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為什麽這麽做?他是想要阻止我們去森林的深處麽?到底裏麵隱藏著什麽秘密,而他又到底是什麽人呢?


    所有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包括老金,不過此刻我知道他這樣隻是做做樣子。


    我是心理醫生,我已經猜到老金用的什麽樣的手段了,靠著迷幻藥,然後他對大家進行了催眠,先是讓他們感覺到有什麽聲音,然後他用語言提示大家可能是蛇,而且還是一條大蛇,於是這些人就“看”到了所謂的巨蟒,老實說,這手段並不算高明,但卻十分的有效,如果我和瘋子真戴了他給的那個口罩我想我們也一樣會中招。


    既然沒有巨蟒,那麽他們暫時也不會有什麽危險,但我最擔心的是他們會不會因為幻覺而發生像之前老金的那幾個同伴那樣的事情。


    不過想著有瘋子在這種事情應該不可能發生我才稍稍放下心來。


    我一把拉過杜筱筱,伸手悄悄把她的口罩給扯了下來,她驚愕地看著我,那目光中仍有深深的恐懼。我輕聲說道:“冷靜一點,那都是你的幻覺,喝點水,一會就好了。”


    她看向濕地那邊,又看看我,拿出水來喝了一大口,我又準備去拉陳曉,瘋子攔住了我,搖搖頭,示意我先別有動作。


    老金掏出了槍,對著前方開槍了,當然,前麵什麽都沒有,可賀蒙他們卻一下子就往後退了,看他們退後那樣子就像在躲避巨蟒的攻擊一樣,費恆又繼續後退,我忙去拉他,拉不及他倒在了地上。


    李希然也握著槍,隻不過他好像很是鎮定,突然他的槍口對準了老金,就指在老金的太陽穴上。


    這一變故讓我和瘋子都始料未及。


    “你瘋了?”老金這時也反應了過來,李希然沒有動,那槍一直對著老金,賀蒙也在叫道:“李希然,你在做什麽,還不趕緊放下槍,這個時候還內訌你不要命了嗎?”


    李希然看看賀蒙,然後目光望向我們這邊,另一隻手緩緩地摘下了口罩:“根本沒有什麽巨蟒,這是你們的幻覺,趕緊把口罩摘下來吧,然後多喝些水。”


    他的話讓大家都是一驚,仿佛根本就不相信,賀蒙和已經爬了起來的費恆都望向了我,這個時候瘋子也把陳曉拉到了一旁,扯下了她的口罩。


    我歎了口氣:“老金,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為什麽要這麽做?”


    老金一臉愕然地看著我。


    梁山慢慢地走上前去:“他是想阻止你們往前去,因為他不想你們發現這林子裏隱藏著的秘密。”老金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看著梁山:“我就知道你跟著來一定會壞事兒。”


    梁山卻是不搭理他,而是望向李希然:“我很奇怪,你居然會沒事,那口罩可是他親手給你的。”李希然冷笑:“我早就有了準備。”說完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口罩,原來他和我們一樣玩了一手偷梁換柱。


    “你是怎麽知道的?”老金問他。


    李希然淡淡地說道:“其實從一開始我們就知道你有問題,隻是你太善於偽裝自己,這兩天你確實把自己偽裝得很好,做事也是滴水不漏,可越是這樣我就越相信我們的判斷沒有錯。之前在梁三阿伯家你們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若是正常人多多少少都會對那地方有心理陰影,就算是我們要在小梁村住一晚也不會選擇去梁三阿伯家,可你卻像沒事人似的,哪怕在梁三阿伯家裏看到了梁平和梁夏你仍舊從容,你自己就不覺得你也太淡定了一點嗎?”


    老金笑了。


    “就憑這一點?”他問李希然。


    李希然冷冷地說:“當然不隻這一點,前晚潘醫生出現幻覺的事兒也是你幹的吧?”


    我愣了愣,前晚的事情也和老金有關係?


    李希然伸手進老金的口袋裏,摸出了一包香煙,然後扔了過來,我接到手上,看李希然的意思,這煙是動過手腳的。


    李希然說道:“那晚你發煙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先發給我和那胖子,還有瘋子,然後自己叼了一支在嘴裏,最後你才重新開了這一包,掏出一支給潘醫生,你還說差點把潘醫生給忘記了,其實你根本不是忘記了,而是特意給潘醫生準備了一支加過料的。”


    我不禁又迴想了起來,好像還真有那麽一迴事,隻是我沒想到李希然的心思居然這般的細膩,這樣的細節他都看在了眼裏。


    我看了看他扔過來的這包煙,卻隻少了一支。


    我確定這就是那晚老金開來給我抽的那包煙,可如今這煙卻隻少了那麽一支,看來李希然說得沒有錯。李希然又從另一個口袋摸出了一包煙,也是同樣的香煙,卻少了很多。


    老金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這個時候其他的幾個人也已經冷靜下來了,估計是因為取下口罩又喝了很多水的緣故迷幻藥的勁兒過了,他們全都望向了老金。


    老金看著李希然:“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你一直很低調,我以為你就隻是一個小角色,我還是看走眼了。”


    李希然笑了:“我確實隻是個小角色,隻是我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記性好,之前潘醫生出現幻覺的時候我隻是覺得這事兒有些古怪,卻並沒有往那方麵去想,可是後來我卻發現前天晚上你發煙給潘醫生的時候那煙就放進了右邊的口袋,可昨天一天你都是從左邊口袋拿煙抽,而右邊口袋的香煙卻仍在,我就有些好奇了,明明右邊口袋的香煙是拆過的,為什麽你卻不將就把它給抽完去呢?”


    “你就沒想過,或許我右邊放的是一包沒開過的香煙呢?”


    李希然搖頭:“前晚潘醫生折騰過後幾乎大家都沒有再怎麽休息,白天我們去往小梁村的路上我見你又悄悄開了一包煙,那個時候我才開始仔細留意這件事情。”


    我不得不佩服李希然的心思縝密,老實說,我還從來沒有去這樣留意觀察過一個人,這一刻我學到了不少,讓我後來也養成了一個縝密觀察的習慣。


    老金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百密一疏,我居然沒想到就這一個小細節會把我給出賣了。”


    李希然搖搖頭:“其實懷疑你的不隻是我,他們也沒用你給的口罩。”他指的自然是我和瘋子。


    原來他居然也一直在觀察著我們,之前我們的小動作瞞過了老金卻沒瞞過他,他確實是一個有心人。


    老金的目光落在了梁山的身上,他咬了咬牙,然後閉上了眼睛。


    “老金,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那三個人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係?”我問他。


    老金沒有再說話,李希然看向我:“潘醫生,該怎麽處置你拿個章程吧。”


    他這麽一問我還真沒了主意,我說道:“把他的槍給下了,你負責看著他,我們按原定的計劃繼續往裏走。”


    李希然也不多話,他下了老金的槍,然後從老金的身上搜出一副手銬,將老金給銬了起來,老金倒是沒有反抗,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


    我相信李希然應該有手段能夠逼老金說實話,可是我並不想那麽做,或許我有些婦人之仁,但這一路上老金哪怕是假裝的對我也算是照顧有加,這個時候真要對他做什麽我還是於心不忍。至於他做的那些事兒和手上的三條人命,我相信出去以後自然會有法律來製裁他。


    這一幕小插曲讓大家的心情都變得有些沉重,接下來還是李希然和老金走在前麵,隻不過不同的是如今的老金已經成為了階下囚,不再有之前的光彩。


    賀蒙也衝到了前麵去,也不知道他和李希然在說什麽,我猜他肯定在打老金那把槍的主意。這小子一直都希望能夠有一支槍,幹過警察的人對槍有著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狂熱。


    令我沒想到的是李希然還真就把老金的槍給他了,李希然說前麵充滿了不確定的危險,多一個人有槍至少能夠多一分安全的保障。


    對於這事兒我沒有什麽意見,我知道706在特殊的情況下是允許持槍的,而賀蒙自己應該有分寸,不會亂來。


    林子裏的光線很暗,加上瘴氣,視線很不好,我們走得就慢了許多。


    “過了這片濕地有一個很大的溶洞,我們可以在那兒歇一歇。”梁山說。


    顯然他對於這片林子也相當的熟悉。


    老金卻大聲說道:“千萬不要進洞去。”


    瘋子問道:“為什麽?”


    老金沒有說為什麽,隻說我們要進去了一定會後悔。


    不過此刻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就是我也寧願相信梁山的話,不知道為什麽,對於梁山我並沒有太多的提防,因為在接觸下來我竟然覺得他給我一種親切感,那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當然,我們在之前不可能有什麽交集,首先我沒有到過茂蘭,其次,我們的年齡懸殊也決定了我們根本就不可能認識。


    好在我們腳下的隻是一片濕地,而非沼澤,真要是沼澤的話我還擔心我們能不能走得過去。我雖然沒見過沼澤,可電影電視上可沒少演,很多有陷入了沼澤裏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砰!”


    一聲巨響,我們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腳步,那聲音很像槍聲,但又有些炸耳。


    “是老梁,肯定是老梁!”老金有些激動,瘋子輕聲說:“確實是獵槍的聲音。”


    聽那槍聲距離我們好像並不遠,而且就在我們行進的方向。


    我們加快了腳步,很快我們就看著不遠處一個男人正端著獵槍,不過他的槍口是對著我們的,那男子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不過他的臉帶著恐懼,身上像是有傷,衣服上有著血漬。


    “老梁,你這是做什麽?還不趕緊把槍給放下!”被李希然押著走在前麵的老金大聲叫道,他正好暴露在梁振天的槍口之下,那獵槍的威力應該不小,這要是嘣在他的身上估計得要了他的命。


    這個時候李希然和賀蒙的槍口也對準了梁振天,李希然大聲說道:“梁振天,把槍放下!”


    梁振天卻像是充耳不聞,我的心裏不由得擔心起來,要是哪一方槍走火後果都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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