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你你你、你要帶我去哪?”在被那個陌生人拖行了好長一段路後,笑春風終於意識到,她該不會從一個火坑跳進了另一個更大的火坑裏吧?

    “怕了?”他沒停下腳步,噙著笑,“那我送你迴去。”

    “別!”一想到剛才那個醉漢如狼似虎的眼神,笑春風就想吐。

    “嗯?這麽說,比較下來,你更想跟我翻雲覆雨了?”

    “……”忠於本能,不打誑語,用力地點頭。那是當然的,如果不可避免要被“堅強”,她肯定會挑一個比較帥的呀。

    再瞧瞧眼前這個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帥了,用笑春風的認知來說,那就是一副標準的狐媚相。下顎略尖,眼眸細細長長的,不算大,卻很勾魂。最誘人的當屬那張唇了,潤潤的,讓笑春風不禁懷疑這個時代是不是也有潤唇膏呀。好矛盾的一個人,骨子裏透著仙氣,那張臉卻活脫脫的妖孽相。

    “我就喜歡誠實的人,嗬嗬。”他故意無視掉笑春風□裸地打量,自在地說笑,邊還拉著她往不遠處的小院裏走,“別急,我房間裏有一張好大的床,夠我們滾一夜的。”

    “床?!滾一夜?兄兄兄台,別、別說笑了,你正眼瞧瞧我啊。”說完,她轉身,讓他能看清她左頰上的胎記。

    原本以為他會像剛才那個“堅強犯”一樣,被她的臉嚇到,沒想到他突然抬起手,冰涼修長的手指觸上她的臉頰,身微傾,性感的唇附在她耳邊,輕語:“紫色胎記,嗬……真性感。”

    “噗!”性感?笑春風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誇她的胎記。

    妖也是喜歡聽好話的,被這麽一誇,笑春風屁顛屁顛了。甚至顧不得這人到底要帶她去哪,等到反映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帶到了一間屋子裏。如他所說,屋子裏有一張很大很大的床。

    再迴頭,瞧見麵前的男人嘴角掛著曖昧的笑,一步步地朝她逼近。

    距離越來越近,直到她沒有退路,背脊抵著床柱,和他鼻尖相觸。笑春風眼一閉,偷偷聚氣,指尖開始泛出淡淡的紫光。先前沒辦法反抗,是因為人太多,現在隻有他們倆,就算他再帥,她也沒理由坐以待斃。剛想用妖術弄暈他時,這男人忽然一笑,擦過笑春風的身子,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喂,兄台!兄台?”什麽情況?她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床上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確定自己分明還沒有出手,為什麽他就暈了呢?

    “兄台,你醒醒,可好?”她試探性地喚了聲,小心翼翼地推搡了他幾下。

    沒反映。

    床上的男人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很沉很靜的睡顏,頰邊仍帶著笑意。

    笑春風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微弱的幾乎讓她察覺不到,還紊亂不堪,就像是隨時會斷氣一樣。

    還等什麽?這種時候當然應該先逃了再說。想著,笑春風立刻就拔腿往屋子外衝,門一開,她愣住了,印入眼簾的不是尋常院落,而是一道長長的黑漆漆的階梯,這間屋子是地下室?他為什麽會住在地下室?

    腳步抬起,笑春風卻遲遲沒有邁上階梯,又迴頭看了他一眼。佛說,不能見死不救的。何況,這個人剛剛也救了她呀。

    經過一番激烈的心理鬥爭後,她默默地迴到了床邊,彎下身俯瞰著他。比起剛才,他的氣息更微弱了,沒有再猶豫,笑春風闔上眼簾,手輕揮,劃出一道熒紫的刺目光芒。最後,指尖落在他的眉心。

    隻怪以前的她太不思進取,妖術隻學到了皮毛,不會治病,能做的隻是把自己的元氣渡給他。

    良久之後,她才慢慢睜開眼,縮迴手,拭去額間的薄汗,側眸打量著他。

    他的臉色比之前好了點,反倒輪到笑春風臉色慘白了,長籲出一口氣後,她靠在床沿邊,等著體力漸漸恢複。閑來無事,便打量起了這間屋子,真是簡陋,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凳子,還有一個櫃子,櫃子裏上陳列著一堆瓶瓶罐罐。

    是藥吧,難怪這裏會彌漫著藥味,都把他身上好聞的龍腦香衝淡了。

    環顧了一圈後,她的目光轉了迴來,又落在了他身上,頭一偏,忽然發現了異樣,“咦?”

    笑春風好奇地哼了聲,撩開他原本就微敞的衣領,審視著他脖子上那道刺眼的傷。傷口不大,像是被火灼傷的,這不奇怪,奇怪的是當看見這道傷之後,笑春風的心口沒由來的生疼。

    “你想霸王硬上弓,迷奸我嗎?”

    他醒了。

    跟剛才一樣玩世不恭的聲音響起,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笑春風嚇了跳,猛地縮迴手,有些緊張地直視著他的眼眸,“這個傷口……”

    “跟你那個性感的胎記一樣,出生就有。”他哼了聲,有些無力地撐起身,單腿曲起,靠在床上,至始至終一直緊緊逼看笑春風,“奇怪,你的胎記淡了呢,真好玩。”

    “淡

    了?!”她驚詫地重複,不敢置信地伸手撫著自己的臉頰,“鏡子呢,你屋子裏沒有鏡子嗎?快給我鏡子!”

    “沒有,我怕每天被自己的帥氣嚇到,所以不需要那種東西。”他有些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那麽激動?

    “兄台,好人是不能撒謊的,你別騙我哦,那個紫色的斑……真的淡了?”她還是不太敢相信,不厭其煩地確認,見他鄭重其事地點頭後,眉心皺起,困惑了,“你叫什麽名字?”

    “明月光。”

    “……哈?”這玩笑開大了吧,“那、那那那那……那少主……”那她一直以來認定是明月光的那個驛風山莊少主,究竟是誰?

    “如果我說,我才是明月光,驛風山莊真正的少主,而外頭那個是假冒的,為了他的身份不被揭穿,所以我才會被關在這個密室裏,你信不信?”他難得收起笑意,口吻凝重。

    “……”死命的搖頭。當然不信,就算她從來沒見過真正的明月光長什麽樣,難道偌大的驛風山莊,上上下下都沒人見過嗎?他們兩個壓根長得就不像,怎麽假冒?

    他不語,隻目不轉睛地笑凝著她,半晌,才嗤笑出聲,輕佻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耶?挺聰明的嘛,跟你鬧著玩呢。”

    “玩?”哪有人這樣玩的呀,“那我到底應該怎麽稱唿你?”

    “小明、小月、小光,隨你咯。”

    “……”小明?小月?小光?那還不就是明月光嘛。這男人真真假假的,讓笑春風分辨不清了。

    “你是驛風山莊的人?”他不想在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自然地繞開了。

    “不是,是驛風樓的。”

    “哦?”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少主選人的眼光,還真是非同一般。”說到驛風樓,他下意識把笑春風想象成裏頭的姑娘。

    “不是他選我的,是我死纏著他的,他說今天是他的生辰,讓我來陪他,沒想到……”說著說著,笑春風愈發覺得委屈了。

    “你臉色不太好,休息下,一會我送你迴去。”他突然一改先前的態度,冷著聲,打斷了她的話。

    “不、不用,我沒事,現在就能迴去。”笑春風驀地站起身,覺得眼前的男人危險,還是遠離比較好。

    “怕什麽,還真以為我會吃了你?偷偷告訴你,我其實不舉,嗬嗬,來,我們蓋棉被純聊天嘛。”說完,他不由分說地把笑春風拉上了床,掀開被褥,嚴嚴實實

    地蓋住她。

    笑春風沒那麽聽話,他的手一鬆,她便緊張兮兮地坐了起來。

    這次,他也沒有再阻攔,隻是無力地笑了笑,由著她。隨後,便真如他所說的,蓋棉被純聊天。他很刻意地和笑春風保持著距離,直挺挺地躺著,目光怔怔地看床頂,笑意慢慢加深,“今天也是我的生辰。”

    “啊?”笑春風猛地轉身,又驚訝了,難道他們倆不僅同名同姓還同月同日生?

    “很巧是不是?我跟少主同年同月同日生。隻不過我沒那麽幸運,有那麽多人陪他慶生,你要不要可憐我一下,送點東西給我啊。”他閉上眼,玩味地開口。

    聽起來好像的確挺可憐的,至少笑春風同情心泛濫了,“小光兄台,唔……你說說你想要什麽,我盡量滿足你啊,我很有本事的。”

    “唱個小曲來聽聽好了。”大概是因為之前剛發過病的原因,他有些累了,不禁有些昏昏欲睡,倒是玩心依舊不改。

    “唱小曲?”

    “你不是驛風樓的嗎?”青樓女子應該最擅長唱小曲才對啊。

    原來驛風樓的一定得唱小曲呀,想了會,她清了清喉,“那我唱咯。”

    “嗯。”

    “春、春……不好意思,調錯了……春風不解風情,吹動少年的心;讓昨日臉上的淚痕,隨記憶風幹了……”

    “……”他頭一偏,嘴角輕抽,睡著了。

    臨睡前,隻有一個念頭,笑春風、笑春風……這個名字似乎曾經一直徘徊在他的記憶中,他記不起了,卻隱約有那麽一絲印象……春風是真的很不解風情。

    作者有話要說:耶?你們為毛集體聲討我咩?我沒有因為玩遊戲而荒廢麽,我在很努力地戒哇。。。今天更新完了,馬上還要出門下,這幾天比較忙,不好意思挖~~~吱吱媽,你也要生日了麽。。。為毛你們的生日那麽頻繁--還有誰要生日的,能一起報上來麽。。。讓我有個心裏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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