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殷老五平時粗糙,在女兒嫁人這件事情上心思出奇地細膩。可能每一位父親都會有這樣的感覺,自家的白菜被豬拱了,哪怕豬穿金戴銀,長勢喜人,那也是一頭豬。


    這麽想著,傷感的情緒頓時被喜感代替。


    “爹,女兒就算嫁人了,也還是您的女兒,您跟娘在京城多住一段時間,以後每年過年,您就跟娘來京城,咱們一起過!”


    殷老五還是哭得不能自已。


    結果被殷樂寧鄙視了。


    “爹,姐姐有了好歸宿,您不是應該高興嗎?姐夫挺好的,您就別哭了!”


    自古都是老子教訓小子,什麽時候輪到小子教訓老子了?


    李柔娘哭笑不得地揪著殷樂寧的耳朵說道:“我記得當初是誰說過不讓雲舒娶你姐的?這麽快就倒戈敵方陣營了?”


    邵雲舒陪著兩個小舅子練拳,熱出了一身汗。殷清瑤將手邊的茶杯遞給他,他也不嫌棄,將她的半杯水喝了。


    殷樂寧吐了吐舌頭,跑到殷清瑤麵前求抱抱。


    殷清瑤在他額頭上敲了一記。


    “過了年都五歲了,還要抱?丟不丟人?”


    再看殷樂章,乖乖地自己坐在椅子上,他癟了癟嘴,認命地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女婿來了,殷老五總不好再傷感,一家人早就熟稔,坐在一起說了會兒話,中午的飯菜豐盛,殷老五拉著女婿喝酒誰也不好攔著,李柔娘給殷清瑤使了個眼色,母女倆去內室。


    “娘塞在你箱子裏的東西你用上了嗎?”


    啥?


    殷清瑤沒想到她娘這麽直接問出來,一時有點蒙圈。


    李柔娘憂心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交代你一句,年輕人精力旺盛,但是得節製著點兒,過度傷身……”


    殷清瑤臉頰燒得慌,摸了摸領口的衣服,又仔細迴想了一下邵雲舒身上有沒有破綻,難道她沒藏好尾巴,被她娘給看見了?


    略有些心虛地應了一聲。


    這番話李柔娘早就想說了,很早以前自家閨女進京的時候她就想叮囑,隻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不是她對自家閨女不信任,是少年人犯錯往往就在一念之間。


    但是她也知道自家閨女一向主意正,這才忍著擔心沒說。


    李柔娘從枕頭底下摸出來一張紙塞給她。


    殷清瑤疑惑道:“這是什麽?”


    打開看像是一張藥方,有很多藥材還很熟悉,什麽當歸啊,紅花啊、枸杞啊……


    “這是避子湯,娘四方打聽求來的,不傷身體,還有助於調養。你的月事是不是不準?”


    沒想到她娘連這個都知道,殷清瑤一直以為是自己年齡還小,又常年東奔西跑,水土不服,才導致的月事不準。


    “你這孩子,讓娘怎麽放心得下!”


    殷清瑤被李柔娘耳提麵命嘮叨了一下午,另一邊,殷老五喝得舌頭都大了還不肯放過邵雲舒。


    眼看天色將晚,女兒迴門是不能在娘家住的,兩口子才依依不舍地將小夫妻倆送走。


    殷清瑤的耳根子還紅得跟煮熟的蝦米一樣,邵雲舒喝多了酒,臉色也很紅,湊在一起正好一對!


    “嶽母大人跟你說什麽了?怎麽進去一下午不出來?”


    殷清瑤扶著額頭,覺得難以啟齒。畢竟母上大人給她傳授了一堆經驗,涵括各個方麵的經驗。有避子的,有求子的,也有孕後的注意事項。


    最難以啟齒的,還問他們洞房花燭夜是不是和諧……


    李柔娘若不是她親娘,她早就甩臉子走人了。


    從她的臉色也能看出來幾分,邵雲舒端著下巴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這算什麽,還有婆婆親眼看著兒子兒媳入洞房的呢!”


    殷清瑤瞪大眼睛。


    “還有這種人?”


    邵雲舒點點頭,馬車裏就他們兩個人,邵雲舒卻湊近她耳邊小聲說道:“還有更刺激的,你想聽嗎?”


    殷清瑤惡寒,表示不感興趣。


    迴到他們自己的地盤,殷清瑤直接拆了頭上的裝飾,抱著畫板靠在軟榻上作畫。屋裏光線弱,怕她傷了眼睛,邵雲舒端著燭台靠近了些。


    她作畫跟別人不一樣,喜歡先用炭筆勾勒出大致的形狀,邵雲舒抓了一把瓜子靠坐在她身旁。


    難得有閑情逸致,反正長夜漫漫,他不著急。


    殷清瑤寥寥幾筆勾勒出兩個人形,不過這個姿勢看起來有點奇怪。邵雲舒也沒多想,自己嗑兩把瓜子之後,找來一個幹淨的小瓷碟,將瓜子仁剝出來放進去攢著。


    時不時給自家媳婦投喂幾粒,殷清瑤沒空搭理他,他自己倒是玩兒得樂此不疲。


    一會兒抓抓她的頭發,一會兒拽拽她的衣服,一會兒又捏了一枚蜜餞塞給她,蜜餞之後又抓了一把牛肉幹。


    殷清瑤不知不覺就吃撐了。


    目光幽幽地看過來。


    被抓個正著的邵雲舒將牛肉幹放下,大手掌放到她肚子上幫她揉肚子,光明正大地占便宜。


    殷清瑤起來找水喝,懷疑這廝就是故意的。


    邵雲舒覺得無辜,他就是想兩讓她多吃點兒,身上沒肉,摸起來全是骨頭,硌得慌。


    “別搗亂!”


    殷清瑤迴頭繼續作畫,邵雲舒幫她揉著肚子,目光落在畫卷中事業線飽滿的人物上,還有……


    他眼睛亮了。


    不待她畫完就立刻行動起來。殷清瑤氣憤地對扛著她往床上去的邵雲舒說道:“你別搗亂,我還沒畫完呢!”


    成親兩天,這家夥剝衣服的動作越來越熟練,不等她起身,腰帶已經鬆了,外麵的長衫已經飛出去落在地上了,中衣眼看要失守,還剩下裏衣估計也撐不了多久。


    她恨得咬牙切齒。


    “邵雲舒,你到底要幹什麽?我正事兒還沒忙完呢!”


    某人理直氣壯地說道:“你不是吃撐了嗎?我陪你運動運動,消消食!”


    “順便試試你畫的那個姿勢……”


    殷清瑤:“……”


    這一活動就是小一個時辰,完事兒之後殷清瑤扶著腰,累得起不來了。直接掀開被子鑽進去,上眼皮打下眼皮,什麽畫作還是算了吧。


    明天再幹吧。


    結果第二天還是沒畫完,就接著往後推。一直到某人假期結束,殷清瑤睜開眼,身邊的被窩是空的,她還覺得好像少點兒什麽!


    自己當家做主的好處就是,早上不用早起,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想什麽時候起床就什麽時候起床。


    殷清瑤睡了個迴籠覺,直睡到日上三竿。起來吃了飯才又重新端起畫板,想到這幾天的荒唐,耳根子發紅,但是下筆更加流暢了。


    隻一個下午,她就畫出來三幅,自己先欣賞了一下,讓夢蝶幫忙找了個盒子放進去。


    “郡主,杜鵑姑娘在外麵客廳等您。”


    殷清瑤抬頭看了看時辰,利索起身。


    “什麽時候來的?也不早點說!”


    “半下午的時候過來的,說是讓奴婢們不要打攪您……”


    很久不見,殷清瑤正好有事情想跟她商量!


    客廳裏,胖球先是局促地坐著不敢動,後來來迴踱步,眼看著天都要黑了,又坐下抖腿。


    餘光看見客廳外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二姑娘,我可想死您了!”


    殷清瑤下意識踹向撲過來的人,熟悉的腳感讓她微微愣怔,想起眼前的人是誰了,急忙卸了力道。


    也沒踹疼,胖球在地上骨碌一下又起來,想抱大腿又沒敢。


    杜鵑起身福禮,看起來比以前圓潤了點兒。


    “什麽時候來的京城?都坐吧,我已經吩咐廚房,吃了飯今晚就住在府上。”


    “杜鵑姐姐,你是比以前胖了?”


    她還跟以前一樣沒什麽變化,杜鵑輕笑道:“郡主成親那天我就到了,原本打算參加郡主婚禮,路上覺得不舒服,才知道是懷孕了,怕胎神衝撞喜神,這才沒敢上門。”


    是有這麽一個講究。


    “那也不用等這麽久……可是身體不舒服?”


    杜鵑搖頭道:“不礙事。”


    西寧府的馬場,明麵上在陸虎手裏,實際上是杜鵑暗中操控,又要管理馬場,又要幫她監督收編的馬匪,她比之從前更忙了。


    “那是馬場出了什麽問題嗎?”


    杜鵑再次搖頭。


    “郡主放心,雖說今年的雪大了點兒,但是提前已經做好了預防,儲備好了幹草,咱們人手也足夠用,不會出亂子。”


    “我這趟進京,除了來給郡主賀喜之外,還有一樣東西想給郡主看。”


    胖球急忙打開隨身攜帶的包裹。裏麵有好幾個油紙包裹,聞起來有一股甜香味。


    “這是奶粉?”


    殷清瑤驚訝地捏起來一些嚐了嚐,雖然品相看起來有點粗糙,但是吃到嘴裏奶香味濃鬱。


    古代純天然奶粉,你值得擁有!


    “說起來也是巧合,府衙門房家裏抱養了一個半歲大的男孩,家裏買了一隻羊,用羊奶喂養小孩。”


    “多餘的羊奶兩口子不舍得喝,但是又放不住,隨口抱怨了一句被我家那口子聽見了。迴來他就念叨著怎樣讓牧民家裏的牛奶羊奶存放住,最好還能換錢。”


    “我就想到了這個法子,但是自己又沒有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賣出去,想來請您幫忙試試。”


    殷清瑤找來一隻瓷碗,舀了幾勺奶粉放進去,用熱水衝開,客廳裏瞬間奶香四溢。


    嚐一口,口感說不上來,沒喝過奶粉的人可能接受不了這個味道。


    “我本來也想跟你說這個事兒。”


    從兵變,她帶著太子妃逃難的時候她就在醞釀了,當時情況特殊,沒辦法了,才想方設法弄來一頭母羊,確實很不方便。


    “這個味道也能接受,但是要想普及開,還得下一番功夫,給女人和孩子喝的要想辦法去除膻味兒。”


    “目前這種可以試試賣給商隊裏或者是碼頭上整天幹重活的男人。”


    杜鵑沒想到她思維跳躍得這麽快,給男人喝奶粉?


    給老人喝的奶粉,要考慮腸胃吸收問題,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的。所以這一茬她還沒提。


    殷清瑤端著下巴琢磨著。


    “東西先留下,迴頭我找四伯商量一下。”


    杜鵑也沒指望一下子就找到銷路,隻是盡力去做,如果成了,西寧衛的百姓們也能多一份收入。


    兩人說了會兒體己話,看天色不早了,杜鵑起身告退。


    殷清瑤再三挽留,奈何杜鵑還是堅持要走。人家新婚夫妻蜜裏調油,她可不想做電燈泡!


    雖然曾經是主仆,但是如今各自成家,住在一起多少有點不方便。


    殷清瑤將這件事兒放在心上。


    “今天見過郡主,我就準備起程迴西寧府了。”杜鵑歎道,“這一別,不知道又是什麽時候才能見到。”


    殷清瑤好笑道:“你養好身子,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子,等蘇子義調到京城,咱們就能天天見了!”


    京城有太多空缺,朝廷正在外放的官員中考核推舉,但是蘇子義他們這一批才剛放任出去不到三年,短時間內是迴不來的。


    蘇子義起點又比較高,估計還得在汝寧府多待幾年。


    杜鵑也知道沒那麽容易。


    “那您就在京城等著我們……”


    送走杜鵑,殷清瑤心裏空落落的,主要是習慣了身邊有一個人,這個人乍一不在,總覺得少點什麽。


    不過他不在,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第一天上班的晚上,邵雲舒沒迴來,殷清瑤自己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繼續筆耕不輟。先把一件事情完成了再去專心做下一件事兒。


    第二天晚上,自家親親夫君又沒迴來,殷清瑤覺得有點開心,原地跳了三下,上床睡覺,養精蓄銳之後,繼續完成大業。


    她作畫的時候把伺候的人都攆出去,自己一個人呆在房間裏,幾天功夫,盒子裏的畫稿已經塞滿了。


    想到這些馬上就能變成錢,殷清瑤做夢都能笑醒。臨睡前將盒子放在枕邊,準備等第二天去找人臨摹一份,先試試市場,再決定刊印。


    忙完這一茬,還有奶粉大計呢,正好平穩度過這個冬天。


    半夜拖著疲憊身軀迴來的邵雲舒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又給她蓋了被子。見她睡得熟,不忍心打攪她,準備去書房將就一晚上。低頭看見她枕邊放著的錦盒,被她像寶貝一樣抱在懷裏,沒忍住好奇將盒子抽出來。


    坐在燈下,將裏麵的畫稿拿出來。


    每看一張,他的臉就黑幾分,才看了一半就忍不住想把她揪起來揍一頓。


    太陽穴突突地跳,耐著性子將所有畫稿看完,邵雲舒用涼水撲了把滾燙的臉頰,解了扣子鑽進被窩裏,將正在睡覺的小女子弄醒。


    這兩天太過投入的殷清瑤已經忘了自己已經嫁人的事實,半夜裏身邊突然躺了個人,一激靈嚇醒了。


    “你迴來啦!”


    看清是他,殷清瑤往裏麵挪了挪,打著哈欠準備繼續入睡。想他在軍營裏勞累這麽多天,肯定也累了,兩人就和平相處,好好休息吧。


    看著她的俏臉,邵雲舒磨牙,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話。


    “起來滅火!”


    殷清瑤實在困得不想動,沒聽清指令,又往裏麵挪了挪,閉著眼睛不動了。


    邵雲舒卻不打算放過她,過了大概一盞茶功夫,殷清瑤惱羞成怒地將人踹下了床,暴躁地咆哮道:“你還做不做人了?大半夜不讓人睡覺?”


    她最近趕稿子,有點廢寢忘食了,睡眠嚴重不足。


    屁股挨著冰涼的地板,邵雲舒有一瞬間的怔愣,然後為了保住男子漢大丈夫的顏麵……第二天殷清瑤沒下來床,找人臨摹的計劃又泡了湯。


    想到自家的親親夫君天不亮就又出發去上班了,她還有點良心,心虛加心疼地想,以後還是給他留幾分麵子吧。


    再過幾天就是臘八節,還有二十來天就過年了,過年會有休沐,能一直休息到過完十五呢,到時候再好好補償他吧……


    殷清瑤如是想著。


    冬月下足了雪,臘月裏的天氣卻是一天賽一天晴朗。


    進入臘月,大家沒什麽事情可幹,就喜歡湊熱鬧。殷清瑤換上久違的男裝出門,去了一趟望春樓,將畫冊交給嬌杏,餘下的事情就不用她操心了。


    去年嬌杏年紀還小,不到爭花魁的年紀,今年年歲正好,除了春花樓提供的行頭,她自己跟殷清瑤合作也賺了不少,手裏有閑錢,名聲也打出去了,眼看爭花魁勝利在望,在春花樓混得也不錯。


    一聽又有生意上門,可不得牢牢抱住殷清瑤的大腿!


    “您就放心吧,保準讓您滿意!”


    對嬌杏的能力,殷清瑤很放心,從春花樓出來,迴家洗去身上的脂粉香,換了身騎裝轉頭迴了郡主府。


    殷老五和李柔娘放心不下家裏,臘月初就趕迴去了。


    今年李承迴來過年,李秀才和李帆一家都在京城。二舅娘方氏在京城開了個綉坊,不是說把汝寧府的綉坊搬過來,而是開了一個分店。


    朝廷賞賜給李承的宅院還沒收拾好,他們就都暫時借住在郡主府。


    從今以後,汝寧府的綉坊就接軍營裏的活兒,京城的綉坊就專門做成衣刺繡之類的,支持來圖定做,支持批量也支持零售。


    殷清瑤之前畫的內衣一經問世便風靡京都,雖說各家都在模仿他們,現在已經爛大街了。不過綉坊經常推陳出新,生意也很火爆。


    一些小綉坊隻模仿他們家的爆款也賺了不少。


    現在又有一樁生意上門。


    方氏笑嘻嘻地將她請到內室,之前畫的幾個圖案,已經做出來成品了。


    殷清瑤一件一件拿起來檢查,這個時候助興的衣服都是薄紗,頂多就是換換顏色,看久了就審美疲勞了。


    她設計的跟現代比起來那是相當保守了,但是放在古代還是非常開放的。就連方氏都覺得不太好意思,底下的繡娘們做衣服的時候都是紅著臉。


    其實早就有這個想法,但是她也不敢輕易提出來,一個黃花大閨女做那種生意,傳出去還要不要臉了?


    饒是現在,大家的接受能力稍微好一點了,她也不敢讓別人知道是她的主意。


    殷清瑤尷尬地問道:“舅娘,這些……您試過嗎?”


    方氏被問得老臉一紅,羞澀地點了點頭。


    “要不然我也不會拿出來擺到你麵前。”


    “你迴家也可以試試。”


    殷清瑤咽了口唾沫。將衣服全都塞進箱子裏。


    “那我就先走了。”


    開門出去正好遇見她二舅,看了眼二舅紅光滿麵的臉和飽滿的精氣神,殷清瑤趕忙低頭逃了。


    嬌杏和二舅娘的辦事效率很高,不到小年,畫冊已經通過種種途徑傳到深閨。但是那種衣服稍微有點身份的正妻都不屑於穿戴,在京城各大青樓銷量火爆。


    朝廷不鼓勵大臣納妾,皇帝和太子的後院都幹幹淨淨,上行下效,底下的人哪兒敢納妾。心癢難耐的時候就去青樓坐坐,打算喝杯花酒過足眼癮就出來。


    然後……一個個豎著進去,捂著鼻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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