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徐笙想要繼續玩下去的請求,薑昀並未再同意,而是領著她向小溪下遊走去。越往下,人便越少,不一會兒,便到了一個了無人氣的地方。


    此處溪水叮咚,花瓣在水裏飄蕩,遠離喧囂,寂靜無聲。


    “表哥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徐笙從薑昀背後冒出頭來,左看看右看看。


    “你不是說桃花很美嗎?”他抿抿唇,撇開頭。


    徐笙一愣,沒想到剛才隨意說的一句話,被他放在了心上,她這位表哥這點看來還不錯。如果說起先她隻是因為他的臉對他有幾分喜愛,那麽現在的體貼入微才是因為他的人格魅力,在她心裏加分。


    “我隻是隨意說一句,沒想到表哥你還記得。”她低頭輕聲到。


    薑昀背著她,勾勾嘴角。


    他本來很好的自製力,在她今日的笑容中,早就蕩然無存。


    也罷,順其自然吧!


    薑昀嘴角笑意微斂,大步朝前麵走去。


    “跟上。”聲音依舊清冷,但卻暗沉好聽。


    徐笙心裏笑薑昀心口不一,脾氣太過傲嬌。


    因為是在溪水旁邊,所以亂石很多,地上很不平,徐笙提著裙擺小心翼翼的走著,偶爾抬起頭,看看前方的身影。無論她走的怎麽慢,薑昀都離她不遠不近,有一個固定的距離。


    直到到一片平坦的草地,草地旁手潺潺流水,桃花樹下花瓣紛飛。薑昀停了下來,看著徐笙。


    徐笙微微一笑,小跑過去,與薑昀並肩而立,歪頭看了半天,忽然說到:“表哥你對我這麽好,表妹該怎麽報答你呢?”


    “不如……以身相許可好?”她笑意妍妍。


    薑昀黝黑漆深的雙眸盯著她。


    “要不要呀!表哥。還是……你不喜歡我?”她拽拽他的衣袖。


    薑昀仍舊麵無表情,一言不發的看著她,似乎要將她燒出個窟窿來。少女的言笑晏晏,讓他腦海裏忽然想起了那場春.夢。他盯著徐笙白淨的臉蛋,柔軟粉嫩的雙唇,眼神微動。


    徐笙拽著他的衣袖,慢慢湊過去,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她那纖長的睫毛顫動著。


    薑昀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幹,他似乎又迴到了那個晚上。


    那個被撩撥,令人著魔的晚上。


    明明她並未說什麽引人誤會的話,可她一聲聲嬌軟的喊著表哥,讓他渾身熱血沸騰,躁動不安,身體裏仿佛有什麽在叫囂著想要破籠而出。


    ……


    ……


    感受到薑昀氣息不穩,徐笙在心裏暗自發笑,他臉上仍然是淡淡的笑,可耳根子早就紅了,隻是自己不知道罷了,而且……


    她瞥了一眼他緊繃的身體,嘴角蕩出一抹笑意。


    還是不逗他了,一步一步地來才好。沒有成親,還是不能光明正大的撩漢:)


    偶爾言語上逗兩句便好。


    隻是,還真是有些小遺憾呢。


    徐笙這樣想著,便放開了薑昀的衣服,退到安全距離,專心致誌的賞起桃花來。


    薑昀手指微動,側臉看了她一樣,嘴唇抿成一道線。


    今日的陽光明媚,曬在身上暖洋洋的,沒一會兒的時間,便感覺困意襲來,徐笙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隻是來到溪邊已有一會兒的工夫,是時候迴去了,否則一會兒開宴,她不在場就有些失禮。


    即將迴到筵席上的時候,薑昀叫住了徐笙,嘴唇微動。


    徐笙一愣,待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他早就已經走遠。


    他說,沒有。


    她的眼裏劃過一絲笑意。


    ……


    徐笙迴到宴上的時候,眾人都已經迴到座位,徐萱和徐芳還問她去哪裏了,不過都被她以迷路的借口打發了。崔幼薇果然名不虛傳,一支踏歌舞令筵席上的眾人如癡如醉。且徐笙發現,她的眼裏沒有一絲的驕傲自滿。她不由暗歎,這才是世家女子的涵養,不驕不躁。


    此次花神宴上,還有幾位姑娘獻藝,皆是出了不小的風頭,令徐笙沒有想到的是,徐菁居然也上去了,而且一曲桃溪被崔夫人大讚,算是為自己爭了幾分風頭。


    迴去的路上,徐笙有些疲乏,便斜靠在車壁上,昏昏睡過去。等到到家,還是三姑娘徐薇推醒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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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朝節過後,很快便迎來了殿試。


    過會試的隻有區區三百人,而殿試則是從這三百個人中選出前三甲。


    府裏三公子徐長生的會試成績最好,故而眾人對他的期望也是最高。好在薑昀和徐長淮都是豁達之人,也沒有抱怨什麽。


    殿試是四月初舉行,花朝節也算是學子們為自己放的一天假,花朝節結束,他們自然又日日挑燈夜讀。徐長生性子跳脫,此時也是個知道輕重的,乖乖在書房看書,沒幾天就消瘦了下來,讓紀氏看了心疼得緊,都沒有功夫來找徐笙的不是了。


    而薑昀也經常被徐府幾位老爺叫道徐府,指點功課,可是徐笙一次也沒有見過他。不過正忙著研製新的養顏方子,也沒有心思去關注薑昀。


    殿試來的很快,四月初人們已經換上輕薄的衣裳。天還未亮,徐家的主子們就全部起來了,整個徐府燈火通明,鬆鶴居裏徐家人相聚一堂,為的便是今日的殿試。


    殿試由皇帝親自出題,會對農利,水利等各個方麵進行考核,最終擇優而取,成為前三甲。一甲前三分別是狀元,榜眼,探花,一甲二甲賜進士出身,三甲賜同進士出身。自然,狀元,榜眼和探花還需皇帝當麵對一甲前幾名再進行考究,經過深思熟慮,才會定下。


    徐長淮和徐長生即便早已經有心理準備,但麵對殿試還是依然很緊張。


    老太太讓下人趕快準備早膳,吃了好進宮準備考試。徐長淮笑著安撫,看得出來,他的神情其實並不輕鬆,但卻依舊知曉不讓祖母擔心。大老爺和三老爺早就已經將殿試需要注意的地方說明,此時便不像女人家一樣喋喋不休。


    至於薑昀,他已經和徐長淮他們約定好,辰時一起入宮。


    等到夜色漸漸淡了些,雞鳴叫起來,老太太見天色不早,便領著徐府一眾主子將徐長淮和徐長生送到了徐府大門口。


    此時已經快接近辰時,薑昀卻還未出現。


    徐笙此時早已經沒了睡意,大清早的她隨意梳妝了下,便急匆匆的趕到了老太太的鬆鶴居,一番折騰下來早就沒了睡意。此時見薑昀遲遲不曾出現,心裏也有些焦急。


    黑夜裏,一道紅色的光芒穿透雲層,透過漆黑的夜色,直射而來。


    太陽漸漸升起來了。


    還有一刻鍾,就要到辰時了。


    可還是不見薑昀,眾人等的有些焦急,大老爺負手在門口踱步,時不時的看向巷尾。


    夜色朦朧,卻不見薑昀的身影。


    徐大老爺腳步一停,轉過身捋捋胡須,沉吟許久,招手喚了一個小廝道:“去看看表公子可是遇到了麻煩,這時候還沒有到。”


    “是。”


    小廝應下。


    就在這時,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


    徐府眾人都看了過去,便見薑昀一身黑衣,領著流殤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待到走近了,徐笙才發現他的臉,蒼白的不正常。


    “表弟,你可是哪裏不適?”徐長淮連忙迎了上去。


    薑昀淡笑:“剛才走的有些急摔了一跤,沒什麽,我們還是趕緊出發吧!”


    徐長淮還想問,卻見薑昀已經向徐家幾位長輩行了禮,又解釋了一下自己來遲的原因。徐老太太看著薑昀,確認他無事,又見天色已經不早,再不走就要遲到了,故而也沒有再多問。


    薑昀拱拱手,透過人群看了徐笙一眼,隨即便隨著徐長淮和徐長生上了馬車。


    徐府眾人站在門口,目送他們,直到馬車遠去,才轉身迴府。


    徐笙並沒有立刻離去,等到徐老太太她們離開後,她走下了石階。


    之前薑昀站的地上,有幾滴粘稠的血液。


    剛才夜色還未完全散去,幾滴鮮血在地上並不明顯,可眼下天漸漸亮起來,若是不抹去,很快便會被人發現。


    他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要瞞著徐府眾人?


    徐笙蹙著眉,看了許久,伸出腳輕輕抹去。


    天漸漸亮起來,她神色正常的迴了自己的溯之院。本來是準備迴來補覺的,可台階前的血跡不停出現在她眼前。


    薑昀他,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她靠在軟榻上,沉思起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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