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略去過程不算,塞勒斯總算是達成了自己的第一個目的,製造出一批吸血鬼。當那個詛咒喪屍的男人終於完全轉變成吸血鬼,清晰的頭腦和來自血脈中的力量令他終於明白了眼前這位不是喪屍,而是真的血族。


    然而噩夢也就此開始。


    “真的有血族存在嗎?那有沒有狼人?有沒有巫師?有沒有哈利波特?”每天除了趕路的時間,塞勒斯的身邊就不缺乏這些總是打探的好奇人類。


    嘖,人類果然都是蠢貨。


    煩不勝煩的塞勒斯偷了個空,跑到了公交車的車頂上享受一下清靜。


    新生的吸血鬼們還保持著人類時期的大部分習慣,他們直接將人類時期用來趕路的公交車做趕路的工具,這也令血族不得不麵對他親手製造的麻煩們。


    “原來你在這裏。”男人在塞勒斯警惕的眼神中躍上車頂,他攤開雙手,“我不是來找你問哪些問題的。”


    “你還是來問問題的。”血族少年的眼裏是滿滿的嫌棄。


    男人聳了聳肩:“至少不是蠢問題。”他走過去,在血族少年的對麵坐了下來,“你為什麽要製造吸血鬼?”


    塞勒斯眨了眨眼:“這不是很正常嗎?這裏就我一個血族,我要是想讓血族更強大,當然要製造吸血鬼。”


    “我們最開始都認為你是喪屍。”男人托腮道,“你也講過,之前有挺多人在轉化完成前就自殺了,為什麽不選擇一些更好轉化的人?”


    “那些連自殺都不敢的人類?”塞勒斯嗤笑道,“那就不僅愚蠢而且懦弱了,血族不需要這樣的同族。”


    他當然不會隨意挑選人轉化,隻有足夠堅韌勇敢心智強悍的人才能入選,塞勒斯需要的是一群有才華,能夠幫助喪屍們建造基地,並且能夠轉化成血族的吸血鬼,他不想造就一群吸血鬼瘋子。這種事情在原本的世界又不少見,血族的名聲就因為那些吸血鬼徹底臭了。


    男人也笑了,他道:“基地現在還懸掛著你的通緝令,那照片像素真高,一清二楚。其實當時我已經做好死亡的準備了。”他深邃的眼睛裏充滿著一種溫柔的情緒,“要不是你那句話……”他低下頭,慘白的手掌,尖銳的漆黑的指甲,又摸了摸唇邊的獠牙,“我以後是不是永遠見不到陽光了?”


    塞勒斯抱住雙膝,想了想:“應該不會,我就不懼怕陽光,你們怎麽說也是傳承自我的血脈,這個屬性大概也會遺傳吧?隻要成為血族……你就那麽懼怕同伴也變成喪屍?”


    “都不是。”男人站起身,“我隻是擔心他們會來不及自殺。要知道,我們所有人都與喪屍有血海深仇,這裏。”他拍拍腰上的一柄小□□,“永遠留著一顆子彈,就為了自殺的。”


    “為什麽不抵製變成吸血鬼呢?”


    “大概因為,吸血鬼這名字聽起來就有一種夢幻奢華的感覺?”


    塞勒斯看著男人跳下天窗,車廂內響起了新生吸血鬼們歡快的交談聲,放開雙手,直接躺在車廂上,望著繁星閃爍的天空。


    唇角逐漸挑起,然後這笑容的弧度越來越大,他捂著嘴笑了起來。


    哼哼哼!愚蠢的喪屍們!看見沒有!這就是品牌效應!


    作為血族!我驕傲!


    新生的吸血鬼們會被陽光直接灼燒到灰飛煙滅,因此公交車的車窗上被安上了厚厚的窗簾,駕駛座與車後的空間隔離開,白天就由唯一不怕陽光的塞勒斯駕駛,到晚上再換成其他人。好在喪屍對吸血鬼們毫無興趣,減少了收集汽油的難度。


    大約是車廂裏那些吸血鬼嚴格來算都屬於卡帕多西亞一族,卡帕多西亞的冷靜睿智也在他們身上略有體現,盡管自誕生之日便沒有吸食人血,他們在看見路上的幸存者時也抑製了渴血*,憑借著動物血液,竟然撐過了整個路程。


    這種表現也讓塞勒斯多多少少將他們歸於自己的名下,大約是許久沒有見到同族的緣故,血族少年總是會被血脈中若有若無的聯係弄得心軟,他甚至打算,等到這些吸血鬼進階為血族,就用自己族長的身份給他們族群的庇護。


    或許也算是卡帕多西亞一族的重新崛起。


    想起了在禁咒中消失的永夜城堡,他歎了口氣,不知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迴去那個世界,將深埋地下的三代血族精血取出,複活薩巴他們。


    太陽西落,大地重新被黑暗包圍,塞勒斯的位置也被吸血鬼們接替了,他無意參與這些新生兒的小遊戲中,又上了車頂。這裏是他的專屬地,高級血族的氣息令其他人本能的退避,不敢上前。前幾天的大雪還沒化,大地一片銀白,他眯起眼睛,嚐試著運轉體內的血族能量,月亮是狼人力量的源泉,但血族偶爾也拿它修煉,沒有儲備糧,隻能用這個方法了。


    “老祖!”下麵的血族亂哄哄的喊道,緊接著男人伸出了腦袋,“老祖,前麵是不是到了!”


    塞勒斯睜開了眼睛,一座怪異的城市出現在地平線前。


    高聳的明顯是土係異能造出來的粗糙城牆,很大卻用木排勉強遮起來的城門,以及城門口上懸掛著的寫著‘瑤景基地’的大牌子。


    別說,這整個門麵唯一能看的就是那四個字了。也正是這四個字,成功讓塞勒斯同學黑了臉。


    大門口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或喪屍存在,吸血鬼們將木排搬開,這才開車進去。一進到裏麵更是令人哭笑不得,除了最中央塞勒斯親自設計的永夜城堡no2,這裏麵的建築大部分被推到了,應當是為了新建整個基地,但建造者絕對是個外行,除了一個個粗糙的火柴盒,沒有別的花樣。唯一能看的就是人類養殖場,那還是因為那個地方沒被推倒。


    “看來要改造這裏是個大工程。”前麵是大片的廢墟,車輛無法前進,男人第一個下了車,站到塞勒斯身邊,“怎麽沒有一個人?”


    “應該在城堡裏。”喪屍不是人類,塞勒斯也不能準確判斷他們的位置,不過城堡裏肯定是有人在的。


    吸血鬼們稀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切,他們已經從塞勒斯那裏得知,新基地安排給自己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建造基地。這個有著文雅名字的基地就是他們之後的家,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吸血鬼和……惡心的喪屍入住。


    推開城堡大門,黑漆漆一片,隻有月亮清冷的光輝,塞勒斯皺了皺眉,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正想轉身離開,吸血鬼們已經走了進來。


    “這裏可真漂亮!”黑夜無法阻擋他們的視線,這些人驚歎了起來。


    完全仿照卡帕多西亞一族的老巢永夜城堡而建的這座城堡,即使暫時沒有那些年代久遠的壁畫,沒有精美奢華的裝飾,依然有其大氣精美的特質。塞勒斯不想露怯,便也跟著人走了進去。


    一樓沒有人,二樓沒有人,將整棟樓都找了一遍,他仍然沒有找到任何人,這時候吸血鬼們也不知去了哪裏,塞勒斯滿懷著不解,又迴到一樓。


    人都去哪裏了?


    “哐當”一聲輕微的響動傳到了血族的耳朵裏,他扭過頭,聲音似乎是從大廳傳來的。


    走廊黑漆漆的,斑駁冷清的月光成為唯一的照明物,血族少年一路走到了舞廳之中,黑暗成為了唯一的主旋律。


    還是沒有人啊。


    一雙大手忽然從背後將他向前推去,忽然前方亮起火光,還未腐爛的喪屍們穿著白西服整齊一致的點燃了手中的蠟燭,大廳的左側忽然響起了優美纏綿的音樂,喪屍們將蠟燭放到了身旁的台子上,這是塞勒斯才發覺,那竟是一個心形的精致而龐大的燈架。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那雙將他向前推去的手攬上了腰部,緊接著將他抱緊一個寬闊堅實的胸膛,雙腳猝不及防的離地而起,充滿磁性的沙啞聲音而耳旁響起。


    “歡迎迴家。”


    塞勒斯被舉了起來,整個大廳瞬間被無數蠟燭點亮,紅色的,粉色的,各種花瓣從空中紛紛紛紛癢癢的落了下來。他被轉了個身,麵向了背後那個人。


    男人的臉上褪去所有的單純無知,深邃的眼眸中藏著溫柔和寵溺,他的手溫暖而有力。在紛揚落下的花瓣雨之中,在搖曳的燭火之中,恍若那個精明果斷,堅韌強悍的程維楨又迴來了。


    血族少年睜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在木係喪屍異能耗盡之前,在演奏者喪屍腦細胞耗盡之前,在一片溫暖與柔和的白色光芒之中,全身的疲憊被洗盡,程維楨緩緩將他放了下來,凝視著他,在他的額上落下祝福的一吻。


    “大寶寶,歡迎迴家。”


    “誰……”塞勒斯蠕動著唇瓣,裝出惡狠狠的模樣,臉卻已經漲紅了,“誰是大寶寶啊!都說了改個稱唿嘛!”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小聲的說道,“好吧,謝謝。”


    哼,誰家這麽歡迎人迴來的嘛!


    從遙遠的彼方,新年的鍾聲飄揚在這片古老的大地上。


    每個安全基地,每個幸存者,揚起了頭顱,看向那漆黑的夜空。


    新的一年到了。


    “這次就先原諒你!”血族少年眯著眼睛看眼前傻笑著的喪屍,“先去給我把那個心型蠟燭收拾了!那是表白用的混蛋!”


    喪屍先生撓了撓頭,不敢反抗他家大寶寶的意見,但等人轉過頭,他才小聲的嘀咕起來。


    “所以說,真的沒有用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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