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賽仔細的打量著,卻發現來的卻是一個故人,正是之前武六七的冤家對頭柳慶了!


    柳三公子自從上次被武六七弄了個沒麵子,再加上老爺子嚴防死守,也算是過得本分,在神機營之中的差事,也是越做越大,一開始還隻是一個軍需買辦,現在竟然也變成了一個都統的軍銜。


    此刻的柳三公子,穿著一身簇新的神機營軍官的官衣,卻沒有帶兵器,穿著官靴,在地板上橐駝的走著。見了賽賽,便又輕薄了起來。


    賽賽滿腹心事的人,更加不耐煩見到此人,便冷下了臉,道:“柳三公子若是想吃飯,便坐在外麵的茶座上等等,我們要一個時辰之後才開張,若是又其他的事情,還請自行安置,我現在很忙。”


    說罷,賽賽便要轉身退出去。


    “別別別啊,別走啊,我這裏可是有你想要的東西呦,你看了著東西,一定就不會趕我走啦!”


    賽賽狐疑的站定,道:“你有什麽勞什子東西,想來也是見不得光的勾當!”


    “噯,這次你可算是說對了,的確是有見不得光的勾當,不知道你這裏雅間是否方便,咱們雅間裏麵敘談可否?”


    “這就不必了吧,有什麽話,您但將當麵,別做這些蛇蛇蠍蠍的啞謎,我真的很忙的。”賽賽推後了一步,避開了柳慶的眼睛。


    賽賽其實心裏像雪亮得緊,追今撫昔,自己如何和武六七逃離柳府,然後又是如何開辦了仁義居,又是如何拜托了柳慶,這些事情仿佛就在昨日,現在想起來,心氣還是很難平複的。


    更何況,現在武六七不在家,雖然自己依舊是惱著武六七,但是事情畢竟是關乎自己的名節,是不能有什麽疏漏的。便一臉冰冷的拒絕道。


    柳慶就像是牛皮糖一般,現在武六七不在家,柳慶似乎就更加肆無忌憚了,道:“我說嫂夫人,我手裏的東西,可是值武六七一顆人頭呢,難道你還不想聽麽?”說罷,在袖子之中掏出來一疊東西,在賽賽的眼前晃了晃。


    賽賽這才有點慌神,道:“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也不能在這裏說啊,這裏人對嘴雜,也是泄露了出去,絕對沒有你的好果子吃,哎呦,我是念在武兄夠仁義,嫂夫人又這般的讓我魂牽夢繞,我才冒著死來向你們通風報信的,你還愛聽不聽!”


    柳慶說著,便要轉身離開。


    賽賽環顧四周,現在是清晨,沒有一個吃飯的食客,便歎了一口氣道:“柳公子請雅間用茶。”說罷,便親自端了大茶壺,在前麵引路。


    關上雅間的門,賽賽便麵沉如水道:“說罷,你有什麽消息?”


    柳慶一臉的壞笑,卻不直接迴答,隻是玩味的看著賽賽的臉,道:“原來你在我家為奴的時候,我怎麽沒有看出來,你竟然是漂亮到如此的地步,你還記不記得我房裏的冬菊?後來被我收了做大丫頭的。就不如你,都是差不多的歲數,冬菊已經胖成了豬,而我們賽賽,卻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風月場裏麵有這樣一句話,這個時候的女人,正是最甜最辣的時候。可惜他武六七不知道珍惜啊!浪費了!糟蹋了!”


    見柳慶絲毫不扯正題,兀自說著瘋話,賽賽便有一些惱怒,道:“柳三公子要是這般不檢點,我便去叫錦衣衛紀綱了,我看看,到底是你神機營小小管代厲害,還是錦衣衛天下指揮使厲害!”


    見賽賽發作了,柳慶便也不敢太唐突了,便歎了一口氣,道:“你終究還是這般的剛烈,唉,誰讓我心疼你呢,就跟你說了吧。”說罷,便將手裏的東西徐徐打開,隻見裏麵卻是用油紙包裹起來的書信,上麵信封的抬頭,卻是張三豐!


    柳慶將信件捏在了手裏,道:“這就是造化,造化啊!前次,鄭和大人第一次下西洋的船隊凱旋而歸,便有一些戰船老舊,不能接著使用了,便退了下來,分派給了我們神機營。我接收的這條戰船上,竟然在船艙的夾層之中,發現了這些東西。這是某些人寫給張三豐張老道的。你不想知道裏麵的內容麽?”


    說罷,竟然展讀了起來,道:“張叔,此次出海,原本是我要隨船的,但是現在卻不成,我實在是脫不開身,所以有一點事情,還需要叔叔代勞。我們曾經秉燭夜談,談起了建文小皇帝,都覺得唏噓,都有相救之意,後來聽聞,建文帝焚燒大殿,最後帶著度牒出海,期間張叔有不少出力,尋找建文並保護,應該不是什麽難事,所以此次出海,有勞了。”


    柳升念得陰陽怪氣的,隻是每次念到張叔這個詞匯的時候,都是故意拉長的聲音,好像是故意刺激賽賽一般,最後將信小心翼翼的折起來,道:“怎麽樣?我說的不錯吧,這封信,大概就值一個仁義居東家的腦袋!”


    賽賽手腳冰涼,兩腿微微的打著顫。


    他雖然從來不過問武六七的事情,但是這件事,隱隱約約的聽武六七說起過,他很不希望可憐的建文帝死,但是對於賽賽來說,她不知道建文帝是誰,後來才知道,是當今皇帝的一塊心病,隨著閱曆的加深,賽賽也知道了,這件事是何其兇險的一件事。


    按道理說,柳慶得到了這證據,定然是要上交邀功的,可是卻拿著跟自己討價還價,那就說明,這件事還是有轉機的。


    賽賽歎了口氣,忽然變了一張臉孔,不再是冷冰冰了,笑的很得體,道:“原來柳大統領來,是談買賣的,既然跟我說了,就知道我是要收購這東西的,我也很有誠意,還請柳大統領出個價錢吧。”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商人的妻子,公買公賣的事情倒是門清的很,這東西你隻是看見了值多少銀子,卻沒看見這其中的情分,你說,我為了你們,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將這證據帶出來,是不是有很深的情分?”


    賽賽笑道:“一迴事的,無非就是貴上些銀子罷了。”


    柳慶撫掌大笑,道:“痛快,痛快。這東西說貴的話,自然是珍貴無比的,要說是便宜,那也是一錢不值。”說罷,湊過了腦袋,在賽賽的耳邊,小聲的說道:“隻要賽賽陪我春風一度,這東西我就分文不取。”


    這柳慶,果然是沒有憋著好屁,堂而皇之的便開始言語輕浮。


    賽賽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丫頭了,也是見過些世麵的,便啐了一口,道:“壞了我夫妻的名節,還不如在皇上的刀下做鬼呢,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柳慶不知道,和武六七生疏很久的賽賽,竟然依舊這麽剛烈。原本還想著,這賽賽和武六七之間的情誼,到了現在這份上,已經是一擊即潰的。沒想到,這賽賽竟然是這般的守潔,便笑道:“你還是通融通融吧。”


    “沒商量,我想著,你柳大公子在我這個黃臉婆身上浪費時間,還不如拿了我的錢,去八大胡同長包一個頭牌要實際得多。是不是?”


    柳慶見此路不通,還真的不敢在紀綱和陳冕庇佑下的仁義居之內耍混蛋,便歎了口氣,道:“這樣吧,這封信上,咱們按照字數算,這信上麵,一個字一百兩,一共是一百四十一個字,你就給我一萬四千兩銀子,我便將這信還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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