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政委,其實我本來不緊張的,可是你們兩個一起出來接我,一左一右的照顧好,我反而更緊張了。”


    胡先開從未受過如此待遇。


    趙誌國對他有恩,更是讓胡先開受寵若驚。


    “哈哈哈,那就緊張著吧,緊張時間長了,就習慣了。”趙誌國沒有鬆手的意思。


    田克誌也在指揮部門口等著胡先開到來。


    當胡先開在趙誌國的攙扶下進入院子的時候,田克誌連忙敬禮:“老團長好!”


    “田參謀……田參謀長!”胡先開連忙敬禮,“我……我已經不是團長,而且您是我的上級。”


    軍分區的參謀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老田,過來攙著!”趙誌國招唿田克誌,“讓胡團長參觀參觀司令部。”


    司令部的房間還算是明亮,牆上掛著地圖和做圖用的工具。


    隔壁房間是沙盤,還有休息室,通訊室在另外的房間裏。


    “老胡,我這兒怎麽樣?”趙誌國說,“肯定比不上你在晉綏軍時期的團部。”


    “簡陋歸簡陋,但你這兒指揮作戰的東西可比我們那時候更加齊全。”


    胡先開坐在士兵搬過來的椅子上,他確實是累了。


    “牆上這些地圖我就淘換了很久,好多東西都是東拚西湊找來的。”


    “老團長,您休息會兒,一會兒我帶您參觀參觀我們司令部駐地。”田克誌說。


    “田參謀長,您公務繁忙,不用麻煩了。”


    “哎~該參觀還要參觀,你跟老田也算是老相識了,雖然老田在您的指揮部待的時間不長,但也曾在您的麾下效力。”


    讓胡先開來司令部駐地,目的自然是要讓趙誌國觀察的。


    如果不盡快讓胡先開放鬆下來,觀察到的結果就失去了價值。


    “司令,您把我叫到司令部駐地,我知道您是有重要任務交給我,我不想浪費太多時間,耽誤您的工作。”


    胡先開小心翼翼!


    他知道第一軍分區的司令有多忙,也知道第一軍分區的司令有多大的權力。


    威嚴與權力並存的軍分區司令在此刻沒有一點架子,讓胡先開著實有些忐忑。


    “老胡,我現在也不能把你送到前線去,讓你跟小鬼子拚命不是?要是把你都送到前線去,士兵就該打我的黑槍了。”


    將一個殘疾人送到前線去跟日軍拚命,戰士們看在眼裏,雖然不會說什麽,但心裏肯定會有其他想法。


    “要是有機會,我真想去跟小鬼子拚了這條命,有時候我都在想,當初要是戰死了,就沒這麽多麻煩事情了。”


    戰死疆場,或許不會被別人給銘記,至少問心無愧。


    但是現在呢?


    要不是他跟趙誌國認識,恐怕猶如行屍走肉一般。


    “為國效力不一定要命。”趙誌國說,“在我這兒好好玩幾天,等工作空閑的時候,咱倆好好談談,到時候還有事情要請教您呢。”


    “報告,房間已經是收拾好了。”衛兵報告。


    “這樣吧,老胡,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先休息休息,讓田克誌陪著你,怎麽樣?如果有其他需要,你就直接跟田克誌說。”


    胡先開起身給趙誌國和馬修文敬禮,在田克誌的攙扶下離開了指揮部的房間。


    “老胡的體力很差,根據照顧的士兵匯報,這一路上走來,幾乎走半個多小時,他的體力就達到了極限。”


    待胡先開離開,馬修文把士兵匯報的情況告訴趙誌國。


    “可以給他造一個輪椅,就像諸葛亮那樣。”趙誌國笑著說。


    “坐在輪椅上的旅長?”馬修文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讓他坐在旅長的位置上,會不會有點太過殘忍了。”


    “沒辦法,我得把能用的人都用在對付小鬼子上。”


    “這次再見到胡先開,你有什麽感覺?”馬修文問,“能不能用,心裏有答案了嗎?”


    “能用,不過要看怎麽用!”趙誌國說,“不過他有點太緊張了,這不是一個旅長該有的緊張。”


    “還不是你,別忘了,你可算是他半個救命恩人,你要不是在大街上把他認出來,他現在已經是白骨了。”


    一個人被自己的救命恩人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心裏肯定會緊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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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人加上級,這兩層關係就是一道隔膜,想要打破這層關係,該怎麽做?”趙誌國問。


    如果讓胡先開時時刻刻念叨著趙誌國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的上級,估計趙誌國跟他談話,無論怎麽談都談不到心裏去。


    趙誌國要了解的是埋藏在胡先開最心底的東西,他會不會隱藏著仇恨?


    “你在問我?”馬修文指著自己。


    “不然呢,大政委啊,你得幫我想想辦法,我就算把姿態放低,估計以胡先開的性格,他會把自己放的更低,兩個人不以平等的關係交流,肯定談不到心的。”


    當一個人高高在上,一個人盡力放低自己的姿態時,所有的話題都會變味兒。


    “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我不善於搞這種關係!”


    “我也不善於!”


    “嗯……喝酒!不是說,酒桌上一旦喝開了,前半段吹牛,後半段嘮感情嗎?說不定他還會抱著你哭一宿呢。”馬修文說。


    “政委,您這都是從哪兒聽說的?”


    趙誌國是喝過酒,但是對於喝酒的經曆他還真沒好好總結過。


    “這次我給你破例,不算違反軍紀,但有一點,喝完了酒不許耽誤工作。”馬修文說。


    “行吧,那我就試試,不過,我得先自己喝一喝,試試我自己有多大的酒量,要不然還沒等胡先開喝醉,我先喝趴下了,那麻煩可就大了。”趙誌國笑著說。


    “你想得倒是挺美!”馬修文說,“不是有老田在嗎?再加上姚鵬舉,你們三個人一起灌他,還灌不醉嗎?半醉半醒的時候,就跟他聊過往。”


    “政委,你以前是不是經常喝酒?怎麽熟悉這麽多套路?給我講講唄?”


    “我要是有這能力就好了,我的量就是一口,一口就倒。”馬修文說,“這些事情我都是從別人那兒聽說的,不過你先要打聽好,喝酒對胡先開身上的舊傷有沒有影響。”


    “這倒是一個辦法,到時候找個參謀,在外邊記下我們說過的話,以免喝醉了,醒來的時候就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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