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圓桌,女人孩子們坐一桌,男人們坐一桌,女人這一桌很快的就吃好了,男人們那一桌卻還在慢慢的喝酒聊天。
午飯過後的天空似乎又陰沉了一些,安然吃過飯站在院子裏抬頭看天,見她總是抬頭看天,易唯安娘親也跟著看了一會兒,最後總結,
“好像要下雨的樣子。”
“真的會下雨嗎,會打雷嗎?”安然問道,她想起自己來的時候打了一個大雷,這是她來這裏近一個月第一次變天,真的很想知道會不會打雷,如果打雷的話會不會把她給帶迴去。
“難說,這個季節有的時候連著幾天的陰天,卻隻下幾滴雨就重新的熱了起來,有的時候太陽還掛在天空,突然就來一場很大的雷陣雨,總之這個季節的雨是比較怪的,但一般都是雷陣雨,不會太過持久。”易唯安娘親說著。
“喔。”安然知道這些常識是一輩人一輩人的總結傳承下來的,對易唯安娘親點點頭,繼續抬頭看天。
“看這樣子,好像真的是快要下雨了,我看得先迴去把家裏的衣服給收了,免得一會兒被淋濕了。”宋老寡婦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天,然後吩咐兒媳婦迴去收衣服。
“知道了娘。”宋少寡婦有些不悅,但還是聽從婆婆的指揮,站起來像屋外走去。
“順便帶圓圓迴去睡午覺。”
“圓圓,過來跟娘走。”宋少寡婦喊著兒子。
“喔。”宋圓圓肚子已經吃得跟個皮球似的,手上卻還拿著零食在吃,聽到娘喊自己,連忙走了過去。
“什麽事情都不做隻知道指揮人,真是討厭……”宋少寡婦拉著兒子出了院門,滿腹怨氣的往自家走去,突然有個奇怪的人影背著個大包從村長家裏走出來,
“什麽人?”
聽到宋少寡婦的聲音,那人影猛的加快速度。
“有小偷啊,村長,你們家有小偷啊。”宋少寡婦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連忙大聲的喊著。
“有小偷!”
院子裏的女人和還在喝酒的男人們一聽,馬上就跑了出去,一看,遠處果然有個人影在跑,背上還背著個大包。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還敢來偷我家的東西,簡真是不想活了,快點兒抓住他。”村長喝的酒比較多,想要跑去追小偷,可惜腿腳不夠靈活,隻能指揮著大家去追。
不用他說,看到小偷身影,能跑的都竟直的向小偷跑去了,餘大弟和餘三弟還順手的拿了武器怒氣衝衝的衝過去,
“小偷給我站住。”
“這光天化日之下的怎麽會有小偷呢,我們村子可從來沒有來過小偷啊。”體弱的易唯安娘親站在院子裏門口,
“真是作孽啊,怎麽就來了小偷呢,希望大家能抓住小偷,不然村長家可要慘了,看小偷那一大包的東西,想來是偷了不少的好東西吧。”
“應該能抓到的吧。”安然看著人群,這其中跑得最快的無疑是最為高大的易唯安,他一步能抵上人家兩步,那高大的身材不管在哪裏出現都是非常顯眼的。
全力奔跑的易唯安以極快的速度跟小偷拉近距離,看到他的架式,小偷嚇得扔掉背上的包裹,連滾帶爬的往前跑去,他寧肯不要東西了也不能被抓住,否則基本上是沒有了生路。
求生的*促使小偷拚命的往前跑著,安然發現他扔掉了包裹,將手作成喇叭狀對著易唯安大聲的喊著,
“易唯安,抓小偷。”
聽到安然的聲音,易唯安果然沒有去管被小偷扔在地上的包裹,而是竟直的向小偷跑去。
“我們家的東西。”村長家的人跑到包裹麵前,留下兩個人守著東西,剩下的人繼續的去追小偷,跑得慢些的女人們還一般跑著一邊給最前邊的易唯安加油。
“大哥我錯了,對不起,我這是第一次,我什麽都沒有偷到,東西已經還給你們了,放過我一次吧。”眼看著易唯安就要追上來了,小偷嚇得連忙求饒。
“給我站住。”易唯安理也不理,直接撲上前去抓住小偷。
“我錯了放過我一次吧……”被抓住,小偷歇斯底裏的喊著。
“抓住小偷……”與之相反的是村民們的激動。
在易唯安高大的身材麵前,小偷就像個小孩一樣,他像提個包裹一樣把掙紮的小偷給提著往村民們走去,村長揮揮手讓易唯安把小偷帶到他家,然後帶上小偷扔掉的包裹,迴家清點一下自己家裏掉了什麽東西。
大家跟著往村長家走去,安然見狀也往村長家走去看熱鬧,並且告訴還呆在家裏的易唯安娘親,如果要出門記得鎖門。
這裏的人家境都差不多,家裏值錢的沒有什麽,加上都是鄰裏,戒心十分的低,經常是出門不鎖門,平常沒事兒的時候還好,一旦有小偷光顧的話,那真的不亞於在門口貼張字條:我家沒鎖來偷吧。
當安然走到村長家的時候,小偷已經被綁起來了,村長坐在院子裏瞪著小偷,小偷的包裹被打開,裏麵全是他家的東西,除了這些東西外,他的家人已經進去搜索看看還有沒有掉的東西。
在看到小偷正麵的時候,安慶就覺得這小偷有點兒麵熟,可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因此一直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小偷。
而小偷似乎不想讓安慶打量,一邊求饒,一邊還不忘轉頭,不讓安慶看到自己的正麵。
“是你!”安然走進村長家的時候正好跟躲避安慶視線的小偷對上了眼,隻一眼,她就認出了這小偷是何人,雖然比起上次,這小偷滿臉的狼狽,臉上的胡茬還很亂。
“安然,你認識這個小偷?”聽到安然的話,村長和大家馬上就看了過來。
“姐,你也認識這個小偷嗎,我一直覺得這小偷有點兒眼熟啊。”看安然一副認出小偷的模樣,安慶馬上開口問道。
“上一次你去平安村請人的時候不是撞著個老太婆,然後他兒子獅子大開口的要你賠錢賠馬車,後來夏村長把他帶過來的,你忘了?”安然看著小偷說著。
“喔,我說怎麽這麽眼熟呢,你就是平安村的那個二流子啊。”聽安然提醒,安慶一下子就認出二流子來了,其實他心裏已經有了絲許的答案,隻是一時不敢確定而已。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東西已經還你們了,求你們放我走吧。”看到安然跟安慶認出自己,二流子臉色大變,連忙搖頭否認。
“我的錢不見了……”正在這時,掌握家裏財政大全的餘嬸驚慌的跑出來,順手就拿起一根扁擔往二流子身上打起,
“你這個壞蛋小偷,我的錢呢,你把我的錢放哪兒去了?”
“啊啊啊,我沒有偷錢,我就偷了點兒東西而已。”二流子被打得連連喊叫,“不幸你們可以搜我的身,我真的沒有偷錢啊。”
“大弟二弟,你們兩個搜他的身。”村長聞言讓老婆先停下,然後指揮著大兒子二兒子搜身。
“好的,爹。”餘大弟跟餘二弟兩個人對著二流子搜身,卻沒有從他的身上搜出一由來,“爹,娘,他身上沒有錢。”
“一定是藏到哪裏去了,我看他一定是想要等著我們放了他後去拿,我才不會上當,你把錢藏哪裏了,你說不說,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打死你。”那可是一家人所有的錢,要是丟了還不如要了自己的命,餘嬸心急之下,態度變得非常的強勢,對著二流子一副你再不說我就真的會打死你的模樣。
二流子眼裏閃過一絲害怕,臉上卻盡量的保持鎮定,“我真的沒有偷你們的錢,你們就是打死我我也拿不出錢來,我第一次偷東西很害怕,就隨便的拿了些東西走,哪裏還敢仔細的翻找,你自己的錢應該放在很保密的地方吧,我都沒有時間怎麽會找得到的,你不要自己把錢丟了來冤枉我,要是不信的話我們就去官府找官老爺來查好了,反正我偷的東西已經還給你們了,大不了我就坐段時間大牢,裏麵有吃有喝還有睡的,比外麵好。”
“你還敢耍無賴是吧,好啊,我現在就打死你……”餘嬸被二流子氣極,拿起扁擔再往二流子身上打去,一邊打一邊喊,
“你還我的錢,你還我的錢。”
“啊啊啊,打死人啦,我沒有偷錢為什麽要冤枉我,打死人啊,魚塘村的人都不是好人,亂殺無辜啊,我要伸冤啊……”二流子胡亂的喊著,一邊拚命的躲閃餘嬸的扁擔。
“慢著。”聽到二流子的話,村長眉頭一皺讓老婆停下。
“老頭子,你相信他的話嗎,一定是他偷了錢藏到哪裏去了。”餘嬸緊張的看著自家老頭。
“我當然知道,可是現在從他的身上搜不到錢。”村長看一眼老婆,有些頭疼的看著二流子,現在他們是無憑無據不能拿二流子怎麽樣,否則讓他喊著魚塘村的村民都不是好人,自己一家沒有意見,其它村民們可有意見了,不能讓大家無冤無故的背上這樣的罪名,若是傳了出去,以後自己就成了魚塘村的罪人了。
“怎麽不打了,自己也覺得心虛了嗎?”見村長的態度,二流子知道自己耍賴贏了,於是囂張起來。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村長覺得頭疼不知道怎麽處理二流子的時候,聽到餘嬸說丟了錢,想到自己跟安然新借的一萬由,宋嬸也跑迴家查看,結果一查看發現自己家的一萬由加上原來的幾十由也不見了蹤影,頓時就驚慌的跑了迴來。
“宋嬸,什麽不好了?”一聽到不好了三個字,村長就覺得頭疼。
“我家,我家的錢也不見了,一萬多由啊,我早上才跟安然借的一萬由加上我家原來的幾十由都不見了。”宋嬸驚慌的說著。
“娘,你跟安然借一萬由我怎麽不知道?”宋曉秋聞言吃驚的看著婆婆。
“那是我借來打算修一下我們家房子,還有下半年送圓圓進學堂的錢啊,現在都不見了,這殺千刀的小偷啊……你,你還我的錢來。”宋嬸的驚慌程度不亞於餘嬸,一萬由可是她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的啊,她都還沒有捂熱就被偷了,哭天搶地之後,宋嬸也拿了根扁擔,不由分說的打向二流子,
“你這個可惡的小偷,你把錢還給我。”
“啊啊啊……我都沒有去過你家,我怎麽會偷你的家,你不要血口噴人,你這個死老太婆……”二流子一邊喊著一邊躲著。
“你放屁,我放得好好的,怎麽會丟的,就是你偷的。”宋嬸根本就不聽二流子的解釋。
聽說家裏借了一萬由來修房和給兒子讀書,自己連錢都沒有看到一眼就被偷了,宋曉秋吃驚之下也激動了,加入了抽打二流子的行列。
見到這兩婆媳打得這麽歡快,家裏好不容易才存下些錢的餘嬸自然的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一時之間,三個女人的咒罵聲,二流子的喊冤聲,還有抽打的聲音混合在一起,極為熱鬧。
“會不會他真的沒有偷啊?”看到二流子被打得哭著喊冤,比較心軟的餘四妹忍不住開口了,“大哥和二哥不都已經搜過他的身了嗎,要是他藏起來的話,那不如我們去他跑過的地方尋找,應該可以找到的吧。”
“先不要打了……”聽女兒說得太理,村長再一次叫停。
“那我們快去找吧。”因為自己家也丟了錢,這一次宋嬸和宋曉秋都無比的積極。
“沒人性啊,都沒有人性啊,嚴打成冤啊,我冤啊……”二流子看著大家準備出去尋找,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絲得意,然後又大聲的喊冤。
“慢著!”一直注視著二流子的安然沒有錯過他嘴角的得意,直覺告訴她,二流子肯定偷了錢,而且錢就在他的身上。
“怎麽了安然?”大家都急著出去找錢,看到安然發話了,都疑惑的看著她。
“冤枉啊,我冤啊……”二流子眯著眼睛看著安然淡笑著看著自己,心裏勾起一絲不安,隻好更加大聲的喊冤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我覺得,如果他真的丟了錢,那錢一定在他的身上。”看到二流子的反應,安然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
“在他的身上?不可能啊,我們都已經搜查了。”餘大弟跟餘二弟說著,他們可是當著大家的麵對二流子進行搜查了。
“那說明你們搜查得不夠仔細,把他脫光,仔細的檢查他的衣服褲子還有鞋子襪子,一定會找到的。”說這話的時候,安然依然緊緊的盯著二流子的臉,發現自己說到脫光的時候,二流子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驚慌,對於自己的猜測,心裏頓時更加的有譜了。
“你們不能這樣,我是個男人,我是有尊嚴的。”果然,一聽到要脫光,二流子的情緒就越加的激動了,激動到大家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
村長也算是見多識廣的,馬上就看出二流子的不對,當下就讓女人們轉過身去,自己也站起來,叫上三個兒子,跟著一起把二流子給脫光。
“你們不能這樣,啊……”不管二流子怎麽掙紮,大家很輕易的就把他給脫光了。
為了防止他逃跑,易唯安還控製著他,餘大弟拉下二流子的襪子時,就發現不對了,一看之下,可不就是錢嘛。
原來二流子竟然把偷來的錢藏到了襪子裏,還踩在底下,就算是被人脫了鞋子檢查,隻要不脫襪子,他也極有可能不被發現的。
兩隻襪子,從裏麵倒出兩萬多由來。
“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說?”看到被搜查出來的錢,村長嚴肅的看著二流子,餘嬸報出的丟錢數字,加上宋嬸報出的丟錢數字,加起來正好是二流子身上搜查出來的錢。
“這些錢是我的,前段時間他,他,安慶撞了我娘,然後賠了我一萬二,後來我去賭場贏了,賺的。”就算錢被翻出來了,二流子也不會輕易的承認是自己偷的。
“你有這麽多錢了,不好好的花,還跑到這裏來偷東西?不會是把錢給輸光了吧,你到哪個賭場玩的,我們可以去找人對峙啊,我相信會有很多證人證明你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的。”安慶聞言鄙視的看著二流子,
“你不會把錢都拿去賭了還把你娘放在床上管也不管她吧,生了你這樣的兒子,還不如不生,怎麽不在你小的時候掐死你呢,簡直就是人渣,垃圾。”
“罵得好,連我都想打人了。”餘四妹生氣的看著二流子。
“現在是人髒俱獲,我看你有什麽要說的。”村長瞪著二流子。
“老頭子,你說我們是把他送官還是打個半死放了?”錢拿迴來了,餘嬸冷靜了許多,開始討論怎麽樣處理小偷了。
“送官吧,讓他好好的進大牢裏教育教育。”餘四妹建議,“送到自由城的大牢裏去,那邊對於小偷的懲罰更為嚴厲一些。”
“我同意你們把我送官,但我是大崇人,也是在大崇犯的法,應該送到大崇的大牢。”二流子聽到餘四妹那麽說,馬上就開口了。
“沒想到你還懂點兒法兒啊。”安然好笑的看著有點兒驚慌失措的二流子,“比起自由城的律法,大崇對於小偷的處置確實要輕得多了。”
“安然,你說該怎麽辦?”如果不是安然提出脫光搜查,他們可能拿不迴來錢,村長特意的詢問很有主見的安然的意見。
“有一種人,天生就是讓人厭的,對這種人,他狠,你自然要比他更狠,不然,他永遠也不會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樣的紅。”安然看著二流子,眼裏閃著邪惡,真沒有想到這麽快的他就落在了自己的手上,這是不是所謂的現世報來得太快了,
“偷了東西可不是吐出來就行了的,起碼也得雙倍,要麽,雙倍的把你偷的東西吐出來,我們無條件的放你走,要麽,把你打到半死再送官,到時候就對官老爺說,因為你拒不認捕,我們是在你逃跑的過程中跟你發生衝突才會把你打得半死的,到時候就算送到大崇的大牢裏隻是呆幾天,想必,也能讓你留下終身難忘的記憶了。”
“你還是不是女人了?這麽狠。”二流子有些害怕的看著安然,這魚塘村所有的村民他都沒有害怕,平安村的人口是這裏的幾十倍他都沒有怕過誰,但看著安然,他竟然有一種從靈感深處感到害怕的感覺。
“我是不是女人不用你來操心,但我有更狠的,你要不要試試?”安然笑眯眯的看著二流子,對待流氓類的人物,她可從來不會客氣的。
明明是笑得十分的美麗,二流子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伸起,讓他不敢再跟安然對話,這個女人太可怕了,他得離遠點兒。
村長仔細的思考了一下安然的建議,覺得非常的可行。
要二流子雙倍的吐出來,顯然那是不可能的事,把他打得半死再送官府,應該就是他唯一的路了。
可惜二流子的身體承受能力遠遠比不上他的無賴程度,眼看著餘家三兄弟拿著三根扁擔過來,已經被打過的地方立刻火辣辣的疼了起來,三兄弟還沒有動手,他就已經主動的投降了,
“我選第一條,我選第一條路。”
“你又沒錢,你能雙倍的吐出來?”村長鄙視的看著二流子。
“我可以去借錢,借不到我可以賺錢,我可以先欠著,我可以寫欠條,我現在沒有,但以後會有的,以後有了我就馬上就還給你們。”二流子立刻說著,他真的不想再挨大了。
“宋嬸子,你們怎麽看?”村長問宋嬸,畢竟她也是丟錢的大戶啊。
“你怎麽知道我家有錢的?”宋嬸盯了二流子一會兒問道,一般來說,她家那麽破,應該不會有小偷光顧的。
“我,我隨便找的。”
“放屁,我放得那麽嚴實你能隨便找到?我看你就是欠打。”宋嬸拿過扁擔作勢要打。
已經受不了的二流子連忙喊停,然後一股腦兒的交代了,原來自從拿了安然的錢後,他就沒有迴家過,而是直接去了自由城,然後在那裏麵吃喝享樂一番,很快的錢包就見底了,剩下最後一點兒的時候他想要靠賭博贏迴來點,沒想到運氣真不錯,還真的讓他贏了不少。
可賭博這東西都是十賭九輸的,剛開始贏了不少的他不懂得見好就收,出去享樂一番後又剩下一點兒本錢迴來,試圖再次靠賭發財,但這一次財神爺沒有照顧他,不但把最後一點兒錢給輸光,他現在還欠著賭場十萬由。
他怎麽能拿出十萬由來?
很無奈的二流子想了半天後想到了偷的辦法,到現在為止,他認識的最有錢的,就是安然了,五六萬的馬車,賠一萬多的錢輕輕鬆鬆的,本來他是想要來找機會偷安然的錢的,誰知道今天正好是易安兩家新房建成吃開夥飯的日子,大家都到新房熱鬧了,想要偷安然的錢看來今天是不容易的了。
可都來了一趟,不偷點兒東西怎麽行呢?
本來二流子就已經把目標鎖定到家境還算不錯的村長家了,可正當他準備動手的時候,發現神神秘秘迴家的宋嬸子,好奇心下他就悄悄的跟著宋嬸子,然後就偷看到了她藏錢的一幕。
正好是安然借給宋嬸的一萬由,加上她自己的幾十由,一萬幾十由就這樣輕輕鬆鬆的到了手,如果不是二流子太過貪心,又到村長家翻找,現在的他,已經跑得遠遠的了,又哪裏會被抓住呢?
可能到現在宋家都不會知道自己掉了錢呢,因為宋嬸還在新房那邊,宋曉秋帶兒子迴家來睡覺,可她還不知道婆婆跟人借了錢呢。
但二流子還是被抓住了,所以說,這人就是不能做壞事,人在做天在看著呢,不是你覺得沒有人的時候做壞事就能逃過去的。
不過聽二流子這麽一交代,安然才知道,合著自己才是二流子的第一目標,宋家跟餘家隻是倒黴的做了自己的替死鬼而已。
本來都沒有自己什麽事兒的,現在突然扯上自己,安然自然不可能再置身事外的。
看著安然笑得一臉邪惡的模樣,二流子害怕的縮了縮身體,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讓他這輩子都不要再出來了,比起魚塘村的村民們,他更害怕這個看起來無害的漂亮女人。
“看來上一次我對你是太過和善的,所以讓你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我很好欺負了。”安然嘴角勾起,看著二流子,眼底卻閃著冷光,敢打她的主意,是因為她看起來是個女人好欺負麽?
“安然,既然我們的東西都找迴來了,那就不再追究,這個二流子最先打的是你的主意,我們就把他交給你來處置好了。”看到安然的模樣,村長在心裏頓了一下,便主動的將處罰權交了出來。
“我,我偷的是你們的東西,跟她沒有關係啊,我沒有偷她的啊。”聽到村長這麽說,二流子倒是反過來希望能讓村長處理自己。
“既然村長都讓我處理了,我就不推遲了。”安然輕笑。
“你,你想幹什麽?”二流子有些害怕的看著安然。
“剛剛我提出的兩條建議,想來你是接受第一條了,對吧。”安然看著二流子問道。
“……是的。”二流子點頭,他寧肯陪雙倍的錢也不願意被打得半死,畢竟錢乃身外之物,他總歸有機會去賺的,這要是不小心被打死了,到時候命都沒有了,就什麽都是空談了。
比起錢,還是命比較重要。
“很好,你偷了兩萬多由,我也不收你的零頭,就算兩萬由好了,我知道你現在一個子也拿不出來,我也不要你一下子就拿出來,我寫欠條給你,你簽字,以後,我讓你分期還錢,你這手腳不缺的,隻要勤快一些,肯勞動,到自由城去找活兒幹應該是很容易的,我也不讓你多還,甚至不要你的利息,你就每年還二千,分十年還清,你覺得怎麽樣,能按時的還上嗎?”安然問二流子。
“能。”一年還二千,這個數字並不多,二流子倒沒有想到安然這麽好說話,連忙點頭。
“大男人說話就要算話,每年的今天是你還錢的最後期限,若是你不能按時還上,那麽,就拿一個手指頭來抵債,如果你的手指頭不夠,那就用腳指頭,總之,會從你的身上取下一樣東西,你可有意見?”安然接著開口。
“沒,沒有。”二流子被安然的話給嚇到,可此時他已經沒有了選擇。
“很好,那我就寫欠條了。”安然拿來紙筆,按照自己說的寫上,念一遍給二流子聽,確定沒有問題後讓他化押簽字,
“這張欠條我會收好的,若是你不守信,到時候我會直接去報官,由官府的人來執行違約條款,所以,你最好不要報有僥幸的心理,明白嗎?”
二流子在安然那洞察一切的眼神裏半點兒小心思都不敢有,連連點頭說自己知道了。
安然讓餘大弟把二流子給解綁,看著掙紮著站起來的二流子,很友情的提醒他一句,“聽說你還欠賭坊十分由,要是你不幸被賭坊的人給弄死了,那這張欠條就自動的作廢,你放心,我們不會再去找你娘要的。”
二流子因為安然的話臉一白,比起安然,賭場的人才叫心狠手辣,如果不是害怕他們,他也不會想到來偷錢,結果又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現在自己沒偷到一分錢,又莫名的欠了兩萬由,還好這兩萬由可以分期付款,但前提是他能搞定賭場的人。
難道也用安然的辦法分期還錢?
可是賭場的人能幹嗎,自己可是欠了十萬由不是一萬由,如果分期還錢的話,就算分十年,一年還一萬,那也賺不了啊。
或者,這裏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活路了。
二流子一邊道謝一邊離開魚塘村,心裏卻已經有了打算,賭場的錢他是還不上的,而那些人心狠手辣,如果自己還不上一定會弄死自己的,所以他現在唯一的活路就是跑路了。
馬上迴家一趟,然後立刻跑路,什麽賭場欠條,什麽魚塘村的欠條,通通都是浮雲,隻要他們找不到自己,那就沒有問題了。
心裏有了打算,二流子的腳步立刻輕快起來。
魚塘村這邊,目送著二流子離開,安然卻將欠條交給了村長,雖然她拿了二流子的欠條,可畢竟自己也沒有被偷錢,如今二流子選擇雙倍還錢,那還迴來的錢也應該是丟錢的村長和宋家。
知道她並不缺錢,但她的舉動還是讓村長覺得感動,也沒有跟安然多話,直接就收下了欠條,然後看著眼巴巴的宋老寡婦承諾,若是二流子真的還了錢,到時候就一分為二。
聽著村長的承諾,宋老寡婦這才開心起來,這樣一來的話,自己一分錢沒丟反倒會白白的拿一萬,怎麽能讓她不高興呢?
“娘,你借了錢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呢,今天要不是我提前迴家看到了,這錢可就丟了。”事情解決了,大家的氣氛都輕鬆起來,宋曉秋這才抱怨起婆婆來。
“我不還是為了家裏好,為了我孫子好啊,這不剛借的還沒有來得及呢。”宋老寡婦白了兒媳婦一眼,不過自己藏錢的時候那麽不注意,竟然讓人給看到了都不知道,確實理虧,宋老寡婦也沒有跟兒媳婦多說什麽。
“今天還真的是要多了曉秋啊……”村長向宋曉秋道謝,要不是她那一聲喊,今天他們家的損失也是足夠大的,這一萬多由,可是他們兩年的收成啊。
“隻要錢拿迴來就行了。”宋曉秋笑著說著。
“既然我借錢的事兒大家都知道了,那我也就直接開口了,村長,你也看到了,我們家的那房子十分的破舊了,我想要重新修一下,大家看看什麽時候有空,也幫個忙,不會讓大家免費幫忙的,但工錢可能要比安家給的少一些,畢竟我們孤兒寡母的生活也不容易……”
“宋嫂子,你這話就見外了,你們孤兒寡母的,我們大家都是一村的,能幫的自然會幫忙的,這工錢什麽的就不用提了,你就選個日子,我們就過去幫你了,別的也不用你們準備,你們就給我們準備個午飯就好了,這修房子用手東西也都是就地取材的事兒。”村長大氣的說著。
這一次幫易家修新房,本來他們是打算白幫忙的,但安然另外的請了人,付了工錢,又堅持要給他們,所以他們才要了工錢。
但宋家兩個女人真的很不容易,雖然這兩個女人有的時候並不是那麽討喜,但身為村長,還是要在自己可能的情況下盡可能的幫助她們。
聽到村長說不用工錢,宋老寡婦心下歡喜,麵子上卻是要客氣一下的,因著易家這邊修房剛結束,大家要休息一下,也要處理一下家裏的活兒,所以宋老寡婦跟村長約好五天之後開工。
小偷的事兒就這樣結束,本來村長他們還在喝酒的,這麽一弄,大家都沒有了興致,於是就這樣散了。
大家都各自迴家,隻有王嬸子過來幫著易唯安娘親收拾殘局。
“看來這古代,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那麽純樸的啊,旺財,你說是不是?”安然迴到自己房間,看著狗窩裏的旺財說著。
“汪汪……”旺財躺在自己的狗窩裏迴應著,有些迷糊的看著安然,它怎麽聽不懂自己的主人在說什麽呢?
魚塘村這邊恢複平靜,且說二流子心裏有了主意,拖著有些疼痛的身體迴到自己家,一進門就直接往自己娘親的房間走去。
“二流子,你迴來了,這幾天你跑到哪裏去了?”二流子的娘親因為腿受了傷,這幾天都在家裏養著,身上的擦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現在就是腿不能亂動,就坐床上縫縫補補,本來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兒子卻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這幾天我去自由城了。”二流子一邊說著一邊翻箱倒櫃的。
“你在找什麽?”看到兒子的動作,二流子娘親問道。
“當然是找錢了,娘,你把錢放哪兒了?”
“你要錢幹什麽,家裏哪裏有什麽閑錢,二流子,村長不是跟我說你找人賠償要了一萬二由嗎,你的錢呢?”二流子娘親問道,
“我這腿受傷看大夫還是跟鄰居們借的錢,你快把錢拿出來,我還給人家。”
“沒有了。”二流子輕飄飄的說著。
“你說什麽?沒有了?”二流子娘親聞言驚得差點兒從床上摔下來,“那可是一萬二啊,這才幾天啊,你就跟我說沒有了,你,你把錢花哪裏去了?”
“當然是吃喝玩樂去了,然後還輸了點兒。”二流子想到自己還欠了賭場十萬由,頓時有點兒心虛,“娘,我現在急需用錢,你給我點兒錢吧。”
“你,你這個不肖子,為娘還躺在床上,腿被人撞斷了,你不照顧一下就算了,竟然還把別人賠償為娘的醫藥費拿去吃喝玩樂去了,我,我這是造了什麽孽才有你這樣的不肖子啊。”二流子的娘親受了打擊,哭天搶地的喊著。
“行了,行了,哭什麽啊,現在錢都已經沒有了,我實話告訴你吧,我不但把那一萬二花了,我還欠了賭場十萬由,你現在要不想辦法幫我還上,要不,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你兒子了。”二流子不耐煩的說著。
“你,你還去賭場了,還欠錢了?”二流子娘親聞言,恨不得直接暈倒。
“你要是還要我這個兒子,你就給我想辦法吧,要不,娘,你再找人撞一次?”看著娘親躺在床上,二流子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歪主意,上次讓安慶撞一下就賠了一萬二,這要是多撞幾次,自己不就有錢還賭場了嗎,到時候他也不用背井離鄉啊。
就算是流氓,對自己的家鄉也是有歸屬感的,哪怕是二流子,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不想離開生他養他的地方。
“你,你這個不肖子,你說的是什麽話?”聽到兒子的建議,二流子娘親差點兒沒有暈倒。
“不是讓你真撞,你就裝著被人撞了嘛,反正你這腿都斷了,人家又不知道你是怎麽撞的,就像上次那樣,你撲出去,裝作被人撞倒。”二流子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發財的機會,眼睛越發的明亮,
“這周圍都是認識的人咱們也不太好下手,而且也沒有特別有錢的人,娘,我帶你去自由城吧,咱們不幹別的,就幹這個,保證很快就能住上大房子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兒媳婦,然後想抱孫子嗎,隻要我們有了錢,到時候我給你找幾個兒媳婦迴來,然後給你生一窩的孫子怎麽樣?”
“你,你這臭小子竟然還想讓我再去騙別人,上次,上次魚塘村的那個胖子過來,要不是你推我一下,我也不會衝出去,本來我就已經先摔了腿,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推我一下,我也不會傷上加傷,我的腿也不會這麽嚴重,你,你這個沒良心的,你不照顧我就算了,現在還叫我去當騙子,我上次已經昧著良心敲了別人一次竹杆,你要了別人那麽多錢,我一分錢都沒有看到就算了,你現在還想要再去找冤大頭,人家上次是講理的人,你就不怕下一次遇到不講理的,反來教訓你一頓?”
二流子娘親生氣的教訓著兒子,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震驚,如果現在有外人聽到她的話一定會露出非常震驚的神色,誰能想到老實巴交的二流子娘親,竟然也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原來上次幹農活的時候,二流子的娘親本來就已經先摔了一跤,當時就覺得腿疼幹不了活,無奈之下隻好讓二流子送自己迴家,誰知道路上的時候遇到過去請人的安慶,一看到安慶那馬車,二流子就起了心思,當下小聲的跟娘親說了一聲,沒等她反應過來,二流子已經一推,沒有準備的二流子娘親就這樣被兒子給推了出去,傷上加傷。
當時如果不是安慶的反應還算是快,讓馬車偏離的車道,現在二流子的娘親就不是躺在床上養腿,可能已經進了棺材了。
當時二流子的娘親是隻顧著疼了,一時之間也沒有管兒子抓住安慶要錢的事兒,等她迴過神來的時候,大夫已經過來幫上自己檢查,而兒子已經拉著村長去隔壁村要錢去了。
事關兒子和自己的名譽,二流子的娘親心裏覺得對不起安慶,可又不好說出來,等村長從隔壁村迴來,帶著二流子跟人家要了一萬二的賠償款,二流子娘親一時之間起了貪戀,便將這事兒給瞞了下來。
不過二流子娘親一輩子都沒有做過什麽壞事兒,這幾天心裏其實並不好受的。
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二流子幾天不迴家,一迴來就帶給自己這麽大的‘驚喜’。
不但將一萬二的賠償款給用光了,還倒欠賭場十萬由,現在更是讓自己利用自己的傷腿去做職業騙子。
氣極的二流子娘親一把抓起枕頭向二流子扔去,“我怎麽就養了你這麽個不肖子出來,我這是造了什麽孽,造了什麽孽啊。”
“娘,你不要激動啊,我這也是為了我們的好生活啊。”二流子一邊躲著娘親的攻擊一邊說著,“難道你真的想逼兒子離開嗎,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剛剛從魚塘村迴來,我本來是想要去偷點兒東西的,結果被抓住了,為了保命,我寫下了欠條,我之前偷到多少錢,現在雙倍的還給他們,所以我現在還欠著魚塘村二萬由,這邊還好說,他們給我期限讓我一年隻要還二千由就行了,可是賭場那邊就沒那麽好說話了,娘,你該知道那些人都是要錢不要命的,我要是還不上,到時候他們真的會殺了我的,你可隻有我一個兒子,我要是死了,以後誰給你養老,誰給你送終?”
“我有你這樣的不肖子,我還指望著你給我養老送終嗎,你會嗎?”二流子娘親生氣的說著。
“娘,你要這麽說,我可得走了啊。”二流子見娘親這麽生氣,隻好使出自己的殺手鐧,“我不想死,唯一的辦法就是遠離他鄉,到時候他們會不會來找你我不知道,但是我離開這裏後我就永遠也不會迴來了,你這輩子都看不到我了。”
“你,你說什麽?”二流子的娘親一聽,也顧不得生氣了,震驚的看著兒子,在他們的觀念裏,兒子那可是傳宗接代的重要人物,人死了沒有兒子養老送終怎麽行,哪怕二流子再不成器,可她最終還是想要靠著他。
要是兒子離開了,再也不迴來了,那她怎麽辦?
接受著來自上一代的古老思想,兒子可是比自己命還要重要的人物,二流子的威脅,成功的定住了他的娘親。
“娘,你也不想失去兒子,你也不想老無所依是不是,你放心,隻要我們有錢了,我一定會好好的孝敬你的,反正你現在的腿也受傷了,我又不是要你再受傷,隻要你裝得像點兒,我們就可以賺很多很多的錢。”見娘親的神色露出了猶豫之色,二流子馬上衝過去,對著娘親一陣洗腦。
“可是,這是不道德的事情啊。”二流子的娘親還在猶豫。
“那你隻好失去兒子了,我得趁著賭場的人還沒有找過來趕快跑路,娘,以後你自己保重吧。”見娘親還在猶豫,二流子眼底閃過一絲算計,站起來佯裝要走。
“等等,別,別走……”見兒子真的收拾東西要走,二流子娘親慌了,連忙抓住他。
“那你要跟我一起做嗎?”二流子問娘親。
“我……”
“做還是不做,不做我就走了。”
“別,別走,我做,我做還不成嗎?”
……
午飯過後的天空似乎又陰沉了一些,安然吃過飯站在院子裏抬頭看天,見她總是抬頭看天,易唯安娘親也跟著看了一會兒,最後總結,
“好像要下雨的樣子。”
“真的會下雨嗎,會打雷嗎?”安然問道,她想起自己來的時候打了一個大雷,這是她來這裏近一個月第一次變天,真的很想知道會不會打雷,如果打雷的話會不會把她給帶迴去。
“難說,這個季節有的時候連著幾天的陰天,卻隻下幾滴雨就重新的熱了起來,有的時候太陽還掛在天空,突然就來一場很大的雷陣雨,總之這個季節的雨是比較怪的,但一般都是雷陣雨,不會太過持久。”易唯安娘親說著。
“喔。”安然知道這些常識是一輩人一輩人的總結傳承下來的,對易唯安娘親點點頭,繼續抬頭看天。
“看這樣子,好像真的是快要下雨了,我看得先迴去把家裏的衣服給收了,免得一會兒被淋濕了。”宋老寡婦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天,然後吩咐兒媳婦迴去收衣服。
“知道了娘。”宋少寡婦有些不悅,但還是聽從婆婆的指揮,站起來像屋外走去。
“順便帶圓圓迴去睡午覺。”
“圓圓,過來跟娘走。”宋少寡婦喊著兒子。
“喔。”宋圓圓肚子已經吃得跟個皮球似的,手上卻還拿著零食在吃,聽到娘喊自己,連忙走了過去。
“什麽事情都不做隻知道指揮人,真是討厭……”宋少寡婦拉著兒子出了院門,滿腹怨氣的往自家走去,突然有個奇怪的人影背著個大包從村長家裏走出來,
“什麽人?”
聽到宋少寡婦的聲音,那人影猛的加快速度。
“有小偷啊,村長,你們家有小偷啊。”宋少寡婦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連忙大聲的喊著。
“有小偷!”
院子裏的女人和還在喝酒的男人們一聽,馬上就跑了出去,一看,遠處果然有個人影在跑,背上還背著個大包。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還敢來偷我家的東西,簡真是不想活了,快點兒抓住他。”村長喝的酒比較多,想要跑去追小偷,可惜腿腳不夠靈活,隻能指揮著大家去追。
不用他說,看到小偷身影,能跑的都竟直的向小偷跑去了,餘大弟和餘三弟還順手的拿了武器怒氣衝衝的衝過去,
“小偷給我站住。”
“這光天化日之下的怎麽會有小偷呢,我們村子可從來沒有來過小偷啊。”體弱的易唯安娘親站在院子裏門口,
“真是作孽啊,怎麽就來了小偷呢,希望大家能抓住小偷,不然村長家可要慘了,看小偷那一大包的東西,想來是偷了不少的好東西吧。”
“應該能抓到的吧。”安然看著人群,這其中跑得最快的無疑是最為高大的易唯安,他一步能抵上人家兩步,那高大的身材不管在哪裏出現都是非常顯眼的。
全力奔跑的易唯安以極快的速度跟小偷拉近距離,看到他的架式,小偷嚇得扔掉背上的包裹,連滾帶爬的往前跑去,他寧肯不要東西了也不能被抓住,否則基本上是沒有了生路。
求生的*促使小偷拚命的往前跑著,安然發現他扔掉了包裹,將手作成喇叭狀對著易唯安大聲的喊著,
“易唯安,抓小偷。”
聽到安然的聲音,易唯安果然沒有去管被小偷扔在地上的包裹,而是竟直的向小偷跑去。
“我們家的東西。”村長家的人跑到包裹麵前,留下兩個人守著東西,剩下的人繼續的去追小偷,跑得慢些的女人們還一般跑著一邊給最前邊的易唯安加油。
“大哥我錯了,對不起,我這是第一次,我什麽都沒有偷到,東西已經還給你們了,放過我一次吧。”眼看著易唯安就要追上來了,小偷嚇得連忙求饒。
“給我站住。”易唯安理也不理,直接撲上前去抓住小偷。
“我錯了放過我一次吧……”被抓住,小偷歇斯底裏的喊著。
“抓住小偷……”與之相反的是村民們的激動。
在易唯安高大的身材麵前,小偷就像個小孩一樣,他像提個包裹一樣把掙紮的小偷給提著往村民們走去,村長揮揮手讓易唯安把小偷帶到他家,然後帶上小偷扔掉的包裹,迴家清點一下自己家裏掉了什麽東西。
大家跟著往村長家走去,安然見狀也往村長家走去看熱鬧,並且告訴還呆在家裏的易唯安娘親,如果要出門記得鎖門。
這裏的人家境都差不多,家裏值錢的沒有什麽,加上都是鄰裏,戒心十分的低,經常是出門不鎖門,平常沒事兒的時候還好,一旦有小偷光顧的話,那真的不亞於在門口貼張字條:我家沒鎖來偷吧。
當安然走到村長家的時候,小偷已經被綁起來了,村長坐在院子裏瞪著小偷,小偷的包裹被打開,裏麵全是他家的東西,除了這些東西外,他的家人已經進去搜索看看還有沒有掉的東西。
在看到小偷正麵的時候,安慶就覺得這小偷有點兒麵熟,可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因此一直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小偷。
而小偷似乎不想讓安慶打量,一邊求饒,一邊還不忘轉頭,不讓安慶看到自己的正麵。
“是你!”安然走進村長家的時候正好跟躲避安慶視線的小偷對上了眼,隻一眼,她就認出了這小偷是何人,雖然比起上次,這小偷滿臉的狼狽,臉上的胡茬還很亂。
“安然,你認識這個小偷?”聽到安然的話,村長和大家馬上就看了過來。
“姐,你也認識這個小偷嗎,我一直覺得這小偷有點兒眼熟啊。”看安然一副認出小偷的模樣,安慶馬上開口問道。
“上一次你去平安村請人的時候不是撞著個老太婆,然後他兒子獅子大開口的要你賠錢賠馬車,後來夏村長把他帶過來的,你忘了?”安然看著小偷說著。
“喔,我說怎麽這麽眼熟呢,你就是平安村的那個二流子啊。”聽安然提醒,安慶一下子就認出二流子來了,其實他心裏已經有了絲許的答案,隻是一時不敢確定而已。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東西已經還你們了,求你們放我走吧。”看到安然跟安慶認出自己,二流子臉色大變,連忙搖頭否認。
“我的錢不見了……”正在這時,掌握家裏財政大全的餘嬸驚慌的跑出來,順手就拿起一根扁擔往二流子身上打起,
“你這個壞蛋小偷,我的錢呢,你把我的錢放哪兒去了?”
“啊啊啊,我沒有偷錢,我就偷了點兒東西而已。”二流子被打得連連喊叫,“不幸你們可以搜我的身,我真的沒有偷錢啊。”
“大弟二弟,你們兩個搜他的身。”村長聞言讓老婆先停下,然後指揮著大兒子二兒子搜身。
“好的,爹。”餘大弟跟餘二弟兩個人對著二流子搜身,卻沒有從他的身上搜出一由來,“爹,娘,他身上沒有錢。”
“一定是藏到哪裏去了,我看他一定是想要等著我們放了他後去拿,我才不會上當,你把錢藏哪裏了,你說不說,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打死你。”那可是一家人所有的錢,要是丟了還不如要了自己的命,餘嬸心急之下,態度變得非常的強勢,對著二流子一副你再不說我就真的會打死你的模樣。
二流子眼裏閃過一絲害怕,臉上卻盡量的保持鎮定,“我真的沒有偷你們的錢,你們就是打死我我也拿不出錢來,我第一次偷東西很害怕,就隨便的拿了些東西走,哪裏還敢仔細的翻找,你自己的錢應該放在很保密的地方吧,我都沒有時間怎麽會找得到的,你不要自己把錢丟了來冤枉我,要是不信的話我們就去官府找官老爺來查好了,反正我偷的東西已經還給你們了,大不了我就坐段時間大牢,裏麵有吃有喝還有睡的,比外麵好。”
“你還敢耍無賴是吧,好啊,我現在就打死你……”餘嬸被二流子氣極,拿起扁擔再往二流子身上打去,一邊打一邊喊,
“你還我的錢,你還我的錢。”
“啊啊啊,打死人啦,我沒有偷錢為什麽要冤枉我,打死人啊,魚塘村的人都不是好人,亂殺無辜啊,我要伸冤啊……”二流子胡亂的喊著,一邊拚命的躲閃餘嬸的扁擔。
“慢著。”聽到二流子的話,村長眉頭一皺讓老婆停下。
“老頭子,你相信他的話嗎,一定是他偷了錢藏到哪裏去了。”餘嬸緊張的看著自家老頭。
“我當然知道,可是現在從他的身上搜不到錢。”村長看一眼老婆,有些頭疼的看著二流子,現在他們是無憑無據不能拿二流子怎麽樣,否則讓他喊著魚塘村的村民都不是好人,自己一家沒有意見,其它村民們可有意見了,不能讓大家無冤無故的背上這樣的罪名,若是傳了出去,以後自己就成了魚塘村的罪人了。
“怎麽不打了,自己也覺得心虛了嗎?”見村長的態度,二流子知道自己耍賴贏了,於是囂張起來。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村長覺得頭疼不知道怎麽處理二流子的時候,聽到餘嬸說丟了錢,想到自己跟安然新借的一萬由,宋嬸也跑迴家查看,結果一查看發現自己家的一萬由加上原來的幾十由也不見了蹤影,頓時就驚慌的跑了迴來。
“宋嬸,什麽不好了?”一聽到不好了三個字,村長就覺得頭疼。
“我家,我家的錢也不見了,一萬多由啊,我早上才跟安然借的一萬由加上我家原來的幾十由都不見了。”宋嬸驚慌的說著。
“娘,你跟安然借一萬由我怎麽不知道?”宋曉秋聞言吃驚的看著婆婆。
“那是我借來打算修一下我們家房子,還有下半年送圓圓進學堂的錢啊,現在都不見了,這殺千刀的小偷啊……你,你還我的錢來。”宋嬸的驚慌程度不亞於餘嬸,一萬由可是她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的啊,她都還沒有捂熱就被偷了,哭天搶地之後,宋嬸也拿了根扁擔,不由分說的打向二流子,
“你這個可惡的小偷,你把錢還給我。”
“啊啊啊……我都沒有去過你家,我怎麽會偷你的家,你不要血口噴人,你這個死老太婆……”二流子一邊喊著一邊躲著。
“你放屁,我放得好好的,怎麽會丟的,就是你偷的。”宋嬸根本就不聽二流子的解釋。
聽說家裏借了一萬由來修房和給兒子讀書,自己連錢都沒有看到一眼就被偷了,宋曉秋吃驚之下也激動了,加入了抽打二流子的行列。
見到這兩婆媳打得這麽歡快,家裏好不容易才存下些錢的餘嬸自然的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一時之間,三個女人的咒罵聲,二流子的喊冤聲,還有抽打的聲音混合在一起,極為熱鬧。
“會不會他真的沒有偷啊?”看到二流子被打得哭著喊冤,比較心軟的餘四妹忍不住開口了,“大哥和二哥不都已經搜過他的身了嗎,要是他藏起來的話,那不如我們去他跑過的地方尋找,應該可以找到的吧。”
“先不要打了……”聽女兒說得太理,村長再一次叫停。
“那我們快去找吧。”因為自己家也丟了錢,這一次宋嬸和宋曉秋都無比的積極。
“沒人性啊,都沒有人性啊,嚴打成冤啊,我冤啊……”二流子看著大家準備出去尋找,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絲得意,然後又大聲的喊冤。
“慢著!”一直注視著二流子的安然沒有錯過他嘴角的得意,直覺告訴她,二流子肯定偷了錢,而且錢就在他的身上。
“怎麽了安然?”大家都急著出去找錢,看到安然發話了,都疑惑的看著她。
“冤枉啊,我冤啊……”二流子眯著眼睛看著安然淡笑著看著自己,心裏勾起一絲不安,隻好更加大聲的喊冤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我覺得,如果他真的丟了錢,那錢一定在他的身上。”看到二流子的反應,安然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
“在他的身上?不可能啊,我們都已經搜查了。”餘大弟跟餘二弟說著,他們可是當著大家的麵對二流子進行搜查了。
“那說明你們搜查得不夠仔細,把他脫光,仔細的檢查他的衣服褲子還有鞋子襪子,一定會找到的。”說這話的時候,安然依然緊緊的盯著二流子的臉,發現自己說到脫光的時候,二流子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驚慌,對於自己的猜測,心裏頓時更加的有譜了。
“你們不能這樣,我是個男人,我是有尊嚴的。”果然,一聽到要脫光,二流子的情緒就越加的激動了,激動到大家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
村長也算是見多識廣的,馬上就看出二流子的不對,當下就讓女人們轉過身去,自己也站起來,叫上三個兒子,跟著一起把二流子給脫光。
“你們不能這樣,啊……”不管二流子怎麽掙紮,大家很輕易的就把他給脫光了。
為了防止他逃跑,易唯安還控製著他,餘大弟拉下二流子的襪子時,就發現不對了,一看之下,可不就是錢嘛。
原來二流子竟然把偷來的錢藏到了襪子裏,還踩在底下,就算是被人脫了鞋子檢查,隻要不脫襪子,他也極有可能不被發現的。
兩隻襪子,從裏麵倒出兩萬多由來。
“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說?”看到被搜查出來的錢,村長嚴肅的看著二流子,餘嬸報出的丟錢數字,加上宋嬸報出的丟錢數字,加起來正好是二流子身上搜查出來的錢。
“這些錢是我的,前段時間他,他,安慶撞了我娘,然後賠了我一萬二,後來我去賭場贏了,賺的。”就算錢被翻出來了,二流子也不會輕易的承認是自己偷的。
“你有這麽多錢了,不好好的花,還跑到這裏來偷東西?不會是把錢給輸光了吧,你到哪個賭場玩的,我們可以去找人對峙啊,我相信會有很多證人證明你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的。”安慶聞言鄙視的看著二流子,
“你不會把錢都拿去賭了還把你娘放在床上管也不管她吧,生了你這樣的兒子,還不如不生,怎麽不在你小的時候掐死你呢,簡直就是人渣,垃圾。”
“罵得好,連我都想打人了。”餘四妹生氣的看著二流子。
“現在是人髒俱獲,我看你有什麽要說的。”村長瞪著二流子。
“老頭子,你說我們是把他送官還是打個半死放了?”錢拿迴來了,餘嬸冷靜了許多,開始討論怎麽樣處理小偷了。
“送官吧,讓他好好的進大牢裏教育教育。”餘四妹建議,“送到自由城的大牢裏去,那邊對於小偷的懲罰更為嚴厲一些。”
“我同意你們把我送官,但我是大崇人,也是在大崇犯的法,應該送到大崇的大牢。”二流子聽到餘四妹那麽說,馬上就開口了。
“沒想到你還懂點兒法兒啊。”安然好笑的看著有點兒驚慌失措的二流子,“比起自由城的律法,大崇對於小偷的處置確實要輕得多了。”
“安然,你說該怎麽辦?”如果不是安然提出脫光搜查,他們可能拿不迴來錢,村長特意的詢問很有主見的安然的意見。
“有一種人,天生就是讓人厭的,對這種人,他狠,你自然要比他更狠,不然,他永遠也不會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樣的紅。”安然看著二流子,眼裏閃著邪惡,真沒有想到這麽快的他就落在了自己的手上,這是不是所謂的現世報來得太快了,
“偷了東西可不是吐出來就行了的,起碼也得雙倍,要麽,雙倍的把你偷的東西吐出來,我們無條件的放你走,要麽,把你打到半死再送官,到時候就對官老爺說,因為你拒不認捕,我們是在你逃跑的過程中跟你發生衝突才會把你打得半死的,到時候就算送到大崇的大牢裏隻是呆幾天,想必,也能讓你留下終身難忘的記憶了。”
“你還是不是女人了?這麽狠。”二流子有些害怕的看著安然,這魚塘村所有的村民他都沒有害怕,平安村的人口是這裏的幾十倍他都沒有怕過誰,但看著安然,他竟然有一種從靈感深處感到害怕的感覺。
“我是不是女人不用你來操心,但我有更狠的,你要不要試試?”安然笑眯眯的看著二流子,對待流氓類的人物,她可從來不會客氣的。
明明是笑得十分的美麗,二流子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伸起,讓他不敢再跟安然對話,這個女人太可怕了,他得離遠點兒。
村長仔細的思考了一下安然的建議,覺得非常的可行。
要二流子雙倍的吐出來,顯然那是不可能的事,把他打得半死再送官府,應該就是他唯一的路了。
可惜二流子的身體承受能力遠遠比不上他的無賴程度,眼看著餘家三兄弟拿著三根扁擔過來,已經被打過的地方立刻火辣辣的疼了起來,三兄弟還沒有動手,他就已經主動的投降了,
“我選第一條,我選第一條路。”
“你又沒錢,你能雙倍的吐出來?”村長鄙視的看著二流子。
“我可以去借錢,借不到我可以賺錢,我可以先欠著,我可以寫欠條,我現在沒有,但以後會有的,以後有了我就馬上就還給你們。”二流子立刻說著,他真的不想再挨大了。
“宋嬸子,你們怎麽看?”村長問宋嬸,畢竟她也是丟錢的大戶啊。
“你怎麽知道我家有錢的?”宋嬸盯了二流子一會兒問道,一般來說,她家那麽破,應該不會有小偷光顧的。
“我,我隨便找的。”
“放屁,我放得那麽嚴實你能隨便找到?我看你就是欠打。”宋嬸拿過扁擔作勢要打。
已經受不了的二流子連忙喊停,然後一股腦兒的交代了,原來自從拿了安然的錢後,他就沒有迴家過,而是直接去了自由城,然後在那裏麵吃喝享樂一番,很快的錢包就見底了,剩下最後一點兒的時候他想要靠賭博贏迴來點,沒想到運氣真不錯,還真的讓他贏了不少。
可賭博這東西都是十賭九輸的,剛開始贏了不少的他不懂得見好就收,出去享樂一番後又剩下一點兒本錢迴來,試圖再次靠賭發財,但這一次財神爺沒有照顧他,不但把最後一點兒錢給輸光,他現在還欠著賭場十萬由。
他怎麽能拿出十萬由來?
很無奈的二流子想了半天後想到了偷的辦法,到現在為止,他認識的最有錢的,就是安然了,五六萬的馬車,賠一萬多的錢輕輕鬆鬆的,本來他是想要來找機會偷安然的錢的,誰知道今天正好是易安兩家新房建成吃開夥飯的日子,大家都到新房熱鬧了,想要偷安然的錢看來今天是不容易的了。
可都來了一趟,不偷點兒東西怎麽行呢?
本來二流子就已經把目標鎖定到家境還算不錯的村長家了,可正當他準備動手的時候,發現神神秘秘迴家的宋嬸子,好奇心下他就悄悄的跟著宋嬸子,然後就偷看到了她藏錢的一幕。
正好是安然借給宋嬸的一萬由,加上她自己的幾十由,一萬幾十由就這樣輕輕鬆鬆的到了手,如果不是二流子太過貪心,又到村長家翻找,現在的他,已經跑得遠遠的了,又哪裏會被抓住呢?
可能到現在宋家都不會知道自己掉了錢呢,因為宋嬸還在新房那邊,宋曉秋帶兒子迴家來睡覺,可她還不知道婆婆跟人借了錢呢。
但二流子還是被抓住了,所以說,這人就是不能做壞事,人在做天在看著呢,不是你覺得沒有人的時候做壞事就能逃過去的。
不過聽二流子這麽一交代,安然才知道,合著自己才是二流子的第一目標,宋家跟餘家隻是倒黴的做了自己的替死鬼而已。
本來都沒有自己什麽事兒的,現在突然扯上自己,安然自然不可能再置身事外的。
看著安然笑得一臉邪惡的模樣,二流子害怕的縮了縮身體,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讓他這輩子都不要再出來了,比起魚塘村的村民們,他更害怕這個看起來無害的漂亮女人。
“看來上一次我對你是太過和善的,所以讓你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我很好欺負了。”安然嘴角勾起,看著二流子,眼底卻閃著冷光,敢打她的主意,是因為她看起來是個女人好欺負麽?
“安然,既然我們的東西都找迴來了,那就不再追究,這個二流子最先打的是你的主意,我們就把他交給你來處置好了。”看到安然的模樣,村長在心裏頓了一下,便主動的將處罰權交了出來。
“我,我偷的是你們的東西,跟她沒有關係啊,我沒有偷她的啊。”聽到村長這麽說,二流子倒是反過來希望能讓村長處理自己。
“既然村長都讓我處理了,我就不推遲了。”安然輕笑。
“你,你想幹什麽?”二流子有些害怕的看著安然。
“剛剛我提出的兩條建議,想來你是接受第一條了,對吧。”安然看著二流子問道。
“……是的。”二流子點頭,他寧肯陪雙倍的錢也不願意被打得半死,畢竟錢乃身外之物,他總歸有機會去賺的,這要是不小心被打死了,到時候命都沒有了,就什麽都是空談了。
比起錢,還是命比較重要。
“很好,你偷了兩萬多由,我也不收你的零頭,就算兩萬由好了,我知道你現在一個子也拿不出來,我也不要你一下子就拿出來,我寫欠條給你,你簽字,以後,我讓你分期還錢,你這手腳不缺的,隻要勤快一些,肯勞動,到自由城去找活兒幹應該是很容易的,我也不讓你多還,甚至不要你的利息,你就每年還二千,分十年還清,你覺得怎麽樣,能按時的還上嗎?”安然問二流子。
“能。”一年還二千,這個數字並不多,二流子倒沒有想到安然這麽好說話,連忙點頭。
“大男人說話就要算話,每年的今天是你還錢的最後期限,若是你不能按時還上,那麽,就拿一個手指頭來抵債,如果你的手指頭不夠,那就用腳指頭,總之,會從你的身上取下一樣東西,你可有意見?”安然接著開口。
“沒,沒有。”二流子被安然的話給嚇到,可此時他已經沒有了選擇。
“很好,那我就寫欠條了。”安然拿來紙筆,按照自己說的寫上,念一遍給二流子聽,確定沒有問題後讓他化押簽字,
“這張欠條我會收好的,若是你不守信,到時候我會直接去報官,由官府的人來執行違約條款,所以,你最好不要報有僥幸的心理,明白嗎?”
二流子在安然那洞察一切的眼神裏半點兒小心思都不敢有,連連點頭說自己知道了。
安然讓餘大弟把二流子給解綁,看著掙紮著站起來的二流子,很友情的提醒他一句,“聽說你還欠賭坊十分由,要是你不幸被賭坊的人給弄死了,那這張欠條就自動的作廢,你放心,我們不會再去找你娘要的。”
二流子因為安然的話臉一白,比起安然,賭場的人才叫心狠手辣,如果不是害怕他們,他也不會想到來偷錢,結果又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現在自己沒偷到一分錢,又莫名的欠了兩萬由,還好這兩萬由可以分期付款,但前提是他能搞定賭場的人。
難道也用安然的辦法分期還錢?
可是賭場的人能幹嗎,自己可是欠了十萬由不是一萬由,如果分期還錢的話,就算分十年,一年還一萬,那也賺不了啊。
或者,這裏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活路了。
二流子一邊道謝一邊離開魚塘村,心裏卻已經有了打算,賭場的錢他是還不上的,而那些人心狠手辣,如果自己還不上一定會弄死自己的,所以他現在唯一的活路就是跑路了。
馬上迴家一趟,然後立刻跑路,什麽賭場欠條,什麽魚塘村的欠條,通通都是浮雲,隻要他們找不到自己,那就沒有問題了。
心裏有了打算,二流子的腳步立刻輕快起來。
魚塘村這邊,目送著二流子離開,安然卻將欠條交給了村長,雖然她拿了二流子的欠條,可畢竟自己也沒有被偷錢,如今二流子選擇雙倍還錢,那還迴來的錢也應該是丟錢的村長和宋家。
知道她並不缺錢,但她的舉動還是讓村長覺得感動,也沒有跟安然多話,直接就收下了欠條,然後看著眼巴巴的宋老寡婦承諾,若是二流子真的還了錢,到時候就一分為二。
聽著村長的承諾,宋老寡婦這才開心起來,這樣一來的話,自己一分錢沒丟反倒會白白的拿一萬,怎麽能讓她不高興呢?
“娘,你借了錢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呢,今天要不是我提前迴家看到了,這錢可就丟了。”事情解決了,大家的氣氛都輕鬆起來,宋曉秋這才抱怨起婆婆來。
“我不還是為了家裏好,為了我孫子好啊,這不剛借的還沒有來得及呢。”宋老寡婦白了兒媳婦一眼,不過自己藏錢的時候那麽不注意,竟然讓人給看到了都不知道,確實理虧,宋老寡婦也沒有跟兒媳婦多說什麽。
“今天還真的是要多了曉秋啊……”村長向宋曉秋道謝,要不是她那一聲喊,今天他們家的損失也是足夠大的,這一萬多由,可是他們兩年的收成啊。
“隻要錢拿迴來就行了。”宋曉秋笑著說著。
“既然我借錢的事兒大家都知道了,那我也就直接開口了,村長,你也看到了,我們家的那房子十分的破舊了,我想要重新修一下,大家看看什麽時候有空,也幫個忙,不會讓大家免費幫忙的,但工錢可能要比安家給的少一些,畢竟我們孤兒寡母的生活也不容易……”
“宋嫂子,你這話就見外了,你們孤兒寡母的,我們大家都是一村的,能幫的自然會幫忙的,這工錢什麽的就不用提了,你就選個日子,我們就過去幫你了,別的也不用你們準備,你們就給我們準備個午飯就好了,這修房子用手東西也都是就地取材的事兒。”村長大氣的說著。
這一次幫易家修新房,本來他們是打算白幫忙的,但安然另外的請了人,付了工錢,又堅持要給他們,所以他們才要了工錢。
但宋家兩個女人真的很不容易,雖然這兩個女人有的時候並不是那麽討喜,但身為村長,還是要在自己可能的情況下盡可能的幫助她們。
聽到村長說不用工錢,宋老寡婦心下歡喜,麵子上卻是要客氣一下的,因著易家這邊修房剛結束,大家要休息一下,也要處理一下家裏的活兒,所以宋老寡婦跟村長約好五天之後開工。
小偷的事兒就這樣結束,本來村長他們還在喝酒的,這麽一弄,大家都沒有了興致,於是就這樣散了。
大家都各自迴家,隻有王嬸子過來幫著易唯安娘親收拾殘局。
“看來這古代,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那麽純樸的啊,旺財,你說是不是?”安然迴到自己房間,看著狗窩裏的旺財說著。
“汪汪……”旺財躺在自己的狗窩裏迴應著,有些迷糊的看著安然,它怎麽聽不懂自己的主人在說什麽呢?
魚塘村這邊恢複平靜,且說二流子心裏有了主意,拖著有些疼痛的身體迴到自己家,一進門就直接往自己娘親的房間走去。
“二流子,你迴來了,這幾天你跑到哪裏去了?”二流子的娘親因為腿受了傷,這幾天都在家裏養著,身上的擦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現在就是腿不能亂動,就坐床上縫縫補補,本來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兒子卻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這幾天我去自由城了。”二流子一邊說著一邊翻箱倒櫃的。
“你在找什麽?”看到兒子的動作,二流子娘親問道。
“當然是找錢了,娘,你把錢放哪兒了?”
“你要錢幹什麽,家裏哪裏有什麽閑錢,二流子,村長不是跟我說你找人賠償要了一萬二由嗎,你的錢呢?”二流子娘親問道,
“我這腿受傷看大夫還是跟鄰居們借的錢,你快把錢拿出來,我還給人家。”
“沒有了。”二流子輕飄飄的說著。
“你說什麽?沒有了?”二流子娘親聞言驚得差點兒從床上摔下來,“那可是一萬二啊,這才幾天啊,你就跟我說沒有了,你,你把錢花哪裏去了?”
“當然是吃喝玩樂去了,然後還輸了點兒。”二流子想到自己還欠了賭場十萬由,頓時有點兒心虛,“娘,我現在急需用錢,你給我點兒錢吧。”
“你,你這個不肖子,為娘還躺在床上,腿被人撞斷了,你不照顧一下就算了,竟然還把別人賠償為娘的醫藥費拿去吃喝玩樂去了,我,我這是造了什麽孽才有你這樣的不肖子啊。”二流子的娘親受了打擊,哭天搶地的喊著。
“行了,行了,哭什麽啊,現在錢都已經沒有了,我實話告訴你吧,我不但把那一萬二花了,我還欠了賭場十萬由,你現在要不想辦法幫我還上,要不,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你兒子了。”二流子不耐煩的說著。
“你,你還去賭場了,還欠錢了?”二流子娘親聞言,恨不得直接暈倒。
“你要是還要我這個兒子,你就給我想辦法吧,要不,娘,你再找人撞一次?”看著娘親躺在床上,二流子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歪主意,上次讓安慶撞一下就賠了一萬二,這要是多撞幾次,自己不就有錢還賭場了嗎,到時候他也不用背井離鄉啊。
就算是流氓,對自己的家鄉也是有歸屬感的,哪怕是二流子,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不想離開生他養他的地方。
“你,你這個不肖子,你說的是什麽話?”聽到兒子的建議,二流子娘親差點兒沒有暈倒。
“不是讓你真撞,你就裝著被人撞了嘛,反正你這腿都斷了,人家又不知道你是怎麽撞的,就像上次那樣,你撲出去,裝作被人撞倒。”二流子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發財的機會,眼睛越發的明亮,
“這周圍都是認識的人咱們也不太好下手,而且也沒有特別有錢的人,娘,我帶你去自由城吧,咱們不幹別的,就幹這個,保證很快就能住上大房子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兒媳婦,然後想抱孫子嗎,隻要我們有了錢,到時候我給你找幾個兒媳婦迴來,然後給你生一窩的孫子怎麽樣?”
“你,你這臭小子竟然還想讓我再去騙別人,上次,上次魚塘村的那個胖子過來,要不是你推我一下,我也不會衝出去,本來我就已經先摔了腿,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推我一下,我也不會傷上加傷,我的腿也不會這麽嚴重,你,你這個沒良心的,你不照顧我就算了,現在還叫我去當騙子,我上次已經昧著良心敲了別人一次竹杆,你要了別人那麽多錢,我一分錢都沒有看到就算了,你現在還想要再去找冤大頭,人家上次是講理的人,你就不怕下一次遇到不講理的,反來教訓你一頓?”
二流子娘親生氣的教訓著兒子,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震驚,如果現在有外人聽到她的話一定會露出非常震驚的神色,誰能想到老實巴交的二流子娘親,竟然也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原來上次幹農活的時候,二流子的娘親本來就已經先摔了一跤,當時就覺得腿疼幹不了活,無奈之下隻好讓二流子送自己迴家,誰知道路上的時候遇到過去請人的安慶,一看到安慶那馬車,二流子就起了心思,當下小聲的跟娘親說了一聲,沒等她反應過來,二流子已經一推,沒有準備的二流子娘親就這樣被兒子給推了出去,傷上加傷。
當時如果不是安慶的反應還算是快,讓馬車偏離的車道,現在二流子的娘親就不是躺在床上養腿,可能已經進了棺材了。
當時二流子的娘親是隻顧著疼了,一時之間也沒有管兒子抓住安慶要錢的事兒,等她迴過神來的時候,大夫已經過來幫上自己檢查,而兒子已經拉著村長去隔壁村要錢去了。
事關兒子和自己的名譽,二流子的娘親心裏覺得對不起安慶,可又不好說出來,等村長從隔壁村迴來,帶著二流子跟人家要了一萬二的賠償款,二流子娘親一時之間起了貪戀,便將這事兒給瞞了下來。
不過二流子娘親一輩子都沒有做過什麽壞事兒,這幾天心裏其實並不好受的。
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二流子幾天不迴家,一迴來就帶給自己這麽大的‘驚喜’。
不但將一萬二的賠償款給用光了,還倒欠賭場十萬由,現在更是讓自己利用自己的傷腿去做職業騙子。
氣極的二流子娘親一把抓起枕頭向二流子扔去,“我怎麽就養了你這麽個不肖子出來,我這是造了什麽孽,造了什麽孽啊。”
“娘,你不要激動啊,我這也是為了我們的好生活啊。”二流子一邊躲著娘親的攻擊一邊說著,“難道你真的想逼兒子離開嗎,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剛剛從魚塘村迴來,我本來是想要去偷點兒東西的,結果被抓住了,為了保命,我寫下了欠條,我之前偷到多少錢,現在雙倍的還給他們,所以我現在還欠著魚塘村二萬由,這邊還好說,他們給我期限讓我一年隻要還二千由就行了,可是賭場那邊就沒那麽好說話了,娘,你該知道那些人都是要錢不要命的,我要是還不上,到時候他們真的會殺了我的,你可隻有我一個兒子,我要是死了,以後誰給你養老,誰給你送終?”
“我有你這樣的不肖子,我還指望著你給我養老送終嗎,你會嗎?”二流子娘親生氣的說著。
“娘,你要這麽說,我可得走了啊。”二流子見娘親這麽生氣,隻好使出自己的殺手鐧,“我不想死,唯一的辦法就是遠離他鄉,到時候他們會不會來找你我不知道,但是我離開這裏後我就永遠也不會迴來了,你這輩子都看不到我了。”
“你,你說什麽?”二流子的娘親一聽,也顧不得生氣了,震驚的看著兒子,在他們的觀念裏,兒子那可是傳宗接代的重要人物,人死了沒有兒子養老送終怎麽行,哪怕二流子再不成器,可她最終還是想要靠著他。
要是兒子離開了,再也不迴來了,那她怎麽辦?
接受著來自上一代的古老思想,兒子可是比自己命還要重要的人物,二流子的威脅,成功的定住了他的娘親。
“娘,你也不想失去兒子,你也不想老無所依是不是,你放心,隻要我們有錢了,我一定會好好的孝敬你的,反正你現在的腿也受傷了,我又不是要你再受傷,隻要你裝得像點兒,我們就可以賺很多很多的錢。”見娘親的神色露出了猶豫之色,二流子馬上衝過去,對著娘親一陣洗腦。
“可是,這是不道德的事情啊。”二流子的娘親還在猶豫。
“那你隻好失去兒子了,我得趁著賭場的人還沒有找過來趕快跑路,娘,以後你自己保重吧。”見娘親還在猶豫,二流子眼底閃過一絲算計,站起來佯裝要走。
“等等,別,別走……”見兒子真的收拾東西要走,二流子娘親慌了,連忙抓住他。
“那你要跟我一起做嗎?”二流子問娘親。
“我……”
“做還是不做,不做我就走了。”
“別,別走,我做,我做還不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