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明然媽媽
歸去來兮之以愛的名義 作者：纖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天漸漸冷了，南方的冬天不象北方，沒有雪，天也總是陰的，空氣很潮濕。
每天我會守在媽媽床邊，和她說著一天發生的大事小情，媽媽就那麽靜靜的唿吸著，我寧願相信她是在另一個世界裏開心的活著，隻因還有牽掛想要迴來，所以才不忍離去。她在那邊忙完了就一定會迴來。
有的人選擇死亡，那一定是他對世間毫不留戀，想要快點的解脫。
午後的陽光很溫暖，我趴在媽媽身邊睡著了。我夢見文浩在美國生意越做越大，他猜到了密碼，取出了那筆錢，他在對我微笑，讓我等他，他就來接我。那個笑讓我從心裏害怕，我四處躲藏，看見媽媽對我招手，我放心的跑過去。我還有媽媽，真好。
醒來後看見媽媽平靜的睡容，我才覺得自己好笑，晚上和正宇說這件事時也帶著漫不經心。正宇笑我胡思亂想，但表情勉強。我長唿一口氣不再說什麽。
有些事太清楚明白也不好，我承認我不是個堅強的人，有很多事會讓我害怕。
。
“總裁，有人找。自稱是明然的小姨。”
“明然的小姨？”正宇有些驚訝。
“帶她去會客室。我一小時後過去。”
我現在的身體臃腫不堪，臉也是腫的，腰也彎不了。坐著躺著都難受。就在這最難捱的日子裏，明然的小姨來了。
那天正宇迴家臉色很差，人也有些激動，雖然還是一樣不正經，胡說八道逗大家開心，我還是知道有事困擾著他。
我現在晚上睡不著，正宇也耐心的陪著我，我知道他白天會很累，勸他去睡他也不聽，總是看著我睡了，他才眯一會。我不想再要孩子了，人生苦短，我想好好的陪著正宇。
第二天，正宇沒有上班，告訴我明然的小姨會來，有些事他想和我一起解決。
我明白，正宇一定有他的理由，我能猜到一些。
明然的小姨很年輕，也很迷人。美麗的女人很多，美麗又有魅力的女人很少。明然的小姨趙青青屬於後者。如果看本人，你想不到她有三十多歲。
她希望我們能讓明然見見她媽媽。
“我姐姐叫趙玲玲，她今年才41歲就得了肝癌，而且是晚期，我知道你們住在這裏，就帶她來了。她現在住在部隊醫院，就這幾天了。”明然的小姨靜靜的落下淚來。
我看著不忍，眼睛也濕了。看看正宇，他沒什麽反應，隻是淡淡的聽著。
“我一直在d市，畢業後我就在中心醫院，如果不是明先生，我現在也會像我的姐姐們那樣過著拮據的日子，你們永遠不會理解，生活在窮困家庭的人，經濟的侷促會讓他們經過多少努力和磨難才會自信的站在人前。
我一直守在d市等著我的姐姐們，她們現在都還過得去，隻有明然的媽媽，她全廢了，她曾經是那麽的聰明，美麗。一心隻想過富貴生活，可她沒有智慧更缺乏善良，哪個男人會真的和她在一起。我見著她時，她去我的醫院看病。她的病很重，我帶她迴家。她是我的姐姐，我不能不管她。
她看我的家很大，又聽說是老屋動遷給的房，就開始和我爭房子。明先生，我的家你也見過，動遷時隻給了一點錢，哪夠買大房子的。就動遷那點錢，我也分給了姐姐們。我那麽說隻是為了讓她住著安心。
我假裝把房屋過戶給她，辦了個假房產證。她拿到證後，就給我攆了出去，我住在單位宿舍，又惦記著她的病，去看她卻進不去屋了，她把門鎖都換了。”
“我不明白又不能任她去，她煙抽得很兇又酗酒，才40歲就沒個人樣了。她病得最重的時候把我叫到家裏，說她一無所有，隻想給孩子留下這套房子。她都這樣了，才和我提孩子。我不忍心，就帶她來了。我告訴她這兒條件好，可以治好她的病，你們不用讓娃娃和她相認，她隻要能見見娃娃就行，知道那是她的孩子並且還活著就行。”
正宇不說話，我也很為難。我們都不想讓明然再受一點點傷害。
靜默在延續著，時間也慢得讓人難以忍受。
“好，我們答應你，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正宇，我去他媽媽那兒先看看，你給明然掛電話說我在醫院住院。”我誰也不看，就這麽做了決定。
我們一起來到醫院，看著床上的老人我不敢靠近，我想象不出人會如此可怕：“焦黃的皮膚，像骷髏一樣的臉卻有著草莓一樣的鼻子。”
我忍住眩暈，坐在她的床邊。正宇站在我的身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明然的媽媽睜開眼睛看見了我，擠出一絲微笑。
“這是我醫院的同事，姐姐，她來看看你。”趙青青低頭在床上整理了一下，然後坐在她姐姐身邊。
“謝謝你來看我，小妹，你扶我起來。我想說會話。”
她坐直了身體，卻很快又靠在被上。
“你真漂亮，你先生也很漂亮。”明然媽看著我們慢慢的說。
“我也曾經很漂亮。那時很多的公子哥都和我交往，他們為我打架，打得很兇，還死過人。那些公子哥沒一個好東西。我有一個兒子，他剛出生時就很漂亮，那些剛出生的嬰兒裏就他好看，像個小天使。我出外掙錢，想掙很多的錢，然後和我的小天使一起生活。”明然媽哆嗦著再也說不下去。
“我快死了，這些年我總會想過去的日子。我們姐妹六個就小妹有點出息。該怪誰呢？怪父母嗎，是怪他們不負責任生下了我們卻沒盡到教育的義務，還是怪我們命該如此。我那可憐的孩子是不是也該怨我，我和我憎恨的父母有什麽區別。”
“什麽是重要的，人活著，什麽才重要……”明然媽喃喃的說著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頭也無力的歪了下去。
屋外隱隱傳來歌聲：看不見的事皆在天上，看的見的事皆就在身旁，那車水馬龍的人世間，那樣的來，那樣的去，太匆忙。美麗呀，倒影在心房，美麗呀，淚珠掛腮上，美麗呀，花兒吐芬芳，美麗呀，你讓我慌張……
美麗重要嗎？沒有智慧就不會有美麗的人生。
美麗對於愚蠢的女人真的是一場災難。
我呆呆的看著她，明然媽就這麽去了。生死輪迴，人的一生真是短暫。
我困難的站起身，腿間傳來濕意，宮縮開始了，我抓著正宇的手被推進了待產室。
每天我會守在媽媽床邊，和她說著一天發生的大事小情，媽媽就那麽靜靜的唿吸著，我寧願相信她是在另一個世界裏開心的活著，隻因還有牽掛想要迴來，所以才不忍離去。她在那邊忙完了就一定會迴來。
有的人選擇死亡，那一定是他對世間毫不留戀，想要快點的解脫。
午後的陽光很溫暖，我趴在媽媽身邊睡著了。我夢見文浩在美國生意越做越大，他猜到了密碼，取出了那筆錢，他在對我微笑，讓我等他，他就來接我。那個笑讓我從心裏害怕，我四處躲藏，看見媽媽對我招手，我放心的跑過去。我還有媽媽，真好。
醒來後看見媽媽平靜的睡容，我才覺得自己好笑，晚上和正宇說這件事時也帶著漫不經心。正宇笑我胡思亂想，但表情勉強。我長唿一口氣不再說什麽。
有些事太清楚明白也不好，我承認我不是個堅強的人，有很多事會讓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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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有人找。自稱是明然的小姨。”
“明然的小姨？”正宇有些驚訝。
“帶她去會客室。我一小時後過去。”
我現在的身體臃腫不堪，臉也是腫的，腰也彎不了。坐著躺著都難受。就在這最難捱的日子裏，明然的小姨來了。
那天正宇迴家臉色很差，人也有些激動，雖然還是一樣不正經，胡說八道逗大家開心，我還是知道有事困擾著他。
我現在晚上睡不著，正宇也耐心的陪著我，我知道他白天會很累，勸他去睡他也不聽，總是看著我睡了，他才眯一會。我不想再要孩子了，人生苦短，我想好好的陪著正宇。
第二天，正宇沒有上班，告訴我明然的小姨會來，有些事他想和我一起解決。
我明白，正宇一定有他的理由，我能猜到一些。
明然的小姨很年輕，也很迷人。美麗的女人很多，美麗又有魅力的女人很少。明然的小姨趙青青屬於後者。如果看本人，你想不到她有三十多歲。
她希望我們能讓明然見見她媽媽。
“我姐姐叫趙玲玲，她今年才41歲就得了肝癌，而且是晚期，我知道你們住在這裏，就帶她來了。她現在住在部隊醫院，就這幾天了。”明然的小姨靜靜的落下淚來。
我看著不忍，眼睛也濕了。看看正宇，他沒什麽反應，隻是淡淡的聽著。
“我一直在d市，畢業後我就在中心醫院，如果不是明先生，我現在也會像我的姐姐們那樣過著拮據的日子，你們永遠不會理解，生活在窮困家庭的人，經濟的侷促會讓他們經過多少努力和磨難才會自信的站在人前。
我一直守在d市等著我的姐姐們，她們現在都還過得去，隻有明然的媽媽，她全廢了，她曾經是那麽的聰明，美麗。一心隻想過富貴生活，可她沒有智慧更缺乏善良，哪個男人會真的和她在一起。我見著她時，她去我的醫院看病。她的病很重，我帶她迴家。她是我的姐姐，我不能不管她。
她看我的家很大，又聽說是老屋動遷給的房，就開始和我爭房子。明先生，我的家你也見過，動遷時隻給了一點錢，哪夠買大房子的。就動遷那點錢，我也分給了姐姐們。我那麽說隻是為了讓她住著安心。
我假裝把房屋過戶給她，辦了個假房產證。她拿到證後，就給我攆了出去，我住在單位宿舍，又惦記著她的病，去看她卻進不去屋了，她把門鎖都換了。”
“我不明白又不能任她去，她煙抽得很兇又酗酒，才40歲就沒個人樣了。她病得最重的時候把我叫到家裏，說她一無所有，隻想給孩子留下這套房子。她都這樣了，才和我提孩子。我不忍心，就帶她來了。我告訴她這兒條件好，可以治好她的病，你們不用讓娃娃和她相認，她隻要能見見娃娃就行，知道那是她的孩子並且還活著就行。”
正宇不說話，我也很為難。我們都不想讓明然再受一點點傷害。
靜默在延續著，時間也慢得讓人難以忍受。
“好，我們答應你，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正宇，我去他媽媽那兒先看看，你給明然掛電話說我在醫院住院。”我誰也不看，就這麽做了決定。
我們一起來到醫院，看著床上的老人我不敢靠近，我想象不出人會如此可怕：“焦黃的皮膚，像骷髏一樣的臉卻有著草莓一樣的鼻子。”
我忍住眩暈，坐在她的床邊。正宇站在我的身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明然的媽媽睜開眼睛看見了我，擠出一絲微笑。
“這是我醫院的同事，姐姐，她來看看你。”趙青青低頭在床上整理了一下，然後坐在她姐姐身邊。
“謝謝你來看我，小妹，你扶我起來。我想說會話。”
她坐直了身體，卻很快又靠在被上。
“你真漂亮，你先生也很漂亮。”明然媽看著我們慢慢的說。
“我也曾經很漂亮。那時很多的公子哥都和我交往，他們為我打架，打得很兇，還死過人。那些公子哥沒一個好東西。我有一個兒子，他剛出生時就很漂亮，那些剛出生的嬰兒裏就他好看，像個小天使。我出外掙錢，想掙很多的錢，然後和我的小天使一起生活。”明然媽哆嗦著再也說不下去。
“我快死了，這些年我總會想過去的日子。我們姐妹六個就小妹有點出息。該怪誰呢？怪父母嗎，是怪他們不負責任生下了我們卻沒盡到教育的義務，還是怪我們命該如此。我那可憐的孩子是不是也該怨我，我和我憎恨的父母有什麽區別。”
“什麽是重要的，人活著，什麽才重要……”明然媽喃喃的說著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頭也無力的歪了下去。
屋外隱隱傳來歌聲：看不見的事皆在天上，看的見的事皆就在身旁，那車水馬龍的人世間，那樣的來，那樣的去，太匆忙。美麗呀，倒影在心房，美麗呀，淚珠掛腮上，美麗呀，花兒吐芬芳，美麗呀，你讓我慌張……
美麗重要嗎？沒有智慧就不會有美麗的人生。
美麗對於愚蠢的女人真的是一場災難。
我呆呆的看著她，明然媽就這麽去了。生死輪迴，人的一生真是短暫。
我困難的站起身，腿間傳來濕意，宮縮開始了，我抓著正宇的手被推進了待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