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發黑衣人既然認出了白易,就絕不會容白易活著,他們這次襲擊入雲穀,所圖的,並非僅僅一條低階靈脈。


    催動飛劍,黑衣人突然出手,劍光一閃,直奔白易的胸口。


    看到對方動手,白易心頭就是一冷,背在身後的飛蘆劍瞬間祭出,擋在身前。


    白易已經運轉出全部的靈氣,他這柄木劍的防禦,就是煉氣後期的弟子全力攻擊,也很難一擊就攻破,隻是,對方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築基中期,比他高出整整一個境界,而且灰發黑衣人的飛劍,更是達到了高階法器的程度。


    修真者實力相當的情況下,一件比對手高出一階的武器就成了勝敗的關鍵,何況是如今這種法器等階差距巨大,境界也同樣差距巨大的情形。


    突如其來的強敵,白易根本沒有料到,以手中低階法器抵擋的同時,身體向後急退,將煉氣中期的靈氣運轉到極致。


    即便如此,懸殊的實力差距所帶來的,隻能是弱者的毀滅。


    飛蘆木劍與對方的法器飛劍相撞的瞬間,被折成了兩半,木屑在銀白的月光裏紛紛灑落,如同下起了一〗∟,場徹骨的寒雪。


    噗!


    灰發黑衣人的飛劍斬斷木劍之後,直接刺入對手的胸口,本就急退的少年猶如柳絮般倒飛而去,跌落在荒草之間,灑下一路鮮紅。


    黑衣人點手喚迴飛劍,掃了眼劍刃上三寸多長的血跡,露出一種不屑的神態,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催動起靈識,想要確認對方的死活。


    靈識剛起,忽然入雲穀靈脈方位傳來一陣長嘯,數十道劍光從靈脈處升起,向著穀外飛馳。


    察覺到同伴撤離,灰發黑衣人眼神一動,不在查看白易,跳上飛劍,急急離去。


    靈脈精髓到手,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那個煉氣期的少年挨了自己全力一劍,就算有木劍法器抵擋,也絕無生還的可能,灰發黑衣人這才不理生死不明的白易,迅速逃走,要是再晚一些,等到蒼雲宗的長老來臨,不但計劃敗露,他們一個也走不了。


    百名黑衣人逃走之後,入雲穀裏,隻剩下一片狼藉。


    無數外門弟子的屍體遍布穀中,這次被殺的弟子,多達三四百人,更有數百人身上帶傷,蒼雲宗外門傷亡慘重。


    楊一帆此時站在靈脈外,手提長劍,滿臉呆澀,一身的血漬。


    在趕來靈脈的路上,楊一帆與兩個正在屠殺外門弟子的同階黑衣人交手,互相都被擊傷,等到黑衣人撤走,他才急忙趕到靈脈,可是靈脈精髓已經被挖走。


    那可是百十多個同階的修真者,就算追上去也不夠人家殺的,呆愣了片刻,楊一帆急急收起長劍,不顧自己的傷勢,在穀中瘋狂地尋找著白易的下落。


    沒過多久,一道耀眼的紅芒突然在極遠處的山脈中衝天而起,僅僅幾個唿吸之間就出現在入雲穀內,一道恐怖的靈力波動同時將整個入雲穀覆蓋,在這股靈力之下,所有的外門弟子都覺得頭皮發麻,心神劇顫,好像遇到了天敵的野兔一樣,無比的惶恐。


    入雲穀的草坪中心,耀眼的紅芒退去之後,現出了一位身穿紫袍,頭束紅菱的女子,看年歲在三十左右,皮膚白皙,身材婀娜,卻麵如寒霜,嬌美的眉宇間,煞氣湧動。


    正在尋找白易的楊一帆,發現有宗門強者來臨,急忙上前,當他看到草坪中的女子之後,臉色立刻變得蒼白,恭敬地施禮道:“外門執事楊一帆,拜見執法長老。”


    女子眼神冷冽地看了眼楊一帆,沉聲問道:“你可看清是何人夜襲入雲穀。”


    “是近百名黑衣人,蒙著黑紗,修為都在築基境界。”楊一帆戰戰兢兢地說道:“我當時距離靈脈很遠,等趕到靈脈,那些黑衣人已經……”


    “他們逃走的方位。”女子不耐地輕喝了一聲,打斷了楊一帆。


    “北方。”


    楊一帆急忙迴答,話剛出口,他對麵的女子已經祭出了一柄通體深紅的飛劍,一步踏上,瞬息遠去。


    “法寶……”楊一帆望著女子遠去的背影與腳下的紅劍,不由得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忌憚地自語。


    這位紫袍女子名叫楚久紅,管理宗門內的戒律,是蒼雲宗執法殿的執法長老,修為達到了恐怕的元嬰初期,為人十分嚴厲,就連宗門內那些備受長老們看重的真傳弟子都十分畏懼這位容貌頗美,卻冷如冰霜的執法長老。


    轟!


    楊一帆剛在執法長老的威壓下迴過神來,入雲穀北方的天際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一片火光伴著漫天飛雪衝天而起,雪與火的交融之間,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天象,幾乎映紅了半邊的天際,在夜晚格外明顯。


    稍許之後,執法長老楚久紅禦劍歸來,原本十分俊美的俏臉,此時低沉得可怕,在楊一帆驚恐的目光下,楚久紅將一個以死的外門弟子一劍切開,剖成了兩半。


    劍光過後,本該血流滿地的景象並未發生,這個外門弟子的屍體,居然滴血未出,好像被冰封了一樣。


    散出龐大的靈識,將入雲穀所有被害弟子的屍體都感知了一遍,楚久紅黛眉緊蹙,吩咐楊一帆救助受傷的弟子,隨後禦劍返迴了宗門。


    不多時,一隊五十人的修真者禦劍而來,修為都在築基境界,人人身穿黑色道袍,衣領上全都印著一柄小劍的標誌。


    這些修真者都是執法殿的弟子,來到入雲穀後,有人封鎖靈脈礦山,有人開始協助楊一帆救助那些重傷的外門弟子,收拾著入雲穀的殘局。


    蒼雲三峰中名為‘望月’的山峰上,楚久紅站在一位十分儒雅的紫衣道人麵前,沉聲道:“宗主,襲擊入雲穀的恐怕不是小門小派,我追出宗門之後,感知到同階強者的氣息,區區百名築基修士居然有元嬰強者接應,決不正常,而且入雲穀有半數以上的弟子屍體,血液被冰封,想必那些人的飛劍上存在冰係法術。”


    儒雅的紫衣道人看樣貌不到四十,好像個士子書生,不過眉宇間隱隱透露著上位者的氣勢,目光平靜穩重。


    “大普境內,三大宗門,隻有寒玉宗精通冰係道法。”蒼雲宗主彷如自語,眉峰漸漸皺起,道:“蒼雲宗與寒玉宗不算交好,但也互不幹擾,他們沒有道理為了一條低階靈脈與我們結仇,更沒道理派出一位元嬰強者。”


    蒼雲宗主沉吟少許,問道:“對方修為如何。”


    “沒到元嬰中期,功法卻十分霸道,能力壓於我,出手就是罕見的冰雪法術,對方始終以靈力遮蔽容貌,看不出是誰。”楚久紅如實答複,之後請示道:“宗主,要召集其他長老麽?”


    蒼雲宗主擺了擺手,沉吟半晌,若有所思地說道:“一條低階靈脈,不至於元嬰強者出手,既然對方派出強人,必有其他目的,我們靜候即可。”


    損失一條低階靈脈與一些不入流的外門弟子而已,元嬰強者根本不會在意,何況元嬰境界的修士一旦交手,便是驚天動地不死不休的惡戰,那種程度的強者,如果不是天大的好處,根本不會互相搏命,而且膽敢在蒼雲宗的腳下強搶一條低階靈脈,對方必然有著更大的企圖,在蒼雲宗宗主的眼中,失去低階靈脈不算什麽,防止被另外兩大宗門算計才最重要。


    蒼雲宗深處,掌控這座古老宗門的強者,推斷著敵人的用意與宗門的運數,而入雲穀的一片密林中,胸口已經被鮮血染滿的少年,豁然睜開了遍布血絲的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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