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本該在三日後舉行,正式開宴, 然秦雁行今日便迫不及待地派人前來, 接引虞臻入城。樂文 小說


    旁人若是知曉, 大多是覺得他居心叵測,圖謀不軌,就連流殤和百裏明也如此認為。


    “秦雁行將意圖表現得如此明顯,他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百裏明皺眉,捋著胡須道。


    “他不可能蠢到,以為我們會進城, 那麽……他究竟為何?”


    “不管如何, 咱們按兵不動便是。”


    “不必理會,他不過是想令我軍恐慌,方寸大亂。”虞臻站在輿圖前,冷冷道。


    秦雁行想讓他猜疑, 恐懼,他偏偏不讓他如意……


    接下來的三日, 每日都有華貴豪奢的輿車出來接虞臻,但那些人連他的麵都沒有見著, 便被請了迴去。


    至於曹猛遒與其它諸侯,他們自然也不會傻的直接進城。


    據探子匯報,那曹猛遒雖然對秦雁行看不上, 且認為新帝隻是個黃毛小兒,遲早有一天大周的天下會歸自己。但好歹還有一絲戒備之心,沒有過分自大, 所以選擇與虞臻一樣,於城外按兵不動。


    至於那些諸侯,雖然有向大周投誠之意,但是虞臻和曹猛遒這兩座一方霸主沒有動,他們誰也不敢貿然的動,壞了眼前的局勢。


    此時河內的局勢,一觸即發。


    籠罩在這片天空上的,是如同繃緊琴弦的凝滯,雙方都在對峙,等候三日後誅殺妖後的日子和安撫宴的到來。


    而此時,距離虞臻離開信都,已經有小半個月了。天氣一日比一日熱了起來,信都也出了一件大事。


    王府二姑娘,虞素宜有孕了。


    得知此時消息的時候,徐笙剛從陸武夷兒媳舉辦的宴會迴來。


    還未進清芷園,虞臻送來的婢女綠茗便迎上來,語氣急促的匯報。


    “什麽?”徐笙解披風的手一頓,有些不可置信。


    “二姑娘有孕了。”綠茗麵無表情重複道。


    徐笙愣在原地,連身上的披風也未來的及解開。


    印象裏,她一直認為虞素宜雖然嬌縱無禮,但是卻沒有膽子犯什麽大事,所以一直沒有管她。誰知道,她竟然未婚先孕。


    雖然時下風氣開放,但是未婚先孕也是極為讓人詬病的,活生生的例子便如風輕。


    雖然徐笙與冀北貴婦們來往不頻繁,但也也偶爾去參加花宴,自然知曉那些夫人看不上風輕。包括信都城內的百姓,風輕在他們眼裏的風評也不是很好。


    風輕那孩子是於虞家和冀北的動亂中產下的,包容性高了許多後的情況尚且如此,那虞素宜這情況,更是嚴重。


    “有多少人知曉?那男子是何人,都查到了嗎?”徐笙迴神,緩緩解下披風。


    “迴王妃,王側妃知曉,還有二姑娘身邊伺候換洗的婢女。”


    “告訴那婢女,不要將事情外傳,這事情結束後,就到清芷園來伺候吧!”


    “是。”綠茗應到,然後又說:“至於那男子,奴婢還未查出,但想必很快就會有結果。”


    徐笙點點頭,走進內室道:“去將二姑娘請過來。”


    她本以為,這麽大的事情,虞素宜早已經驚慌失措了。誰知曉,她到清芷園得知自己的意思後,一臉無所謂道:“既然如此,直接給我和蘇郎辦了婚禮便成了,風輕不也是未婚先孕,也不見能怎麽著。”


    徐笙腦袋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你這事情傳出去,對府內幾個妹妹的名聲不好。”


    “你不說,誰會知道?”虞素宜反問。


    “況且我們虞家乃是冀北之主,誰敢不長眼睛,笑話我們虞家的女兒?他們怕是巴結著娶,都來不及。”


    “……”這倒也是事實。


    徐笙揉揉額頭道:“你說的蘇郎,是哪家的公子?事已至此,也隻能為你們二人操辦婚禮了。”


    “哪家的男子又如何,蘇郎他才華過人,僅這一點便勝過整個信都的男子。”虞素宜冷哼。


    “……”你自我感覺棒棒的哦!


    “這麽說,他出身並不好?”徐笙沉吟道:“出身平凡一點也沒有關係,你是虞家的女兒,主要嫁的的是人,隻要人品過關,也無不可,但我要給你三哥去封信問問。”徐笙心裏有些不妙的預感。


    若不是王府正經的女主人是她,她可不想插手這爛攤子。


    “蘇郎他人品自然極好。”虞素宜道。


    徐笙道:“那你就告訴我他是哪裏人氏?好歹要商量嫁娶事宜,總不能什麽也不知曉,便糊裏糊塗嫁了吧!”


    虞素宜卻隻是道:“蘇郎是高唐人士,不過一直居於信都,過幾日他會上門提親。”


    徐笙真想一巴掌過去,糊死她。


    成親這麽大的事情,豈可兒戲?


    然而,也不知曉虞素宜給她母妃王側妃說了什麽,竟然第二日便讓王側妃開始準備嫁妝的事宜了,那王側妃竟然也同意。


    徐笙雖然有意阻攔,但是卻沒有好的借口,便隻能先等綠茗的消息了。


    與此同時,河內,冀北軍駐紮地。


    三日很快過去,這日早晨,旭日剛剛升起,秦雁行派來接引的輿車,再一次來到了城外。這一次,虞臻穿著黑色王爺禮服,踏上了輿車。


    虞舜,流殤等人帶著五千人馬,浩浩蕩蕩的進了城,另外暗地裏有八支暗衛都隱藏在暗地裏,保護虞臻。


    “冀北王遠道而來,真是秦某意外。”虞臻下車,便見秦雁行站在高高的台階上,衝他冷笑。


    虞臻未在意,隻是淡淡的頷首,並未在意他言語中的嘲諷。


    “哈哈哈哈,冀北王也來了。”這時曹猛遒大笑著從坐席上起身,大步來到虞臻旁邊,伸手使勁兒的在虞臻肩膀上拍了拍。


    “荊王有禮。”虞臻拱手行平禮。


    曹猛遒並不知道虞臻曾在他背後暗算他一事,所以還樂嗬嗬的攬著虞臻的肩膀,和他閑聊起來。


    “你說這小皇帝怎麽還不來,勞資等的肚子都餓了,嗓子也要冒煙了,就為了看誅殺妖後,可他跟掉到茅坑裏了一樣,現在還不來。是不是瞧不起勞資和你啊!”


    虞臻嘴角泛起一抹淡笑,目光掃過秦雁行。


    新帝被人如此折辱,也算是曹猛遒給的第一個難堪和下馬威。


    果然見秦雁行臉色並不好,他揮揮手招來宦官,耳語了幾句,那小宦官便飛快跑下去了。


    曹猛遒便又勾著虞臻脖子道:“毛都沒長齊的東西,也不知道這皇位能不能坐穩!”


    很快,新帝宋陵起便來了。


    剛坐到位子上,管樂響起,歌女起舞,秦雁行便掃了一眼他身邊的婉妃徐菁,笑著道:“聽聞冀北王王妃容貌過人,才傾天下,比之清河崔九娘,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也不知與這舞姬相比,誰更勝一籌?”


    “這舞姬是宮廷專門調.教了的,舞技與樣貌都是上等。”


    虞臻冷著臉,還未說話,便有一小諸侯王奉承秦雁行道:“自然是這舞姬勝了,畢竟是宮裏的人,冀北王王妃,哪怕相貌再好,能比的過陛下的人?”


    其餘欲要投誠的人,想要分的利益更佳的,便哈哈大笑起來,附和那諸侯王。


    秦雁行臉上笑容愈盛,忽略過自己心裏的不適,準備說話,卻被新帝搶了話。


    “冀北王妃身份高貴,比之清河崔九娘都勝一籌,更別說這小小的歌姬了,秦王世子莫要開玩笑。”


    臣子與皇帝心意不童,場麵一下子就尷尬了起來。


    秦雁行小酌一杯酒道:“陛下所言甚是,是臣糊塗了。”


    “不過,看淮安王的話意,想是對這舞姬極為喜愛,那麽我將這舞姬贈給淮安王如何?”淮安王,正是剛才那開頭的小諸侯王。


    “多謝世子!”淮安王大喜,盯著舞姬的神色極為垂涎。


    曹猛遒樂嗬嗬的看著,也不發表意見,隻是一個勁兒的找虞臻聊天。


    宴席上恢複了一片歌舞升平的模樣。


    “嘭!”


    卻忽然聽到一聲巨響,眾人一看,發現虞臻忽然從身後護衛手裏拔了劍,捉著劍向新帝與秦雁行的方向走去。


    眾人驚唿,就連秦雁行也皺眉,拿不定他的想法,而高喊護駕。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嗬。”


    便見虞臻看也未看他們,徑直的走到那台階下,衝秦雁行笑了一下,然後猛地舉起劍,刺了過去。


    “啊!”那舞姬驚唿一聲,便瞪大了眼睛,軟綿綿的倒到了地上。


    胸口插著,一把鋒利的劍。


    虞臻從頭到腳,看也未看那舞姬,隻是麵無表情的與秦雁行對視一眼,冷冷一笑。


    然後將舞姬胸口的劍猛地扒出來,隨手往地上一扔,朝自己座位走去,冷冷扔下一句:


    “她不配!”


    不配和皎皎相提並論。


    待虞臻轉過頭去,與淮安王對上,便嚇得他兩股瑟瑟,目光驚恐。


    再說信都這邊,徐笙這一查可不得了,硬是將她氣了個仰天。


    虞素宜這位蘇郎,名叫蘇河清,可惜人不如其名,幹出來的事情,那叫不是一件比一件不是事兒。


    這蘇河清出身於冀州高唐城外的一個農家,自幼聰慧過人,是他們蘇家人的希望。蘇家省吃儉用供他讀書,還給他娶了一個商戶人家的女兒,靠著老丈人,才得以讀書讀出個名堂來。


    可惜他雖然聰慧,但還未來的及參加科舉考試,大周便四處動蕩,於是他便來了信都,想要投在虞臻的門下,做個門客謀士。可是虞臻的門下哪是那麽容易的?這蘇河清被拒絕後,便不知怎的,遇到了虞素宜這個傻大哈,將她騙到手了。


    徐笙得了消息,心裏像吞了狗屎,實在不明白虞素宜看上了那蘇河清哪裏。


    當天晚上,她又讓人請了虞素宜來清芷園,欲要再次談話。


    誰知剛起了話頭,便被虞素宜抓住,說徐笙不安好心,專門找蘇河清的過去說事情,誰還沒有個糟糠之妻呢!


    徐笙想說,糟糠之妻不是你這樣用的。


    而且虞素宜這話,真是令人一言難盡。


    “我父親是冀北王,我嫡兄是現任冀北王,將來也會是天下共主,那個老女人連給我提鞋都不配,自然是讓蘇郎休了她。”虞素宜在聽完徐笙的話後,趾高氣昂到。


    徐笙知道,古代的確有很多達官貴族之女,或者是皇室公主,下嫁有糟糠之妻的男子,然後勒令那男子休妻的,但她沒想到這事情,居然會讓她碰到。


    更讓她氣憤的是,這人借著虞家的名頭,幹了不少草菅人命,欺霸鄉裏的事情。


    “糟糠之妻不下堂,難道二妹妹沒有聽說過這句話?”


    “你難不成想要我做妾?你讓阿識和阿媛,以後有個做妾的姑姑?你這惡毒的女人,居心何在?”虞素宜一臉不可思議道。


    她還有臉提自己的兩個孩子?


    徐笙便惱了:“你自己做下的事情,迴頭來怪我?未婚先孕,明知蘇河清有妻子,卻還是要與他在一起,現在如此有反過來責怪與我?”


    她最近脾氣越發的大,聽了虞素宜的話,一肚子惱火,哪還估計儀態,直接開始訓斥起來。


    “你說你出身冀北虞氏,身份高貴。可若是被天下人知曉,冀北虞氏之女,仗著權勢逼迫他人糟糠之妻下堂,未婚先孕,你說你出身高貴嗎?出身高貴,也隻會做個仗勢欺人的小人。”


    “你兄長如今正是需要民心的時候,你卻幹出這等事情,還妄圖借他名聲?你知不知曉,蘇河清家裏仗著你,打死了他們村子人,你知不知曉,他們借由你的名號,冀北王親戚的名號,強占高唐百信的田地?”最讓徐笙窩火的地方,是在這裏。


    “那些賤民,死了便死了,怪蘇郎何事?”虞素宜有些心虛。


    徐笙便有些疲憊的擺擺手,忽然間覺得和虞素宜這種人生氣,簡直是和自己找不痛快。


    “我才知曉,高唐衙門已經有人狀告蘇家了,隻不過高唐縣令不敢受理,那些百姓便又告到了信都來,結果你趁著你三哥去河內赴宴,將那百姓鞭笞了一頓。若不是我的人打聽到,我竟然不敢相信,你小小年紀,能做出這麽惡毒的事情來。”


    虞素宜臉色一變到:“竟然敢教訓我?”


    徐笙道:“又不是沒有教訓過你。”


    虞素宜的臉色漲成豬肝色。


    “多的道理我不和你講,你隻要知曉這親結不成了便是,我已經吩咐信都的太守,秉公辦理此事。”


    作者有話要說:  o(n__n)o古代男人疊詞的名也很多的,比如羅黑黑,燕八八,王保保。所以虞陶陶這個名字,已經很蘇啦!


    《堅瓠廣集》卷三收錄了許多以疊字取名的古人。男子疊字名如“羅黑黑”,唐太宗時擅長彈奏琵琶的樂工;“燕八八”,係唐德宗時的藩鎮主帥李懷光的外孫;“王保保”,元末將帥,等等。


    另外虞小臻那張圖我自娛自樂,可不能給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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