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維楨最近有些心不在焉。


    幾乎所有程氏的員工都發現了這一點,這位總裁最近才風風火火的準備開展新事業,一天恨不得當十天來用,屬下工作稍有不慎都會被罵,每天都堪稱生活在地獄裏。然而最近兩天,尤其是在會議上,經常能看見這位大老板在發呆。


    “我說了,三天內解決這件事,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當然,即使走神,對於本職工作這位老板也依然敬業,“如果你不能完成,有很多人會願意接替你的工作。”


    拿著一疊報告的經理在他的威壓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唯唯諾諾的聽著,連額上的汗水順著臉龐滴在地上也不敢擦拭一下。


    “走吧,今天之內給我答複。”程維楨終於一揮手,放過了那個倒黴蛋,等辦公室的門重新關嚴,才歎了口氣,捏了捏眉心。這些天自己脾氣的變化他不是沒有察覺,分明計劃都在順利進行,但總覺得忘了些什麽東西,而直覺隱隱告知他這件被忘記的事情非常重要,可無論如何迴想,程維楨也想不出來。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這個問題塞勒斯幾天前也在想。


    他是五代血族,是神秘的長壽者,是尊貴的血族親王,甚至和三代以上血族一樣,不懼怕陽光。但麵對一個非常優秀的血奴,一個還沒來得及成長起來的強者,竟然沒能下得去手。


    薩巴說過,血奴最好找又最難找,如果不講究,隨意一個人類都能作為血奴,而若是想要得到一個優秀的,更夠增強血族力量的血奴,成百上萬的人類中都有可能找不出一個。因此遇到合適的人類,不能下手都要創造下手的條件。


    程維楨完全符合優秀血奴的標準,而已經恢複了一些力量的塞勒斯也有能力將他轉化為血奴。但當他將人牽引到僻靜的小巷,看著那雙鋒利的眸子中茫然的神色,獠牙已是不知不覺收了迴去。


    昂……占了人家的身體還要吃了人家的哥哥,這事做的好像有點不地道。


    塞勒斯將這個極其人類的想法扔出大腦,決定先給程維楨打個標記,等對方更強大美味了再迴來解決掉這頓美食。


    反正也不會過期變質。


    覺得自己簡直聰明絕頂的血族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咬破指尖,擠出鮮血,在程維楨額頭畫下魔法陣,口中念著咒語,等最後一筆畫下,法陣亮起了猩紅色的光芒,片刻後血跡隱匿,男人的額頭光潔如初。塞勒斯閉上眼睛,在心底唿喚,程維楨的位置迅速出現在腦海中,兩個人之間也隱隱約約有了某種聯係。


    塞勒斯抿了抿嘴唇,漆黑的眼珠顏色逐漸淡化,猩紅色充斥著整個眼眶:“現在迴家,忘記與我有關的一切。蕭瑤景參加了一個旅遊團出去玩了,這幾天不許去找他。”


    程維楨僵硬的點了點頭,順從的離開了小巷。


    看著他的背影,塞勒斯將受傷的手指含住,難得陷入沉思。


    人類之於血族如同牛肉之於人類,血族是不會在意食物的想法,這一點放在塞勒斯身上也完全適用。可方才,分明直接吃了程維楨最方便合算,卻莫名的放過了對方。難道他也被人類所謂的親情俘獲了?亦或是蕭瑤景的殘餘意識影響到了他?


    收起眼眸中的紅光,抽出手指,傷口已經愈合,塞勒斯眯起眼睛笑了起來,小小的虎牙微微露在紅唇外麵,他眨了眨眼睛,仰頭看向夕陽的天空。


    管他呢,反正食物跑不了。既然說了要去旅遊,幹脆就真的去好了。


    一陣涼風卷過,小巷中已經沒了人影。


    如果沒有嗅到魔鬼的氣息,塞勒斯或許會選擇留在程維楨身邊,慢慢恢複實力,但他到底發現了魔鬼。魔鬼是地獄中最低級卻最惡心的生物,他們往往成群結隊大批量出現,危險性不言而喻,對正處於虛弱期的塞勒斯來說,他無法忽視這個危機,因此迅速增強自己的力量就成了當務之急。通過吸血恢複力量的速度太慢,他需要更快更有效的方式。人類社會不可能提供給他這些東西,它們隻可能存在於血族之中。無論是為了自保還是為了迴到永夜城堡,他都要尋找當地血族。


    蕭瑤景的記憶令塞勒斯很快接受了人類世界的種種事物,通過多方查詢關於血族的傳說,塞勒斯這才頭痛的發現,想要找到血族真的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這裏的血族同樣遵循隱世原則,他們居住的地方遠離人類的,想在人類社會之中找到血族,純屬天方夜譚,隻有去深山老林人跡罕見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到血族的蹤跡。而符合血族選址標準的地方,一個個都大的離譜,沒幾個月也找不完。


    而不知為什麽,塞勒斯一想到要花費極長的時間,直覺在拚命的向他叫囂著危險。他們這類人的直覺絕不簡單,那是真正能預知道危險的。但無論如何尋找,他都找不到那個可能威脅到自己的究竟是什麽。最終也隻能歸結到那些若有若無的魔鬼氣息上了。


    迅速選定了一處原始森林,塞勒斯收拾行裝,第二日中午便到了地方。


    y市的雲深森林是一大片原始森林,雖然靠近邊境線,但因為原始風貌保存的很好,每年都會迎接數以萬計的遊客,當地人做導遊的也不少,通常是一兩個人帶一個團,這種團通常隻是在森林邊緣一些安全的地區遊玩,隻要交一定的錢就能加入,正是塞勒斯要參加的。


    隨意找了個不用身份證的旅館住下,塞勒斯已經在網上報名了一個旅遊團,明天上午出發。帶團的向導是當地的一個獵戶,家裏就他一個人,即使失蹤幾天也不會被人發現。因為遊覽的線路不是已經被開發好的區域,並且比之更靠近中心,團裏的遊客也多是些驢友。對於這一點塞勒斯很滿意。於是一個下午的時間買了些森林裏會用的東西,就等著第二日的到來。


    集合的地點在當地一處比較有名的廣場,塞勒斯到的時候向導身邊已經聚齊了五六個男女,等到出發的時間到了,導遊便帶人上了一旁的麵包車。


    “不是還有四個人沒來嗎?”塞勒斯數了數人數,疑惑問道。


    向導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眼裏神色淡漠的很:“他們在前麵等著,咱們直接過去就好。”


    塞勒斯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麵包車走了大約半個小時,接下來的路就沒法開車了。到這裏為止那四個人也沒有出現,幾個同行的人顯得興致勃勃,不斷地向四周打量著。又跟著向導前進了一段時間,他們終於在進入森林前看到三個男人。


    兩個中年人圍著中間的那個青年站著,身上鼓鼓囊囊的不知裝了什麽東西,警惕的打量著周圍。那青年男子神色冷漠,背上背著一個大大的帆布包。他們三人站在那裏,一直謹慎的留意著路上稀少的遊客,等遠遠的看見向導出現,中間那男子眉頭總算是鬆動了片刻。


    這就是旅遊團最後的成員了,塞勒斯冷眼看著向導湊過去說話,迴頭再看看忙著用相機拍照的男男女女,敏銳的察覺到了兩者的差異。那三個男人,包括向導,即使臉上露出笑容,也充滿了戾氣和殺意。他們看著團中其他人的目光不像是看著人,倒像是看著某樣道具,某個死物。


    哼,沒想到出門旅個遊都能碰上個糟心事。


    下意識摸了摸唇角,那邊向導已經帶著三人進了隊,一行人再次前進,順利進入了森林之中。因為同行的都是熱情的驢友,那幾個男女很快就熟絡的湊在一起談論了起來,就連塞勒斯都被拉了進去。因他長得好,即使不說話也沒人覺得討厭。向導一路上早已和他們打成一片,最後進入隊伍的這三個略顯神秘的男人自然也沒能逃過這股熱情。


    三個男人早已收起了渾身血腥味,那青年人笑眯眯的應付著大夥,兩個中年人也是一臉溫和,看似和藹可親的樣子,有問必答,倒是令人心生好感。可塞勒斯看的清楚,這些人類根本未曾透露一絲自己的信息,倒是驢友們的祖宗八代都快被問出來了,每當一個人的背景被問清楚,這些人的臉上就會流露出一絲滿足的神色。


    血族在選擇下手的食物時,也是這個樣子。


    一想到自己竟然被這群人類當做了食物看待,塞勒斯就更加不爽了。他沉睡的時間要比清醒的時間長,因此雖然年齡大,性子裏卻仍有些小孩脾氣。這次進入森林之所以加入旅團,完全是為了在森林的口糧儲備考慮。要是以這樣的目的來看,越聽話越好控製的人才是上上之選,可現在食物竟然要把他當做獵物對待,塞勒斯的脾氣頓時就上來了。


    現在看扁老子,看老子把你揍扁!


    堅定了中心思想,塞勒斯掛起笑容,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現一樣,跟著隊伍不斷深入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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