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麽時候跑的,怎麽就跑了呢!”齊老漢重重的拍了下大腿,看著散落在地上的繩子。“我得過去跟村長說說這事,成安媳婦,你到山裏看你娘時,可千萬莫跟她說,成康媳婦連夜跑掉的事,省的她又瞎想。”本來脾氣就有點急,現在大把年紀也不知道學著壓壓性子。


    齊大媳婦手腳冰冷,有點六神無主,懵呆呆的點頭。“爹,我明白的。”


    她想著妯娌臉上的怨恨,想著平素生活裏的蛛絲馬跡,妯娌可真經不起琢磨呢,越想越心慌,也不知她連夜跑哪去了,定也是知曉迴劉家是死,才會連夜就跑,她會不會迴來報複?唉。家裏也沒做什麽惡事,怎麽就招了這麽個禍。


    “成安,這如何是好啊。”等公公走後,齊大媳婦趕緊握住丈夫的手臂,雙手略略抖動著,臉皮子發白。“她會不會迴鬆樹坳?我覺的,她應該不會迴鬆樹坳,她連夜跑掉,就是不想迴劉家吧,劉家待她根本不當人看,成安你說她怎麽想的,咱們家待她多好,怎麽就這麽不知好歹呢?”


    齊大媳婦說著就有點停不下來。“娘其實挺心軟的,這趟,她確實做的不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鬧騰著,不像話啊!如果她能耐心等著,等成康醒過來,沒什麽大礙,再誠懇的認個錯,看在成康和秋明的份上,娘也不會真把她怎麽著,左右也就是往後不掏心掏肺的待她。”


    “她估摸著也是急昏了頭。”齊成安不好多說什麽,反正他是看不上這弟媳,哪有她這樣當人媳婦的,不把二弟的命當迴事,把她自個倒是看的緊,聽到說要被送迴劉家,就開始慌,知道要認錯要求原諒,說了幾句不得法,就開始鬧,想著把二弟鬧醒讓二弟替她說話,這女人,可真薄涼。


    “好在二弟昨天昏迷著沒有醒過來,二弟要是醒著,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今個二弟應該能醒,咱們進山時,說起秋明娘的事,你別插嘴,就由我和娘來說,一時半會的二弟恐怕會有點想法,得讓他緩緩,咱們慢慢勸著。”齊成安覺的他二弟就是個傻的,又憨又老實還有點死心眼。


    常聽村裏的老人講,這姑娘家嫁人呐,就跟二次投胎似的,嫁了個好漢子,下半輩子呀就有福可享。在他看來,男的娶姑娘也是一迴事兒,娶的好日子和美,一家子樂嗬,娶的不好,睡個覺眉頭都得皺著。


    齊大媳婦聽著直歎氣。“把事樁樁件件捏碎了跟二弟說,仔細說叨說叨,他會明白的,我怎麽能不張嘴呢,我嫁進來就是齊家人,我是他大嫂,實則這裏頭的事,還得由我和娘來說。”


    “嘀咕著什麽呢?還沒張羅早食?”齊老漢從隔壁江家迴來,整個人都見輕鬆了些,連走路也恢複了慢悠悠的勁。“成安媳婦趕緊的,吃完早食,咱們進山瞅瞅成康去,倪大夫說,最遲今個上午就能清醒的,把家裏的三個孩子也帶上。”


    齊大媳婦給丈夫使了個眼色,讓他問問公公,村長是怎麽說的,轉身快步往廚房去,卷起袖子利落的生了火。


    “爹,村長怎麽說?這事要怎麽辦?”齊成安打量著父親的神色,想著村長應該是有主意。


    果然,齊老漢樂嗬嗬的笑了笑。“村長說這事不著急,他早有準備,不用管成康媳婦,不對,應該是說劉家那閨女,不用管她,咱村和周邊三個村子,好好商量著,日夜警惕,便是有事也能迅速反應過來。”


    “爹。劉家閨女就這麽跑了,咱們是不是應該把休書送到鬆樹坳劉家去?”齊成安尋思著,也不知劉家閨女跑哪去了,一個姑娘家,又是如今這世道,不靠個漢子哪裏活的下去?得讓別人都知曉二弟把劉家閨女給休了,免的起什麽汙耳朵的流言碎語。


    齊老漢邊拍著腦門邊說。“對,把這岔事給忘了,得趕緊的,吃過早食咱們就去悠南山,請倪大夫幫著寫封休書。”


    “可以吃飯了。”齊大媳婦屋簷下嚷了句。


    在屋裏玩的三個孩子笑笑嘻嘻的往廚房跑,齊成安夫妻倆,特意跟自家的兒女說,讓他倆近幾天好好陪著秋明說話玩耍。大人做的孽事,不能讓小孩子跟著遭罪受苦。


    齊家人吃過早食後,稍稍收拾收拾,關緊門窗,牽著三個孩子往山裏去。才出門,抬眼就看到走在前麵的江村長和揚三樹。


    “村長你們這是準備去山裏麽?”齊老漢三兩步的追了上去。


    江村長側頭看著他。“對,順便去看看成康,聽倪大夫說,成康今個上午能醒。”


    “倪大夫確實是這麽說的,也不知醒沒。”齊老漢笑的眉角起了層層褶子,他感歎著道。“也幸好有倪大夫在,我家成康那傷,要是往鎮裏送,就眼下這年景,掏空了家裏也不一定能撿迴條命來。”


    揚三樹很讚同的接道。“倪大夫很好,待咱們梨樹屋很好,咱們村裏也要好好待她。”


    “這是必須的!”齊老漢應的分外篤定,把視線落到江村長身上。“村長啊,倪大夫養的兔子和蛇,今個上我家吃飯吧,聽說它倆跟咱們吃的一樣?是不是這樣?把太婆也喊上,太婆都好久沒上家裏吃飯,拾掇頓豐盛的。”


    範大娘帶著倆個兒媳,手裏拎著隻竹籃,欲要去趟山裏,見江村長幾人從門前路過,她笑著走過去打招唿。“村長你們這是往山裏去?”


    “對。你也一道?”江村長樂嗬嗬的問。


    “想著左右無事,進山看看倪大夫,找成安娘嘮嘮家常。”範大娘說著,看了眼齊老漢。“劉家閨女你們準備怎麽著?這事是不是得放個風聲出去?總不能就這麽擱著吧,她這一跑,誰知道在外麵會成什麽樣。”


    顧及著有孩子在,說的含糊的些,大人卻是都能聽懂,這問的是和離的事,或者是說休妻。


    “正想進山說說這事,看成康怎麽個意思。”


    範大娘聽著就嚴肅的道。“老齊啊,不是我說,事兒都到了這份上,可不能由著成康的性子來,村長你說呢。”


    “是這麽個理,成康要是不願意,這事就很棘手。”得把人找迴來啊,總不能讓她在外麵混著,不僅齊家名聲不好聽,梨樹屋的名聲也得受損。江村長可不想讓劉家閨女再進村,這閨女分明就是粒老鼠屎。


    齊大媳婦忍不住出聲。“村長,範大娘,二弟願不願意,都得把休書送劉家去,我們是這麽想的。”得把個態度表出來。


    “這件事上不能心軟啊。”範大娘說的意味深長。所以說,兒媳嫁進門,也是得手把手教的,待她好歸好,該教的也得教,她早就看出了點苗頭,齊家二兒媳跟她家二兒媳,看著性情都相同,實則差的遠呢,她家這個是真的膽小,沒半點小心思,怯生生的,齊家那個可就不咋滴嘍,膽小歸膽小,卻不是個安分的,瞅瞅齊老二就能看出點貓膩來,可惜,和成安娘說起這話,她沒往心裏去,說倆口子過著,當長輩還是莫要太過摻和進去,省得壞了感情。


    看吧,這下壞事了吧。


    說話間,就進了山,片刻來到了茅屋前。


    “倪大夫。”江村長笑著揚聲喊。


    倪葉怡在客房裏給齊成康檢查著傷口,她走到門口,和和氣氣的笑道。“在這邊呢,齊家兄弟醒了有會,剛吃了點粥,給他換藥來著。”


    “倪大夫要不要我搭把手?有什麽需要做的,你盡管跟我說。”齊大媳婦把手裏的竹籃擱到了灶台上。


    齊婆子從屋後走了進來。“有甚可忙的,裏外我都拾掇好了,你燒點水,招唿著村長他們到堂屋裏坐,把茶端過去,我去屋裏給倪大夫打下手,成康今個吃了兩碗粥呢,胃口好的很。”說著,她就笑了起來,笑的見眼不見牙。“家裏還好吧?三個孩子睡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


    “都好著呢,孩子也都帶來了。”


    齊婆子逗了會三個小孫孫,就快步往客房去。


    倪葉怡給齊成康換好藥,稍稍叮囑了兩句,剩下的瑣碎就交給齊婆子,她得過去堂屋裏,聽村長的話音,似是有事要說。


    倪葉怡進堂屋裏,齊大媳婦就往客房去,一則是給婆婆搭把手,一則是看住婆婆,可不能讓她知道,妯娌昨夜偷偷跑掉的事,再者,得跟婆婆商量商量,要怎麽和二弟說,劉家閨女不能要啊,這休妻書得送過去。


    聽說劉家閨女昨夜偷偷跑掉這事,倪葉怡不見意外,她思索了下。“村長,劉家閨女的下落,可以問問細長青,它應該會知道,下山時我跟它叮囑過的,讓它注意點劉家閨女的動靜。”


    “連巡邏隊都沒有發現,細長青能知道?”齊老漢很是懷疑。


    倪葉怡矜持的答道。“它知道的,別看這小,我養它時費了不少心思,它聰明著呢。”


    “倪大夫的意思是,找個機靈點的人,跟著細長青,確認劉家閨女到底在哪個村子裏,然後,咱們就盯著那村子?”江村長問。


    揚三樹也是這麽想的。“我隨細長青去看看,村裏也就我有點拳腳功夫。”


    “真遇著危險,楊家兄弟不用管細長青,且先離開,它會有法子脫身的。”倪葉怡叮囑了句。


    齊老漢樂嗬嗬的說。“細長青那麽小,隨便藏個地兒,就發現不了它。”


    “對。就是這麽迴事。”倪葉怡抿嘴笑著,略略頷首。


    “那我現在就去。”說著揚三樹起了身。


    江村長想了想。“現在去也行。”頓了下,又道。“去吧,小心點,早去早迴。”


    “沒事兒,我心裏有數的。”


    揚三樹前腳離開,江村長後腳就道。“倪大夫我也去和周邊的三個村子說道些瑣碎事。”


    “好的。”倪葉怡送著他離開。


    進堂屋時,齊老漢腆著臉道。“倪大夫,成康這休妻書,還得勞煩你幫著寫,他大字都不識幾個。”


    “這事沒問題,隻是休妻這事,是不是得先問過齊家兄弟的意見?”倪葉怡想的是,反正都沾上了這因果,再摻和深點也無妨。再者,這事她想避也避不開的,就順其自然吧,看看到底都有些什麽名堂。


    齊老漢道。“對,這事會跟成康說的,倪大夫放心吧,會得到他的同意的。”


    “爹,娘說讓你過去趟。”齊大媳婦走到門口,說了句。


    “咋的呢?”齊老漢問著,衝倪大夫點點頭,就往屋外走。


    齊大媳婦接話。“我跟娘剛說了些秋明娘的事,也說了點自己的看法,隻是沒提休妻這事,意思卻是很明白的。”


    “成安你也來。”齊老漢對大兒子招了招手,不忘吩咐句。“成安媳婦,把三個孩子看住。”


    “讓他們進堂屋裏玩耍吧,我做了些糕點,還有鄉親們送來的果脯。”倪葉怡說著,拿了個四格攢盒出來,果脯,花生,瓜子。


    齊大媳婦窘迫的笑了笑。“怪不好意思的,在倪大夫這裏又是吃又是喝的。”她那小叔子的傷,可都沒收錢呢,藥卻用了不知多少,唉,倪大夫可真是活菩薩呢。


    “倪大夫好。”三個小娃娃成排的站著,響亮亮的喊著人,眼神兒亮晶晶的,望著桌上的攢盒,臉上的笑帶著股淺淺的羞澀,小臉兒紅撲撲的。


    倪葉怡對天真無邪的孩子最沒抵抗力。“來,坐這裏,這是誰家孩子啊,長的這麽好看,叫什麽呀?”


    “我爹叫齊成安,我是齊家的孩子,我叫齊曉進。”小小的齊曉進伶俐的迴答著,還指了指左右倆邊的孩子。“妹妹是我家的,弟弟是我小叔家的,我們都是齊家的孩子。”說完,衝著齊大媳婦笑,好像在說,娘我是不是很厲害。


    這表情這神態,讓倪葉怡想到了短尾灰,眼神又軟了兩分,伸手撫了下齊曉進的發頂。“真棒,喜歡吃什麽盡管吃。”


    “來的路上爹說今個讓短尾灰和細長青上家裏吃飯,把太婆也喊上。我在院子裏,也能聽到隔壁江家院子裏的嘻鬧聲,樂樂和短尾灰玩的挺好,聽著音兒,似是還想出院子玩被樂樂娘給阻止了。”齊大媳婦隨意撿了個話題說起來。


    正中了倪葉怡的心坎,她聽著眉角眼梢全是笑,倆人在堂屋裏說的熱絡,三個孩子也吃的開心,客房頭間茅屋裏,氣氛卻有點不太好。


    不大的屋子裏,分明有四個人,卻是寂靜的可怕,陽光自窗戶鋪灑進屋裏,半個屋子都是明亮溫暖,因著這份寂靜,屋子顯的有些過於冷清,連明亮的陽光都無法驅逐這股冷清。


    半響,躺在床上的齊成康,總算開口說話。“那,那便休妻吧。”他低著頭看著胳膊上的傷,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他的聲音卻啞的讓人難受,仿佛被狠狠的勒住了喉嚨,吐出來的字破碎的都有些不成音。


    “成康,不是當娘的心狠,讓你沒了媳婦,是劉家閨女太歹毒了點,壓根就沒把你往心裏放,想的全是她自個兒……”


    齊老漢扯了扯老伴的袖子。“少說兩句,讓他靜靜。成康我去請倪大夫幫著寫休妻書,迴頭你按個手印。待天災過去,家裏再給你張羅個媳婦。要是沒倪大夫在,就這年景,你傷的又這麽重,把家裏掏空都不一定可以將你從鬼門關拉迴來,你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有些事你就得想明白些。”


    “你跟我去,成安你看著點你弟弟。”齊老漢對著老伴使了個眼神,有些還得跟老伴說道說道,畢竟是她在這裏照料著小兒。


    倪葉怡聽說成康願意休妻,寫休妻書時,她還是去了趟客房,認真的問著齊成康,得到他的點頭後,她才迴藥房寫休妻書。


    拿到休妻書後,齊老漢帶著大兒匆匆忙忙的迴了村,得跟村長商量下,前往鬆樹坳送休妻書,是不是得多喊兩個人過去。齊大媳婦帶著三個孩子暫時留在山裏,待到下午再迴村。


    主要是想著有三個孩子在,齊成康的心情可能會好點。他不振作起來,秋明要怎麽辦?情緒不高,對傷口的愈合也有會一定的影響。


    “成康同意休妻?”江村長從外麵迴來,才踏進院子裏,就看到待著他的齊老漢父子倆,見著齊老漢手裏的休妻書,他才問了這麽句。


    江大娘端了杯涼茶遞給老伴,又給齊老漢父子倆續了杯涼茶。也沒說話,輕手輕腳的出了屋。


    齊老漢把休妻遞了過去。“他點了頭,倪大夫幫忙寫的休妻書。村長,這,這送休妻書去劉家,我想成安一個是不是太單薄了點?”就怕劉家鬧事,昨兒才給他們狠下迴了臉,肯定有著滿肚子的火,他怕大兒單獨過去有個萬一。


    “這事啊,我和三樹說過,讓桃次帶幾個兄弟跟成安去,我也一道,得跟劉村長說說,這不是件小事。”


    “你也要去的話,我也得一道去。”齊老漢沒成想,老兄弟早把事情想的妥妥,笑的有點見牙不見眼。


    江村長笑笑。“行。咱們別耽擱著,早點過去把這事說清楚。”


    路過大塘村時,昌村長站在村口,隔了老遠就能看見他的笑。“老江啊,我和你們一道去鬆樹坳轉轉的。”


    “這是頂個的好事。”江村長快步了兩步,伸手拍著昌村長的肩膀。“老兄弟大熱的天,你可得把水帶足。”


    “壺裏裝著。”昌村長拍拍掛在腰間的水壺。


    這裏去鬆樹坳有一個多時辰的路程,九月的天,按說都進了九月,這氣溫多少得降點吧,夜裏是降了點,白天這日頭啊,就跟七月裏的一樣毒辣,頂著太大陽,腳程再快,也快不到哪裏去。


    年輕力壯的漢子還好,要快也快的起來,可江村長他們都算老人啦,得悠著點兒。


    走了一半的路,遇著個頗大的蔭涼地,眾人停著稍歇會兒,喝口水解解渴的,看著懸掛在天空的日頭,七嘴八舌的說起這年景,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老兄弟歇夠沒?”江村長側頭問昌村長。


    昌村長起身中氣十足的說。“嘿,我這身板兒,比你可要硬朗些。”


    “那行,咱繼續走著。”


    江桃次拿手擋在額頭,眯起眼睛往前望去,細細的打量著。“爹,你們看,前麵那匆匆跑過來是不是三樹啊?”


    “我瞅著怎麽也像是三樹?”


    “就是三樹啊!”那漢子說著,扯著嗓子就喊。“三樹你大熱天的這是跑哪去了?難怪沒見著你這小子。”


    揚三樹正埋頭往村子裏跑,他沒注意前麵,聽到聲音,才抬頭看去,目光落在江村長身上,頓時鬆了口氣,連步子都放慢了些,抬手胡亂的抹了把汗,大口大口的直喘氣,身子都有些打晃。頂著烈日疾跑,委實有點難受啊。


    “快,去扶扶三樹,看著不對勁啊。”江村長朝著小兒催了句。


    江桃次也發現了,正要去呢。把人扶過來後,都沒有問話,先拿出水壺給他解渴的,撩起衣裳當扇子搖。


    緩了會,揚三樹舒服多了。“村長,你們是不是要去鬆樹坳送休妻書?不能過去,我看到劉家閨女跟在百戶莊村長的身邊,帶著幾人往鬆樹坳去,我親眼看見他們進了劉村長的家。”


    “我偷聽到,搶成康倆口子糧食的就是百戶莊的人,劉家閨女認出來了,她才會去百戶莊,說咱們幾個村裏都有大把的糧食,她說動了百戶莊的村長,準備聯手附近幾個村子來搶咱們的糧食。劉村長答應了這事,我走時,他們準備去水南村。”


    一口氣說的這麽多,揚三樹有點喘,停了會才繼續道。“我沒有跟著去,我估計以鬆樹坳周邊幾個村子的風氣來看,他們八成也會同意這事。劉家閨女肯定把咱們村裏的事都說了出來,村長咱們得趕緊想對應法子。”


    “這娘們真是太可恨了!再見到她,我非得宰了她不可!”漢子咬牙切齒的罵著,滿臉的戾氣。


    江桃次道。“這休妻書還要不要送過去?”


    “都這麽節骨眼,還送什麽休妻書。”昌村長沒想到劉家閨女心腸這麽歹毒。“老江啊,這事嚴重了啊,咱們倆個村,加上仁裏村連家屯,四個村隻有他們倆個村的人數,咱們是不是把南朝坡也拉上?”


    江村長擰著眉頭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滿臉凝重。


    老齊頭完全沒想到,自家竟然招了這麽個禍害,這會他都不敢說話,覺的沒臉見村裏人,整個人瞬間顯老了好多,連背都駝了。


    齊成安看著父親的愧疚的模樣,雙手握緊成拳頭,一雙眼睛瞪的宛如銅鈴般,委實有些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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