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盤上的一場大戰!


    進攻一晝夜之後,一旅失去進攻的能力,全旅失去三分之二的兵力,然而占領了河雲縣城不到三分之一的城區。


    “司令,這暗火力點太多了吧?幾乎每一個火力點都有機槍,不是輕機槍就是重機槍,這怎麽打?”


    姚鵬舉十分苦惱。


    前進一步就有機槍火力點,前進一步就有機槍,正麵有機槍火力也就罷了,背後還有機槍火力。


    火箭筒兵解決了正麵的機槍,背麵的機槍火力點開火,火箭筒兵陣亡。


    正麵解決的機槍會被支援而來的日軍步兵彌補火力空缺。


    隻是為了拔掉一個日軍重機槍火力點,姚鵬舉用一個連進攻,折損了兩個排。


    “地下有地道,聯通了這些火力點,日軍的機槍可以隨時轉移位置。”趙誌國說。


    姚鵬舉痛苦地看著趙誌國:“這種打法也太無賴了!”


    一個火力點就犧牲這麽多人,不用真實的戰場,隻是模擬推演,就足以讓人崩潰了。


    到了真實的戰場上,一個連損失了兩個排還沒有打下來,在這種絞肉機裏,剩下的兵很難有繼續戰鬥下去的意誌。


    縱使有一兩個連隊能夠戰鬥到最後一個人,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那麽有勇氣的。


    “無賴?你覺得小鬼子不會無賴嗎?隻要能要你的命,就算是無賴你又怎麽樣?”趙誌國說。


    戰爭中隻有你死我活,隻有活著的人才配指責。


    “司令我不打了行不?您換個人,再這麽下去,我先崩了。”姚鵬舉求饒。


    “你可以說不打了,但衝鋒陷陣的士兵呢?”


    他們是指揮官,可以不進入戰場。


    但進入戰場的每一個士兵呢?


    當子彈從刁鑽的角度射出來的時候,可不會管你是不是老兵,打過多少仗。


    “起來!繼續!”趙誌國說。


    姚鵬舉蹲在地上,他的眼神中近乎是求饒。


    但趙誌國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之後,姚鵬舉憤恨地站起身來:“我不從正麵打了,我從側翼進進攻,逐個房屋排查,房子內若有普通百姓,先安排轉移,然後再進行爆破,我不走街道了。”


    姚鵬舉決定穿過房屋而行,從牆上開一道口子出來。


    裏邊若有日軍士兵防守,就直接轟一發火箭筒或者是連著扔幾顆手榴彈進行,然後士兵再進入。


    “外邊一個排在街道上牽製,兩個排進入民房,從民房穿行,清理一棟民房之後,外邊的人跟進。”


    姚鵬舉也是被逼瘋了。


    調整了作戰方式之後,姚鵬舉的攻勢似乎有了效果,部隊的傷亡也開始大大減少。


    但是姚鵬舉變化,趙誌國也開始變化。


    連續失去十幾棟房子之後,在下一棟房子裏,日軍準備好了雷管等著穿牆而來的華夏軍隊。


    華夏士兵進入房子裏清掃殘餘日軍時,雷管爆炸,進入房子內的士兵無一生還。


    “啊?裏邊的老百姓不管了?”


    一棟房子被炸毀,裏邊不會有人活下來的。


    “我是日軍,可以在不乎!”趙誌國說。


    姚鵬舉拍著大腿,他幾乎忘記了這一茬。


    “房屋被炸毀,日軍可以轉入地下,繼續跟你糾纏。”趙誌國說。


    隨著趙誌國越來越不要臉,姚鵬舉被幾乎被折磨瘋了。


    豆大的汗珠從姚鵬舉的額頭上低落下來,他不斷在沙盤邊上踱步。


    他原先對趙誌國有多敬重,現在就對趙誌國有多恨。


    趙誌國幾乎用盡了所有不要臉的手段置他於死地。


    甚至在偽軍的腳底下都部署了雷管和炸藥,當進攻部隊衝到陣地上,跟偽軍拚殺的時候,日軍會引爆雷管,讓偽軍和第一軍分區的士兵一起被炸死。


    每一步都是血流成河,姚鵬舉真的想衝上去把趙誌國給掐死,就像掐死江中直也。


    一個上午,半個團的兵力又扔在了河雲縣城裏,抬不完的傷員和屍體慢慢地被送出城。


    城外幾裏地一片白色,下邊是一具具屍體。


    “司令,咱能不打了嗎?”姚鵬舉紅著眼睛。


    他已經身臨其境,把一個個士兵送入這場絞肉機,然後一個個粉身碎骨。


    趙誌國推算用兩個旅的傷亡,姚鵬舉相信,按照趙誌國這種隻想要命,而不顧及其他的打法,四個旅都不夠填進去的。


    “老趙,姚鵬舉,先休息一下吧,已經中午了!”馬修文出來勸阻。


    趙誌國看了一眼手表,長舒了一口氣:“看來傷亡可能比我推算的還要大。”


    這種傷亡,誰看了都觸目驚心,趙誌國也不例外。


    這隻是城內,城外日軍飛機會轟炸趙誌國他們的後勤補給線。


    公路被日軍重炮和飛機給炸毀,物資運輸不到,傷員撤不下來,各種各樣的問題將會在實戰中出現。


    而日軍以逸待勞,地麵的支援和空中的支援不斷湧進。


    城內的日軍還可以獲得空投補給,小鬼子每一個都把自己當成死人,每一個都想在死之前拉著更多的華夏士兵同歸於盡。


    一個排,一個連甚至一個營填進去都不一定掀起一朵水花。


    河雲縣城在推演之中已經變成了血肉磨坊。


    “老趙,下午讓田克誌來試一試吧。”馬修文說。


    “再說吧,我得先消化一下,至少姚鵬舉說不走街道,走房屋的計劃或許可行。”趙誌國說。


    姚鵬舉也不是一味地猛衝猛打,至少想了一些解決問題的辦法。


    “裝甲部隊能進城嗎?或許有他們掩護,能夠減少傷亡。”馬修文說。


    “街道狹窄,視野受限,一個日軍士兵就能夠摧毀一輛裝甲車或者坦克。”趙誌國說。


    “先吃飯吧。”馬修文歎息一聲。


    城外的仗他們已經可以部署了,但是城內的仗怎麽打,到現在沒有多少頭緒。


    無論是日軍用常規的還是非常規的,都會給第一軍分區的部隊造成巨大的傷亡。


    在吃飯的過程中,姚鵬舉一句話沒說,他已經鬱悶了,一場戰鬥,一個連投入進去,啥問題沒有解決,甚至一個日軍火力點都沒有打掉,就折損了三分之二,換誰都會抑鬱。


    如果他是那個帶隊進攻的連長,他非得飲彈自盡不可。


    “老姚,你還好吧?”馬修文問。


    姚鵬舉點點頭,然後撇了一眼趙誌國,他眼神之中還帶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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