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泰一直守在旁邊,他基本上已經知道了電話的內容,他不怪沈依依,愛的太深才如此,隻是,她真的要走嗎?要去哪?左昔年哭得傷心,康泰試著去抱她,左昔年縮成一團,冷聲說:“別碰我。”這樣的左昔年讓康泰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失憶前的左昔年確實會拒絕他。左昔年心底一陣陣的泛疼,不知因何起,也不知道怎樣才能停,聽見那個人說要離開,為什麽她心底會恐慌不舍,那種深深的無力感惹左昔年無所適從。


    那晚過後,沈依依好一陣子沒露麵,她把自己鎖在左昔年的大房子裏,那裏全是她和左昔年的迴憶,離開之前的她要把自己所有的痕跡抹掉。沈依依幾乎邊收拾邊哭,她每日每夜每分每秒在左昔年家裏留下的痕跡突然間要一下子全部抹去,這已經讓她痛苦不堪,更加痛徹心扉的是沈依依還要硬生生地將左昔年在她心裏的痕跡掩埋。身心都太疼了又無處訴苦,沈依依就在電腦裏的日記本裏胡亂敲打,那句子淩亂不堪,但每一個詞都是沈依依心底最真實的寫照,她無數次想死在左昔年家裏的那個大沙發上。


    最終,沈依依把她在左昔年家裏的痕跡抹去,她站在門口最後一次環顧整個房間,窗明幾淨,氣息沉靜,光線依舊大好,隻是,再也沒有她的影子。關上門那一刻,沈依依的心,徹底坍塌,將她對左昔年的一切徹底掩埋,淚水滑落,沈依依迎著風離去。出國在即,她臨走前,又去了一趟醫院,左昔年那時候離出院沒幾天了,兩個人再次見麵,左昔年發現這個人明顯地瘦了,瘦的嚇人。


    沈依依沉默地站在床尾,目光時而掃過左昔年,都會快速地移開,“我就要出院了。”左昔年主動說話,沈依依傻乎乎地笑了笑,附和說:“嗯,出院好,迴家好好休息。”氛圍又因此沉默,左昔年看看那個人,她看上去很累,無精打采,似乎唿吸都吃力。左昔年的心不知怎麽的,很不適,“你是不是病了?”


    “沒有啊,我很好。”沈依依隨口迴答,目光卻是盯著腳麵。左昔年半倚著床頭,半天才無力地說:“你能坐過來麽?”沈依依看了看,沒有動,仍是站在床尾。左昔年低垂下眼眸,有些無奈地說:“你明明就站在那,我卻感覺你離我很遠。”


    沈依依身子一僵,想著也要離開了,這一別,也許真的就是永別,沈依依想到這,就坐到左昔年旁邊,仍是笑笑說:“現在很近了。”沈依依不敢太近,怕自己會忍不住想去抱住左昔年,所以,說完這句話,稍稍向後挪了挪。


    左昔年抬起眼眸,目光一如往常那樣純淨,對上那個人的笑臉,左昔年卻覺得那笑容太苦,情不自禁伸手撫上那個人的臉頰摩挲著,說:“明明想要哭,為什麽卻是在笑?”


    沈依依的眼淚一下子充滿眼眶,她迅速低下頭去掩飾,左昔年溫柔的聲音請求著,“別走,好麽?”曾經的左昔年也這樣說過,沈依依苦笑,隻是,意義不同,左昔年繼續說:“既然你們都不肯直接告訴我,那請你給我時間,讓我想起你是誰。”


    那一天的後來,沈依依一句話都沒有說,她隻是低著頭傾聽左昔年的每一個字,她以後再也沒機會聽到了。左昔年知道自己是徒勞了,因為那個人不曾看自己一眼,既然留不住,不如放手,讓她飛到更高更遠的地方,那裏的天空也許很廣闊,在自己記起她是誰之前,左昔年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資格去挽留。左昔年一直相信,是她的,終究還是她的,無論是她緊抓不放,還是攤開手心,是她的,終究會迴來。左昔年這樣安慰自己,但那個人離開後,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讓左昔年無所適從,那個人與她而言,一定是非常重要,她怎麽會忘了那麽重要的人?左昔年第一次問自己。


    沈依依真的走了,在一個午夜,獨自一人登上裏飛機。後會無期,再也不見。這是沈依依所有曾經活躍的社交網站上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最後一次更新。所有人意識到沈依依消失後,背著左昔年找沈依依都找瘋了,但依舊是杳無音訊,最後左錦之通過關係查到了沈依依的出境記錄,但也僅限於此,到了國外,所有人都是鞭長莫及。


    這一切,他們不敢讓左昔年知道,隻是,他們不知道左昔年已經知道了這個人的離開,而左昔年現在最急需去做的就是尋找丟失的記憶。之前在住院左昔年實在不便,現在被接迴到父母這,她也是多有不便,她隻能不動聲色,打算身體再好些迴到自己的住處,她記得自己有棟房子的。


    左昔年出院後在家裏又休息了一個月,家裏人看著也恢複的挺好,也就沒再管著左昔年。左昔年住院期間,左氏一直都是左錦之在打理,見左昔年恢複了,左錦之半開玩笑,“你好了,把左氏還給你。”


    左昔年有自己的計劃,現在,她不想迴歸到工作,急需想起那個人。左錦之隻能繼續打理公司的事,左昔年則成為自由人了,她有大把的時間去揮霍。左昔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迴家,迴到住處,左昔年站在客廳,望著這裏的布局,竟然有些陌生,她上上下下走了幾個來迴,總覺得少了什麽,但又不知道少的到底是是什麽。當務之急,左昔年要知道那個人叫什麽,但她周圍的人都故作不經心,但在左昔年看來就是避而不談,這讓左昔年很鬱悶,最討厭說話吞吞吐吐,似是而非。


    想知道那個人的名字很簡單,左昔年曾經拿著手機假裝看信息而偷拍了那個人,左昔年拿著手機去了公司,找到前台問手機裏的人是誰。


    前台小姐不知道什麽情況,但是看左昔年一臉的嚴肅,老實說:“她以前在公司工作過。”


    “叫什麽名字?”左昔年問,前台小姐的臉都憋紅了,說:“左總,您等等,她離開太久,我都忘了,讓我想想。”


    左昔年以為前台要騙她所以臉色才有點難看,見姑娘是真的在努力想,左昔年臉色緩和,“嗯,沒事,你慢慢想。”


    前台想了一會,恍然大悟地說:“我想起來了,叫沈依依。”左昔年默念沈依依,這名字倒挺好聽。左昔年道謝後去了樓上,既然來了,看看左錦之再走,順便告訴他,她知道那個姑娘的名字了。


    左錦之聽完臉色沒有變化,畢竟老狐狸了,他隻是問左昔年是否記起什麽,左昔年越發篤定所有人的輕描淡寫都在隱瞞她什麽。任憑左昔年怎麽問,左錦之都沒有任何破綻,隻是說她們是普通朋友關係,當然,他還隻是聽說而已,那時候的左錦之還在國外。


    “你身體剛好別太累,我打康泰電話,讓他來接你迴去休息。”左錦之說著就要撥電話,左昔年也沒說不行就站在辦公室那裏,透過玻璃望向外麵,員工都在忙碌著……這個視角很熟悉,她以前也曾無數次這樣看過,隻是這視野裏是否會有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風景,心底空缺的那一角,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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