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沒想到,這無意間的一個想法居然被印證了,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要說害怕她那倒也不至於,隻是這莫名其妙發生的事情她一時間還不能接受,整個人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


    她自己一直沿著籬欄往前直走,沒感覺有岔路口呀?怎麽…想著又是看了一眼前方有些隱秘於黑暗中的那模糊的帳篷,怎麽就又走了迴來了呢?


    齒牙輕咬著嘴唇,這般靈異的現象真是有些不解,又是深吸口氣,不管怎麽說,她需要再證實一下,這般的想著她又是從懷中取出了一枚小飛鏢,摸索著身後的籬欄,抬頭望去,黑漆漆的一片什麽也看不到,眉頭依然皺著,倒退幾步,一個縱身躍了起來,使出了渾身勁力對著那籬欄外的高空投射過去,小飛鏢如同子彈一般眨眼間消失在黑暗之中無聲無息。


    女子落穩身子後一直在等待著什麽,雙目無神不停閃爍著疑惑,卻突然聽見這軍營裏傳來士兵的吼聲,“有人潛入了軍營!”“是西南營方向!”“搜!”音落過後,女子還聽見有清晰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聽到這裏,她既不慌亂,也不驚惶了,冷冷的發出了一陣哼聲,看來果然不出她所料,她一直以來都是沿著籬欄往前走,如果這籬欄是筆直的話,那麽籬欄外就必然是山壁,飛鏢投射出去一定會擊中山壁傳來迴聲,可是卻消失在黑暗中,看來這籬欄外還是軍營,這個籬欄並不是筆直的,是在誤導自己。


    女子略沉思了一會兒,突然見得前方的黑暗中有人影攢動,而後方的黑暗也隱隱有人影攢動,這麽半刻不到的時間她居然就被包圍了?


    沒有多餘的時間可容她再考慮什麽,前後方都被困住,隻得從帳篷上踩過去了,於是她一個躍起,來到帳篷前,手一用力按住剛想飛躍上去時,突然聽見帳篷裏傳來“嗡!”的一聲,女子臉色一變,連忙一個後空翻,隻見得一支無比鋒利的利箭就從她腹部上方極射了過去,眨眼不到的時間就射中她身後的籬欄,箭身還在黑暗中上下擺動。


    這些帳篷居然是陷阱?女子單手撐地臉色更加難看,正當她還在猶豫不定時,先前觸發的陷阱又是“嗖嗖嗖。”連連射出好幾十支箭,女子也不敢多留向著前方一個翻滾連續躲避。


    “是刺客!抓住她!”前方的士兵離她越來越近,看清了女子後人群中也是傳來一聲怒喝。


    女子從小腿處迅速抽出匕首,又從懷中再取出一枚飛鏢投射而去,毫不留情的殺死一人後,蹬地躍起,衝入了人群,女子速度極快,一手一隻匕首舞動間,士兵們淒慘倒地,既然這身旁的帳篷是陷阱她自然也不敢再去觸動,方今之計隻能從人群裏殺出一條血道了。


    眼見著身前那麽多士兵都敵不過這一名刺客,似乎是一個隊長的人在後方有些動容,臉頰抽動,剛剛拔出佩劍,突然感覺身後有什麽東西,一個大顫還未作出反應,一支匕首就抵住了他的脖子,隨後一陣清新得宛如流水般聲音在耳旁響起,“你們是怎麽進來的!”


    那隊長一怔,看著前方一眾士兵都是目瞪口呆,那些士兵們也是傻乎乎的大眼瞪小眼,竟未想到這看似平凡的女子身手居然如此矯健?


    女子冷漠的神情沒有什麽變化,等待著這隊長的迴話,其實這一群士兵並不多,隻有二十幾個而已,想必應該是先頭部隊,倘若再多一點,恐怕自己也沒那般輕鬆能如此突圍,現在挾持了他們隊長,這些人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


    “再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女子怒喝一聲,手中匕首又抵近了些許,鋒利的劍刃輕靠在那隊長的脖懷處,隱隱間竟然能看到有血液流下。


    那隊長咽了口唾沫,戰戰兢兢的道:“前…前麵有一間暗道,通往這裏。”


    暗道?女子一愣,她在這裏逛悠了半天也沒見有什麽暗道呀?想著又是看向那隊長背影,卻是見得他額頭都有冷汗溢出,又是道:“你若敢騙我,我第一個迴來取了你狗命!”說罷,蹬腿一踹,將他踢向了那前方一眾士兵,然後一個後空翻,消失在黑暗中。


    她也不是不想帶著這隊長去尋那暗道,隻是挾持一人對於她自己來說始終不方便,施展不開身手。那隊長一個踉蹌險些跌倒,被前方一眾士兵連忙扶住才沒摔個狗吃屎,“追!”一聲令下,士兵們也是連忙向著女子消失的方向跑過去。


    女子的速度毋庸置疑,在往前奔跑了一陣過後,她竟然看到有一間帳篷是打開的,有些愣神,這暗道居然是在帳篷裏麵?不禁吸了一口冷氣,這間帳篷如果關閉上來,與著其他帳篷沒有任何區別,這個機關果然巧妙,聯想起剛才自己無意間觸發的陷阱,任誰也想不到離開這鬼地方的暗道就是在這無數陷阱裏的一間帳篷裏,如果想要一一去試,隻怕就算有幾百人也會死在這裏了。


    女子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番帳篷內部的結構,確保了沒有危險才進了去,還是黑漆漆的,隱隱間看到前方有一個案桌,伸手摸了摸,桌上有很多紙,拿起了一張,卻是因為太黑暗了,什麽也看不清楚,有些不知該怎麽辦,倒是也沒那麽多時間考慮,她可絕對不相信那群士兵會這般輕易的放她離開,不管什麽東西,抓了一把折疊幾次後揣入了懷中,又是一番尋找,隻見得在案桌下竟然有一條被打開的暗道,顯然是比較匆忙沒有關上,女子也就順勢推開了案桌,看著這暗道比較大,是一個斜坡通往了地底,看了看帳篷門口,隻聽見士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也不猶豫,就了跳下去。


    女子剛跳下暗道,那群士兵就衝了進來,一個個手持利鏟圍在暗道口,似乎還生怕她又從裏麵竄了出來,不過多時隨後那隊長也過來了,看了看,冷冷一笑,又看著一旁的一位士兵點點頭,那士兵似乎會了意,離開了帳篷,站在帳篷門口,用火折子點燃了一支箭,對著外麵發出了信號!


    “居然是刺客!”軍營內的另一邊,一位衣著有些類似於蕭祿泰服飾的男子,想必應該是軍營裏的某一位都尉吧,看著從南營方向發出來的信號,眉頭皺了皺,“先調集一千人去守住中軍大帳,今天盧王殿下與二少爺在那裏,萬不可有一點鬆懈!”


    “是!”其身後三名護衛隊長應道後就離開了。


    那男子又是沉吟片刻,繼續道:“遣一千人去協助南營方麵,務必追捕到這名刺客!”


    “遵命!”語落,又是三名護衛隊長應道後,也是離開去調遣兵士。


    話說女子跳入進了暗道裏,深吸口氣,打量了一下方位,暗道比較大,她估計著至少可以容納三個人並排而走,但還是黑漆漆一片,看不清楚,麻煩的是她身上又沒有可以照明的工具,就這樣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抹黑行進,指不定會在前方遇到什麽?


    哎呀,可是更麻煩的是不往前走難不成還迴去嗎?上麵肯定一大波士兵正等著她出去呢,這般想著她也隻得作罷,似乎沒有第三條路了,摸索著一麵牆壁,向前走去。


    因為太過於黑暗,她行走得極緩極慢,一步一步特別小心,未知的世界永遠都特別恐怖,其實更加害怕的還是不知道前方會不會有什麽陷阱之內的東西,先前那帳篷的陷阱可真的是讓她吃了一驚,也不知這麽走了多久,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甚至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女子又吸口氣,平靜了一下心境。


    突然她撐著牆壁的手一空,一下子抖了一下,震驚過後,卻是感覺到牆壁沒有了,在這片黑漆漆的地方什麽都看不見,跟一個瞎子沒什麽兩樣,女子一愣,她不敢胡亂轉動身子,深怕會擾亂了自己的方向感,定了定神,又是瞎摸了一陣,還是沒有牆壁,誒?這是怎麽迴事?想著後退了幾步,小手一伸又碰到了一旁的牆壁,刹那時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襲來,然後又小心的往前探了探,牆壁在前麵有一處轉角。


    轉角?難道是交叉道?


    女子臉色一變,怎麽出現了交叉道?嘖了下嘴,有些不太舒坦,歎了口氣,向前摸了摸,突然她摸到了一個柔柔軟軟的東西,啊的叫了一聲,後退閃去,隻聽見一陣破風聲而過,一道勁風在她麵前揚起了發梢。


    再怎麽說她也是個女孩子,在那麽漆黑的地方摸到一個柔軟的東西不嚇一跳才怪呢!那怪東西不依不饒,手中不知是什麽東西,就往著前麵狠狠劈下,女子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連連退了好幾步,嚇得她呀拔出小腿的一柄匕首就丟了過去,確實是因為驚嚇得有些過度,她的手都有些沒了力氣,也不知道丟中了沒有。


    隻聽見“噗嗤”一聲,好像插進了什麽東西,又是“砰”的一聲,不知道是什麽倒又了下去,女子喘著粗氣,緊張得她心髒砰砰直跳,看了看前麵也沒有什麽呀?難道是幻覺?


    小心的又走了兩步,小腿居然踢到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它就這樣攔在了路中央。


    “好…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黑漆漆的暗道裏傳來一陣求饒聲,女子眉頭一皺,是個人?即使是這樣,她也絲毫看不見她腳下那人影,這個暗道居然有這麽黑?


    “你是什麽人?”女子平息了一下,隻要不是鬼,那她還是不必害怕了。


    “我…我是這裏的巡視士兵。”


    女子一愣,這暗道裏還有士兵?小許沉默就是嚇唬他道:“我的匕首上可是有毒,你若想要解藥的話,就老實的帶我出去,否則你一定活不過今晚!”女子也不傻,既然是巡視的士兵,那一定知道這出去的路,正好也省得她一通瞎闖。


    “啊?有毒?”那士兵咳嗽一聲,捂著自己小腹處,那匕首並沒有插得太深,隻是因為鋒利的緣故,還是刺破了肚囊,鮮血也止不住的往外淌,“好,好,我帶姑娘出去,請姑娘遵守諾言,我家中還有八十歲的老母親等著我迴去呢。”


    “別廢話了,走吧。”女子冷冷一聲,摸索著黑暗將那地上的士兵扶了起來。


    這個士兵好似還有點重,好半晌後女子才扶穩了他,整個人的身軀壓在她的肩臂,好沉的重量都讓她小腳抖了抖,女子臉色有些難堪,許久過後適應了,才帶著他向前走去。


    有了這個士兵的引路,女子倒是安心了不少,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暗道極為的長,聽那士兵說,這個暗道是貫穿了整個軍營的地下,交織縱橫,而且還有兩層,第一層是戰道,跟迷宮沒什麽區別,如果沒人引路的話,就算是到死也不一定能找到出路,第二層是藏兵室,如果上麵軍營失守,就可以下到那裏與第一層交錯防禦,這樣即便隻有幾千軍隊也可抵過十萬雄獅!


    一路上那士兵還幫女子混過了不少其他的巡視人員,讓女子有些感動,士兵告訴她,幫她也是為了自己的老母親,他在家中排行老五,四個哥哥都戰死了沙場,家中隻有他一個兒子了,老母親無依無靠,每天都等著他能夠平安迴去,老母親說她這輩子不求什麽大富大貴,隻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平平安安,不然就是死也不會瞑目的。說到這裏那士兵好像都有些抽泣。


    可憐天下父母心呐。


    黑暗中沒有時間觀念,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子終於在士兵的指引下,來到了一處小斜坡邊,士兵告訴她,這裏是一條出路,上去後往前再走一段距離就是南北主幹道了。


    女子聽後道了聲謝,剛想離開,突然想到自己的匕首還插在他肚腹處呢,這一路上雖然感覺到這士兵語氣有些低沉,但也不像是受了特別重的傷勢之人,就是說道:“你盡管放心,其實我匕首上沒有毒,迴去包紮一下就會好的,呃…”女子有些一愣,雖然匕首確實沒有毒,但她也不知道這插得有多深,萬一拔了出來,沒準小命也會葬送了,這一路上聽見他家事自己也頗有些感觸,加之這士兵還替自己解了不少圍,她一個女孩子還真有些心軟了起來,“哎,算了吧,我怕拔了匕首會加重你的傷勢,你也幫了我,這匕首就當送給你吧。”說著,也不理會那士兵了,也確實是太黑暗看不見什麽,就對著那斜坡走了上去。


    也不知道那身後的士兵有什麽反應,女子走到斜坡的盡頭,看了看上麵是一塊石板壓住的,壓板壓得很低,她都隻能佝僂著身軀,雙手撐住,用力往上頂開,當得石板被順利頂開,隻突然感覺到一陣清涼的晚風襲來,比起暗道裏那沉悶的空氣舒服了不少,可她還沒躍起時,突然腳下一空,隻見得一張大網就將她包了起來,女子慘叫一聲,雙腳就離了地,大網直接將她給懸掛出了暗道口。


    女子大驚失色,這張網太過柔軟她根本沒有一點著力的位置,還沒當驚恐過後,隻見得地麵上的一旁軍營帳篷後麵湧出了許多手持利鏟的士兵,士兵們利鏟都齊刷刷的對著半空中懸掛的女子,目光一掃,足足不下千人。


    天呐,這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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