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商人,這樣的話,是不是太不合情理了?”武六七笑道:“並非是您進院子搜查,而是我邀請您進院子看一看,倘若什麽都沒有,豈不是免了大統領來迴波折了?”武六七臉上的表情很是真誠。


    李冀完全是被武六七牽著鼻子走了,似乎已經失去了自己獨立思考的能力,木然的點了點頭,惴惴不安的走進了院子。


    剛剛武六七在門口,拖延了將近半個時辰的光景,半個時辰,總也夠用了,後院早就已經布置完畢,原來釀造蒸餾酒的器具,早就不翼而飛了,也不知道藏在什麽地方,擺在院子之中,都是密封的嚴嚴實實的大缸。還有幾個夥計正用運河的水,清洗著漕運過來的瓜果葡萄。


    武六七一邊走著,一邊介紹道:“這便是我釀酒的作坊,沒有用半粒糧食,都是用的水果葡萄,釀造出來的都是果酒。”


    李冀一開始,完全不願意在這個院子之中多待,但是既然已經進來了,便好好查驗一番,他沒有想到武六七的手腳竟然這麽快。


    李冀走到了一個大缸的麵前,似乎很是好奇,道:“這裏是什麽東西?”


    武六七一臉肉疼的道:“這裏麵,便是釀酒用的容器了,我們將瓜果清洗完畢,便裝在這裏麵密封,一個月之後便是上好的果酒釀造出來了。現再還不到時候,但是統領要是想看看,我便打開一缸,唉,可惜啊,不到時辰,打開就廢了。”


    說罷,接過個棍子,高高的舉起,朝著大缸上麵的封泥便砸了過去。鐺的一聲脆響,封泥被砸開,揭開上麵覆蓋的土布,一陣酒香便撲鼻而出,還夾著水果的甜美,往裏麵看去,水果已經是漚的不成形狀了,液體也呈現出深紫色。色澤十分的誘人。


    武六七說道:“再過三天,隻消用細紗巾過濾一下,便可以出售了。”


    李冀已經完全明白了,線人告發武六七,可能是誣告,這裏麵都是釀造果酒的,根本就沒有蒸餾酒的器具。


    武六七似乎是怕李冀不信,便走到了第二口缸前麵,照著剛才的樣子,又砸開了一個封泥,讓李冀查驗。一臉敲了三口大缸,都是一樣的果酒。武六七笑著將棍子交給了李冀,道:“統領大人,這裏一共有一百三十口大缸,您要是不相信,盡可自己去試試。我今天就算是賠了老本,也要在統領麵前證明清白。”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李冀早就想完了差趕緊出去,這裏已經是個是非之地了,如何肯一一查看?再說了,武六七做的在情在理,自己若是再苦苦相逼,豈不是給自己種下禍根?於是,便忙擺手,尷尬的笑了笑,道:“這個我自然是相信的。”


    武六七其實心裏一直懸著,旁邊伺候的幾個夥計雖然臉上表現不出來,可是心裏卻是沒有底,因為一百三十口大缸,其中裝了果酒的也隻有一半,另外的都是糧食酒糟,準備今晚開爐煉酒的。


    若是這李冀真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打砸一通,不就露餡了?


    眼看著李冀已經被武六七收服,便都鬆了一口氣。


    武六七心裏也是暗罵:娘的,幸虧老子機靈,提前都想到了這些事情,要不然的話,老子就慘了。


    想著,便滿麵含笑的拉著李冀,走到了一旁,這裏的夥計正在忙碌著,將一顆一顆個頭頗大的仙桃清洗完畢,去皮去核,整整齊齊的碼放在一個大缸之中。說道:“統領可知,洪武皇上不讓民間用糧食釀酒,但可用來釀酒的東西卻是不少,除了秋梨和葡萄,這桃子也是極好的一種原料了。”接著,經滔滔不絕的講起了仙桃獻祥瑞,普降甘霖的典故。


    李冀是一顆都不想在這裏待了,便匆匆忙忙的辭了出來。


    迴到了北京提督府的時候,李冀將前前後後的事情都說了,梅殷隻是冷著一張臉,道:“你怎麽這般沒有出息?他若是真的沒有什麽貓膩,還用得著跟你說這麽多的話麽?早就敞開大門讓你進去了,這就叫做虛張聲勢!真是的,一點長進都沒有!”


    李冀卻是很委屈,道:“爺!您先別罵,我是真心的認為武六七說的不錯,現在咱們處境這般,誠然是不適合出頭的。”


    梅殷卻是狠狠的一拍桌子,陰沉的道:“難道你怕了?”


    “主子!我自從跟了您,便不知道怕是個什麽東西!要說怕,就是怕主子落得沒有下場!”李冀委屈的道。


    梅殷長歎了一聲,道:“你我現在是迴不了廟的小鬼,沒有了建文皇帝,咱們再怎麽折騰,還是一樣的下場,燕王這些兄弟們,一個個也是個不成器。沒有希望啦!”


    李冀卻是眼珠一轉,道:“主子,您沒有聽過一些江湖傳言麽?”


    “什麽江湖傳言?”


    李冀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院子之中,才低聲的道:“傳說,皇上還沒有死,而是流亡在外,應該在安南一帶,隻要是我們找到了皇上,到時候振臂一揮,豈不是迴複江山正統有望了!”


    梅殷眼睛一亮,就像是死灰,經過微風一吹,頓時又冒起了火苗,隨即無奈的道:“怕僅僅是傳言罷了。更何況,你我現在幽居北京,實際上是困在了姚廣孝那賊禿的眼皮子底下,怕是難以動身啊!”


    李冀是梅殷的心腹,但是更多的時候也是他的幕僚。眼睛一轉,道:“這傳言,恐怕姚廣孝也聽過了,那麽他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定然也有動作,我們人手不夠,不能撒出去找,但是隻要是盯住了姚廣孝,不就事半功倍了?”


    梅殷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啊,我怎麽說你,聰明起來,開國的劉伯溫也不錯如此了,但是要笨起來,也是要命的事情。這件事,就按照你說的做,我們的人要是不便當,就動用運河的暗線。這才是重要的事情。切記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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