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成鑫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這個詞。


    但是這會子看到何彩蝶,就想到了。


    連何彩蝶都成了螻蟻,那他呢,他還算個屁啊!


    「徐、徐夫人!」


    何彩蝶看著倪成鑫,想要求救,可是想到自己的兒子佩文還在叢生手裏,便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你迴來了,人呢,帶迴來了嗎?」何彩蝶輕聲問。


    「帶,帶迴來了!」


    何彩蝶頓時明白,這禍真的是她招來的。


    「把她送迴去,立即、馬上送迴去,你權當沒有為我走一趟,從此……」


    「夫人,怕是來不及了!」倪成鑫輕聲說道。


    「來不及了……」


    「是的,來不及了,人已經帶到了廉江府!」


    這才是最最重要的。


    「那就把她殺了,殺了她!」何彩蝶想到這裏。


    殺人滅口。


    隻要不不死了,就可以。


    「殺了她?」


    「對,殺了她,我給你銀子,你等著,我給你銀子!」何彩蝶說著要站起身,卻根本站不穩。


    叢生對她的折磨羞人又侮辱人,但是她如今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母親不管事,從母親讓叢生迴來管家開始,這個家就變天了。


    如今這個家,再也沒有他們一家子的立身之處。


    倪成鑫想要上前扶一把,卻是不敢。


    何彩蝶跌跌撞撞去拿了銀子,這是她僅剩的銀子了。


    「這些都給你,殺了她,殺了那個孩子,一口咬定,人不是你們抓來的,人……」


    「夫人……」


    倪成鑫喚了一聲,「我可以賣掉她們,但是我不能殺了她們,再不濟,那也是我的女兒,我……」


    「嗬嗬嗬!」何彩蝶笑了出聲,「好一個義正言辭,你說這話就不心虛!」


    「我……」


    心虛,怎麽可能不心虛。


    隻是他不敢殺人。


    殺人那是要償命的。


    「孬種!」何彩蝶罵了一句。


    倪成鑫想要說點什麽,門被一下子撞開,叢生帶著衙門的人,站在門口。


    「都帶走!」


    「大人,大人……」


    倪成鑫慌了,何彩蝶也慌了。


    剛剛他們的話,他們的話都被人聽到了。


    「帶走!」


    為首的官差揚手。


    今日他可是立了大功,抓到了罪犯。


    倪成鑫想要掙紮,被狠狠打了兩耳光,「不許叫,不許說話,給老子老實點,不然有你苦頭吃!」


    何彩蝶淡淡的看著叢生,冷冷笑出聲,「原來你的喜歡和愛是這麽的膚淺和不值得一提!」


    「嗬嗬!」叢生冷笑,「誰曾經不是良善人呢,隻是可惜了,我的良善都被你給磨滅,成為了今天這個樣子,你功不可沒!」


    「老爺!」


    一道女聲傳來,一個漂亮嫵媚的女子牽著兩個男孩兒,站在不遠處低喚。


    徐叢生瞧著那婦人,陰冷的眸色頓時溫柔下來,「帶著孩子迴去,這邊沒事!」


    何彩蝶真真要氣瘋了。


    一個田園看不上她,這個卑賤的奴才也這般欺辱她。


    「徐叢生,你這個畜生,你等著,你等著,我不會要你好過的,你以為你就這樣子拿到屬於我何家的家產了嗎?我呸,我何彩蝶就算是死,也要拉你這個卑賤的奴才做墊背!」


    何彩蝶萬般狼狽,像一個瘋婆子一般叫嚷著。


    叢生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他一點都不在意何彩蝶的惡言,因為這是她最後一次叫囂。


    她指使倪成鑫去擄了人,已經觸犯了浩瀚的法律,幾年的牢獄的跑不掉,等她出來,世道早就變了又變,身無分文的她也掀不起波浪來。


    何彩蝶、倪成鑫被架了出去,不少人正在看熱鬧,指指點點。


    「哎呦,就是這個人啊,真真是下賤的呢,我聽說她還跟幾個戲子勾搭,糾纏不清,嘖嘖嘖,真噁心!」


    「可不是噁心!」


    幾個婦人在一邊議論紛紛,何彩蝶抬眸看去,冷笑出聲。


    若她們有銀子,想必比她還奢侈荒唐,在這邊說風涼話,也不過是沒銀子,沒本事罷了。


    在被押走之前,何彩蝶迴頭去看了一眼何府。


    眼淚頓時落了下來,悔恨萬分。


    她錯了,真的錯了。


    可是這一刻的悔悟,遲了。


    世間再也沒有人為她奔走,她的兒子還那麽小,以後誰來照顧他?


    「爹……」何彩蝶叫了一聲,掙紮開,跪在了大門口前,「爹,女兒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真的知道錯了,爹,爹啊……」


    「帶走!」


    現在知道錯了,早些時候做什麽去了?


    悔之晚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叢生冷眼瞧著,不言一語的轉身離去,讓人關了大門。


    何彩蝶被人像死狗一樣拖著,在這寒冷的冬天,在她爹都還未下葬的時候,被下了大獄。


    她被關在了女囚犯的牢籠裏,這還是她第一次到這種地方,這裏人吃人,幾乎她一進來,就被人壓在地上打,強迫她喝了尿,才短短兩個時辰,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倪成鑫也沒好到哪裏去,這牢中什麽煩人都有,一般新來的,都要拜大哥,吃屎喝尿那都是常態,被打更是家常便飯。


    尤其上麵有人特意安排的情況下,下場更是悽慘。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倪成鑫蜷縮成一團,求饒著,「求求你們不要打了!」


    知府府


    一個華麗的房間內。


    「梁公子,本官敬您!」知府笑著舉杯。


    在廉江府,能讓他一個知府,敬酒還得尊稱您,也就這麽一個了。


    誰讓他捏著整個廉江府的商業命脈,還是太子殿下的人。


    「嗯!」梁辰端了酒杯,對知府大人說道,「聽說,有個小丫頭前來報官,您看我能否把人帶走?」


    「這,怕是不行呢,還望梁公子見諒!」


    梁辰挑眉。


    笑道,「既然不行,還請知府大人派個丫鬟、婆子好生照顧著,我想她爹娘這一二日也會到廉江府,來接她迴家!」


    「會的,會的!」


    「牢房裏那兩個……」梁辰漫不經心道。


    「公子放心,已經吩咐下去,會好生招待的!」


    梁辰滿意一笑,朝知府舉杯,「大人,敬你一杯!」


    「好好好,梁公子請!」


    梁辰從知府府出來,貼身侍衛立即上前,「公子,貴客快到城門口了!」


    「走,去迎迎她!」梁辰笑著說道。


    整個人瞬間溫煦如春天的風,讓人瞧著都暖意融融。


    侍衛朱凡微微詫異。


    畢竟他在公子身邊多年,能讓公子這般開心、放鬆的人,這還是第一個。


    這位夫人,到底是什麽來歷?顧歡喜歪在田園懷裏,這幾日趕路,她有些倦累,這會子睡得正香。


    眼看快要進城,馬車卻被人攔住。


    田園掀開馬車簾子。


    一位身穿白色的衣裳,披風也是純白,但是風吹來,就能看到暗紋飄起,很明顯,這披風有繡花紋,而且還是拿銀線繡出來的。


    頭戴白玉冠,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此刻染上了笑意,略顯消瘦的,瞧著悠然自若,又有點瀟灑文雅。


    「你是?」田園低低出聲。


    第一眼,他討厭這個男人。


    梁辰看著被田園抱在懷裏,隻露出一個後腦勺的顧歡喜,被披風遮住的手頓時握拳,斂了心中的嫉妒,抱拳行禮,「在下樑辰,和你懷中的夫人是故友,得知她來了廉江府,特意前來迎她入府做客!」


    「……」


    梁辰?


    他不認識。


    本想開口拒絕,奈何顧歡喜迷迷濛蒙的睜開眼睛看著他,輕聲問,「到了嗎?」


    「在城門口了!」田園溫柔低語,落下了簾子,輕輕的吻了吻顧歡喜的額頭,「外麵有人攔住了我們的馬車,說是你的故友!」


    「我是故友?」


    顧歡喜錯愕。


    在廉江府,她沒朋友啊?


    莫非是廖清敏嫁在廉江府?


    可是也不對啊,廖清敏嫁在哪裏,她壓根不知道,也好幾年沒聯繫了。


    顧歡喜坐直了身子,讓田園拿了鏡子,稍微打理了一下。


    才掀開簾子。


    馬車外。


    梁辰嫉妒的發狂,體內無數細胞都在叫囂,讓他出手殺了那個男人,將顧歡喜搶過來,可是他不能。


    隻能那麽站著,等著。


    直到看見一隻素白的小手掀開簾子,他心一緊,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下。


    然後看見一身淡藍色襖裙的顧歡喜出了馬車,眨著眼睛看他。


    很明顯,她一時間沒認出他來。


    心中各種酸楚,也隻有他知曉。


    認識顧歡喜的時候,他才五歲,很小很小的一個小女孩,如今十三年過去,她長大了,卻成了別人的新娘。


    顧歡喜其實是認出梁辰的。


    但想到那一次在客棧,錯身而過時,梁辰沒有認出她,她便懂了些什麽,隻是今日……


    田園在顧歡喜錯愕、發愣的時候,已經下了馬車,朝她伸出手,「歡喜來!」


    顧歡喜沖田園一笑,任由他抱著下了馬車。


    梁辰心口又是一疼。


    上前幾步,抱拳行禮,溫和道,「多年不見,不知……」


    夫人、姑娘、歡喜?又該怎麽稱唿?


    「多年不見,梁大哥還是一如既往的宛如清風明月,霽月光風!」顧歡喜說著,微微福了福身。


    雖是寒門,也有淑媛風範。


    梁辰笑,越發溫和,盡管心中滴血,麵上也不露分毫,「難得歡喜妹妹還記得我,也不枉我特意來這等候半響,既然來了廉江府,萬萬沒有自家不住,住客棧的道理,歡喜妹妹說這話對不對!」


    「……」顧歡喜看向田園。


    田園沉聲,「我們在客棧已經定好了房間!」


    「那也無妨,去退了就是,客棧哪裏有家中住的舒服,再說了,你們前來辦事,有我這個本地人幫忙,也會方便很多的,歡喜妹妹,咱們這一生能相遇的次數有限,你真不給哥哥個機會,讓哥哥一盡地主之宜!」


    「梁大哥……」顧歡喜略微為難。


    但梁辰也言之有理。


    強龍難壓地頭蛇。


    顧歡喜再次看向田園,朝田園微微頷首,田園盡管心裏百般不願意,也隻能點了點頭。


    顧歡喜展顏一笑,「好,那便麻煩梁大哥了,還請梁大哥在前麵帶路,我們這一行,人可不少呢!」


    「住得下!」


    梁辰說著,轉身先上了馬車,等到田園扶著顧歡喜上了馬車,馬車才慢慢悠悠的行駛起來。


    馬車內


    田園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悅。


    「怎麽了?」顧歡喜問。


    「你和他,那個梁辰,怎麽認識的?」田園問。


    聲音裏有點失落,有點小慌亂。


    這梁辰長得實在是太好,又一身白衣,真真應了顧歡喜那句,如清風明月,霽月光風,哪像他,一個大老粗,還沒什麽錢。


    「梁大哥啊,小時候他在街上賣身,我剛好路過,那個時候有點銀子,便給了他,說好百倍還我的,後來也見過兩次,不過有一次在客棧門口見到,他沒理我,我還以為,從此便是陌路人了呢,沒想到,今日還能再相遇!」顧歡喜認真說道。


    「你相信他?」田園問。


    他不相信梁辰,甚至討厭。


    「相信啊,我覺得他沒有惡意的!」


    田園見顧歡喜這樣子,一時間也不好多說。


    怕自己說多了,顧歡喜真覺得梁辰不錯,動心去喜歡梁辰,他怎麽辦?


    也不能說梁辰壞話……


    還是這般平淡的處之,最好!


    很快,田園便找到了和梁辰的相處辦法。


    「嗯,我也覺得他沒什麽惡意,反而有種拿你當妹妹看的感覺!」


    「我也這麽覺得!」


    顧歡喜附和。


    也不揭穿田園那點小心思。


    另外一輛馬車上。


    馬車內奢華務必,便是地毯也是雪白的雪貂毛,梁辰坐在靠椅上,端著白玉茶杯,眸色沉了又沉。


    人生啊,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就如他和顧歡喜,差了一點點,卻像兩條平行的線,然後有了一個交集點,他以為會一直交集下去,卻不想以最大的角度延伸出去。


    此生,再無可能。


    深深的唿出一口氣。


    馬車進城的時候,顧歡喜端端正正的坐著,對田園說道,「等找到了不不,咱們在城裏好好轉轉吧!」


    「好,你們想買什麽就買什麽,多買些,權當置辦年貨了!」田園寵溺道。


    「那你呢,想要什麽?」


    「你買什麽,都好!」


    顧歡喜看著田園,笑的眉眼彎彎,勾起身在他嘴角親了一下,「不許胡思亂想,人家梁大哥對我,心思可單純了,也隻拿我當妹妹,還有恩人看待,我對你也是,矢誌不渝的!」


    田園笑,用力點頭。


    心裏可樂開了話。


    「公子,到家了!」


    「嗯!」


    梁辰先下了馬車。


    看著那廂。


    田園跳下馬車,一下子抱著顧歡喜下來,那麽的理所應當和名正言順。


    心疼的縮了一下。


    其實,他當初問顧安討了個要求,顧安說什麽都可以答應。


    他那個時候想,如果他要娶顧歡喜,應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如今,卻再也不敢有這種想法了……


    ------題外話------


    【六零萌妻別太饞】雪穎碟依簡介:社會我凍姐,人狠話不多。


    自從又兇又殘的凍萌萌穿在了偷吃一口粥被人砸破腦袋的凍瓜身上。她的人生簡直就像開了掛似的。


    凍萌萌:要吃肉!吃肉!


    看著連樹皮都被啃得光禿禿的山腰,凍門愁死了。


    閨女動不動就扛野豬傻麅子迴家——


    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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