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聞言那房間裏的一眾人都愣了片刻,隻是隨後子驁與耶律昶臉色泛起疑惑,而田家三人卻有些驚慌。


    田翰韞看了一眼倆人,估計很快也猜出了這李霸此來目的,對著田馨就是說道:“馨兒,你在這裏好好照顧兩位公子,為父出去看看。”


    “田伯伯,我跟你一起去!”子驁現在身體雖遠談不上痊愈,但也絕不是膽小怕事之輩,這李霸竟然敢找上門來,那他得去會會了。


    “哎呀。”田翰韞見狀連忙拉住子驁急道,“孩子呀,你就別去添亂了,那混小子再怎麽狂,也得認我這個準嶽父吧,他不會對我怎麽樣,此次貿然而來擺明了就是為了你們倆,你千萬不能出去。”說罷看了田馨一眼,示意看好他們,也是無奈歎了口氣就走出了耶律昶的房間。


    子驁在一旁幹著急也沒用,在房間裏來迴走了幾圈,看向了田馨就是急道:“田姐姐,這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了,你怎麽還是不肯給我和表哥說說這李府的情況呢?”


    田馨看了倆人一眼,歎息的搖搖頭依舊不支片語。


    田府會客廳。


    大廳內的裝飾盆栽與瓷器碎了一地,一片狼籍。七八個衣著契丹民族服飾的人手裏拿著木棍,氣勢洶洶,製住了田府的家丁與奴婢,大廳的中央有一個巍然挺立的男子,二十出頭的樣子,一身契丹民族打扮,梳著髡發,一對濃眉高鼻梁,痞子風,放蕩不羈。


    這男子身後跟有四人,三個壯漢,一個胖子鼻青臉腫不知被何人打的,另外兩個一左一右手上綁著繃帶,還有一個子驁他們也認識,就是昨天當鋪裏的夥計。


    那男子仰著頭看著天花板,好生無聊。過了片刻,田翰韞老爺子從大廳後門走了出來,看著這亂作一團的大廳,氣得牙直哆嗦,就是道:“李霸,你撒野撒到這裏來了!”


    那大廳中央的契丹男子一愣,迴過神來看向了田翰韞,委屈道:“哎呀,嶽父大人誤會了,小婿這是來跟您道歉的。”


    “有你這麽道歉的嗎!”田翰韞指著地上碎亂瓷片以及那滿是泥土肮髒淩亂的大廳怒喝道。


    李霸無奈也看了看這地上的亂象,尷尬一笑,就是解釋道:“嶽父大人,昨日我這三個不知死活的手下冒犯了萍兒姑娘,昨天夜裏我已經好好的教訓了他們,這不今天一早就帶著來府中給您與小姐陪不是了。”說著看了一眼身後那些被製住的田府家丁,又看向田翰韞繼續道,“卻哪知您的門衛死活攔著不讓進來,小婿也是心急著道歉呀,這手下個個都暴脾氣,沒能攔住就打了起來,哎呀,這怎麽弄得這麽亂呀。”這李霸居然還無辜的撓了撓頭,好像感覺這事兒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隻聽見其又道,“嶽父大人放心,趕明兒小婿去為嶽父挑些上好的瓷器,並命下人們把這裏打掃得幹幹淨淨!”


    田翰韞盡管氣得不行,卻又奈他無法,顫巍巍的坐在了主位上,扶著椅喘著氣就是道:“我知道了,你迴去吧。”


    李霸笑了起來,麵露yin色,打量了一番這裏的場景就是悠哉道:“嶽父大人既然接受了小婿的道歉,那麽能否將昨天您帶迴來的那倆小子交給小婿呢?”


    田翰韞聞言一驚,果然。


    而李霸笑意忽止,露出狠色繼續道,“這倆小子打傷我的手下,嶽父可知此事?”


    田翰韞眼神遊離片刻,隻是憤道:“他們不在府中,今日一早就離開了。”


    李霸哦了一聲點點頭,伸了伸懶腰,笑道:“走了?”說著話,他在這大廳裏迴走了走,本來就滿是泥土的地板,被他這麽一踩一帶就顯得更髒了,過了片刻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張聘禮,交給手下示意遞上去,則是道,“嶽父大人,這個是小婿備下的買妾之資,您老過目。”


    買妾?


    田翰韞聞言一怔,接過他手下遞來的聘書,尚沒看完拍在桌上大怒道:“我堂堂田府千金豈會淪為妾室!”


    “唉——我也是真愛馨兒小姐,嶽父大人不肯配合,叫小婿如何去與父親開口娶妻呢?所以無奈隻能納入偏房了。”李霸歎了口氣解釋道。


    田翰韞將聘書往前一摞,憤憤道:“這東西你收走吧,既然如此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把女兒送進李府的!”


    “那夫人呢?”李霸嘴角微微一勾,“我若是去找夫人問問,不知她會答應嗎?”


    “你!”田翰韞大震臉色驟然一變,急道,“你把她怎麽了!”


    “嶽父別急,別急嘛,那可是我嶽母大人呐,小婿哪敢怎樣?”李霸哈哈一笑,看了一眼身邊那三個壯漢,那三人也跟著點點頭,而後又看向田翰韞接著道,“整日可是大魚大肉的伺候著,嶽母想吃什麽小婿就親自去給她老人家買什麽,直到她吃到不想吃為止,這女婿做得可還是很到位吧。”


    “畜生…”這也許是田翰韞心中最疼的傷痛,拳頭也是握緊了些,蒼老的容顏上見著淚珠都在滑落。


    而在田府的另一邊,子驁更是如坐針氈的來迴走,他與耶律昶雖然並沒有見過這叫李霸的人,不過此人縱容手下胡作非為,想必本人也是個狠角色,他擔心起田伯伯以及田府會不會因此遭殃。


    耶律昶也明白他的心思,低著頭想了好久,對著子驁就是說道:“表弟扶我起來!”


    田馨與萍兒聞言一驚,連忙阻攔就是急道:“公子你們要幹什麽?”


    耶律昶看著田馨一邊穿衣一邊道:“小姐,我與表弟受田府恩情,決然不會坐視不理,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皆因我二人而起,理應由我二人解決,田府不該受其牽連。”


    子驁也是點了點頭,極為讚成表哥的話。


    萍兒拉住他們倆就是道:“兩位公子,我們知道你們不是怕事的人,老爺這般安排也是有道理的,你們暫且避避風頭,犯不著雞蛋去與石頭碰呀。”


    “雞蛋碰石頭?”倆個人喃喃一句,同時笑了起來,子驁看著萍兒安慰道,“誰是雞蛋是誰石頭還說不定呢!”


    田府的會客廳內,田翰韞靠在椅子上神氣低迷,老淚橫流,隻怕也還是因為自己夫人之事,李霸手下的一隨從,拿著棍棒就走到了田翰韞身前,狠狠的砸在了他一旁的桌上,茶壺茶杯被砸得嚇了一跳了也就勢滾落滑到了地上摔個粉碎,那人惡狠道:“老不死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公子可沒那麽多耐心!”


    李霸也是搖頭歎息,就是無奈道:“嶽父大人,我這看著馨兒小姐麵上,不想讓您難堪,您是非得要我自己動手找嗎?”說著猶豫了一下,笑道,“哎呀,最近嶽母好像腸胃不太好,小婿擔心得緊呀,都把藥店給搬到家裏去了,嶽父要再不配合,小婿打算過幾日親自給嶽母配藥。”


    田翰韞大驚失色,還沒來得及說話,隻聽見廳堂一旁傳來“住手!”吼聲。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愣,李霸隨聲源看去,就見得子驁與耶律昶緩緩從一旁過道中走入會客廳,田馨與萍兒見到老爺那樣極為心疼,連忙跑過去查看情況,“滾開!”田馨憤怒的一把推開了那黑衣人。


    “你們…你們怎麽來了!”田翰韞本來就氣,懊惱得直捶著桌子。


    田馨與萍兒安慰著老爺,確實自己也攔不住呀。子驁倆穿過人群,走到大廳中央,尋著一處幹淨的客椅就是坐下,淡淡道:“你不是要找我們嗎?與田府何幹?對一年過五旬的老爺子耍威風算什麽能耐?”


    李霸那身後那七個手持木棍的隨從見這兩小子這麽囂張,就開始擼起袖子了,一個個拿著棍棒也揮舞起來。


    子驁倆若無其事倒也並不在乎,從客桌上取出茶杯茶壺,倒起了水來。


    李霸看了這倆人一眼,敢在李府麵前擺架子的這封陽城裏以前有過,隻是現在要麽老實了,要麽說不了話了。擺擺手叫住了身後正欲上前將子驁倆大卸八塊的隨從,對著身邊的那當鋪夥計小聲問道:“是他們嗎?”


    那夥計盯著子驁倆看了半天,也不敢肯定說了個,“好像是…”這倒也不能怪這夥計,因為昨天子驁倆在當鋪裏髒得跟花貓一樣,現在經過梳洗完全的判若兩人了。


    李霸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瞪了那夥計一眼,輕聲怒喝,“什麽叫好像是,是還是不是!”


    “是,就是他們!”那夥計心裏顫了一下,接著說道,“公子這倆人身份沒能查出來,但據說是從北門進來的,到底從哪來的也不太清楚。”


    “娘的,這也不知道哪也不知道,養著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麽用!”李霸盛怒之下一個巴掌拍在了那夥計的後腦勺上,差點打了個狗吃屎,隨後盯著子驁倆暗思了起來,北邊,封陽往北就是丹州,這倆人會不會是從丹州來的,算了不管了,老子要那顆翡翠!


    “喂,你這人也打了,罵也罵了,找我們倆到底什麽事呀?”子驁悠哉的喝了口水,望著李霸就是問道。


    “翡翠呢?”李霸看著他,麵無表情冷冷問道。


    “喲,李公子這是要明搶呀?”


    “我說是呢?”


    “我要不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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