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分開之後,過了兩天,齊老板將擬定好的合同送了過來。這合同是齊老板親自擬定的,看得出來,用了十二分的心,條條件件都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鄭梅仔細看了一遍,發現並沒有什麽問題,便在合同上麵簽了字。


    合同一式兩份,鄭梅留了一份,齊老板留了一份,有了這份合同,兩人就算是正式開始合作了。


    “鄭姑娘,你看,此時正是秋裝上市的時候,你是不是可以先提供一些圖紙?”


    齊老板是個爽快人,定了合同之後,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將自己的意圖說了出來。


    他做服裝生意也有些年頭,眼光也練出來一些,他看了鄭梅做的那些衣服,有很大的市場前景,所以才格外看重鄭梅一些,定了合同,兩人就算是合作夥伴,他自然越快拿到圖紙越好,加班加點趕出來,正好趕上秋裝上市。


    齊老板有種預感,這一次,景秀一定會更上一層樓。


    鄭梅也沒推諉,應了下來,她暫時也沒辦法往張菊花那裏送貨,正好有空閑的時間。


    約定好來拿圖紙的時間之後,齊老板便告辭離去了,鄭梅去買了紙筆等一應用具迴了醫院。


    鄭家寶躺在床上看書,聽到病房門開啟的聲音,他便放下書看了過去,見是鄭梅,鄭家寶臉上露出些許笑容來,喊了一聲大姐。


    “大姐,你去哪兒了?”


    鄭家寶見鄭梅背著的包鼓鼓囊囊的,於是便問道。


    這些天一直都是鄭梅在這裏照顧鄭家寶,家裏太忙,眼看著要秋收了,地裏的活丟不開,家裏三個小的也得有人照顧,這一家子數來數去也隻有鄭梅一個人清閑著,也虧得鄭梅這兩年變了不少,否則鄭父鄭母也不放心讓鄭梅在醫院照顧鄭家寶。


    鄭梅將買的雞蛋糕和奶粉從包裏掏出來,放在了桌子上麵,鄭家寶一看鄭梅掏出的東西,臉上的表情便有些別扭:“大姐,你買這些東西幹啥,得不少錢吧?”


    自打住院之後,鄭家寶的情緒一直都很低落,他知道自己家的條件,在村裏也隻能算是平常,隻不過因為這一年多大姐賣衣服賺了點兒錢,才比之前好了一些,他幫不上什麽忙不說,現在又斷了腿,在這縣醫院裏住著,雖然大姐從來不說,鄭家寶也知道,錢是像流水一樣花出去,每每想起大姐累死累活賺的錢就被他這麽糟蹋了,鄭家寶心裏便覺得難受得厲害。


    事兒都是他自己惹下的,雖然他並不知道那些混混為什麽會對付他,可是,斷了腿住院是不爭的事實,加上這幾天大姐一直好吃好喝,盡心盡力伺候他,更讓鄭家寶覺得心裏不安,他隻覺得臊得慌,他一個大小夥子,不幫忙就算了,反而成了大姐的拖累。


    鄭梅察覺到鄭家寶的情緒不對勁,便笑著說道:“你抓緊養好身體是正經事兒,別操心那些有的沒的,你大姐現在可是有錢人,不差你那點兒錢。”


    鄭梅說得是實話,她現在雖然夠不上萬元戶,也算是個千元戶了,鄭家寶這次住院花的錢,真不算什麽,交了給齊老板的圖,錢也就齊了。


    鄭家寶隻當鄭梅是在安慰自己,心裏依舊沉甸甸的,隻是怕鄭梅又擔心他,臉上勉強露出笑容來,岔開了話題。


    鄭梅也沒多想,和鄭家寶聊了幾句之後,便開始忙碌了起來。


    第一次給齊老板的圖紙必定要十分出色,他才會更加相信自己的能力,以後才會有更長久的發展。


    塗塗抹抹,一直畫到了半下午,才完成了四幅圖,鄭梅估摸了一下時間,在齊老板下次來的時候應該能將圖紙全部交與他了。


    鄭梅在忙碌的時候,鄭家寶沒出聲打擾他,自己拿了課本看了起來。


    常言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這腿斷了,沒有個三四個月的時間是迴不去上學了,這秋季學期就算是徹底耽誤了。


    初中的課程緊張,他的成績也不是頂好,落下了就跟不上了。


    鄭家寶的眼睛盯著課本,卻壓根兒就看不下去,一是腿時不時地疼,二來,他心裏一直記掛著花的那些錢,怎麽也定不下心來,時不時地瞄一眼趴在那裏塗塗畫畫的鄭梅。


    前些天,腿疼的厲害,鄭家寶也吃不下去什麽,這兩天好了一些,到了飯點兒就餓得厲害,隻是看鄭梅在那忙碌的樣子,鄭家寶不想打擾她,就那麽硬生生忍著,隻是這樣,越發的看不下去書了。


    等到鄭梅忙好之後,才發覺已經過了飯點兒,鄭梅沒覺得餓,隻是鄭家寶是病人,不吃哪成,她便出去買了飯迴來。


    看著鄭家寶狼吞虎咽地吃著,鄭梅有些心疼,語氣帶了幾分嗔怪:“家寶,你餓了就喊我一聲,怎麽就硬生生地挨著?你現在身體正虛著,可得好好補補。”


    鄭梅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鄭家寶坐在那裏,頭垂著乖乖地聽著,鄭梅見他那可憐的樣子,心便軟了下來,也沒在說什麽。


    兩天之後,齊老板如約來了,鄭梅將圖紙交給了齊老板,齊老板看過之後十分滿意,將這次的錢結了之後,便離開了,他得抓緊迴去開工了。


    十份圖紙,每份五十塊,這便是五百塊錢,這麽一大筆錢,裝在身上也不放心,鄭梅存了四百,隻留了一百塊在身上留用。


    這麽在醫院裏住了小半個月,期間鄭國強他們帶著三個孩子來看了幾趟,姑姑舅舅也來過兩趟,各自留了些補品便離開了。


    除了二姑鄭玉金和小叔叔之外,這比較親的親戚都來看過了。


    鄭梅也沒放在心上,每日除了照顧鄭家寶,便是畫圖紙,日子過得雖然累,卻也挺充實的。


    這麽熬到了鄭家寶出院的日子,鄭家寶的腿還吃不得力氣,鄭國強便央了鄭三叔,開了他的三輪車來接鄭家寶。


    跨了火盆,用柚子水撒了身上,又吃了王琳特意做的豬腳麵條,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鄭梅覺得身上似乎清爽了許多,晦氣約摸是被驅散了。


    鄭梅還從沒在外麵住過這麽長時間,迴到家之後,似乎連腳步都輕鬆了許多,雖然迴來之後幹的事情比在醫院裏更多,鄭梅卻並不怎麽覺得累。


    轉眼之間,便到了十月下旬旬,距離鄭家寶住院,也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日子過得一如既往的平淡,沒有什麽波瀾。


    這段時間,鄭梅去了市裏一趟,將圖紙送到了景秀服裝廠。


    她原本不想去,隻不過齊老板最近很忙,不能親自過來拿圖紙,旁人過來,他也不放心,隻能勞煩鄭梅跑一趟了。


    上一次根據鄭梅圖紙做出的服裝,銷量極其不錯,這一個月的銷售量,比之前大半年的總和還要多一點兒,銷量上去了,生產任務變得極其繁重,廠裏的工人加班加點,卻沒有任何怨言,幹得多,工資也多,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不是麽?


    銷量上去了,齊老板的心思越發地活絡起來,現在的政策不錯,他已經不甘於現狀了,從前是沒機會,眼下有了這個機會,景秀一定會做得更大更好。


    齊老板暗自決定,要牢牢抓住鄭梅這個人才,因此,鄭梅此次來,齊老板招待得格外盡心。


    隻不過,鄭梅的身份,廠裏的人沒幾個人知道,有幾個年紀大的員工見到齊老板和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出去了,立馬就將這事兒捅到了齊老板的老婆那裏去。


    齊老板的老婆郭美是個悍婦,當即便跑到工廠大吵大鬧。


    平日裏,郭美也這麽捕風捉影的鬧過幾次,都被齊老板安撫了下去,她原本以為這次和之前的幾次一樣,齊老板也會放低身段哄她,誰知道,齊老板這些日子忙的昏頭轉向,郭美不幫忙也就算了,反而來廠子裏添亂,加上她來得不是時候,被幾個來拿貨的商家撞見,更讓齊老板煩躁,送走了那些商家之後,齊老板第一次和郭美發了火。


    “你瞎嚷嚷什麽?那個姑娘是我請的設計師。”


    “廠裏這麽忙,你不幫忙也就算了,整日裏想著有的沒的,簡直不可理喻!”


    出乎意料的,郭美沒有再鬧,齊老板以為她聽進去了,便鬆了一口氣,軟語安慰了幾句,就打發她迴去了。


    誰知道郭美壓根兒就沒把齊老板的話聽進去,她耳邊想過那幾個女員工說的那些話,臉上的表情越發地扭曲了起來。


    甭管哪個狐狸精,甭想從她手裏討得好去。


    ***


    鄭梅壓根兒不知道,這次去市裏給自己招來那麽大個麻煩,從市裏迴來之後,一進家門,鄭梅便驚呆了。


    院子裏麵一片狼藉,鍋碗瓢盆的碎片扔的到處都是,鄭梅的衣服,床上的被子等東西都被仍在地上,上麵沾滿了各種汙七八糟的東西。


    鄭梅以為小叔叔他們又來鬧了,急急忙忙地朝屋子裏麵跑去。


    一進屋子,看著屋子裏麵的光景,鄭梅心中更加著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裏裏外外找了一通,沒見著父母的影子,鄭梅便扯著嗓子喊了起來:“爸,媽,你們在哪兒?”


    正喊著,院門被人推開,鄭國強他們幾個從外麵走了進來,鄭國強和王琳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被人這麽打上門來,他們的臉都丟盡了。


    跟在後麵的鄭家貝一臉憤憤不平:“二姑憑什麽這麽做?又不是咱們得罪她了?”


    “小孩子家家的,別亂講話。”


    鄭國強聽到鄭家貝話之後,臉上閃過不快之色,便喝斥道。


    鄭家貝不敢再說,臉上卻依舊滿是憤恨之色,見鄭國強喝斥自己兒子,王琳不幹了,冷著臉朝著鄭國強說道:“你在這裏耍什麽威風?剛剛你那姐姐來,你怎麽屁都不敢放一個?我看你也就隻敢窩裏橫,和我們娘幾個耍威風。”


    王琳一肚子怨氣似乎找到了發泄點兒,劈頭蓋臉地罵了鄭國強一通。


    鄭國強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跟她吵,這事兒卻是他們鄭家的錯。


    “爸,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鄭梅見王琳和鄭國強急赤白臉地吵起來,越發摸不著頭緒,急忙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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