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圍繞著祭壇竊竊私語著,當夏爾拿起神父手中的匕首後,整個祭壇四周就升起了大片迷霧,哪怕是第九序列的超凡者也無法探知到祭壇內部發生了什麽。


    雲霧的深處閃著細微的藍光,若隱若現,像是隨時都會被撲滅的火苗,祭壇玉石砌成的底座泛著幽幽的白光,哪怕是在正午的驕陽下,白光依然清晰可見。


    模糊不清的呢喃聲時不時響起,像是惡魔的低語,讓整個祭壇看上去神秘又恐怖。


    林和赫丘站在城堡的陽台上俯視著下方的人群和中央的祭壇。


    可惜祭壇的的封閉是全方位的,哪怕是在上方視線也會被雲霧遮擋。


    林的手拿著一隻小巧的古銅色火統,烏黑的眼睛如一潭死水,替主人擋住了窺探。


    “怎麽,想起你啟蒙的時候了?”


    赫丘將手裏的雪茄遞給了林,他的嘴上已經叼了一根了。


    林眉毛一皺:


    “西域貨?”


    赫丘張開嘴巴吐出了一口煙圈,眼神中帶著陶醉之色:


    “是啊,西域的。”


    林把雪茄塞到了立領軍服的上衣口袋,他輕輕搖了搖頭:


    “父親說過不要和西域的人做交易。”


    赫丘不滿的撇了撇嘴,繼續抽吸著自己的雪茄,林從小到大都是這個樣子,把父親的話當作聖旨。


    與藍血濃度高達百分之四十四的林不同,赫丘那低於百分之五的藍血濃度一度令公爵懷疑他是不是自己親生的。


    “連菲娜都長這麽大了!”


    無意間瞥到在牆頭亭亭玉立的短發冰冷美人,林突然有些感慨,他上次見到菲娜時小姑娘才到他的腰間。


    赫丘嘿嘿一笑,菲娜對他可不友好,他並不想順著林的話說。


    他把話題一轉,引到了夏爾身上:


    “談談今天的主角吧,你覺得他的結果會怎麽樣?”


    林的目光深邃起來,他凝視著風暴的中心,似乎想要去看透祭壇中央的人影,但很快他就閉上了眼睛,迴答道:


    “他和父親很像!”


    赫丘咬著雪茄,點了點頭。


    “你覺得他會成為一名風武士嗎?”


    林蹙起額頭,反問道:


    “你什麽意思?”


    要知道風武士序列是韋斯特家代代相傳的超凡序列,夏爾要是啟蒙成功的話怎會不是一名偉大的風武士呢?


    赫丘輕笑一聲,把吸盡的煙底扔了下去。


    他這位弟弟可沒表麵上那麽簡單啊。


    .......


    整個祭壇的正中央,神父的周圍環繞著一條條寫著神秘文字的圈帶,整個人的身子漂浮在空中,低沉沙啞的唿喊聲一遍遍從他嘴中傳出:


    “夏爾!”


    “夏爾!”


    “夏爾!”


    夏爾此時的雙目緊閉,嘴唇呈現出病態的紫紅色,隻是他的胸口正一點點往外侵出藍光。


    夏爾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夢,一個無比真實的夢。


    在夢裏他迴到了地球,成為了一個小孩子,重新和父母團聚在一起,像著一個正常人一樣開心地生活著。


    漸漸的他逐漸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忘記了自己的任務,仿佛過去的一切才是真正的夢境,他已經迴歸到了現實。


    他正在享受他的生活,他的父母也很愛他,他的哥哥一直很照顧他,沒有暗殺,沒有爾虞我詐,隻有生活的甜蜜。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了十六歲,在他過生日的那天,他發現了自己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在他照鏡子時,他發現鏡子裏站著另外一個自己。


    那個自己穿著精致的黑色風衣,藍寶石般地眼睛熠熠發光,高貴的氣息自骨子中透露出來。


    明明容貌沒有一絲相似之處,但夏爾感覺得到這就是他自己。


    從那以後,他的生活被改變了,因為自那天起他發現他有著無敵的,超脫凡間的力量。


    他可以為所欲為,無盡的槍林彈雨甚至不能靠近他的身邊,他可以從穆朗瑪峰山峰跳下而毫發無傷,可以潛入深海和史前巨獸一起欣賞海底火山的噴發。


    仿佛他就是整個世界規則,隻要他想,這個世界就會為他改變。


    雖然耳邊時不時響起模糊不清的唿喊聲,但他一點也不在意,他過的很舒坦,他想一直生活在這裏。


    這樣無拘無束的生活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叫什麽來著?


    頭顱裏撕裂的疼痛感讓他不知所措,他已經好多年沒感受到疼痛了。


    於是他不再想這個問題,他害怕,他總感覺繼續想這個問題會引發很嚴重的後果。


    就這樣又過去了好久,當他一遍又一遍的翻山入海後,他越來越感覺這個世界的無聊。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任何樂趣了。


    突然間他又一次想到了這個問題


    “我叫什麽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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