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嗬嗬。


    林宜看著對麵兩個纏綿交頸的身影笑了,笑得眼底一片模糊,淚水淌下來,是冰涼冰涼的。


    「走吧。」


    她低聲道。


    牧羨楓看一眼馬路對麵,滿意地勾了勾唇,一邊吩咐司機開車一邊去握她的手,「別再為這種人傷心了。」


    「……」


    林宜坐在那裏,忘了掙紮,任由他握住手,思緒早已經不知道飄到哪裏。


    夜總會前麵,林可可背貼著冰冷的大門,有些莫名地看著眼前醉醺醺的男人,不明白他為什麽拿手掌捂住她的嘴,讓她連話都說不出來。


    片刻後,應寒年眸中暗光一閃,放下手,轉身就走。


    「寒哥。」林可可追上去,再一次扶住他,柔柔地道,「寒哥,不是說好我陪你迴家麽?」


    有車子停在他們麵前。


    薑祈星坐在駕駛座上,按下車窗,看著他們兩個人別過臉,隻當什麽都沒有看到。


    林可可打開車門要扶他進去,應寒年卻不動,她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應寒年迴頭,朝後邊的人招了招手。


    親自出來送客的夜總會老闆立刻恭敬地迎向前,衝著應寒年一通點頭哈腰,「寒哥,有什麽吩咐?」


    應寒年靠著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摟過林可可問道,「她在你們這裏簽了登台協議?」


    「對,是啊。」老闆自然看到應寒年對林可可不同,於是大肆為她說話,「不過她呀隻有寒哥您來的時候才肯登台呢,有寒哥您的麵子,我也不敢隨便叫她登台。」


    言下之意,您放心,絕對還是包裝得好好的,您盡管出大價錢捧。


    「你問這個做什麽?」


    林可可撒嬌地靠著他,心下雀躍,他這是要讓她離開夜總會,跟在他身邊嗎?


    她知道他有錢。


    「沒什麽。」


    應寒年打了個哈欠,忽然將她往老闆懷裏一推,道,「我就是想告訴你,你要有協議在手,就讓她多登幾次台,多跳跳,好盡早認識下一任金主。」


    聞言,老闆傻住了。


    林可可的臉都綠了,呆呆地看向他英俊到邪氣的臉龐,「你什麽意思?」當初林可可和幾個學生臨時被拉來表演賺外快,被應寒年看上砸了很多錢,她知道他總是認不出自己,所以為了能和他多接觸一些,林可可才一咬牙與老闆簽訂登台協議。


    她畢竟也是正經人家出身,要簽這樣的協議提了很大的勇氣。


    她對他一見鍾情,她沒辦法抵住那種想靠近他的,她以為這一次他是真的喜歡上她了。


    結果他在說什麽?


    應寒年看看夜晚的街頭,而後向前一步靠近她,慢慢低下頭,附到她耳邊,張開薄唇一字一字道,「我的意思是,你這種貨色,我還沒玩就膩了。」


    「……」


    林可可如遭雷劈,呆呆地站在那裏,滿眼驚愕,身體都木了。


    應寒年轉身欲上車,林可可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應寒年,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你拒絕了我多少次麽?」


    人都是有自尊的。


    為什麽……他每次給她希望之後,再將她狠狠地踩死在地上?


    聞言,應寒年迴眸,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我說知道,你信麽?」


    「……」


    林可可更呆了,他是故意的嗎?


    那為什麽還要來招惹她,從s城到帝城,她以為……遇上是緣份。


    應寒年甩開她的手要上車,林可可再一次緊緊抓住他的袖子,又是激動又是難堪地喊道,「你不能走,應寒年你不能這麽對我!」


    他都不知道她有多喜歡他。


    她喜歡他到去算計自己的堂姐,喜歡到自己被林家掃地出門,喜歡到為他登上夜總會的舞台……


    結果他現在告訴她,讓她找下一任金主?


    她的感情在他眼裏就這麽一文不值?


    「……」


    應寒年迴頭,有些不耐煩地瞥她一眼,又看向老闆。


    明明剛剛還酒醉得不輕的男人此刻眼睛裏如冰天雪地一般,叫人看了直打寒戰,老闆急忙拉扯迴林可可,「媽的,給我迴來,你不要命了,不知道寒哥是什麽人物?」


    那是以前在牧氏家族做過coo的人,即使現在出來了,那也是被一堆太子爺恭維著的。


    她還敢上前拉扯。


    應寒年這才得以順利坐上車。


    「應寒年,你迴來!」


    林可可激動地喊出來,淚水在眼裏飆,他不可以這麽對她,她為了他什麽都沒有了,他怎麽可以這樣……


    又是因為林宜麽?


    為什麽每次都是林宜!為什麽!林可可痛苦極了,手機忽然響起來,吵個不停,她拿起來放到耳邊,裏邊傳來同學著急的聲音,「可可,不好了,你在夜總會跳艷舞的視頻被傳到學校,校方要給你處分,


    搞不好你會被開除。」


    「砰。」


    林可可癱軟地跪坐在地上。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


    她坐在馬路邊上,崩潰地大哭起來。


    為什麽每一次遇上林宜,她就什麽都不順了?到底是為什麽?林宜已經壓了她二十年,還不夠麽?


    ……


    應寒年坐到車上,靠在後座休息。


    「寒哥,三爺約你了,要應約嗎?」薑祈星問道。


    聞言,應寒年睜開眼睛,眼中沒有半分醉意,隻有冷意,終於來了。


    「直接開過去。」


    他吩咐道。


    「是。」


    薑祈星轉動方向盤,掉頭開往另一個方向。


    牧華弘把地點定在一艘遊艇上,海邊,一群保鏢負手而立,遊艇上,燈光明亮。


    應寒年從車上下來,邁開長腿上去,甲板上的風不算特別大,牧華弘坐在沙發上,麵前的茶幾上擺著各種各樣的高端酒水。


    「坐。」


    牧華弘見他過來,指指旁邊一張沙發。


    他們是生物學上的父子關係,卻是父不父,子不子。


    父親不記得睡過的女人,兒子也不認為他是父親。


    兩人的見麵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是有關利益,剩下零點一,算是牧華弘對自己這個兒子的好奇。


    應寒年也不客氣,直接在沙發上坐下來,人慵懶地往後靠去,淡漠地道,「約我是想和我談筆交易?」


    聰明人之間講話從來不需要廢神。牧華弘看他一眼,不禁笑了笑,「我真是越來越好奇你母親是什麽樣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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