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六七知道,依照張三豐的個性,泰山崩於眼前而神色巋然不動,可是今日竟然這樣的急躁,便覺得事情有點不對,越是這樣,自己越是要跟著武六七,說到:“張叔,我也是站著撒尿的主,這點膽子還是有的,再者說了,你都說我腦筋靈活了,隻要是遇見了苦主,說不定瓊一番巧舌如簧,就免了這風險,所以,你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讓您隻身犯險的。”說罷,便換上了一身船工的打扮,上了小船,等著張三豐。


    經過短暫的錯愕之後,張三豐轉而十分的鎮定,見實在是勸不動武六七,便長歎了一聲,囑咐道:“萬事由我,你不能衝動!”說罷,便傷了小船,朝著遠處黑黢黢的峽穀便開了進去。


    這裏已經是巫峽的深處,水麵最窄的地方,隻有幾十丈寬,逆水行舟,足足走了一頓飯的光景,才看見了巫峽的拜月峰。


    拜月峰不是什麽名聲,也隻是巫峽眾峰之中的一座罷了,隻不過不知道何朝何代,在封頂的一塊大石頭上,刻下了拜月亭三個字,所以此峰名曰拜月峰。


    小船拐過了一個山口的時候,果然見一個渾身穿著夜行衣的家夥,正站在岸邊的石崖之上,手裏舉著一個火把,正朝著武六七和張三豐揮動。武六七艱難的操控著小船,朝這塊石頭靠了過去。


    當確認船上隻有張三豐和一個船工之後,又有幾個人出現在了石頭上,手裏拎著一大捆繩子,拋給了小船。武六七將繩子係在了船頭,小船由這幾個人連拉帶扯的靠了岸。停穩之後,張三豐便整理了一下水火道袍,隻是一個旱地拔蔥,便在小船之上,跳到了石頭上,正好落入幾個人的中間。


    武六七也狼狽至極的上了岸,隻見著幾個人卻一句話都不說,隻是手心朝上,好像是在討要什麽一般。


    張三豐無奈,隻好將身上帶著的兵刃交了出來,這還不算完,直到將拂塵也交了上去,這幾個人才相互點了點頭,道:“走吧,”


    行走江湖半輩子的張三豐,這樣的陣仗也算是見過很多了,顯得從容不迫,也很有信心,隻要是讓自己見到對方的首領,就有把握過了這一關。


    於是,隨著幾個家夥,在山高林密的山崖之中往裏麵走去。


    一邊走著,武六七一邊打量著周圍的情況,越來越篤定,這裏並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別有洞天,隻見在蔥蘢的樹木之下,掩映著一條十分僻靜的小路,顯然是人工修造過的,上麵的鑿痕曆曆在目。隻是周圍的樹木長勢太好,所以過往的行船根本就不會發現。


    沿著小路一直往前麵走去。卻也是十分不好走,兜兜轉轉的大概一個時辰,麵前才豁然開朗,隻見一塊半畝左右的大石板出現在了人們的麵前,石板旁邊,還有一塊花崗岩巨石,石頭的一邊被人削掉了,形成一個光滑的平麵,上麵鏨刻這三個小篆的文字,便是“拜月台”


    平台之上,已經有人了,粗略的看過去,至少有十多個人,身上都穿著黑色的夜行衣,藏頭露尾的,並不以真麵目示人的。其中為首的一個人,卻是坐在了拜月台上,前麵放著條案,上麵擺著一個香爐,看上去竟然像是周鼎!堂堂天子之物,國家重器,竟然哪來當香爐用!


    見張三豐從容不迫的來到了拜月台,這些人便都肅穆了起來,為首一人輕輕的拍了拍手,卻是一副沙啞的聲音,道:“張真人,能請動你,著實不易啊,”


    張三豐卻是審量著這個人很久很久,但是依舊是不能確定這個人是誰,便冷笑道:“你究竟是誰?我們之間可有仇怨?”


    “當然沒有,但是你的金頂武當山修建起來,便有血海深仇了。”這個人不陰不陽的說到。


    兩個人隻是自顧自的相互試探,可是武六七卻是撐不住了。


    別的且不說,現在的蒯祥等人,還在揚子江心漂泊無依呢,倘若這期間除了什麽岔子,那邊是哭都找不著調了。便皺了皺眉,和張三豐對視了一眼,打算使用激將法,便上前一步,玩世不恭的道:“我還以為上麵是什麽英雄字號,竟然也藏頭露腚的,一看就是鼠輩,我說孫子,你敢不敢把蒙在你腚上的尿介子拿下去,讓老子看看清楚?”


    武六七說完,張三豐袖子之中的手便已經在掐訣了。可是武六七這般難聽的話,他們卻似乎渾然沒有在意一般,看都不看武六七,反而對張三豐道:“別的都不說,你現在袖子之中,已然是掐訣了吧,你是不是正在盤算著,憑你們一老一小兩個家夥,把我們這些人都料理了,然後再下山是不是?哼哼哼,告訴你,我的確是膽小,也沒有啥本事,但是要想弄得你張君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隻能用這樣下作的伎倆了?”


    說罷,這個人竟然嘿嘿的笑了。豁然站了起來,道;“你們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告訴你們,我們還有幾個人,正分布在山崖的各個位置,在大石頭下麵放好了炮藥,每一盞茶的功夫,就要收到我的訊號,若是收不到的話,便是巨石壓頂。哈哈哈哈!”


    說罷,便轉過身,氣沉丹田,發出了一聲十分難聽的聲音,像是受了傷的野狗,也像是發了情的野貓。讓人渾身不自在。複轉過身子,看著武六七和張三豐的臉,笑道:“對,對,就是這個表情,我最喜歡的就是,看你們既想殺了我,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哈哈哈哈!真真是有趣至極啊!”


    場麵似乎被此人完全的控製住了,張三豐和武六七陷入到了絕對的被動之中。


    事實上,這個性格扭曲的人說的不錯,現在兩個人正是騎虎難下。眼看著此人在麵前耀武揚威,出言折損。可是他手上有香山幫大小工匠一百餘號的性命作為籌碼,這聲音,又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學來的。滅了他們雖然簡單,但是萬一斷了信息,蒯祥他們立刻就成了屈死的冤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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