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的事實比巧舌如簧更加令人感受深刻。


    ——心理學筆記


    曄成帝拍案而起,順手抄起旁邊的茶杯就扔在地上,把那奴才唬得身子一陣瑟縮:“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說!是誰給你的東西!?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那人瑟縮著,顫抖著蠕動著嘴唇說不出話來,一副被嚇破膽的樣子。


    “說!”曄成帝再次怒喝一聲,雙目怒瞪著那人。那人聽到曄成帝的嗬斥猛地縮了一□子,蠕動著嘴唇,正想要說些什麽,突然一把掐住自己的脖子,仿佛受了莫大的痛苦般,身子攤在地上無意識地抽搐著,眼睛望向曄成帝的方向,口中堪堪吐出一個“柔”字,便翻著白眼倒了下去,再無聲息。曄成帝心中一驚,夏禮上前查探,果然,此人已經沒有氣息了……


    殺人滅口!曄成帝氣得全身發抖,夏禮感到曄成帝的怒氣,低下頭不敢言語,一時間室內皆靜。此時,夏禮視線之內淑穎皇貴妃的腿突然了趔趄了一下,夏禮驚訝地抬頭,就見淑穎皇貴妃身子歪著正要倒了下去。“娘娘!淑穎皇貴妃娘娘!”


    曄成帝正生氣呢,聽見這聲喊聲,連忙轉頭去看身邊的兮離,見她倒下,連忙一把摟住:“離兒!離兒!你怎麽了?醒醒啊!離兒!”


    夏禮見主子焦急萬分,連忙出去喊太醫,剛走出殿門,就見劉太醫遠遠地來了,連忙躥上前拉住劉太醫就往殿內走:“劉太醫你可來了,快去看看,淑穎皇貴妃娘娘暈倒了,皇上正擔心呢!”


    劉太醫再一次被夏禮一把拉住就跑,心中暗暗叫苦,今天這都是什麽事兒啊,這要多來幾次自己這把老骨頭可是受不了啊,又聽見夏禮說淑穎皇貴妃暈倒,倒是真的心急了幾分,淑穎皇貴妃素來身子弱,又剛剛被診出了喜脈,可千萬別出什麽事兒。


    剛踏進殿中,便聽見內室曄成帝的叫聲:“太醫呢?怎麽還不來?夏禮呢?又死到哪兒去了!?”劉太醫斜眼看著夏禮,隻見夏禮苦著一張臉,二話不說把劉太醫直往內室拉,劉太醫一個趔趄,劉太醫心中暗罵,可顧忌著內室的人,還是黑著臉進去了。


    夏禮一邊跨進內室,一邊連聲叫著:“太醫來了,太醫來了!”曄成帝轉身便看見夏禮拉著劉太醫進來,也不管兩人要行禮的樣子,道:“快來看看淑穎皇貴妃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就暈倒了?”


    劉太醫快步上前搭上淑穎皇貴妃的手,一會兒,對旁邊焦急的曄成帝道:“啟稟皇上,淑穎皇貴妃娘娘沒有大礙。”見曄成帝稍舒了一口氣,但還是麵露擔憂的樣子,劉太醫歎一下淑穎皇貴妃娘娘的得寵,接著道:“娘娘隻是身心疲憊之下,又受了刺激,怒極攻心,這才一時受不住刺激暈倒的,讓娘娘好好休息平複心情便可了。”


    曄成帝聞言,稍稍安下心,撫摸著兮離的臉頰:“……怒極攻心……”


    曄成帝對旁邊的弄琴道:“照顧好你家娘娘。劉洋!跟朕來,看看外麵那個奴才是怎麽死的……還有,夏禮去把你們發現的水拿來,看看裏麵的所謂香料,到底是什麽東西!”


    弄琴連忙行了一禮,曄成帝便帶著夏禮和劉太醫大步走出去了。


    外間,曄成帝沉著臉坐在上座,看著劉洋正對著那盆水研究著。半響,劉洋來到曄成帝麵前跪下,道:“啟稟皇上,奴才仔細查看過了,這香料本身是沒什麽問題的,但在裏麵加了一味藥,單獨使用沒有什麽問題,而且會令人凝神鎮靜,但是添加到這香料中,這香料中有一味香與此藥藥性相克,這樣反應一番,不僅起不到原先凝神鎮靜的作用,反而,還會令人脾氣焦躁……與惠昭儀之前的症狀,倒是很和。”


    “至於,這奴才嘛,是在一個時辰前服食了毒藥,此藥極為常見,服下後,會在一個時辰左右發作。”劉洋這般對曄成帝道:“令微臣奇怪的是,微臣在這奴才的衣袖上發現了少量這種毒藥。微臣實在疑惑,按夏禮公公所述情況看,這奴才在最後應是想要說出幕後之人,可是矛盾的是,從種種跡象看來,這奴才又是自己服食毒藥的,這……”


    眾人噤聲,曄成帝若有所思,對劉太醫道:“繼續,你在李太醫那裏是否又有什麽發現?”


    問道這個,劉太醫的臉刷得就黑了,叩頭道:“微臣查過了,李太醫確實是被下了藥,微臣在李太醫日常的用具上發現了一味車前子,與惠昭儀娘娘宮中的那種香料一經混合,便有擾人心神、麻痹感覺的功效,李太醫這才誤診了惠昭儀娘娘的脈。微臣也看過了惠昭儀娘娘的脈案,查看過了惠昭儀娘娘近日所服的藥物,發現近日,惠昭儀娘娘的用藥之中藥量明顯加大,藥效也猛,以惠昭儀娘娘的身子是不能承受的……微臣問過李太醫,據李太醫說,近日他診惠昭儀娘娘的脈,脈象都是強勁有力,但是孕脈卻顯得虛弱,他才因此覺得惠昭儀娘娘身子還能承受這些藥物。……就是這樣,惠昭儀娘娘才會流產。請皇上,治臣不察之罪,臣實在是愧對皇上的信任,不堪擔當院首之職啊!”


    曄成帝看著跪在身前請罪的劉太醫,倒是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命他起來,言明請罪之事另說,思忖了許久,命他全權負責淑穎皇貴妃的身體,務必使淑穎皇貴妃平安誕下皇嗣。劉太醫這才安心,這樣一來,隻要這淑穎皇貴妃好好的,皇上應該不會就惠昭儀一事遷怒太醫院了,至於這李太醫……一個被別人下藥的太醫,得了懲罰也是活該!——他自己還覺得丟臉呢!


    話說曄成帝這般交待了一番過後,卻是沒有再審其他人,看了兮離之後,便帶著夏禮迴了承乾宮。


    “你覺得,如何?”曄成帝淡淡問著底下的人。


    “奴婢覺得,此事疑點頗多。”說著,跪著的那人慢慢抬起頭來,赫然是今日的寵妃,昔日的大宮女,柔貴儀染黛!


    “其一,是那個奴才的招認。皇上也看見了,此人的招認疑點重重,既然自己都已經服食毒藥,那為何最後又想說了呢?而且,時機把握地如此之好,堪堪吐出一個‘柔’字,直指奴婢。其二,李太醫之事與這個奴才之事,背後顯然不是同一個人,但是對李太醫做手腳的人,卻是利用了這個奴才所做的事兒,這表明,這個人是知道這奴才做的事兒,甚至是知道這個奴才背後之人的,這……”染黛說著,凝重道:“此人出手狠辣,完全是存著絕不讓惠昭儀這一胎存活的心思做事兒的……”


    曄成帝微微頷首:“朕知道……此人必然是痛恨惠昭儀才是……查出來了麽?”曄成帝突然發問。另一人閃身出現,正是影衛。


    “迴稟皇上,經屬下查實,那個奴才與長樂宮側殿,柔貴儀處的一個宮女有聯係,而這個宮女,則與溫婕妤身邊的大宮女是同鄉,平時兩人多有聯係。”曄成帝皺眉:“你的意思,香料之事,是溫婕妤做的?”


    影衛一笑:“不。皇上,屬下覺得此事頗有蹊蹺之處,於是又探查了一番,終於發現,溫婕妤身邊的大宮女有時候會往外遞消息——溫婕妤處有其他很多娘娘的探子,那個大宮女有時仿佛會不經意間漏出什麽消息,但是此人極其狡猾,露出這些消息的時候總有兩個以上的探子在,屬下無能,暫時還不能知道她到底是哪個宮的人,聯係的方法,也暫時沒有找到。”


    “不,這怪不得你。”曄成帝揮揮手:“你們繼續暗中監視……”想到懷著孕的兮離,曄成帝撫著下巴,半響放下手,道:“這個大宮女,是個棄子,說不定會有什麽收獲,看來此次,還非動動不可了……對了,李太醫那裏,可有什麽動靜?”


    “暫時沒有,李太醫……屬下覺得應該真的是不知情的,屬下看他膽顫心驚,兢兢業業的樣子不像是作偽,行事也沒有什麽問題。”影衛答道。


    “嬪妃之中,有什麽異常的?”曄成帝皺眉,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並沒有什麽事兒,隻是容夫人放在晴修媛身邊的釘子,最近異常活躍,晴修媛應該知道這是容夫人的釘子,但是卻一概裝作不知道……還有就是,寧修儀和湘修媛最近安靜地有些異常,自從前些日子,寧修儀和湘修媛的母親進宮一趟之後,兩人隱隱有聯手之勢,但是在一個月前,突然把所有動作都停了。”


    “所有動作都停了?真是越來越有趣了……”曄成帝眯著眼睛,影衛又開口道:“另外……和婕妤仿佛又在與宮外聯係……最近內務府一個太監經常往嫦離宮跑,但是屬下看過,這太監也沒有夾帶書信什麽的,和婕妤也沒有支開下人與那太監單獨說話……今次真是有些邪門兒,明明就是覺得不對,但是卻看不出什麽問題來……”


    曄成帝倒是仿佛想通了什麽似的,站起身來:“不是邪門兒,而是你們思考的方向不對。”說罷一笑:“今日便這樣吧,你們依舊做事,染黛,明日陪朕演一場戲……夏禮!進來,去!看看淑穎皇貴妃醒了沒有。若是醒了,今日便擺駕宸月宮!”


    作者有話要說:桑心……卡文……


    我看看,星期三能不能補上吧……


    對不住啊妹紙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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