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當薑田睜開沉重的眼皮之後,就看見了玉體橫陳的兩個美女,迴想起那一夜的顛鸞倒鳳當真是冷汗直流。再傻的人也該懷疑事情不對了,本來小心翼翼的度過了酒宴,怎麽會突然把持不住自己?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薑田隻能輕輕的坐起身,然後尋找自己的衣服。就在這時被驚醒的幽蘭看見秀才似乎要起床,幾乎不假思索的就伸過玉臂摟住了對方的腰。


    “相公,時辰還早,再陪奴家一會吧……”


    一瞬間薑田的雞皮疙瘩就掉了一地,迴想起來昨晚自己的確是太瘋狂了,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他自問應該算是克製能力比較強的,怎麽會禁受不住這兩個姐妹花的誘惑?


    也已經睡醒隻是在裝睡的清霜觀察著薑田,看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便裝作被吵醒的樣子睜開眼睛,然後輕輕的將幽蘭的手臂移開:“公子想是口渴了,奴婢這就去端碗茶來。”


    “不必麻煩了,我自去梳洗梳洗……”薑田急忙借機穿好衣服溜了出來,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這種情況,其實他算是嫖客而對方提供服務罷了,但是這不符合薑田的價值標準,誰讓他兩世都是個雛呢!


    剛剛來到院子當中,就看見一個小腦袋探頭探腦的向這邊張望,那個人也看見了他,於是慢慢地走到院子當中將一個裝著半盆水的洗臉盆放在了石桌之上,紅著臉轉身又離開了。薑田看著夕芸就這麽走了,都沒敢出聲阻攔,這種事情被一個小姑娘看見就算不是捉奸在床,也終歸有點尷尬,雖說夕芸以前就是倚紅樓中的一份子,對此應該是見怪不怪,可畢竟還是個小姑娘,而且還在心底裏開始有點喜歡上了這個哥哥,遇到這種事情莫名的就生出了一種揮之不去的煩躁感覺,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她自己也說不清。


    這邊薑田還沒有梳洗停當,就見劉寶鎧唉聲歎氣的走了過來:“小弟甘拜下風啊……”


    看他搖頭晃腦的模樣,薑田氣不打一處來:“你又憋著什麽壞呢?”


    劉寶鎧嚴肅的看著他:“原先我以為先生初涉此事必然不能持久,那成想你這院子裏歡愉之聲是一浪高過一浪!後來小弟有心和你暗中比試比試,結果還不到三更天小弟就撐不住了……”


    色狼還在那喋喋不休,也不管薑田是不是滿臉的黑線,在他眼中稱讚一個男人能力強悍算是很高的讚賞,可你也得分時候分地點吧?結果整個一上午薑田都自己一個人躲在屋子裏不見人,因為他走到哪都感覺有人在指指點點。


    “先生?”趙直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師傅:“您交代的功課我都完成了,您看是不是再教我點新東西?”


    “都完成了?”心情不好的薑田隨口問他:“那些繞口令都已經背誦如流了?那你背給我聽聽。”


    趙直連忙點點頭:“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薑田當初為了磨練他的基本功,曾經特意的抄出一堆繞口令讓他練嘴皮子,可是這小子不識字,薑田也沒工夫教他,所以其實是柳先生先看一遍,然後再教趙直,至於在這個過程中,柳先生也讓自己的親傳弟子練習繞口令,這就是後話了。


    一大通繞口令背得趙直大口的喘著氣,然後很自豪的看著薑田,好像在等著聽到誇獎。卻隻見自己師傅隻是微微的點點頭:“還可以吧,今後每天早上都要這樣背誦一遍,直到再也不能說相聲為止。”


    年歲尚小的趙直不知道這是何意,愣愣的忘了迴答,似乎在琢磨著自己不能說相聲的時候究竟是什麽時候。也沒讓他想太長的時間,心月就在外邊叫門。


    “先生可有空閑?”


    薑田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這才女三番五次的糾纏於自己,就是傻子也都看得出來其中必有深意,可是薑田卻不想隨隨便便的招惹這朵牡丹,原先他是怕田虛海這種權二代吃醋,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隨著環境的改變,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會有什麽樣的結局,每個和自己有過接觸的人都會在穿越前輩那裏備案,既然如此就要盡可能的降低風險,免得自己的軟肋在對方手中掌握的太多。再說這種大家閨秀型的女子也不符合薑田的審美標準。


    想是這麽想,隻是這個想法不能和任何人說,自己暫時也沒有躲著她的理由,便隻能硬著頭皮迴答:“姑娘請進。”


    心月嫋嫋婷婷的走了進來,看見趙直之後也不以為意,將隨身帶著的一個食盒打開取出一小碟點心遞給那小子:“聽你背誦了半天,想是有些乏了吧。”


    趙直看著點心直流口水,但還是忍著沒接,隻是迴頭看著師傅用眼神詢問。薑田能怎麽說,自己這個當老師的還沒讓自己學生吃過像樣的吃食呢,隻好點點頭示意他可以接受。那小子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樂的差點沒蹦起來,然後端著盤子就跑出了房間。


    一碟點心就打發了一個電燈泡,這買賣劃算。薑田心理嘀咕著嘴上卻問到:“不知姑娘找我有何事情?”


    心月嫣然一笑:“賤妾唐突了,不知公子昨晚可是心火燥熱。”


    別說昨晚,就是現在薑田都有點燥熱,讓一個女孩子這麽一問就更是熱上加熱:“嗯……這個……”


    “先生不必過意,這裏有清熱解火的涼茶一壺,喝下去可保無虞。”


    “這是……”


    心月就將自己打探來的消息說了,昨天晚上吳遠命人在薑田最後喝的酒中下了藥,所以才有了這一夜的荒唐,心月知道了之後急忙取來了瀉火的藥茶送了過來。薑田一聽也沒客氣,急忙端起茶壺對著嘴灌了下去。


    喝完茶,他這才覺得事情蹊蹺:“我與那吳遠並無恩怨,他這麽做是何用意?”


    “我也有些摸不準,公子潔身自好這是人盡皆知的,他卻幾次三番的引誘於你,甚至不惜使出這等手段,想必自有緣故,隻是我等局外之人一時無法參透罷了。”


    薑田很遺憾的搖搖頭,其實他心裏還有種感覺,這件事一定和哪個穿越前輩脫不開關係,但是目的依舊成迷,這個時空風月場所的存在是合理合法且光明正大的,年少的公子鬧出些風流韻事也是一段佳話,誰也不會將其看成是人生的汙點,雖然這一世的第一次就這麽浪費了有點可惜,但清幽姐妹的名頭在京城的服務業中也是數一數二,昨夜二女共侍一夫的事跡必然會引發熱議,恐怕他薑田的名字將會在青樓楚館之中被拔高到一個新的地位。這種名氣是真的不想要啊……薑田隻能在心裏這樣感歎,否則會被認為是得了便宜賣乖。


    至於吳遠的真正目的,其實並沒有多麽的複雜,隻因為皇帝指使他製造一點桃色新聞,好在京城周邊廣泛散播。從薑田開始出現在公眾眼前的那一刻,這個人不僅是身負異稟,而且還有著信守諾言、愛憎分明與潔身自好等光環,加上他本身還“創造”出了相聲,同時兼具音樂家的身份,這樣一個民間人士即便是被招入朝廷,也如同花瓶一般看上去很美,其實很脆弱,很容易遭到同僚與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暗中攻擊。如果此刻爆出一些風流韻事,一來於私德無礙,還能給人一種年少輕狂不知節製的感覺,這就符合大多數人對於年輕人的定位了,就算被某些人找茬構陷,人們也不會太過吃驚於如此完美的人怎麽也會有問題,年輕人嘛,犯錯誤總是難免的,隻要知錯能改就是好的……


    張皇帝算是為這個穿越後輩考慮周密,國朝的文官特點就是沒事捕風捉影的彈劾當紅大臣,曆史上所有稍有名氣的朝臣就極少不被人上奏章彈劾過,換句話說被人彈劾也是地位的象徵,當年海瑞也是因為彈劾了皇帝,才從默默無聞的芝麻小官一舉天下聞名的,這已經成為了文官文化中無法剔除的基因,隻要皇帝陛下不想對整個統治階級進行徹底的大清洗,這種局麵就還要保持下去,所以為了長治久安,為了能讓自己這個後輩充分的發揮才幹,現在就給人製造點彈劾話題,而且還是那種無傷大雅的小辮子,就顯得尤為重要。


    “完美的人通常都是孤獨的,海瑞為了永遠完美下去成為了朝廷的招牌,卻也沒能做出利國利民的大事,因為沒有人會陪著他一起完美到底。張居正是不完美的,但是他卻能捆綁起一群利益攸關的群體將改革進行下去,有效的延緩了明廷的衰落。其中孰對孰錯非百年後難窺全貌。”張皇帝對著吳遠麵授機宜:“你也要記住,多和那些紈絝子弟們交流交流,徹底的變成他們的同伴,因為隻有這些人才會成為你的助力,才能讓你協助環兒管理好天下。”


    這段話聽得吳遠有點似懂非懂,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勳戚的身份必然不會受到傳統文官的接納,自己無論如何成為不了正經的官員,那麽培植自己的勢力就需要那些同樣是勳戚的貴族們協助,若是想將某些政令繞開內閣甚至是繞開整個文官集團,這些貴族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至於他沒有明白的那一部分,就是見識上的差距了,作為熟悉中國曆史的穿越者,尤其還是熟讀馬列著作的人民軍隊的軍人,對儒家自然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排斥感,同時也明白從社會學的角度上分析,明代製度雖然已經帶有了精英民@主政治的雛形,可是全國人民的識字率很低,參政議政的權利還是攥在極少數的儒生手中,為了不讓這一小撮人因為一己私利而左右輿論,那麽獨立於科考體係之外的官員就顯得尤為重要,在宦官權利已經嚴重萎縮的今天,可以製衡儒生的政治力量,就剩下了世襲的勳戚們這唯一的選擇。而他吳遠就是未來“反對黨”的帶頭人。


    薑田聽了吳遠解釋之後,一瞬間就看明白了前輩的苦心,同時也看到了另一重意思。不管自己怎麽做,靠著和皇帝師承關係而幸進的帽子是甩不掉了。不管將來是他張韜長命百歲霸占著皇位,還是二三十年後太子登基,自己的地位都是穩固而不變的。同時為了保證能按計劃的刷新國家科技實力,薑田是絕對不能卷進任何政治鬥爭中的。因為那很容易走上張居正人亡政息的老路,想必今後科研部門與教育部門必然要獨立於政治之外,有個暗中支持自己的盟友或是黨派在台前和儒家對抗,吸引著火力,這才能保證無論是東風還是西風,都吹不倒他這杆紅旗,也能保證複興大業不會因為政治鬥爭而受到影響。考慮到這個前輩的穿越時間,估計此人一定對文@革中科學技術的倒退是痛心疾首,便早早的做如此打算。


    想通這些後,他對吳遠的態度也不像一開始那樣的冷淡了:“既然如此,我算是知道了陛下的用意,你可有要我配合的事情?若還是昨晚的事情便免了吧。”


    假太子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任務基本上算是完成了。他對於皇帝和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薑田之間的關係,一直都有種無法厘清的糊塗感覺,那個殺伐果斷視人命如草芥的皇帝,為什麽會三番五次的遷就這個秀才?甚至親自策劃了如此複雜的晉身路線!若隻是看中了他的才學,大可下一道聖旨命其效命,就算要學那禮賢下士的套路,也不至於如此大費周章,難道真的隻是因為眷顧這個師弟?


    “先生既然已經知道了陛下的苦衷,我也就不必當這個惡人了,隻是希望先生能更加癲狂一些,有一點恃才傲物的樣子,如果能公開的反對一些陛下的主張就更好了,當然這其中的分寸一定要拿捏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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