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八月底,頭頂的日頭依舊火辣辣的,就不見點蔫勁兒,別說花草樹木,連人都快蔫成菜幹樣,也不知進九月後,這天氣會不會降降溫,唉,不下雨降點溫度也是好的,大夥也能稍稍的緩緩,鬆泛鬆泛。


    老天爺噯你給條活路罷!江村長停下腳步,抬頭看看天,默默的念叨著。


    揚三樹手裏提著半桶水路過。“村長你滿頭大汗的往哪去?”


    “我看看村裏還有哪幾戶井裏是有水的。”說著,江村長頓了下,瞅了瞅他手裏的桶。“你家的井也沒出水了?”


    “昨兒沒的,大勇家的井裏還有點,不太多,施大施二家的井也沒水,都是上大勇家提的,我們剛剛估摸了下,大勇家的井也撐不了多久。”揚三樹說完就開始走。“村長這日頭太大,我先把水拎迴家放著。”


    江村長拿出汗巾擦臉。“去吧。”又重重的歎了口氣。


    最難的來了,沒水,這日子要怎麽過。


    老梨樹下不複前幾天的熱鬧,這兩天沒什麽人過來,都忙著水的事呢。朱太婆坐在梨樹下,看著村裏人拎著木桶跑進跑出,樂嗬嗬的臉上也生了愁緒。“井裏不出水可咋辦哩,沒水喝可咋辦哩,這天什麽時候下雨喲。”


    江村長挨家挨戶的走了遍,拉著每戶人絮絮叨叨的說了會子話,左右也就是日子艱難,大夥兒更得團結相互幫襯著,都省著點眾人拾柴火焰高,才能安然的度過這旱災等等。


    大夥兒都相當的理解,表示全家都跟緊村長,村長說什麽就是什麽,絕無二話!誰要是敢有小心思,一巴掌扇不死他丫的,不揍死也得揍個半死。聽到這些話,江村長很是欣慰,他一番苦心沒白費呀。


    從範家出來後,江村長接著往夏家去,沒等進夏家院子,就見揚三樹走了出來。


    “村長,你上我家歇會兒,後麵的幾戶我都跑了遍,也把你平素常掛嘴邊的話拿出來說了遍,他們說都聽你的,你說怎麽做就怎麽做。另外井裏還有水的,就隻剩下兩戶,程家和嚴家。我尋思著,後麵那十來戶就緊著程家和嚴家的井水用著,每戶每天半桶水,應該能撐小半個月。”


    江村長聽著揚三樹的話,笑得合不攏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眼睛都眯成了條縫。“三樹娃子,你做事我放心。”


    “我還有個想法想跟村長說說,村裏有幾戶人家老弱居多,是不是先將他們合一處住著?我算算正好可以分成兩戶,每戶七個不算多,合一處住著,也能節省些用水,再者也好有個照應,要安全點。”


    江村長認真的琢磨了下。“這法子確實較為妥當,可也得問問他們願不願意,要是不習慣,咱們也不能勉強。”


    “對。我也是這般想的。他們要都願意,就安排兩戶和太婆住著,朱家的房屋東西廂寬敞著,別說住七個,住十人都有餘。”


    “行。這事就由你去張羅著。”江村長滿臉鼓勵的看著他。


    揚三樹笑道。“好。交給我來,保證妥妥的辦好。”


    說著話的功夫就到了揚家,江村長坐著歇了會,喝了碗涼茶,整個人覺得舒坦了些,才慢悠悠的往家去。


    走到家門口,卻見院門是關著的,沒有上鎖,用點力就能推開。


    隔壁齊老頭見著江村長迴來,站在窗口嚷了句。“村長啊,桃次娘帶著老二倆口子往悠南山去了,說去看看倪大夫,我家那口子也一道,你過來坐坐的?村裏的井水都是啥個情況?缺水嚴重麽?”


    “還行,勉強還能堅持半個月罷。”家裏沒人,見齊老頭邀請,江村長索性就往齊家去。


    齊老頭念念叨叨的數了數。“九月半,十月半,十一月半,嘿,沒水咱們還有瓜果呢,立冬前總能下雨吧。我記得,二十多年前的大旱,也是立冬前下的雨,是十月還是十一月來著,左右差不了多少,今年怕也是這樣了。”


    “這事誰能說得清呢,不能拿著舊事對比啊,萬一也沒下雨呢,得往壞裏想想,把日子好生安排著,沒得到了後頭硬生生的把活路給斷了。”江村長不太樂觀,他總覺得今年這天,不好說呢,看看這日頭,還跟七月裏似的,都沒什麽變化。


    倆老頭,年歲差不多,湊一塊,把舊事拿出來絮絮打發時間。


    想起年輕那會兒,十幾歲的少年郎,多麽的意氣風發,還說過要出門天南地北的走走看看,哪裏會想到,會碰到罕見的大旱年景。


    歲月難熬最是漫長,可好不容易挨過來了,卻發現,都還沒幹什麽事呢,人卻已經老了。說漫長也不漫長,挨過這個幹旱年景,一輩子就過去大半嘍,黃土都能埋過肩。


    江大娘聽老伴說起井裏沒水的事,家裏的井還好,還有點水,她就想起山裏的倪大夫,遂找了兒子兒媳領著小孫孫往山裏去,隔壁齊婆子瞅見問了句,也跟著一道往山裏去。


    “成康他倆今個早早的出去,是不是往鬆樹坳去?”江大娘問了聲。


    齊成康是齊家的老二,娶的是鬆樹坳的閨女,媳婦娘家姓劉,鬆樹坳村裏的風氣不咋滴,多數村民過於戾氣兇悍了些,有些蠻不講理的意味,對外時村裏還挺團結,可內裏卻不平靜,都不是吃素的主。


    成康這媳婦,在娘家過得不好,性子內怯,和範家的二兒媳倒是有共同言語。近來鬆樹坳不太平,鬧出好幾樁事,成康媳婦的娘家,還過來討要過口糧,就是月初的事。


    江大娘今早在院子裏看的清楚,成康背著半袋子粗糧呢,還提了兩個汁多清甜的瓜果,成康媳婦提著個竹籃,滿當當的拿塊頭巾蓋著,打眼的緊。這年景,倆口子拎著這麽多吃物,可不妥當,也不知劉家有沒有半道來接。


    齊婆子擰緊眉頭道。“他大舅子送信過來說,家裏媳婦懷了孩子,這不,張羅張羅送點口糧過去。”


    “才懷上的?”


    “可不就是,你說這像什麽話!”齊婆子忍了忍沒罵出口,實則一肚子火。


    江大娘也有點目瞪口呆。“這年景,他大舅咋想的?想生下來?”


    “誰知道,反正這是最後一迴送糧,再要,可就沒下迴了。”齊婆子現在是有點後悔的。“早知道就不該讓成康娶這媳婦,當時看著膽小怯懦,想著成康也是個憨的,倆口子處一塊挺好。沒想到,她是個傻的,被折騰的沒個人樣,還一顆心的向著娘家,這些年白待她好,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看著成康媳婦就是心太軟,耳根子也軟,把她拘緊些,不讓劉家湊過來,倒也沒什麽事。”


    齊婆子歎氣。“就是劉家太渾。”


    “迴頭我跟老伴說說這事,不說以後,就現在這節骨眼上,可不能再讓劉家來訛你們。”


    江大娘和齊婆子在說成康倆口子,齊老頭和江村長恰巧也說到了這上麵來。江大娘和江村長不虧是夫妻,想法都是一樣的,說得話也差不多。齊老頭也是有這心思,才把村長往屋裏喊,聽著他的話,頓時就鬆了口氣。


    昨兒下午在家裏窩的有點悶,倪葉怡帶著家裏的三隻萌寶在山裏轉轉,想看看能不能尋到蜂窩,最近梨樹屋好多殺豬的,她得了不少獵肉,吃不完,想著做成肉幹,一個鹹味一個蜜汁,她自己偏好鹹甜還得有點辣,三個味,看家裏的三隻喜歡吃哪種,喜歡吃的就多做點。


    上午沒人進山,她就窩廚房裏張羅著,短尾灰背著細長青揣著圓石頭,跟著主人進進出出,時不時的往灶台上跳,紅通通的大眼睛看的分外認真,安安靜靜的好乖巧的小模樣。


    等到蜂蜜端出來時,它就不安分了,眼睛直盯著蜂蜜看,還知道砸吧砸吧嘴,一臉的饞樣。倪葉怡逗著它,端著蜂蜜拿上拿下,短尾灰的目光就跟著時上時下的轉著。


    它還沒嚐過蜂蜜是什麽滋味呢!聞著可真香啊!


    “咕咕-”主人,我要吃。


    倪葉怡繼續逗它。“行。我往碗裏倒點,不能直接用舌頭舔,不能沾著毛發。”她就想著看貪吃的短尾灰,能不能想到拿筷子或勺子沾著或舀著吃。


    短尾灰睜著大大的眼睛,滿臉懵樣的看著主人,不能用舌頭舔,難道用爪子?它低頭瞅瞅自己的爪子,可它的爪子很短,抓不到蜂蜜啊。


    “咕-”可憐兮兮的叫喚著,連聲音裏都帶著茫然,還有點小小的委屈。


    倪葉怡忍不住笑了起來,摸摸它的腦袋。“乖,慢慢想,我去做肉幹。甜甜的,特別美味的蜜蜂我就擺在你跟前,你好好想著要怎麽吃進肚。”她壞心眼的把蜂蜜擱到短尾灰的麵前。


    短尾灰貪吃歸貪吃,卻是個特別懂事的娃,乖巧的很,從不偷吃偷摸,想吃就會說出來,撒著嬌賣著萌打著滾的各種討要。


    “咕-”小蛇。


    窩在短尾灰背上的竹葉青慢悠悠的爬到了灶台上,看了眼倒在碗裏的蜂蜜,蜂蜜倒的不多,隻有淺淺的一個碗底,淡淡的淺黃,色澤很好看,散發著陣陣芬香。


    它看了會,沉默的爬到了水缸旁,用蛇尾靈活的卷了個瓢,裝了點水,把蛇尾洗了洗,緊接著,直接飛到了碗前,拿著蛇尾往碗裏沾了沾,然後送到了短尾灰嘴邊。“嘶-”吃吧。紅紅的小眼睛裏帶著點無奈又帶了點笑意。


    “咕咕-”小蛇你好厲害,好棒,好厲害。短尾灰整隻兔激動的不行不行,張嘴把細細的蛇尾尾尖含在嘴裏,還拿舌頭舔了舔。好甜!它歡喜的把懷裏揣著的圓石頭抓得更緊了些。“咕咕-”好甜,好好吃,小蛇你也嚐嚐的。


    看到這幕的倪葉怡,整個人都驚呆了,嘴都張成了圓形。這跟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啊!為什麽她會有種這兩隻好恩愛的錯覺?感覺被迫塞了嘴狗糧,心好累。聞著滿廚房的甜味,心好累。


    細長青拿尾尖沾了點蜂蜜,往嘴裏嚐了嚐,紅紅的小眼睛眯成了條逢,確實好吃,真甜,它覺得這是它吃過最甜的。“嘶-”很甜。


    “咕咕咕-”輪到我啦,快,我還要吃。


    細長青非常迅速的用尾尖沾了沾蜂蜜往短尾灰嘴裏送。倆隻就這麽你一口我一口,旁若無人的分享起甜蜜蜜的蜂蜜,吃得別提有多高興,連空氣都是蕩漾的,倪葉怡覺得她在這廚房裏沒法呆了,簡直瞎眼睛。


    我也想吃。被忽略的圓石頭哭唧唧的朝著主人傳達意識。看著短尾灰和細長青的樣子,它也想吃,這應該是有史以來主人做過最好吃的美味,短尾灰和細長青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委屈,嚶嚶,它想吃。


    嚶嚶,我還想哭呢。倪葉怡在心裏吐糟。“你倆吃得這麽高興,也給圓石頭嚐嚐的,細長青你沾點給它嚐嚐,看它能不能嚐到味。”


    細長青看看主人,又看看被短尾灰揣在懷裏的圓石頭,沉默了下,它卷起圓石頭往主人懷裏甩去。“嘶嘶-”你給它沾。然後,繼續沾著蜂蜜喂短尾灰,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著。


    “……”看著懷裏的圓石頭,倪葉怡竟然無言以對。細長青這家夥,有時候,它有些反應,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圓石頭在主人的懷裏打著滾,上下翻騰著,就跟搖色子似的。


    “乖。”倪葉怡從思緒裏迴神,伸手撫了撫它。“我給你沾點兒,如果能嚐到味,你就告訴我。”


    倪葉怡拿著筷子沾了點蜂蜜,在圓石頭上抹了兩下,靜等反應。


    剛開始沒動靜,過了小會,就見石頭上的蜂蜜一點點的變淡,很快消失不見。


    好好吃,這是甜的滋味麽?好好吃,主人還要。終於嚐到了味道的圓石頭,興奮的在主人的懷裏直打滾。它好像知道要怎麽來吃主人做的各種美味啦!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


    同時,倪葉怡有點不太好的預感。冷眼看著圓石頭這瘋樣,明顯的瘋過了頭啊。


    我還要。主人,我還要。圓石頭有點躍躍欲試的想直接跳進裝蜂蜜的罐子裏,想著泡到蜜罐裏,滿滿的都是甜的,甜,甜,甜。光想著整顆石頭都能化成水。主人,我也要個碗,我要睡到碗裏去,多給我點蜂蜜吧主人。


    自打嚐過蜂蜜的味道後,倪葉怡突然覺的,圓石頭好像變聰明了?或許是知道要了?她仿佛看到了第二個短尾灰,不知道現在扔蜂蜜還來不來的及。“可以,但你不能吃太快,就這麽點蜂蜜,我還得做豬肉幹呢。”


    好噠好噠。圓石頭應得特乖巧,跟討到美味時的短尾灰一個口吻。


    家裏吃貨加二。倪葉怡無奈的拿了隻碗,倒了點蜂蜜在裏頭,把圓石頭洗幹淨,擱進了碗裏放著。“你今天不睡粗糧窩了?”


    不睡。我要睡蜂蜜窩。圓石頭已經把這蜂蜜碗當自己的第二個窩了。


    “行。別吃太快,就這麽點了啊。”倪葉怡又叮囑了句。這個蜜蜂窩裏的蜜不多,可能是今年沒下雨的原因,能采的蜜太少了。


    好噠好噠。圓石頭躺在蜂蜜窩裏,覺得好幸福。


    這邊,短尾灰和細長青把蜂蜜吃了個幹淨,連碗底都刮得幹幹淨淨。


    “咕咕咕-”主人,吃完啦。砸吧砸吧嘴,短尾灰立在灶台上,捧著爪子,紅通通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著主人。它無意中做過這動作,發現主人會笑,看它的眼神兒軟軟的,它就這會了用這招來撒嬌,十有九次能成功。


    倪葉怡把蜂蜜罐摟在懷裏。“沒了,剩下的得做豬肉幹,你倆如果要吃蜂蜜,一會我做好豬肉幹就沒你們的份。”


    肉是美味,很好吃。蜂蜜也是美味,也很好吃。甜甜的豬肉幹,很好吃的美味很好吃的美味。叮!短尾灰的雙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閃閃發光的看著主人。“咕咕咕-”等豬肉幹吃。眯著大大的眼睛彎成月牙狀,抿著嘴胖臉肉嘟嘟的,乖巧得沒法形容。


    倪葉怡整顆心都化成了糖水,眼角眉梢都帶著笑。“乖,出去玩著吧,我做好了叫你們。”看了眼安安靜靜躺在蜂蜜碗裏的圓石頭。“不用帶圓石頭,它這會可能不想出門玩。”


    “嘶-”細長青立即變大了些,卷著短尾灰甩到了身上,帶著它往外麵爬去。


    眼看到了門口,騎在細長青身上的短尾灰伸著爪子準備開門,倪葉怡突然感應到有人過來,忙道。“等會,江大娘她們過來了。”


    “咕咕-”小蛇,你快變小。短尾灰麻利的跳到了地上。


    細長青變成巴掌大的小蛇,重新窩到了短尾灰背上。


    短尾灰打開廚房門,迴頭衝著主人叫了兩聲,蹦蹦跳跳的出了廚房,站在屋簷下往前望著,歪著腦袋,待看清江大娘她們,它就露出個淺淺的笑臉,還拿著前肢招了兩下。“咕-”


    心情很美好的短尾灰,有點兒過分蕩漾。每每蕩漾時,它就會格外的乖巧可愛討人喜歡。縱然有些太過靈性,梨樹屋的村民看著它,也不會想太多,因為這娃委實太會賣乖,人緣好得不行。再者,這是倪大夫養的兔子,倪大夫那麽好,養得兔子分外不同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倪大夫,短尾灰今個是吃蜜了?這麽甜。”江大娘深知短尾灰的性子,看它這模樣,就樂嗬嗬的打著趣。


    倪大夫走了出來。“可不就是吃了蜜,廚房裏還飄著香呢,興奮得不行不行。”


    “這年景還能掏到蜂窩,倪大夫真有本事。”齊婆子誇了句,見江大娘把短尾灰抱著,湊過去撓著短尾灰的下巴玩。


    “在後麵的山裏意外發現的,不大,小小的一個窩,都沒什麽蜜。”倪葉怡泡了茶過來。“坐著說話。”


    坐著說了會子家常,逗夠了短尾灰,江大娘才把它放到地上。“我們過來看看倪大夫屋後的井還有沒有水,沒有水的話,就每天提點水過來。”


    “還有點,足夠用,應該還能撐小半個月吧。村裏情況怎麽樣?”


    “不怎麽好,過來的時候,見村裏好多人拎著桶去提水。也不知這天,什麽時候會下雨,這山裏瞅著都好見冷清,它們這是往南方去了吧?聽說南方雨水比咱們這邊多些。”江大娘最遠也就去過縣城看大兒子,偶爾聽著別人說一嘴。


    倪葉怡點點頭。“對。南方雨水要足些,應該不是往南方去,南方太遠了些,可能是往深山裏遷移。”


    “山裏的鳥獸比咱們好,咱們是沒地方遷,隻能挨著。”齊婆子感歎道。“好在有經驗,今年還沒出事呢,比二十多年前強多了。”


    圍著旱情這話題絮絮叨叨的聊了會,見時辰差不多,得迴家整治午飯,江大娘幾人起身離開。


    倪葉怡站在屋簷下目送著他們,抬頭看看天空,心情有點兒沉重。這雨,到底什麽時候才能下?


    “倪大夫那邊情況怎麽樣?”吃飯時,江村長問著老伴。


    江大娘笑笑說。“挺好的,我看短尾灰還胖了點,抱它會都有點壓手呢。它今天吃了蜂蜜,可高興了,老遠就站在屋簷下衝著我笑,衝著我打招唿,短短的前肢動了兩下,跟個小孩子似的,看的我心頭一陣軟乎。改明兒拿兩個瓜果送過去吧,想來也是愛吃的。”


    “倪大夫家裏的事,咱們別往外嚷嚷。”江村長提醒了句。這話他總會在村裏竄門時說出來,村裏人聽他的,很少拿著短尾灰和細長青的事往外說。


    外村人不像梨樹屋的村民,天天都會有村民進山,有時一天得有好幾波,來往的太勤,短尾灰和細長青會收斂些,可也多少會露點餡。幸好這倆隻露餡時,倪葉怡已經很受梨樹屋村民的愛戴尊敬,有時候知道它們不普通,也沒往深裏琢磨,甭管真相怎麽樣,總歸倪大夫是真心待他們的,她能來悠南山住著,說到底也是梨樹屋村民的福氣。


    做人呐,就得惜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山神聖母守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兮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兮知並收藏山神聖母守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