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方的物資無法運輸到南方,在南方作戰的日軍肯定會抱怨。


    南方戰事不順,就會讓日軍高層注意到鐵路運輸線已經被趙誌國的部隊給威脅到。


    日軍為了保障在正麵戰場上的壓倒性優勢,必然會派兵保障鐵路沿線的安全。


    而崗村需要的就是往他的防區增兵,無論是從南方還是從其他地方增派兵力。


    隻要崗村手中有了足夠的兵力,他就會想辦法先解決八路軍其他部隊對機場和重要交通路線的威脅。


    但崗村現在還要麵臨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在戰場上被趙誌國打得節節敗退。


    一個將軍在整體大形勢都取得成功的情況下,反而連連受挫,這就會讓高層懷疑他的能力。


    南北交通鐵路線受到威脅,火車出軌,物資沒有及時送到在華夏南方的日軍手中,這件事情怎麽可能隱瞞地住。


    小鬼子高層隻是稍微調查一下,就確定了問題出在華北,出在崗村的身上。


    日軍並沒有直接給崗村傳令,讓崗村迴到大本營匯報華北的情況。


    小鬼子高層直接給華北日軍空降了一個特派員,而且還沒有跟崗村打招唿,自然是要對華北的事情展開秘密調查。


    “你們最近發現了沒有,正麵的日軍給我們的壓力突然沒有那麽大了。”


    陶學一的部下最近一直在熱衷於討論八路軍第一軍分區趙誌國所部對日軍發起的攻勢。


    自從黃河以北地區,陷落於日軍之手,北方地區很少在出現正麵與日軍的對抗,大多數是以八路軍為主力的敵後戰場,牽製了幾十萬日軍和百萬偽軍。


    趙誌國的第一軍分區能夠在正麵跟日軍抗衡的時候,這場戰爭的天平似乎在漸漸傾斜。


    尤其是日軍在南方戰場的作戰部署似乎不再那麽淩厲。


    “我有個老鄉在最前線十三師當參謀,根據他們的偵察,日軍目前正在到處抓壯丁修防禦工事,看來日軍短時間內是沒辦法發起大規模的攻勢,你們說這會不會跟八路軍有關係?”


    陶學一看著地圖,北方的山河很迷人,他也曾踏足那兒,但在那兒騎馬大砍日軍頭顱的是他的兄弟,而不是他。


    “師長,趙司令是不是已經撬動了日軍在華北占領區的根基?”一個參謀問陶學一。


    “正麵的日軍如果不是故布疑陣,暗中調兵遣將,大概率是趙誌國的部隊已經威脅到南北鐵路大動脈了。”


    陶學一指著地圖上的鐵路,鐵路是南方日軍重要的輸血工具。


    “那豈不是我們很快就能夠對日軍發起反攻,收複失地了?”參謀驚醒。


    前線將士,日日夜夜在為收複丟失的國土枕戈待旦。


    多少英雄血灑疆場,為的就是早一點恢複華夏,將日寇給趕下海。


    在中央軍中,甚至各地方軍閥之中,從不缺少熱血衛國之輩,但有的人想的可不是華夏,更不是生活在淪陷區沒有尊嚴的百姓。


    “收複失地?等著他們有這個覺悟?”


    從陪都迴來之後,陶學一算是明白了那群老爺們想要什麽。


    沒有了日軍施加的壓力,他們更熱衷於把八路軍當成對手,而不是把日軍當成對手。


    “師長,您……”


    “行了行了,你們幾個先出去,我跟師長說點話。”參謀長說。


    陶學一的參謀長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對陶學一可謂是忠心耿耿。


    參謀長也看出來了,陶學一最近幾天有些不在狀態,隻是陶學一沒有說,他也沒有問。


    但是今天陶學一說出這句話,要是被有心之人傳到上邊去,倒黴的可不止陶學一一個人。


    “師長,這次迴陪都,您是不是遇到麻煩了?”陶學一問。


    陶學一心中不爽,讓他有些煩躁,他瞥了一眼參謀長:“我說……如果我們的部隊被調到北方去,你會怎麽辦?”


    “調到北方?命令已經下來了嗎?還是師長您主動要求的?”


    “沒有命令!”陶學一說。


    參謀長明白了陶學一的想法,陶學一肯定是想主動逃離這個地方。


    “師長,您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我要不要提前跑路?我可沒您那麽深的家庭背景。”參謀長開著玩笑。


    陶學一也忍不住笑了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何況我現在處在風口浪尖之上。”


    軍統,中統,侍從室,甚至軍隊高層都在盯著陶學一。


    “您老丈人也幫不上您?”


    參謀長非常好奇,就算中統在走下坡路,陳家也是許多人招惹不起的存在。


    “就是他讓我更難做!”陶學一歎息。


    陳家在走下坡路,自然繼續政治資本來讓穩固陳家的勢力。


    可什麽事情能夠讓陳家穩住呢?自然是除掉趙誌國。


    趙誌國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心腹大患,若是陳家除掉了趙誌國,必然能夠讓陳家聲名鵲起。


    “老丈人為難女婿?難道豪門家族都喜歡這樣?”


    “你是不是看戲看多了?我跟趙誌國的關係,都快要人盡皆知了,想要除掉趙誌國,他不得走個捷徑,搶在別人前頭?”陶學一說。


    “槍打出頭鳥,這句話看來真沒錯,趙司令在北方一心就想打小鬼子,竟然惹出了無妄之災。”


    陶學一的參謀長也是為趙誌國惋惜,中央軍中一些丟棄幾十萬百姓和十幾萬大軍的人倒是還優哉遊哉,而趙誌國這種人卻成為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不是讓你來說風涼話的。”陶學一說。


    “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內而亡,這句話倒是沒錯,但師長,您走了,還有再迴來的能力嗎?”參謀長問陶學一。


    陶學一無論往哪兒跑,都在華夏的地界上。


    而且軍統,中統,侍從室,他們如果想找到陶學一,易如反掌。


    陶家是家底深厚,但是卷入了權力的鬥爭之後,陶家也隻是一個炮灰而已。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變成他們那樣?”陶學一問。


    “師長,您的脾氣我了解,剛正不阿,可權力的鬥爭中,最不需要的就是剛正不阿。”參謀長說,“如果是為了活著,我或許會跟他們成為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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