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一趟書房,與葛老、百裏先生還有陸武夷將軍商議要事, 今晚怕是迴來的晚, 你就不必等我了, 自己先歇下。”虞臻靠在床上,說著準備掀開被子下床穿衣出門。


    “做什麽,你這是不要命了,身上還有傷,就下床。”徐笙連忙按住虞臻,怒嗔到。


    虞臻拍拍她的手, 安撫到:“不過一點小傷, 不用擔心,我和他們說完事情就迴來了。”


    “剛才聽你話裏話外,今日怕是要商議很久,我不上你的當, 說不讓你去就不讓你去。”徐笙蹙眉。


    虞臻麵露無奈之色道:“眼下大周那邊時刻會有異動,我需要和他們商量接下來的事宜。”


    “總不能, 日日沉迷美人鄉,卻不知道想法子保護美人吧!”他無奈的搖頭笑起來, 點點徐笙的腦袋,拎了靴子往腳上穿,一麵有些齜牙咧嘴。


    顯然是牽動了傷口, 導致他這番怪模樣。徐笙見他難受,便沒好氣地接過靴子道:“要商議事情也可以,你就在隔壁書房裏商議, 那邊有軟塌,你躺上麵聽他們說,剛好不用跑到外書房那麽遠的地方。”


    虞臻聽了,目光卻落在徐笙豔若桃李的麵上。


    “不必了,我還是去外書房吧!”他有內外書房,外書房專門用來商討要事,內書房則是他平日裏批閱一些文書,或者是看書寫字一個人打發時間的地方。


    不過裏麵還有各種琴瑟樂器,偶爾用來打發消磨時間,徐笙以前便偶爾聽他彈奏樂器,知道他功底不凡。


    “不行也得行,你身上還有傷,再來迴跑不顧細自己身體,發燒了可怎麽辦?”徐笙寸步不讓,低頭俯視著他。


    虞臻無奈扶額:“知道了,管家婆囉嗦王。”


    徐笙管的這麽緊他也不好再堅持,況且自己也樂的她管他,心裏會有一種詭異的愉悅感。


    “知道我是管家婆就乖乖聽我的話,不然我就要修理你。”她附身在他臉上輕輕點了一下,這才捧了外衫來幫他穿上。


    “早點迴來,你身體可不是鐵打的,再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也不理你的死活了,反正你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虞臻無奈一笑,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將下巴擱在她的頭上,在烏黑柔順的發絲上輕嗅了一口,開口道:“知道了。”


    他的聲音寵溺的緊,徐笙聽著胸口心跳加快了許多,兩人依偎許久,徐笙便出去了一趟讓綠茗把人請到清芷園來,然後又檢查了一下他的傷,見身上隻有胳膊和胸口有傷,且傷口不是很重,這才放下心來。


    古代醫療實在太簡陋了,動不動就感染之類的,徐笙很是不放心,她記得三國孫策便是因為受傷後,沒有好好休息,堅持處理政務會見賓客,這才重傷不治去世的,令他弟弟孫權接替了孫吳政權。


    兩人又膩歪了一會兒,便聽到外麵幾道男聲響起,虞臻聽了便讓徐笙扶他去隔壁書房。


    “百裏先生,葛先生,陸將軍。”徐笙推開門後,衝幾人點點頭,聽得虞臻和他們打招唿。


    “臣拜見王爺王妃。”葛先生等人一見著他們出來,便立即停步在庭院中,拱手行禮。


    “幾位不必多禮,隨我來書房吧!”虞臻點點頭,也不避諱幾人,依舊壓在徐笙身上,在她的支撐下,慢慢挪步去了書房。


    葛先生和百裏明對視一眼,麵色凝重的跟上。


    進了書房將虞臻安置在軟塌上,徐笙才轉過身對幾人到位:“王爺身上有傷,我不放心所以讓婢女請了幾位來清芷園議事,望幾位不要怪罪。”


    百裏明幾人連忙惶恐道:“王妃心係王爺,乃是王爺之福,臣等怎敢怪罪於王妃。”


    就等你們這句了。


    徐笙便笑眯眯說:“那幾位大人便幫我看著王爺,不要讓他太過勞累了。”


    “這……臣等定會勸誡王爺。”百裏明看看嘴角噙著笑得虞臻,l連忙應下。


    徐笙這才得意的看了一眼虞臻,說:“我便不打擾你們議事了,這幾日廚房裏日日冰了西瓜,阿識、琛兒還有阿媛幾個貪嘴,但是不能多吃,我去讓婢女切了給你們送來。”


    說罷,她便又朝眾人點點頭出去了。


    待徐笙離開,葛老才捋著胡須笑到:“王爺於王妃感情,羨煞我等。”


    虞臻嘴角輕揚:“她一貫管的多。”


    虞梁見他這副模樣,嘴角一陣抽搐,心裏忍不住腓復道:還不是您慣的,這一副得意的模樣是想戳誰的心呢?


    然而虞臻好似有讀心術,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虞梁,嚇得心中有鬼的他,差點沒腿軟。


    開玩笑我,他再也不想過被逮著就扣俸祿的日子了。


    好不容易快要攢夠娶媳婦的錢,就等讓王妃給物色一個了,到時候啥都要用錢,可不能再被王爺扣了。


    “好了,說正事吧!”


    虞臻收斂了臉上的笑,開始與眾人說起這些日子秦燕行的動作來。


    “是。”


    徐笙出了門,便招來綠柳讓去切了西瓜,洗了一些水果,然後親自拿了進去。恰好幾人正探討的激烈,她也沒有出言打擾,輕聲進去又輕聲出去。


    迴到正屋沒坐一會兒,她見外麵太陽差不多下去了,外麵涼快下來,便帶了綠柳和綠茗去了清芷園外麵的荷塘采荷葉,準備晚上讓人做菜用。


    晚風輕輕吹過,徐笙坐在小舟上慢慢挑選荷葉,旁邊放著幾個蓮蓬,順道采了幾朵荷花。


    迴去的時候,旁邊的書房門還緊閉著,徐笙看了一眼,便抱著花進了屋。


    “阿識和阿媛他們呢”將手裏的荷花放在桌子上,她見本該在床上熟睡的兩個小家夥早就沒見人影,便奇怪地問,“可是去了琛兒的屋子?”她想想道。


    跟著進來的綠柳道:“奴婢去問問乳母和綠楊。”


    “去吧!若是見著了,那幾個孩子都帶到上屋來。”徐笙擺擺手,找了白釉花盆往裏麵注上水,將采迴來的荷花放進去,然後拿著進了內室放在床邊。


    很快綠柳進來迴話:“迴姑娘去,兩個小主子……進了王爺的書房。”


    “怎麽迴事?”徐笙挑眉。


    “您剛才出去采荷花,沒想到兩個小主子醒來沒見到您,聽說王爺在書房議事,便非要進去。兩個乳母攔不住,恰好王爺聽到了動靜,便讓人出來把兩個小主子抱了進去玩。”


    “真是胡鬧,不是說議事嗎?由著兩個孩子搗亂。”徐笙雖然嘴上訓著,但卻沒有生氣,而是換了一身衣衫,去了書房準備悄悄將兩個孩子抱出來。


    “娘親!”誰知她剛推門進去,阿識便一眼瞧見了她,興奮的揮揮手。


    徐笙看到他和阿媛也坐在軟塌上,手裏拿著小糕點,正吃的臉蛋圓鼓鼓的,跟個倉鼠似的。還將正在議事的幾人中斷,所有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不由有些尷尬。


    “葛先生,陸將軍,打擾到你們了,真是抱歉。我這就把阿識和阿媛帶出去,你們繼續。”


    葛老和陸武夷還未說話,就聽見虞臻說:“今日便議到這裏,你們迴去按今日我們商議的去做。”


    徐笙張張嘴,沒有說什麽。


    自己說的話,他都記得。讓他不要勞累,他居然真的這麽早就議完事了。


    葛老幾人便起身拱手道:“臣等遵命。”說完我,陸武夷又說:“王爺還是要保重身體才是,不可勞累啊!”


    “是啊!王爺多多保重身體。”其餘人也附和到。


    雖然虞臻看起來氣色尚好,但是他受傷眾人都是知曉的,不免為其擔心。


    “幾位放心,我身上的傷無事。”虞臻點點頭,伸手敲了一下阿識的腦袋。


    阿識便立即停止吃東西,從軟塌上溜下來,恭恭敬敬的向葛老等人行禮道:“學生送葛夫子,百裏夫子,陸將軍虞將軍慢走。”


    徐笙站在門口,滿意的點點頭。


    “多謝小公子。”百裏明等人都露出了微笑,阿識雖然還有些貪玩,但實際上卻聰慧有加,小小年紀d對待師長父母都很恭敬,行事有板有眼。


    “父王受傷了,阿識代父王送你們。”阿識認真道,聲音軟糯。


    “如此……便有勞小公子。”葛老捋著胡須笑起來,然後率先走出去,其餘人也跟著離開。


    徐笙見阿識邁著小短腿送幾人出門,便讓綠茗跟上去照看,然後對虞臻道:“想不到阿識這小家夥平日裏看起來傻乎乎的,這時候到是知道禮節,懂事的很,百裏先生和葛先生教的很好 。”


    “我們的孩子,自然是最好的。”虞臻摸著阿媛的腦袋,毫不害臊地說到。


    徐笙笑,便一手扶著她,一手拉著阿媛迴了正房。


    因虞臻身上有傷,所以這兩日都在屋子裏修養,待養的差不多了,已過去了半月。


    “王爺,長安探子來信。”綠茗拿著一封信進來。


    “拿來吧!”虞臻道。


    徐笙就靠在一旁,懶洋洋地看著遊記,也沒有在意。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虞臻叫她。


    “皎皎……”他聲音有些沉重。


    “怎麽了?”她頭也不抬的問。


    “徐家出事了……秦燕行知曉了你的身份,將徐氏一族壓進了大牢,你祖母身子虛扛不住在獄中病逝,而你三哥逃了出來,卻不知所蹤……”


    徐笙抬頭,有些愕然。


    “他怎麽會知道……我和徐家的關係?”


    “新帝的貴妃,是你的七妹。”


    “徐菁……”徐笙皺眉道:“她想要做什麽,她也出身徐家……”


    虞臻抿抿唇,摟著她沒有說話。


    他不會告訴她,是因為宋陵起一直心悅著她,讓徐菁不滿,想借此對付她。他的女人圈,容不得旁人覬覦,不管是宋陵起還是秦燕行。


    “我該怎麽辦,夫君。”徐笙對這類政治問題根本不了解,所以隻能向虞臻求助。


    她對徐家感情不深,但絕不會希望徐氏一族因她而死。更何況,三哥對她很好,家裏其餘兄弟姐妹也對她不錯。


    “秦燕行他記恨三年前事情,定不會輕饒了徐家!”徐笙道。


    “不必驚慌,秦燕行如此做,應該想逼你去長安,過幾日大概便會有楔文。你不要慌,我會讓長安的探子盯著,必要的時候會努力保下他們。”


    “好。”徐笙有些慌亂的點點頭。


    果不其然,過了七八日,長安傳出消息,言宛城徐氏勾結逆賊虞臻,大逆不道,將於秋後處斬。與此同時,大周派出二十萬大軍夜襲壺關,冀北軍不察壺關失守,大軍倉皇逃竄,由太行山山道向冀州逃去。


    “皎皎,明日為我送戰吧!”


    夜裏虞臻躺在床上,抱著徐笙沉聲道。


    “好。”她輕聲應下。


    以往虞臻出戰,從來不要徐笙送戰,至多送到王府門口或者是清芷園門口,有時候他更是在她熟睡的時候悄悄離去,基本上沒有在城樓正式送戰過。


    她隱隱明白這次會發生什麽,所以將虞臻抱得更加緊了。


    “皎皎,你等我迴來。”虞臻翻身壓住徐笙,抵著她的額頭低聲說到。


    徐笙伸手抱住他,在他頸肩處蹭了蹭,然後吻了上去,輕喃:“我等著你,阿識和阿媛都等著你。”


    虞臻嗯了一身,輕柔的在她唇上吻了起來,輾轉反側。


    第二日虞臻帶領大軍離開信都,帶著百裏明和葛老離開,留下虞梁帶領一萬大軍鎮守在信都。


    徐笙站在高高的城樓上,迎著朝陽親自敲動戰鼓。


    他一身玄衣,腰間掛著長劍,麵色冷硬,騎著馬站在眯眼看著城樓上那抹纖細的身影。


    良久,鼓聲停下,徐笙慢慢將鼓棒放到一旁,走到城樓邊,下麵是烏壓壓的大軍,她的目光卻隻追隨在虞臻一人的身上。


    他的那身戰袍,是她親自為他縫製的。


    虞臻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閉上眼睛大手一揮道:“出發!”


    號角聲響起,他駕馬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日子,像是度日如年。長安時不時的傳來消息:八月三日,虞臻與秦燕行手下大將孟覃在壺關展開一場大戰,意欲奪迴壺關,卻大敗於孟覃,倉皇之下退兵至太行山內。


    八月五日,荊王曹猛遒率領二十萬大軍攻打武關。


    八月六日,秦王率兵攻打梁洲。


    同日,益州劉氏突襲荊州後背臨江。


    隨著荊王曹猛遒,冀北王虞臻,與大周戰事的拉開,各路諸侯紛紛加入戰局混戰,今日我打你你打他,明日我和你一起打他。


    九月底,徐笙收到了一封信。


    秦燕行使人送來的信,被人一大早放在了王府大門口,門房看見的內容,一時大駭,連忙送到了清芷園請徐笙過目。


    與此同時,阿識和阿媛的乳母被人殺死在房內,若不是虞臻不在時,兩個孩子都和徐笙睡,阿識和阿媛早就被嚇到了。


    徐笙知道,這是秦燕行在威脅她。


    信都守衛森嚴,王府更是如鐵桶一般,秦燕行的人帶不走自己,又不願意當場殺了自己姐很晚,就想用這種辦法逼自己去長安。


    若自己是普通婦人,還有可能會上當,可惜她不是。


    “要想救徐氏一族,來長安。”


    寥寥數語,徐笙看了皺著眉,提著裙子當下快步去了書房,拿出紙筆讓人研墨。


    “王妃,您萬不可被秦燕行所騙,他讓您去長安,定會不放過您,以您作為人質要挾王爺。”


    徐笙伸手拿了鎮紙怦的一聲壓住潔白的宣紙,冷冷道:“我自然不會如此愚蠢,送上門去。他要我去我就去,豈不是很沒麵子。”


    說完我,見她墨研的差不多了,便冷笑取筆在紙上寫到:“做夢,不去,若是還想被毒一次,就等著。”


    “真當自己是個玩意兒,居然真寫信來威脅我。”


    徐笙生平最討厭別人威脅她,秦燕行這是觸了她黴頭。


    “把這信給秦燕行送去,另外叫虞梁來清芷園一趟,就說我有事情找他。”她將信遞給綠茗後,然後吩咐到。


    “是。”


    綠茗接了信,便立即拿著出去了。


    留下徐笙在書房裏來迴走動,思考東西,偶爾還在紙上寫寫畫畫不知道做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補上昨天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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