抹薄笑,有些惱了,伸手抓住霍鬱森的唇,捏住不讓他說話,“不許笑。”


    還舉著瓶子在他麵前搖搖晃晃,一會兒惱一會兒笑的,“要不要喝酒,這可是很甜很甜的酒,可甜了。”


    說完臉往他麵前一湊,“要不要喝啊?霍先生?”


    霍鬱森咬她的手指頭,涼落吃痛,手往後一縮,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以後沒我的允許不許碰酒,一滴也別想沾。”


    話落,涼落的腰被一隻大掌狠狠的箍住,往他麵前壓去。


    涼落睜大眼睛看著他,不再言語,一瞬間像是徹底清醒的模樣。


    他瞧著她那張本就精致如畫的臉,在酒後染著一層異樣的紅·潮,粉唇微微半張在輕淺的吐氣,長卷濃密的睫毛因為他的唿吸而一上一下的輕輕扇動,男人唇邊的笑意散開來,“我喜歡那一句,我想你......”


    低緩沙啞的聲音染著濃厚的情·欲味。


    涼落還在呆怔中,霍鬱森捧著她的臉,就吻了上去,動情的吻著,唇舌肆意的侵略,眸中染著的顏色愈漸變暗。


    他壓著她的腰,不讓她的雙腿承力,胳膊輕動,將她的身體抵在桌邊,一邊吻著,一邊開口,嗓音沙啞,“寶貝兒,我想要你,現在......”


    過後就是激動的掃著她唇腔中的甜味。


    涼落蹙眉,眼睫快速的顫抖著,輕掃著男人的下巴,透過縫隙輕唿出聲,“霍......霍鬱森......我......我想的......不是你......不是,是容閆......容閆!”


    她推著他的肩膀,“你走,別碰我......”


    那兩個字,成功的撩起男人的怒火,他咬住她的耳垂,讓她沒有力氣掙紮,隨後便一把抱起她,大步往樓上去。


    ......


    涼落隻知道拚命的推他,推身上這個拚命要她的男人,每一下最深處的撞擊都讓她疼的肌肉抽搐,她咬著唇,已經徹底酒醒,兩手的指甲深深陷入男人的皮肉裏。


    她搖著頭,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霍鬱森想要的那種聲音,“霍鬱森......你......你滾......你滾開啊......”


    男人重重的唿吸,沙啞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寶貝兒......說想我......想我......快說,乖......”聲音有些急促,他撫著她的額,低啞到極致的嗓音誘·哄著,“說......說了就不弄了,恩?......”


    涼落胡亂開口,“不......我不......想......不......想......”


    她看著搖搖晃晃的吊燈,迷了眼,眼眶有些濕潤,叫著他的名字,“霍鬱森。”


    “恩......”低啞的嗓音,他在她身上喘著重氣,動作沒有了之前的那麽兇狠。


    她看著水晶燈刺眼的光芒,淺聲,“你知道,做這個決定,我有多難?可是你明明是知道的啊?”


    霍鬱森親吻她的耳骨,耳垂,“寶貝兒,大聲一點,恩?老公聽不清。”


    涼落輕笑,抬起手一巴掌拍過去,原是想打他一巴掌,卻沒想到一掌打偏拍在他脖頸處,清脆的響聲,霍鬱森睨著她的眸子,將她的手往上一束,“酒還沒醒?”


    涼落定定的看著他,不出聲,換來的是愈加兇狠的掠奪,最後,她全身再無半點力氣,沉沉的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早,涼落醒來之後感覺全身酸痛的要命,霍鬱森好聽的聲線響在她頭頂,“昨晚,是個難忘的新婚夜。”


    一想到她昨晚在他麵前說的話,說想他,他就無比激動。


    他的大掌摟著她的腰,把她往身前帶,涼落的鼻息間滿是男人身上的清冽氣息,卻是無比的陌生。


    霍鬱森在她頸窩裏深深的吸氣,牙齒有一下沒一下的觸在她的鎖骨上,涼落蹙眉推開他,起身,被他壓製住,“怎麽了?要去洗澡?”


    涼落頭很重,有氣無力的聲音,語調很是淡薄,“恩,我收拾一下打算去醫院。”


    霍鬱森抱她到浴室,涼落站在鏡子前,看著一身紅痕的自己,嘴唇微腫,臉上還有幹掉的淚漬,模樣很是不堪。


    她笑,覺得自己這張臉有些諷刺。


    涼城昨天滿城皆是:權貴霍家舉辦盛世婚禮,霍先生撇下嬌·妻不顧趕赴神秘女人,涼落心底冷笑,想必今天,會是霍先生撇下嬌·妻趕赴的神秘女人身份大揭秘,整個涼城都知道的消息,她又怎麽會不知道?


    她看過那張照片,她的這張臉,確實與媒體所說的霍先生初戀有幾分相像,一想到霍鬱森每次在床上的時候在她耳邊深情的說著情話的樣子,胸口就泛起一陣惡心,這個男人做的時候,真的把她想象成他心底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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