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獸,大多為修真者收服的妖獸,用來對敵或者輔助修煉之用。


    靈獸的種類千奇百怪,有些殘忍嗜殺,有些小巧敏捷,如青雲雀那等溫和的飛行靈獸更是大受修真者喜愛,有些能噴吐火焰的靈獸甚至可以幫助主人煉丹煉器。


    靈獸在平常的時候,大多棲息在靈獸袋裏,需要的時候才會被主人召喚而出,但也有不少修士不願使用靈獸袋,就把靈獸帶在身邊,當然了,能跟隨在主人身邊的靈獸,基本全都是以血魂認主的靈獸,永遠都不會反噬,被稱之為本命靈獸,否則的話,沒人會隨時隨地帶著一隻並未認主的妖獸。


    小鎮上帶著靈獸的修士隨處可見,讓靈獸拉車也不是沒有,可是讓一隻大兔子拉車的,整個小鎮上絕對僅此一位。


    駛過白易身邊的兔子車十分簡易,沒有什麽車廂,隻是兩隻木輪上搭著一塊木板,木板上鋪了些稻草,看模樣與凡人拉貨的板車無異。


    就是這麽一輛怪模怪樣的板車,因為拉車的兔子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人好奇,認為車上的人有著什麽怪癖,也有人不屑,認為這人是嘩3,眾取寵,小醜一個,但是當白易看到這輛板車的主人之後,得到的唯一定論隻有兩個字。


    懶人。


    躺在木板上的,是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長得普普通通,穿著更是平平凡凡,看起來跟一個剛剛進城的鄉下人一模一樣,粗布的衣衫被洗得發白。除了眉宇間顯而易見的慵懶之外,這位青年給人的感覺隻有極其普通與平凡。讓人對他生不出半分的警惕與敵意。


    青年半眯著眼睛,眼睛裏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看起來半死不活的模樣,嘴裏叼著一根車上的稻草,偶爾用那雙死魚眼掃一眼街邊的攤位,大多的時候都在昏昏欲睡,直到兔子車行進的軌跡,出現了一次微小的變化。


    平整的街道上,車輪突然間繞開了街邊半寸的距離,幾乎沒人能察覺得到,然而車上那位懶得連眼皮都不願抬的青年卻豁然睜開了雙眼。那雙慵懶的眼眸裏,仿佛有一道流星閃過,下一刻,已然再度恢複了慵懶與無神。


    青年人睜眼的時候,正是兔子車經過白易身邊的時候。


    當青年看到白易的身影之後,嘴角的稻草微微地晃了晃,他找到了讓他這隻兔子生出一絲忌憚,從而改變了車輪方向的緣由,正是白易身後背著的那柄漆黑的長劍。


    車輪的一絲微小晃動而已。沒有人會在意,然而這位青年的心裏卻在略微驚訝,因為這整座小鎮裏,能讓他這隻兔子生出忌憚的。除了元嬰境界的強者之外,隻有那些蘊含著強大妖獸氣息的異寶。


    抻了個懶腰,青年很不情願地坐了起來。呲出滿口白牙,懶洋洋地問道:“兄弟。鎮子裏的拍賣會怎麽走啊。”


    小鎮裏每天都會舉行一次拍賣盛會,拍賣會上不但能出現各種奇異的材料靈草。貴重的丹藥,甚至還有活的妖獸與法寶,真正的奇珍異寶並不在街邊的攤位,隻有在拍賣會上才能看到,而青年詢問的並非旁人,正是街邊的白易。


    “西街。”白易駐足,看了眼青年與那隻巨大的兔子,簡短地答道。


    “謝了。”青年像沒睡夠一樣直挺挺的又倒了迴去,語氣變得有氣無力地說道:“你的劍不錯,那隻大蚊子,咬人一定很疼吧。”


    慵懶的青年人說完這句,白易的眉峰忽然輕輕一挑。


    煉製到紫藤劍主劍之內的煞蚊口器,很少有人能看得出,這個慵懶的青年卻能一眼看破,的確讓白易有些驚訝。


    “你的兔子也很好,月圓的時候它應該更加歡喜。”白易神色平靜地說著,腳步已然抬起,當他邁步的時候,青年的板車也同時前行。


    同行於街頭的兩人,說著無人能聽懂的話語,然而兩人的心裏,同時升起了一絲忌憚。


    “月娃在月圓的時候比較能吃而已。”青年依舊慵懶得令人發指,倚在木板上再不動彈,語氣隨和地說道:“你見過月娃這種靈獸?”


    月娃,是青年人給那隻拉車的大兔子起的名字,看似呆呆傻傻的兔子依舊在拉著車,隻是速度始終保持在與白易同行的程度。


    “沒見過。”白易淡淡一笑,道:“聽過些傳聞而已。”


    對於車上的青年,白易有些好奇了起來,能帶著一隻堪比金丹後期的五級妖獸,說明車上青年的境界至少在金丹,如果以靈識感知,青年卻隻有築基程度的靈氣波動。


    那個看起來慵懶的青年,以特殊的法門掩飾了境界,隻顯示出築基程度的氣息。


    “連月娃都聽說過,兄台真是見多識廣。”青年慵懶的神色裏,少見地現出一絲凝重,吐掉嘴裏的稻草後,道:“寧州,遊見海,你叫我見海就成。”


    “蒼雲,白易。”


    互通名號之後,板車與白易的腳步同時停在一處街口,叫做遊見海的青年懶洋洋地一笑,有氣無力地揮手而別,大兔子拉著板車駛往西街,很快就消失在人群擁擠的街頭。


    “馭獸宗的月奴,終於有人能掌控了麽……”


    白易站在街口,輕聲低語:“遊見海,想必也是位不世出的奇才,看來青空擂更加麻煩了。”


    白易口中的月奴,就是剛剛那隻拉車的大兔子,如果滿街的修真者知道那種看似笨拙的大兔子究竟有多可怕,恐怕整條街除了那輛板車之外,已經空無一人。


    五級的妖獸,有著生撕金丹修士的能力,即便金丹後期的修真者遇到都會頭疼不已,尤其是月奴這種異獸,可謂千年難得一見,據說有著遠古洪荒的妖族血脈,而且隻能從一級妖獸養起。


    月奴最喜吸納月華之力,如果在月圓之夜,月奴的威力能發揮出平時的倍許,在青空域,已知的月奴隻有一隻,始終被養在寧州的馭獸宗內,長達千年之久。


    寧州多妖獸,可以說大半個寧州都是妖獸的天下,而寧州唯一的一處修真宗門,便是精通靈獸之道的馭獸宗。


    能與無數妖族相鄰而存,可見馭獸宗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馭獸宗不但十分神秘,行事又極其低調,門人很少會踏出寧州一步。


    因為馭獸宗的低調,連白易也所知不深,不過白易能確定的是,馭獸宗內存在著化神以上的強者,而且傳承了至少有萬年之久。


    一處傳承悠久而又安穩低調的修真門派,以逍遙仙君的身份,自然不會去太過窺探,確定馭獸宗的強者修為已然足夠,因為散仙,從不會在意大乘以下的修士。


    馭獸宗的月奴認主,讓白易有些驚奇,然而比他更驚奇的,則是那位來自寧州的遊見海。


    駛往西街的板車上,遊見海從新叼起一根稻草,有氣無力地自語著:“煞蚊的口器煉進法器,青州的修士都這麽敗家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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