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歸神色的變化,常朝也看在了眼裏。


    突然有些後悔,他似乎不該挑明這一層。要不然,大家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該衷心的還衷心;該不顧一切的保護她,還是會不顧一切的保護她。


    這是不是就是典型的自找麻煩,自尋煩惱?


    “主子的意思,想重新訓練我們?”羅子歸想了一會兒,抬頭看著常朝,一臉嚴肅地問。


    常朝搖頭:“那倒不必。我在想,要不要選一些親兵之類的。”


    沒有嫡係,可以創造條件拉攏一些的吧。


    “我,算一個吧?”羅子歸問得小心。


    “你,願意?”常朝有些不太敢相信。


    “我當然願意。要不然,我……”幹嘛一直待在你身邊。


    後麵的話,羅子歸雖然沒說,但常朝已經秒懂了,苦笑一聲,說:“我以為你是礙於師命,不得不留下來。”


    “剛來的那幾天,確實如此。”羅子歸坦白承認。


    剛見到常朝的時候,感覺這主子委實太過怪異!


    誰知道後來竟然開始漸漸死心塌地跟在她身邊了!這變化之快,連他自己都覺得非常的詭異。


    兩人幫大廚房收拾完,這才一起往迴走。


    羅子歸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其實,我師叔那個人,有時候行為確實不是很靠譜,不過他沒有壞心。”


    “不是很靠譜?”常朝有些驚訝。


    他印象中的徐大夫是那種波瀾不驚,高深莫測的人。怎麽聽他這個師侄說起來,就跟完全顛覆了這個人的形象一樣。


    “嗯,他說你的印鑒就那麽隨意的扔在桌子上。所以,他想用這種方法告訴你,不管在哪裏,不管是自以為多麽安全的地方,這麽隨意,都是很危險的。”羅子歸自己說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惡作劇就是惡作劇,不管怎麽為自己辯解,難道還能把錯誤的辯解成正確的?


    常朝倒是反應不大,笑嘻嘻地說:“我知道。”


    “哈?”羅子歸沒明白她知道什麽。


    “我把他臭罵了一頓,估計以後會長點兒記性了。”常朝笑得燦爛,“本來還覺得挺不好意思的,聽你這麽一說,他就是自己沒事兒找罵的。我這心裏舒坦多了。”


    羅子歸無語。


    這一個兩個的腦迴路,都是奇葩!


    那一頓臭罵難道是擺設嗎?被罵的人不生氣也就罷了。罵人的那個,居然也根本沒生氣!


    這是,罵著玩兒嗎?


    這是什麽愛好!實在有些太過於鬼畜了點兒吧?


    蕭亦然一整天都在忙著生辰宴會的事情。等他知道朝朝的鋪子裏有人鬧事,已經是深夜了。


    他坐在書房裏,聽著暗衛迴稟,說任舒遠送常朝迴去以後,常朝又去了鋪子裏,大刀闊斧的處置了幾個掌櫃的……


    蕭亦然忍不住皺眉。


    她這幾天,似乎過於忙碌了。


    “主子,我們還要繼續盯著她嗎?”暗衛有些小糾結地問。


    他們探子組的這幾個人,還是知道當年事情真相的,畢竟都是經他們的手查到的證據。當然,主子不讓聲張,所以,這幾年來,也就他們幾人知道。


    就連主子身邊最貼身的暗衛首領——雪鬆和白樺都不知道。


    郡主是主子的仇人!


    按說,郡主成長這麽快,對主子可不是一件什麽好事!


    大家都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趁郡主現在還孤立無援、沒有成長起來之前,直接斬草除根。


    可是讓他想不明白的是,主子一直沒有動作,隻是讓他們暗中監視著,甚至有時候常朝遇到棘手的事,他還要求他們暗中相助。


    似乎有意無意在培養一個自己強大的對手。


    難道主子這幾年太過於順風順水,所以覺得很無聊,才故意培養個對手玩玩?


    總不至於是想自尋死路吧。


    暗衛思緒放出去的有點兒遠,以至於蕭亦然盯著他好大一會兒,他都沒發現。


    “在想什麽呢,這麽出神?走神可是做暗衛的大忌。”蕭亦然語氣淡淡的提醒,卻聽得暗衛一身冷汗。


    “主子恕罪!”暗衛立刻跪下,恭恭敬敬地請罪。


    “你是不是在疑惑,我為什麽一直讓你們盯著她?”蕭亦然語氣漸漸帶了些清冷,讓人無端就覺得寒意從身上沁出!


    “屬下剛剛確實在疑惑,請主子恕罪。請主子責罰。”暗衛老老實實地承認。


    主要是不承認也不行啊,他們家主子太過敏銳,洞察力非一般人能比,想在他麵前耍小聰明,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很簡單,我不想她死。至少,不想她那麽快就死。”蕭亦然難得有心情,竟然給他解惑。


    暗衛卻嚇得小腿肚子都在抖了。


    為什麽感覺主子一點兒不發怒,這和顏悅色的樣子更恐怖呢?


    蕭亦然看了他一眼,“你們繼續好好盯著。有什麽情況隨時匯報。必要的時候,不必迴稟,先出手相助。”


    “是。”暗衛答應一聲,趕緊退了出去。一直到離開了晉陽府,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蕭亦然又在書房裏坐了一會兒,才起身迴去休息。


    常朝本來以為,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可哪知道,第二天剛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佳如一臉興奮地等在她的床邊,見他醒了,立刻換歡喜喜地說:“主子,你猜,是誰來了?”


    “看你這麽興奮,不會是高振迴來了吧?”常朝調侃了一句。


    佳如愣了愣,幾乎是下意識地接道:“高振迴來我為什麽要興奮?如果他真是這個時候迴來,隻可能是因為一個原因,那就是易泉州出事了……”


    常朝挺佩服她的腦洞和分析能力的!她就是隨口調侃一句,這丫頭居然能分析得這麽起勁兒,也是醉了。


    “說吧,到底是誰來了,讓你這麽興奮?”常朝也是無語至極了,趕緊將她的話頭給拉住。


    她真怕這個丫頭給她擺事實,講道理,分析個半天啊!


    “當然是讓京城的所有女子都趨之若鶩的那個人。”佳如樂嗬嗬地說,“沒想到這樣一個人,掉到主子你的碗裏來了。”


    已經是任舒遠來了,常朝的臉立刻黑了。


    “這一大清早的,他來做什麽?”常朝語氣格外不好,讓佳如愣了愣。


    “主子,你不高興?為什麽不高興?”佳如一臉茫然的問。


    “我該高興嗎?我為什麽該高興?”常朝咬牙切齒。她不知道她做了什麽,居然讓自家的丫頭如此誤會。巴巴地把人放進來不說,還巴巴地跑來向她邀功。


    “他可是所有京城女子的夢中情人,難道主子你不喜歡他嗎?”佳如疑惑極了。


    “他是多少人的夢中情人,關我什麽事?我有什麽理由必須喜歡他不可嗎?”常朝更加無語了。


    “因為,因為他長得很好看呀。至少比高振和羅神醫都要好看很多。頂多也就比周先生差了那麽一點點。”佳如愣愣地說。


    她覺得,就以主子的那種好~色程度,就連高振那種水準的都不放過,見到任舒遠,肯定是挪不動步子的呀。


    “你說的周先生,不會是指周奧吧?”常朝好奇地問。


    佳如趕緊連連點頭。


    “周先生長得的確是太好看了,我就從來還沒有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人呢。”佳如滿心地佩服。


    “……”常朝也是醉了!


    這丫頭的價值觀好像是被她帶偏了呀!


    就是這審美怎麽沒有受到的影響呢?就周奧那種雌雄莫辨的臉,她居然覺得是最好看的。


    明明任舒遠和羅子歸看上去都比他更好些吧?


    不光他們,其實認真說起來,就連蕭亦然也要比他好看一些。


    “主子,這樣的極品美男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你真的不高興嗎?”佳如再三確認。


    “丫頭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嗎?有一句歌是這麽唱的:情人一個太少兩個太多。我這府裏美男夠多的了,再多,你覺得會是好事嗎?”常朝自覺非常犀利地問。


    她喜好美男這一點,似乎已經在他們心裏紮根了,想要反駁,現在也晚了。


    “啊,主子,你竟然嫌多了呀?你一看見大掌櫃的就要把他帶迴來,我們還以為……那個,多多益善呢。”佳如無比呆萌地迴了一句。


    大掌櫃的!


    她怎麽忘了,那個常青,長得也是人模狗樣的,帥氣非常。


    “別人覺得我荒唐也就罷了,你天天待在我身邊,也覺得我是那麽荒唐的人嗎?我可有讓他們近身?”常朝無力地問。


    “主子潔身自好,這一點我們雖然是非常清楚的。隻是美男,你看迴來可以放著看的嗎?”佳如簡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要想讓我把那個任舒遠也接到府裏來,就為了放著看?”常朝覺得,她可以去死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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