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兄弟聞言,麵麵相覷。


    他們不覺得去告狀有什麽好?


    「爹……」


    田老頭微微搖搖頭,「你們應該明白,這個家如今什麽個情況,你們娘摔了身子,必須有錢請大夫看病,她去衙門要告的人,正是田園,田園心軟,若是知道你們娘摔的這麽嚴重,又迫於各種壓力,定會拿銀子出來的,如果你們不送你們娘去衙門,那麽就得你們來付這個藥費,你們能付多少呢?」


    「……」


    四人看著自己的爹娘,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麽?


    但,真要自己拿銀子,誰都不願意,也沒這麽多銀子。


    「你們好好想想吧!」田老頭說道。


    四人麵麵相覷,又迴去找自己媳婦商量了一番,最後決定送田李氏去山水鎮衙門報官,說她被田園推到了水溝裏。


    其實想要誣陷田園,還得娘咬緊牙關,隻要他一個勁的認定是田園推的她,田園這個人呢,雖然冷酷,但是心好,他應該不會眼睜睜看著娘癱瘓的吧?


    四兄弟如此想著,找了板車推著田李氏前往山水鎮。


    田李氏在板車上哼哼著叫喚,她其實很疼。


    這般顛簸著,覺得腰似乎要斷掉了,又好像有東西刺在了肉中。


    一路顛簸,倒是惹了不少人看。


    到了山水鎮,娘五人直接去敲了衙門口的大鼓,鎮丞得知有人報案,微微錯愕了一下。


    等到開堂之後,聽說田李氏要狀告田園害她,鎮丞微微坐直了身子,「田李氏,你可知道誣告的下場是什麽?」


    「什麽?」田李氏問。


    「依據本朝律法,誣告他人,輕則打二十輥,重則發配邊疆,你可想好了,真的要狀告田園害你?」


    「……」田李氏躺在板車上的身子一抖。


    告還是不告?


    又看向四個兒子。


    四人也是一愣,他們沒想到誣告也會被判罪。


    這告還是不告?


    可是不告?娘的藥費從哪裏來?


    告……


    他們本身就是誣告,是會被打板子的。


    「田李氏,今日前來告狀的不單單是你一個人,還有你四個兒子,所以如果你們是誣告,那麽挨板子的人可不是你們其中一個,而是你們母子五人!」


    「……」


    母子五人都在猶豫。


    田李氏動彈了一下,疼的汗流浹背,深深的吸了口氣,「我告!」


    「娘……」


    田李氏沒說話。


    她不想死。


    不想一輩子就這樣子躺在了床上,沒有人打理。


    她雖然混不講理,但是她知道,四個兒媳婦,沒一個會照顧她。


    所以她隻能靠著田園,如果田園不給她銀子,她就沒有活路了。


    所以她隻能告。


    鎮丞看著這死性不改的一家子,冷笑了一聲,「備案吧,另外派人去小田村請田園來,本官明日開堂審理此案!」


    他不單單要審理此案,還要公開審理,要讓整個山水鎮的百姓都看看,一個人可以無恥到什麽地步。


    像田家這般不要臉的人家,也是世間少有。


    「把他們都收押吧!」


    「……」


    田李氏驚愕萬分,這告狀還要被收押?


    「大人……」


    「你們今天晚上就住在衙門裏,不能和他人聯繫,放心,不讓你們住大牢,畢竟你們現在是原告!」


    墜子還是原告,會稍有優待,一旦成了誣告他人……


    哼!


    鎮丞冷笑一聲。


    幾十板子下去,有他們受的。


    田李氏母子五人被收押,鎮丞便讓人去鎮上宣揚此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讓人都懷玉是不是田園害的田李氏?


    亦或者是田李氏陷害誣告田園。


    比較田家的事情,山水鎮上上下下都是知曉的。


    加上田園的名聲,還是有點大,當年被何家那般算計,後來頹廢那麽久,如今好不容易又好轉過來。


    隻是他心裏是怎麽想的呢?


    會不會存心報復?


    所以人們都想著明日來看熱鬧,長輩們自然覺得田園沒良心,但是年輕人卻明白,一般來說,若不是做老的心不夠好,晚輩又怎麽會不管長輩死活?


    知道真相的人,少不得要拉著人說一番。


    田李氏娘幾個也是著急的,萬一,萬一告不成,成了誣陷可怎麽辦?


    田李氏母子幾人的院子,門口都有人守著,有人守著,少不得就有人議論。


    「你們說,這是真的嗎?」


    「什麽真的假的?」


    「養子暗害養母啊!」


    「不管真的假的,咱們老爺可說了,要去問人借一個寶瓶,據說這寶瓶有個神奇的功能,那就是能讓人說真話!」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據說當初好多人試過了……」


    幾個人在那邊小聲議論,被田家大郎偷偷聽見後,心裏嚇的砰砰砰直跳……


    萬一,萬一這要是真的……


    田大郎想著,立即告訴了田二郎,四兄弟坐在一起,愁眉苦臉。


    「你們說,想著還能撤訴嗎?」


    「……」


    「……」


    「……」


    四個人想著,想著還能嗎?


    能還是不能?


    四個人想著,卻忘記了,田李氏昨天到現在沒吃過東西,早上到現在,還沒方便過。


    田李氏憋的滿臉通紅。


    猶豫好久才說道,「進來,進來!」


    「娘?」


    「我要,我要……」


    話還沒說完,田李氏已經拉在了褲子上。


    一股子騷臭味傳來,四兄弟頓時明白過來。


    看著田李氏的眼神裏,有著輕微的嫌棄和失望。


    也有懊悔,為什麽沒帶著媳婦前來,那樣子也有人照顧一下田李氏。


    「我餓!」田李氏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她覺得丟臉,真的丟臉。


    「我去買……」田四郎說著就跑,隻是門口的侍衛壓根不讓他們出去。


    「要買東西啊?買什麽?拿銀子來,我們幫你買!」


    田四郎看著麵前的侍衛,摸出五十文錢。


    「這點錢,能買啥?」


    田四郎吞了吞口水,又摸出兩百文,被一個侍衛一把拿走,「窮酸樣,怕是醫不起自己老娘,所以想陷害別人吧!」


    「……」


    「……」


    田四郎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這就是真相啊。


    田園、顧歡喜在銅陵縣又買了些家裏需要的瑣碎東西,就是竹籃子也買了好多個,放在廚房的,房間裏的,裝菜的,筲箕、簸箕、掃帚,又裝了滿滿一馬車。


    顧歡喜靠在馬車壁上想著,好在這些東西便宜,不然銀子怕是早用沒了。


    冬瑜睡在一邊,不不、採菊照顧著她。


    小畫麵幸福,溫馨,讓人心裏暖暖的。


    馬車蹬蹬蹬前行,走的並不快,這次迴去,倒是沒有人攔馬車。


    路過顧家村的時候,顧歡喜掀開馬車簾子,朝顧家村看了一眼,便放下了簾子。


    心裏深深的吸一口氣。


    為什麽她不是顧歡喜,可對這個地方,卻如此的留戀?


    「娘……」


    不不伸手握住顧歡喜的手。


    「我沒事!」顧歡喜溫和一笑。


    她真的沒事。


    小田村


    村長看著朱捕頭一行人,「你說什麽?」


    「田李氏去衙門報官,說田園害了她,把她推翻在了水溝裏!」


    「嗬嗬,嗬嗬!」村長氣的笑了出聲,「我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婦人,這麽不要臉的人家,朱捕頭,這樣子說吧,我雖然隻是一個村長,但是我以我的性命擔保,田園沒有推田李氏」


    朱捕頭看著村長,「你一個人說的怕是不行,如果能動員整個村子的人去給田園證明……」


    「我可以,朱捕頭,你跟我來!」


    村長帶著朱捕頭到了田園的新家。


    朱捕頭看著那大宅,心中驚了一下。


    別說是在這窮鄉僻壤,就是在縣城,這宅院都是數一數二的。


    村民們正在幹活,該鋪石板的鋪石板,門口的一對石獅子雕刻的栩栩如生,瞧著便氣派的很。


    「爹,您咋來了?」田開平一瘸一瘸的走來。


    「你先去把村民都喊過來!」


    「嗯!」


    田開平去喊人,很快在幹活的人都過來。


    老老少少,還有十來個婦人。


    加起來得有二三百人。


    「你們聽著,田家那邊去衙門報官,說田園害了田李氏,如今田李氏帶著她那四個兒子去衙門了,朱捕頭過來要請田園去衙門,我就問你們一句話,你們願不願意去給田園作證,田園並沒有害田李氏!」


    幾乎在村長話一落下,就有人應聲,「村長,我願意!」


    「我也願意!」


    「我也是!」


    「我願意!」


    紛紛願意去衙門,為田園作證。


    村長看向朱捕頭,「朱捕頭,做人憑良心,田家那些人喪盡天良,田園不收拾他們,總有一日,老天爺也會收了他們的!」


    朱捕頭沒有說話,伸手拍拍村長的肩膀。


    轉身離開。


    村長才說道,「你們繼續幹活,今天天黑之前,務必把事情都做好,然後迴家洗洗收拾一番,弄點吃的,帶著東西,咱們晚上就去衙門門口!」


    「村長你放心,田老爺是咱們小河村的人,他絕對不會害田李氏,我們願意為他作證!」


    「很好,很好!」


    田園迴到村長家,看見朱捕頭的時候,微微錯愕,「朱捕頭怎麽來了?」


    「事情說來話長,我長話短說,田家去衙門告你,說你害了田李氏,她是被人抬著去衙門的,如今你得跟我走一趟,去衙門,等著明日鎮丞親自審理此案!」


    田園很鎮定。


    顧歡喜錯愕道,「這田家怎麽這般不要臉?」


    不不、採菊也氣憤萬分。


    田園看向顧歡喜,「沒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若是我猜的沒錯,這田李氏定是傷了,卻捨不得銀子看冰,想著從我這裏訛詐點銀子!」


    田園牽著顧歡喜到了屋子裏,「你在家裏,哪裏也不要去!」


    「我……」


    田園微微搖頭,「明日看熱鬧的人肯定很多,你去了,萬一被人認出來,就不好了!」


    這也是他不帶顧歡喜去山水鎮的原因。


    就是去了,也是速去速迴。


    顧歡喜猶豫。


    「你放心,我會沒事的,田家人這點小心思,我清楚的很,明天他們占不到便宜,我天黑之前,一定迴來!」


    「我……」顧歡喜怕田園擔憂,想了想才說道,「那好吧,我在家!」


    「乖!」


    哄好了顧歡喜,田園才去和朱捕頭說話,先把東西都搬了進來,便跟著朱捕頭去鎮上。


    「田園!」村長喊了一聲。


    「村長?」


    村長看著田園,擺擺手,「去吧!」


    「村長,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她們娘幾個!」


    「放心,我會的!」


    田園跟著朱捕頭離開,走到村口的時候,迴頭看了一下自己新家。


    「朱捕頭!」


    「嗯?」


    「你認識那種特別厲害的風水大師嗎?」


    朱捕頭錯愕了一下,才說道,「倒是有這麽一個,不過這個人有些難請!」


    「難請沒關係,說明還是能請得動的,到時候我心誠些,總能把人請來!」


    朱捕頭頷首,「其實你家這宅院修的很好!」


    「我沒有看日子,也沒有找風水師,瞎建的!」


    「……」


    朱捕頭也是佩服田園了。


    田園一走,顧歡喜坐在一邊沉思。


    「娘,您明日真不去衙門嗎?」不不小聲問。


    ------題外話------


    再給一次機會嘛,嗚嗚嗚,求求你們了


    7月三號,編輯大大說要十五萬爆更,我也是淚流滿麵……


    都說事不過三,再給一次機會塞,跪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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