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六爺好像對“九域魔盒”有些忌憚,他說那東西很邪性,換作是他絕對不會想著要把這些盒子找齊來合成那麽一個玩意兒。


    “六爺,你知道九域魔盒?”我也很想知道它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東西。


    “小子,你別想從老頭子這兒套話,我就是知道也不會告訴你。”麻六爺說完不知道從哪拿出一支旱煙杆,裝上一袋煙絲,然後掏出火柴劃上一根將煙鍋子點上。


    頓時整個屋子裏麵就彌漫著嗆人的煙味,我心裏替另一個我感到悲哀,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忍受過來的。


    陳曉皺起了眉頭,手在鼻尖扇了扇。


    “怎麽?還不願意聞?告訴你,這可是好東西,很多人就算是想聞都聞不到的。”六爺一副得意的樣子,我不禁有些好奇起來,想起六爺原本就是個巫醫,他既然這麽說那麽他這煙鍋子裏裝的肯定就不是普通的煙葉子。


    “丫頭,知道這煙子裏有什麽嗎?”麻六爺眯著眼睛看著陳曉。


    陳曉搖搖頭。


    “我告訴你,別看這煙嗆人,多聞幾下可以讓你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生任何病,長時間聞這煙味保管連癌症都能治好!”麻六爺說著又大口地嗑吧起來。


    陳曉冷笑,她應該並不相信麻六爺說的話,但我卻信,要知道當初師母可是已經被醫院判了死刑的,還說活不過一個月,最後找到麻六爺的父親居然便奇跡般的痊愈了。


    “六爺,照你這麽說經常抽這煙不是更厲害?”


    聽我這麽說麻六爺點點頭:“當然了,不過你小子可別打它的主意,一來這煙你抽不習慣,你還是抽你那卷煙吧,二來你以為這藥是大白菜,十幾二十塊錢就能買好幾斤?就是我自己都不大舍得抽的。”


    我還真想弄上一點,當然,不是為我自己,而是想讓我爸我媽也聞聞這煙味。


    不過他的話卻打消了我的這個念頭。


    門開了,另一個我走了進來,手裏真就拿了兩盒小龍蝦。


    “快快,拿過來。”麻六爺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臉上帶著笑。


    “你總算是迴來了!”我這話可是發自內心的,之前我和陳曉差一點沒被這老頭給弄瘋了。他看向我,苦笑了一下,然後看看屋子裏彌漫著的煙霧,輕咳一聲:“六爺,抽煙對身體不好!”


    “狗屁!”麻六爺瞪了他一眼,然後放下煙鍋子,伸手就去抓小龍蝦。


    他一麵吃一麵說著:“我爺爺抽煙,我父親抽煙,我也抽煙,咋就沒見抽出什麽好歹來?我知道你們城裏的醫生說的,抽煙會導致癌症,我並不是不相信你們所謂的科學,是的,抽煙或許會對肺產生一點影響,但我問你們癌症是什麽玩意?”


    我們三個麵麵相覷,另一個我說道:“就是腫瘤。”


    麻六爺擺擺手:“屁話,你們知道不,中醫裏是沒有癌症這一說的,中醫稱之為鬱結之症,我們的看法與中醫是相同的,那是一種氣血淤滯的表現,為什麽會出現鬱結?鬱結就是心之結,心裏有疙瘩打不開,堵在那兒,那麽便會積鬱成結,導致氣血淤滯,長期以往就成了你們說的腫瘤,為什麽說西醫治標中醫治本?西醫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殊不知,有時候雖然表麵上看是頭痛,但又或許症在胸,甚至症在腹,而中醫找的是根。另外,中醫其實有時候更多是心理層麵的,信中醫那麽治療的效果或許比不信中醫的要好得多。”


    我沒想到麻六爺能夠說出這樣一番大道理來。


    陳曉問道:“你居然也懂西醫?”


    麻六爺白了她一眼:“什麽話啊?什麽叫也懂?西醫很難嗎?我十歲就開始看西醫的書,什麽解剖學、病理學、藥理學、診斷學的,我懂的不比一個醫科大畢業的研究生少,我要去幹西醫那至少也是個主任醫師的級別。”


    我和另一個我對視了一眼,這個老頭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陳曉也不說話了,她自然不會去懷疑麻六爺說的這些,因為像麻六爺這樣的人還不屑說這樣的謊話,不過麻六爺這番話也讓她有些咋舌。


    “所以說,所謂的癌症更多時候是心病,明白嗎?如果一個人總是能夠開開心心的,什麽事情都不在乎,有那種天塌下來當被蓋的樂觀,那麽這種人一般是不會患上癌症的。打個比方,那些你們認為精神有問題的人,或者一些你們覺得智商有障礙的人,他們每天仿佛吃了就玩,玩了就吃從來不去操心任何事的那類人幾乎是不可能患上癌症。”


    對於麻六爺的話雖然我不會全信,但不得不說他說得確實有一定的道理。


    在橋城我就認識這樣的兩個人,一個是個乞丐,記得我還很小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大眾飯店那兒乞討過日子,不過他倒也不是單純的乞討,他會幫飯店燒火添煤什麽的,然後飯店的廚子到了飯點就會給他一些客人剩下的飯菜。冬天晚上他就睡在飯店的煙囪邊,可以保暖,夏天那就隨便在哪兒一靠也對付一宿。


    我六、七歲的時候他就差不多要三十了,現在二十年過去了,他仍舊靠著幫人做點事換取一些吃食,但看上去還是和二十多年前的樣子一般無二,仿佛他根本就沒有衰老。


    另一個則是一個智障,早在我爸年輕的時候他就整日裏在殯儀館裏混著,專門給逝者家當孝子,跪靈哭喪,那哭得一個專業,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死者的兒女。不過他入戲快出戲也快,約定好哭的時間一到,站起來臉上又重新是一副憨厚的笑容,幫著逝者家屬忙著忙後,添燈油香火。


    我爸說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我曾祖父去世,是在我爸十二歲的時候,那時這人看上去就已經有二十多歲了,現在我爸都退休了,而我也馬上要進而立之年,上次去殯儀館,我爸就指著他和我說了這些,當時就把我嚇了一跳,因為那個人看上去仍舊是二十多歲的樣子,甚至歲月根本就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衰老的痕跡。


    其實這個人我去殯儀館也曾見過幾次,早就有了印象,隻是我不知道還有這麽的一段故事。後來我好奇問他到底怎麽讓自己保持這樣的年輕狀態,他卻像是聽不懂我的話,嘿嘿地笑。


    我想可能是因為他活得簡單吧,對於他來說,殯儀館就是他的家,而那些喪者便是他的衣食父母,他沒有太多的追求,隻需要一日三餐的裹腹,至於穿的他也不講究。照習慣,一些死者的衣物會一同拿到殯儀館去燒掉的,他便向喪者家屬討要,遇到一些心善的就舍給他了,他便做到了衣食無憂。至於睡,他們應該就更不講究了,至少在殯儀館那種地方他還用不著天當被地當桌吧?


    “想什麽呢?”另一個我碰了我一下,我這才迴過神來,我苦笑:“他說得對,那些活得簡單的人才真正能夠遠離疾病。”另一個我微微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明白我在說什麽。


    兩大盒小龍蝦怎麽著也有四、五斤的樣子,麻六爺一個人很快就吃完了,而且還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真沒想到他居然喜歡吃這玩意。”


    “誰說不是呢?跟我來的時候看到小龍蝦的招牌他有些好奇,說還從來沒有吃過小龍蝦,於是我就給他弄了一盒,誰知道根本不抵事兒,後來我沒辦法又去給他弄了兩盒,他便飯也不吃,一到飯點就惦記著小龍蝦,老實說,他就是個怪人,他這樣的生活習慣擱在我們的身上早就吃不消了。我真不明白,他是怎麽活到這麽大的歲數的。對了,我聽說老麻家的人都很長壽,這不科學啊!”


    我白了他一眼:“你懂個屁,人家這叫活得一個隨心隨性好不?想什麽就做什麽,想吃什麽喝什麽也不忌口,凡事都由著本心,不委屈自己,這也是一種修身養性。再說了,上古傳承的巫醫之家,你知道人家到底有著什麽樣的底蘊?”


    他吐了下舌頭。


    這個時候麻六爺打了個飽嗝,那樣子像是有些困了。


    “六爺,那個‘九域魔盒’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啊?”見他吃好了我不由得又問道。


    麻六爺瞪了我一眼:“說了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知道太多對你不好。哎呀不行了,年紀大了就容易犯困,不行不行,我得去睡一上一覺,你們不用管我,該幹嘛幹嘛去!”


    好家夥,吃了就去睡了。


    我能有什麽事情,我到這邊來為的不就是他嗎?現在倒好,直接就把我給晾在一旁。


    陳曉說道:“這老家夥不會是在做戲吧?我感覺他就是故意的!”


    就算知道他是故意的那又怎麽樣,總不能就這麽把他給攥迴去吧?再說了,另一個我都說這老家夥很厲害,憑我們是不是真能夠把他帶迴去我還真心沒底,而且我們並不是站在對立麵上,沒有必要把關係給弄僵,彼此翻臉不是?


    “我們也好久不見,正好,趁這個時候我們好好聊聊,來,我給你們泡茶,我這別的沒有,就是煙好茶好!”他拉著我走到了那個根雕的大茶幾前,我們坐了下來,他開始熟練地泡起茶來,看他這手段,我覺得和我泡茶時也差不了多少。


    “其實泡茶也不難。”我說道。


    他看了我一眼笑道:“要不你來?”


    來就來,現在的我可不是從前的我,坐下來我就開始燒水洗茶具,然後泡茶。


    他抿了一口:“流程看著沒問題,就是這火候掌握得不好,像都勻毛尖這樣的綠茶,在水燒開之後是不能馬上就添水的,要等水溫迴落到八十度到八十五度之間,這樣才能夠保證茶葉的口感,另外,也不會對茶葉裏的一些有機成分造成破壞。”


    我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講究,他見我有些尷尬,拍拍我的肩膀:“其實已經很不錯了,慢慢來吧,喝茶其實很有好處的,特別是泡茶這個過程,對於磨礪心智那可是大有效用。”


    陳曉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然後就坐迴到沙發上玩起了手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詭語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墨綠青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墨綠青苔並收藏詭語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