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他們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們還帶走了柳絮兒和聶嵐。


    我還是有些想不明白,聶嵐到底怎麽了?我發現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能夠真正看懂聶嵐。


    “在想什麽?”迴去的路上梁山我問,我搖搖頭,對於聶嵐的結局我有些無語。


    梁山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他說道:“人總歸是感情動物,一個人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感情,當然不外乎是友情、親情和愛情,而每種感情都有其複雜性,特別是愛情,它的出現以及它的類型差異根本就沒有道理可言。聶嵐呢,她也在追求她的愛情,雖然她的愛情很畸形,她愛上的是個女人,而且還是這麽不堪的一個女人,但是愛情它有對錯嗎?有嗎?”


    有嗎?


    愛情有對或者錯嗎?


    沒有。


    我是一個心理醫生,對於情感的理解甚至比很多人都要透徹。


    我知道梁山說得沒錯,隻是我的內心還是覺得有些不能接受,畢竟她曾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曾是我心心念念的女人。


    身體裏的那個“他”也開口了:“我真不明白你們的感情為什麽會那麽複雜,你們就不覺得感情很浪費時間嗎?人的一生很短暫,還要花那麽多的時間去取悅所謂喜歡的人,不隻是花時間取悅她,還要抽時間陪她,她若是任性一些的話,還會各種無理取鬧,把心思都花在一個人的身上,還做不做事了?”


    我愣住了。


    我沒想到“他”對於感情會是這樣的一種看法。


    我問他,羅莉與夏露都對他有意思,也為他做了很多的事情,難道他就不感動嗎?


    “感動?”他笑了。


    他說道:“我為什麽要感動?那些都是她們應該做的,因為保護我也是她們的職責。就比如,如果是她們出了事,我也一樣會這麽樣,因為那也是我的職責。”


    “難道你們就不談愛情的嗎?”


    “喜歡就在一起了,當然前提是我們都有著共同的目標,我們都有著同樣的使命。”


    他總是把目標和使命掛在嘴邊,似乎他們的世界隻有責任,隻有目標,隻有使命。


    “我明白了,你們就是機器,根本就不是人。”


    他沉默了,或許我這話有些傷人。


    車子上了高速,這一路再沒有出現什麽意外。


    終於我們平安抵達了橋城。


    對於我的父母我現在已經不擔心了,舒逸說了,我父母那邊的危機已經解除,他派出的人已經把那些隱患給鏟除了。


    “二叔,我想迴去看看我爸我媽。”我說。


    梁山說道:“好,那我們就迴去一趟。”


    “你還有事情要辦!既然他們都沒有什麽危險了,你應該先做該做的事!”身體裏的“他”聽我說要迴老家去一趟就有些不樂意了。


    我淡淡地說:“我的事情我自己心裏有數,我和你不一樣,什麽狗屁的使命與責任對於我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我在乎的人。我是人,不是機器。”


    他顯然是被我的話給噎住了。


    我沒有在橋城下高速,直接就駛向了老家。


    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我家的樓下,我和梁山上樓。


    我媽打開門的那一刹那愣住了,她顯然沒有想到我們會突然迴來。


    “媽!”我笑著叫了一聲,她才迴過神來:“迴來了?快,進屋,我給你們弄好吃的。”她把我和梁山叫進了屋,我爸沒在,我媽說他去樓上一個朋友家裏下棋去了。


    看著自己的家,心裏充滿了溫馨,我原本就是個普通人,這才是真正的生活,這才是我想要的普通人的日子。


    梁山顯然也很開心,他和我媽東一句西一句地拉著家常。


    我媽並沒有將他當成小孩子,在她的心中梁山就是我二叔,我要是言語間對梁山不敬她還不時地給我一下。


    不一會我爸迴來了,應該是我媽給他打的電話,他自然也十分的開心,他把我叫進了書房。


    “看來很多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他遞給我一支煙,我點點頭,他歎了口氣:“其實你也別怪爸媽,一直以來我們對於這些事情都隻是知道一些,似是而非的,就拿你複生的那件事情來說吧,我和你媽雖然當時都是親曆者,但是我們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意識,隻是腦子裏覺得好像發生過什麽事情,還是後來慢慢地像是迴憶起了什麽畫麵,但都不真切,我和你媽隻知道你複生這件事情不簡單,但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我們也說不上來。但我們覺得這並不是壞事,至少我們的兒子還活著不是?”


    我又點了點頭,我能夠理解他們的想法。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我和你媽也感覺到了什麽,應該是你身上發生了什麽大事兒,再加上你居然找到了你的二叔,而你二叔的身上也出現了這樣讓人不可思議的改變。爸媽就尋思你們肯定都不是普通人,你們一定有著自己的事要做。這也是為什麽你媽和我堅持要迴來住的原因,我們之所以不留在橋城,就是不想給你添亂。”


    我沒想到他們竟然早就已經知道了,更沒有想到他們不願意在橋城的真正原因就是希望我能夠沒有後顧之憂。


    “從你複生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有了心理準備,我知道遲早有一天你或許會離開我們,又或許會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情來。老爸我雖然不信鬼神,但我信因果,凡事有因必有果,你的死,你的複活,這些都是因果,不是嗎?”


    “嗯嗯。”我狠狠地吸了口煙。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我居然忘記當麵問清楚了。


    那就是為什麽我溺水的現場會有柳絮兒的身影,她當時到底在做什麽,她又為什麽會出現在現場,我的死會不會和她有關係。


    我一肚子的疑惑。


    “你問了她也不會說的。”這話是身體裏的“他”說的,他能夠清楚地知道我的心裏都在想著什麽,而我們之間的溝通也一直是在意識層麵上,不需要任何的語言。


    “為什麽?”


    “不信你可以試試。”他沒有告訴我為什麽,而是這麽說道。


    我猶豫了一下,掏出手機給鎮南方發了一條信息,鎮南方表示這件事情他會幫我問清楚,而且鎮南方很肯定地說他有辦法讓她開口。


    我爸見我有些心不在焉,他問我:“怎麽?有事嗎?有什麽事你們就去辦吧,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們的安全,放心,你媽有我照顧著呢,而且我知道我們的身邊應該有保護我們的人。”


    我爸的話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沒想到他這樣的敏感。


    我輕咳一聲:“爸,我們還真不能在家裏呆太長時間,一會和你們吃過飯之後我們就走。不過你和我媽一定要自己保重身體。”


    “嗯,我們知道的。”


    這頓飯吃得很香,我媽一個勁給我夾菜,我爸的眼神偶爾會有意無意地看向我,一副有話想說的樣子,我沒有問他,我知道他若是真想說剛才在書房他就已經說了。


    梁山陪著他喝了好幾杯酒,看著梁山喝酒的樣子,我有些苦笑,這要是發到網上去弄不好又會被一些道德君口誅筆伐了。


    吃過飯,我和梁山便準備離開,我爸媽一直把我們送到了樓下,梁山有些醉意,坐到後排直接就躺了下去,我爸拉著我:“你的身體裏是不是真有另一個人?”


    我瞪大了眼睛,我爸說道:“我一直在想你當年能夠複活是不是有人在借屍還魂,雖然爸不迷信,但一直都覺得這事情透著古怪。還有你太爺爺,當年那個人為什麽要把那玩意交給你太爺爺,那玩意應該很重要,那些小鬼子甚至花了這麽大的代價想得到它。”


    我爸說的是那個能量源,我還真很好奇,在我太爺爺那輩應該就是抗戰的時候了,那個時候到底是誰把那個能量源給我太爺爺的呢,是偶然還是精心設計好的?如果是後者那那個人也太可怕了,預計了至少一百年的事兒。


    “一百年算個屁?我們可以推演出至少二百年左右的事情,你們所謂的曆史進程,你覺得有多少是真正任由它自然發展的?你們所謂的曆史大多都是被外力所引導,用我們的話來說就是事件的構建,隻要有一個明確的目的,然後我們可以用各樣的手段來使事件的走向向著我們需要的方向發展。大到一個時代背景,小到一個人的命運。打個比方,如果多想要成為你們這個世界的首富,對於你個人而言就或許是個白日夢,因為這並不是說你有多努力就能夠做到的,你應該知道,你們這個世界不缺乏努力的人,但是努力就一定能成功嗎?不能,真正成功的都是具備了方方麵麵的條件的,這種條件用你們的話來說也就是天時,地利,人和。我要說這三個要素是可以人為創造的,你相信嗎?”


    身體裏的那個“他”似乎對我的感慨很是不屑,隻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會一口氣說這麽多。


    看著後排的梁山,他已經睡得很熟了。


    對於身體裏那個“他”的話我深以為然,當力量足夠強大的時候,那種力量是足以改天換地的,雖然這話有些誇張,但我知道他們應該是有實力改變一些進程的,就拿我的人生軌跡而言不就是被改變了嗎?


    假如我的死與柳絮兒有關,那麽柳絮兒他們決定了我的死,而羅莉他們則決定了我的生,我的生死根本就掌控在他們的手裏,而我的人生軌跡也因為他們的出現發生了變化。就如他所說,就算我想做世界首富他們也能夠鋪墊出一條金光大道來。


    就這是文明與科技達到一個很高的高度帶來的恐怖。


    是的,沒錯,對於我們普通的人類來說是真正的恐怖,或許在他們的眼裏,我們真的就是螻蟻,他們根本就不屑於把我們當成對手,甚至我們連一枚棋子都不算。


    “你一定覺得很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吧?”他似乎有些得意地說。


    我說道:“你想過沒有,你們那個世界為什麽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們一直在努力讓它改變,你們一直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自己是掌控這個世界的神,但現在的你們的世界真是你們想要的嗎?”


    他一下子啞了,半天才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有時候我們根本就沒有選擇,不是嗎?就像你現在,走到今天,應該也並非是你的本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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