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行李,劉藩王和川貝貝、趙景明一行迴了京。


    趙景明和川貝貝先求見了皇上,京兆尹也寫了奏折,告知皇上懷仁縣瘟疫一事是有人故意為之。


    皇上震驚之餘不免有些責備:“這麽大的事,你們怎麽不早說呢?朕完全可以直接派人調查。”


    趙景明作揖解釋道:“兒臣是一是怕有心人得知此事暗中阻攔,二是怕是自己多慮,冤枉了別人又耽誤父皇時間,所以先私下調查了。如今有所進展,才特來告知父皇。”


    見皇上示意他繼續說下去,趙景明從袖中掏出了裝有滾山蟲的盒子,打開呈上:“這是針灸館陳大夫從懷仁縣菜地找到的滾山蟲,懷仁縣知府當時也在場,此次瘟疫就是通過這種蟲子傳播的,這滾山蟲是雲南特有的,所以兒臣和川貝貝去到了雲南找到了劉藩王,他也承認是丞相想製造瘟疫,所以去他那兒尋了毒蟲。”


    “丞相為何要這麽做?”


    “為了除去京兆尹,另外給太子提供解藥,拉攏民心。”


    “真是膽大包天!”皇上氣得拍了拍桌子。


    川貝貝道:“我前些日子在丞相府也偷聽到了丞相和太子的密談,也是關於此事的,還差點被殺人滅口了!”


    皇上深吸了一口氣:“來人,宣丞相。”


    片刻後,丞相來到了乾清宮。


    丞相畢恭畢敬行禮道:“不知皇上傍晚召微臣何事?”


    “你自己幹的好事!”皇上把奏折往丞相身上一摔。


    丞相撿起奏折,靜靜看了一遍,麵不改色抬頭道:“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豈會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趙景明道:“劉藩王此次也隨兒臣進了宮,父皇可傳召劉藩王、懷仁縣知府、陳大夫等人。”


    皇上咳嗽了一聲,說道:“傳三人。”


    劉藩王一直守在門口,率先進來:“參、參見皇上。”又見丞相站在一旁瞪著他,隻畏畏縮縮不看他。


    皇上開口道:“懷仁縣瘟疫一事,你如實招來。”


    “是……是丞相問我要可以傳播瘟疫的毒蟲的,臣並不知道丞相是用來在懷仁縣散布。”劉藩王戰戰兢兢不停磕頭道。


    丞相矢口否認:“這毒蟲,微臣根本沒見過。”


    這時,懷仁縣知府和陳大夫也走進了大殿,知府見到皇上,倒是從容鎮定:“皇上,這毒蟲確實是在我們縣的菜地裏找到的。”


    劉藩王道:“微臣自從上次狩獵後,再沒有出過雲南,如果不是丞相去臣那兒求藥,這毒蟲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懷仁縣啊。再說,這給懷仁縣百姓下毒,對臣沒有一丁點兒好處,倒是丞相可以除去京兆尹,順便幫扶太子樹立民心。”


    見兩方僵持不下,川貝貝出列道:“微臣有個建議,懇請單獨對皇上說。”


    皇上看了看川貝貝,點頭道:“行,你上來。”


    川貝貝輕聲對皇上說了一番話。


    皇上開口對劉藩王說道:“這毒蟲,你給了丞相多少?”


    “大概一箱,這麽大。”劉藩王用手比劃道。


    “來人,去丞相府搜搜,有沒有相關毒蟲的屍體。”


    一個時辰後,侍衛迴來稟報:“迴皇上,末將等人翻遍了丞相府,並沒有在丞相府發現類似毒蟲。”


    丞相立馬鬆了口氣。


    “那可有發現其它可疑的藥材?”


    “這……倒是在書房發現了一箱板藍根。”


    “板藍根?”


    “正是。”


    “川貝貝剛剛對朕說的,正是丞相準備用板藍根為瘟疫解藥,給太子救治百姓的。”


    丞相大驚失色:“臣……臣府上怎麽會有板藍根呢?”


    皇上已沒什麽耐心聽他解釋:“現在所有人證物證都指向你,你還有什麽話說?”


    “這板藍根,真不是微臣準備的,微臣也不知道為什麽府上會有這東西,是……是被人陷害……是被川貝貝陷害啊皇上!”丞相指著川貝貝厲聲道。


    “你解釋再多也沒用了。你身為丞相,居然暗地下毒製造瘟疫坑害全城百姓,你知道此次瘟疫死了多少人嗎?來人啦,革去丞相職位,貶為庶民。另外,朕想知道,太子可有參與此次事件?”


    “太、太子對此事並不知情。”丞相支吾道。


    皇上隻像沒聽見丞相說話似的,繼續說道:“傳太子。”


    趙景儀進了殿,見丞相一臉狼狽趴在地上,連官帽都掉了,知道大事不好。可他表麵仍然是不動聲色。


    皇上開門見山:“丞相為了幫你拉攏民心,在懷仁縣菜地投擲毒蟲,可是你指使的?”


    趙景儀作揖道:“兒臣自己也是太醫院的學生,身為醫師,隻會救人,不會害人。”


    “嘖嘖嘖,說得真好聽。”川貝貝在心裏吐槽。


    丞相也磕頭道:“此事不幹太子的事,皇上要怪就怪微臣一人吧。”


    皇上道:“既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太子參與了此事,那就不予追究了。”


    ***


    出了乾清宮,川貝貝走路都蹦蹦跳跳的:“終於除了個心頭大患,太子和皇後也少了最強助力了!”


    趙景明也點了點頭。


    川貝貝繼續說道:“不過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丞相被革職,如果紅衣男子是他抓的,他肯定會在臨走前安置好紅衣男子吧。要不,我們近期跟蹤跟蹤?”


    “小葉樸那邊方便嗎?”


    “方便,我讓他今晚出來和我會合。丞相府現在肯定一團亂麻,也沒人會注意他。”


    趙景明又問道:“侍衛在書房搜出板藍根,真是丞相把板藍根藏在書房?”


    川貝貝嘻嘻笑道:“不是,是我讓小葉樸放進去的。畢竟我偷聽到了丞相原本是想用板藍根做瘟疫的解藥的,實在是太搞笑了,居然想用板藍根治瘟疫?估計給他蒲地藍都沒用。我怕他不承認毒蟲是自己放的,加個證據保保險。”蒲地藍是一種比板藍根更強效的清熱解毒藥,名字和板藍根有點像,組成成為蒲公英、黃芩、苦地丁、板藍根,裏麵也有板藍根,治嗓子發炎效果特別好。


    趙景明笑了笑,刮了刮川貝貝的鼻子:“你也知道騙人了。”


    “你不說兵不厭詐嗎,何況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做的。”川貝貝嘟了嘟嘴,其實心裏想的是“我一直都很會騙人啊。你不過在你麵前裝出乖乖的樣子啦→_→”


    ***


    晚上,小葉樸跟著丞相出了府。


    丞相一路鬼鬼祟祟,繞進了一個小巷子,見四周沒人,打開了一個井蓋,小心翼翼爬了進去。


    “好家夥,隱藏得這麽深!誰會想到堂堂一個丞相居然鑽井裏!”


    在外頭等了一會兒,小葉樸見裏麵已經沒有動靜,也爬了進去。


    沒想到裏麵別有洞天,枯井不深,跳進去後一直往前走,左側不遠處便有一個地下室,見外頭還守著兩個侍衛,小葉樸躡手躡腳躲在一旁


    “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居然也在?”小葉樸心下想道。


    “丞相快快請起。”趙景儀將丞相扶起。


    丞相重重歎了一口氣:“老夫怕是無緣見到太子登上皇位那天了。”


    趙景儀安慰道:“等我登上皇位,尋個由頭便可讓你官複原職。”


    “太子記得在下,老夫已是感激不盡。”


    “你為我做的,我都記在心裏,你這麽多年籌謀也辛苦了,就當迴鄉歇息歇息吧。”


    “老夫也正是此意。”


    “還真有點感人。”小葉樸嘀咕道。


    “現在,老夫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四皇子和川貝貝,他們定會從江蘺那兒下手,畢竟他們已經知道事情真相,恐會威脅到太子的皇位啊。”


    “放心,江蘺和那名大夫,我已經派人轉移,不在這兒了,沒人找得到他們。”


    丞相點了點頭,又問道:“此事,皇後是否知曉?”


    “不知。”


    “那老夫便放心了。太子殿下切記要提防川貝貝,千萬不能感情用事心軟啊,那川貝貝,壞了我們多少事!”


    “丞相放心,我知道輕重。”


    “也就您還稱唿老夫丞相了,樹倒猢猻散,唉……”


    趙景儀把手搭在丞相肩上:“在我心裏,你永遠是輔佐我長大,最讓我敬重的丞相。”


    丞相有些感動:“隻要您能當皇上,老夫死也瞑目了。”


    “真惡心。”小葉樸撇了撇嘴,“怎麽就是不說他們被關在那兒呢。這沒人找得到的地方,要怎麽找啊。”


    又響起趙景儀的聲音:“丞相打算何時動身?”


    “兩日後便啟程返鄉。太子千萬保重。”


    “丞相保重,恕我不能送你。”


    見二人道別,小葉樸忙躲了起來。


    不過丞相似乎沒有往井口這條路走,等沒了動靜,小葉樸按原路溜了出來,又進宮給川貝貝匯報。


    川貝貝問道:“他們什麽都沒說嗎?”


    “沒說。”小葉樸搖了搖頭,“就是丞相讓太子提防你,說貝貝姐你壞了他們很多事,以後千萬不能心軟。”


    川貝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們心硬也沒用,不還是對付不了我。”


    小葉樸又想了想,開口道:“他們還說……皇後不知道此事……”


    “為什麽突然說到這個?”


    “丞相問太子皇後知不知道此事,太子說她不知道,丞相這才放心。”


    “皇後……也是,江蘺畢竟是皇後親兒子,雖然小小年紀已被調包,當太子的也不是他,但畢竟虎毒不食子……”


    “那我們可以從皇後那兒下手嗎?”


    “皇後肯定不會相信我們,最好是讓她自己起疑心。讓我先想想。”川貝貝撐著腦袋道,“對了,你也可以迴太醫院了,畢竟丞相那兒已經不用當臥底了。”


    “哈哈,那我是不是圓滿完成任務?”


    “是啊,你真膩害。”川貝貝鼓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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