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開成也帶著自己的警衛部隊,坐著汽車趕到了會縣與第一軍分區交界地帶。


    雙方長官見麵,讓會縣警備旅的士兵長舒了一口氣。


    跟八路軍第一軍分區士兵對峙之時,會縣警備旅的士兵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對麵的八路軍士兵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頻繁跟日軍作戰,絲毫沒有畏懼的跡象。


    反觀警備旅的士兵,一半是抓來的壯丁,一半是還沒有完成訓練的新兵,槍聲一響,還沒開槍,就有人要嚇得尿褲子了。


    雙方如果真的打起來,警備旅負責對峙的部隊根本堅持不了十分鍾。


    “這是我們第一軍分區副司令高倉,兼任第一旅旅長。”聯絡員介紹著。


    石開成也知道自己軍職比對方低,隻好先敬禮:“會縣警備旅旅長石開成。”


    “奉第一軍分區司令的命令,前來跟石旅長談一談。”高倉迴禮。


    “高副司令,我軍剛剛駐紮進會縣,是來抗日的,貴軍違反合作抗日,趁我軍布防之際,對我軍發起進攻,打死我軍十二名士兵,這個你們想怎麽解釋?”


    石開成也不含糊,盡管會縣警備旅不是第一軍分區的對手,但是這種不動武的場麵,還要是要彰顯自己的硬氣。


    “我正是為這件事情來的,經過我方調查,我軍昨夜為出動一兵一卒,那三名士兵也不是我們的人。”高倉說。


    “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你說不是就不是了,我還說是呢,他們穿著八路軍的軍裝,你作何解釋。”


    “石旅長別這麽大火氣,既然要解決問題,就要有解決問題的態度,如果你想興師問罪,可以不用理會我,直接讓你的部隊對我軍發起進攻即可。”高倉滿不在乎地說。


    “哼,我今天能來到這兒,就是想聽你們解釋的,如果不是看在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不想被小鬼子占了便宜的份上,我早就下令讓部隊發起進攻了。”


    石開成占著理,他自然要說一些往臉上貼金的話。


    “既然石旅長要想解決問題,能不能先讓我的人驗一驗屍體?”高倉說。


    高倉他們已經核查過他們的部隊,並沒有士兵失蹤,但是對方一口咬定有三名八路軍士兵的屍體,所以高倉必須派人去看一眼。


    “好,讓你們看一看,也別說我在誣陷你們。”


    石開成讓自己的部下將三個士兵抬到了高倉麵前。


    身上的八路軍軍裝跟高倉他們穿的如出一轍,甚至還有補丁。


    隻是從軍裝上,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高倉揮了揮手,兩個士兵立刻上前。


    “你們幹什麽!”石開成攔住了兩個八路軍士兵。


    “自然是要驗屍!萬一是你們故意打死的人,然後給他們穿上我們士兵的軍裝怎麽辦?”高倉說。


    “好,既然要驗就好好驗。”


    石開成料定,在眾目睽睽之下,高倉也不敢做出什麽毀屍滅跡的事情。


    兩個士兵檢查了一番屍體,屍體的致命創傷都在胸口,身上的致命槍傷是中正式和漢陽造造成的,這也符合武器的屬性。


    不過在三具屍體的手腕和腳腕處,都發現了淤血,生前肯定被捆綁過。


    兩個士兵驗完屍體之後,迴到了高倉身邊。


    “怎麽樣?”高倉麵無表情地詢問。


    “從身體的瘦弱程度上可以判斷,的確是我們華夏人,不是小鬼子,而且死亡時間也對得上號,不是拉過來的屍體。”


    “槍傷呢?”


    “中正式步槍和漢陽造步槍,子彈從前胸打進,從後背穿出,沒有任何可疑,最可疑地方是腳踝和手腕有淤血,像是被綁到了戰場上。”士兵告訴了高倉的分析。


    但是手腕和腳踝的淤血根本就不是證據,無法證明他們就不是第一軍分區的士兵。


    “怎麽樣,高副司令?難道還不想承認是你們的人幹的,從屍體到傷口,都完全證明是你們的人做的。”


    石開成一口咬定就是第一軍分區做的。


    “石旅長,不要著急,你可看清楚了,死亡的三個士兵腳踝和手腕上有淤血,都是行伍之人,應該明白,他們是被綁起來,押送到戰場上的,而不是主動上的戰場。”高倉說。


    盡管屍體上捆綁的淤血不是最有利的證據,但高倉還是說了出來。


    “或許你們八路軍出了逃兵,你們就是想讓逃兵前來賣命呢?”石開成說。


    石開成是來找麻煩的,不是來跟高倉他們和解的。


    此時他要盡力壓第一軍分區一頭,隻有這樣,會縣警備旅才會有更好的局麵。


    高倉冷笑了一聲:“我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人,有人在挑撥雙方軍隊,故意造成矛盾,難道石旅長看不出來嗎?”


    “不要拿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為自己開脫,我隻相信我親眼看到的。”石開成說。


    高倉這時候已經意識到,隻要三具屍體上沒有寫著我不是八路軍,石開成會一口咬定就是第一軍分區幹的。


    “看來石旅長已經想把這件事情坐實了。”


    高倉問出這句話,就是想知道石開成是不是咬住這件事情不鬆開,到底還有沒有其他緩和的餘地。


    “我的士兵死了,我必須要為他們討要說法。”石開成說。


    “好,我會給你們一個說法。”高倉轉身就要好走。


    已經沒有談下去的必要,哪怕石開成知道是日軍故意在挑起雙方的矛盾,他也會在嘴上咬定是第一軍分區幹的。


    石開成就是很清楚,他沒能力找日軍算賬,把這筆賬算到日軍頭上,他換不來任何利益,反而可能會被小鬼子給胖揍一頓,搭進去更多。


    跟第一軍分區就不同了。


    合作抗日就是戴在第一軍分區頭上的緊箍咒,咬定是第一軍分區幹的,石開成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高副旅長,您不會是來放一個不響不臭的屁,然後就這麽離開吧?”石開成說。


    “哼,難道你是想把我留下嗎?”


    “我當然沒有能力留下高副旅長,但是高副旅長就不想給我們一個說法嗎?難道第一軍分區想背上破壞統一抗戰的罪名嗎?”


    高倉停下腳步,這一個罪名他肯定是背不起的,但他又不想讓石開成在自己明顯耀武揚威。


    “三天!三天之內,第一軍分區會給你們一個說法。”高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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