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當初在入雲穀險些擊殺自己的仇人,白易眼中驟冷,嘴角扯出了一縷冰冷的弧度。


    在他看來,這次三宗論武絕非如此簡單的比試,恐怕用不了多久,三大宗門間沉澱多年的糾葛就會被徹底引爆。


    觀雲台上,倪秋雨一身白衣,顯得英姿颯爽,玉手輕抬,一件純白如雪的手帕法器被催動而起,在她身前靈動地旋轉漂浮。


    七煞門的灰發執事也不示弱,翻手祭出一件高階法器飛劍,劍光寒意森森,帶著萬般殺氣,哪怕兩人都是築基中期的境界,台下的弟子們也沒人敢小瞧。


    能在最後兩場登台的,就算不是那些大名鼎鼎的天才,也必定有著過人之處。


    萬眾矚目中,第九場比鬥即將開始,就在台上的修士劍拔弩張之際,一隊腳踏飛劍的執法殿弟子忽然從遠處飛來,在這些執法殿弟子的前方,是一柄通體深紅如血的飛劍,一股恐怖的元嬰威壓隨即籠罩了整座觀雲台。


    腳踏紅劍的,是一位身穿紫袍,頭束紅菱的女子,身材婀娜但麵如寒霜,柔美的眉宇間煞氣湧動,正是執法長老,楚久紅。


    ∝, 執法長老突然到來,觀雲台上的比鬥被暫時停下,所有弟子全都望著楚久紅那柄殷虹如血的飛劍法寶,等到紅劍飛近,人們才看到楚久紅身後的執法殿弟子還帶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外門弟子。


    在觀雲台的中心降下飛劍,楚久紅收起法寶,對著蒼雲宗主稟報道:“稟宗主,外門弟子王冉傷勢恢複,剛剛清醒,他說出了入雲穀慘案的線索。”


    楚久紅當著三大宗門,近兩萬修士的麵說出這句話,立刻引起了極大的震動,不但蒼雲弟子,另外兩大門派的弟子也驚訝不已。


    大多數的蒼雲宗弟子第一時間的反應,都是怒容滿麵,畢竟屠戮入雲穀這種血腥的做法,明顯是沒將蒼雲宗看在眼裏,但也有些蒼雲弟子凝眉沉思,想起了兩月前王冉就已經返迴宗門,哪怕傷勢再重也早該醒了,為何會在三宗論武的時候突然清醒,還被執法長老親自帶來。


    蒼雲弟子不明真相,可蒼雲宗的諸位長老卻心知肚明,知道這是宗主早就做出的安排,並無人驚訝,七煞門的長老們也一樣神色不變,隻有寒玉宗的蘇海棠,微微皺了皺眉。


    楚久紅一揮手,臉色蒼白的王冉被五名執法殿弟子帶到觀雲台上。


    押送王冉的執法殿弟子均都身穿白色道袍,道袍的衣襟上印著一柄小劍,這些執法殿的真傳弟子很少出現在人前,甚至許多蒼雲宗的老弟子都沒見過,這五人的實力居然都在築基後期,而且氣息悠長,腳步穩健,眼神中透著一種淡淡的殺氣。


    “刑堂弟子!”


    楊一帆看到這些白衣執法殿弟子之後,壓低聲音說道:“這些弟子被稱作刑堂弟子,專門負責刑罰與追殺宗門叛逆,隻要被他們盯上,哪怕是真傳弟子都得做惡夢。”


    “刑堂弟子?”白易略微好奇地說道:“他們的師尊應該就是執法長老了。”


    “刑堂弟子都是執法長老的親傳,一個個冷冰冰的,跟他們師尊一個模樣。”楊一帆有些忌憚地說道。


    掃了眼五個刑堂弟子,白易饒有興致地望向執法長老,等待著看上一出好戲。


    王冉沒有被帶到宗門長老的近前,而是直接被帶到觀雲台上,還沒等他站好,楚久紅一聲喝問:“昏迷之前,你說見到了屠戮入雲穀的元兇,今天醒來,就把線索完整的說出來吧。”


    “是、是!”


    王冉站在台上,腿肚子都有些轉筋,他可是頭一次被上萬修士盯著,結結巴巴地說道:“那、那晚入雲穀遭襲,我逃出山門,在山脈裏迷路,碰巧發現了黑衣人的首領,是一個眉心有著一點朱砂痣的年輕女人……”


    王冉說到這裏,蒼雲宗的幾位長老已然看向了寒玉宗的方向,就連七煞門的陳昌與吳仁都扭頭看著蘇海棠身邊的少女。


    呂夕晨氣唿唿地尋找了大半天,也沒有發現誆騙她靈石靈草的家夥,正生著悶氣的時候就聽到了王冉所謂的線索,一聽眉心有著一點朱砂痣的年輕女子,呂夕晨勃然大怒,差點就要出聲反駁。


    楚久紅若無其事地掃了眼寒玉宗的方向,接著問道:“你可看清對方的長相?”


    王冉用力地點頭,肯定道:“看清了,看得一清二楚,隻要相遇,我一定能認得出來!”


    “好,既然你看清了屠戮入雲穀的主謀,正好本門弟子齊聚,你就先辨認一番,或許是我們蒼雲宗出現了叛逆之輩。”楚久紅這話說得很巧,既不得罪七煞門與寒玉宗,又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執法長老發話,王冉不能不聽,於是先從自家的宗門弟子中看起,看了半晌,王冉搖搖頭,又看向七煞門的方向,最後他的目光落在寒玉宗的坐席。


    剛一望向寒玉宗的修士,王冉就好像見了鬼似的指著一個人大喊了起來:“是她!就是她!屠戮入雲穀的元兇就是她!”


    王冉所指的人,正是青州明玉,呂夕晨。


    “你敢汙蔑我!”


    呂夕晨被人指著鼻子栽贓,終於按耐不住,怒喝道:“我根本就沒見過你,也沒去過什麽入雲穀,你再要胡說八道,我挖下你的狗眼!”


    王冉被呂夕晨一聲怒喝嚇得差點蹦下觀雲台,急忙躲在五個刑堂弟子身後,對著執法長老委屈地說道:“執法長老,我當日親眼目睹,那些黑衣人都跪在她身前聽她號令。”


    王冉迴頭盯著呂夕晨,眼中現出怨恨與懼怕之色,極為肯定地說道:“我王冉在此立誓,她要不是屠穀的主謀,我不得好死!”


    修真者很少起誓,因為誓言有時候會形成一種無形的束縛,影響到修士的心境,如果違心發誓,很可能影響到突破時的心境,一旦心境失守,心魔繁生,那就九死一生了。


    呂夕晨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當場發下毒誓,一時怔在那裏,她身邊的授法長老蘇海棠輕歎一聲,開口道:“夕晨近日來都在準備著衝擊金丹,這次三宗論武要不是她苦苦哀求,我也不會帶她前來。”


    蘇海棠十分平靜,沒有看王冉一眼,而是轉頭看了看七煞門的方向,接著說道:“入雲穀慘案,我略有耳聞,既然蒼雲弟子能作證,我這個沒什麽名氣的寒玉宗長老也能作證,這半年之內,夕晨始終在宗門苦修,從未離開。”


    王冉的證詞,將寒玉宗長老逼得親自作證,到底誰的話才是真相,沒人能分辨,王冉可以撒謊,蘇海棠也同樣可以,如果沒有新的證據,局麵就變成了僵持。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逍遙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黑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黑弦並收藏重生逍遙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