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嚐的急,舌頭情急地搜尋她的,絞纏她。賀喜口中堵滿他舌,受不住他熱情,不住縮舌躲避他糾纏嬉戲。


    大手不安分,下滑遊移,衣擺一角悄無聲息探進去,撫摸她軟乎乎肚皮,肋骨,再向上...


    賀喜驀地按住他手,一起停在她小包子上。


    他竟捏一捏,眼中帶了得逞後的壞笑。


    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大個女了,包子還沒長成奶桃。”


    賀喜羞惱,狠推他一把,他沒防備,猛地摔坐在地毯上,磕到玻璃茶幾,骨瓷杯滑下,砰一聲碎裂。


    一陣乒乒乓乓。


    樓下慌忙跑上來白種老婦人,“客生...”


    話音戛然,白種老婦人視線落在客晉炎狼狽不已的姿勢上,又看看頭發亂蓬蓬的賀喜,半響才合攏嘴,努力平靜,“晚餐吃什麽?中餐還是西餐?”


    客晉炎若無其事站起,“中餐。”


    又問賀喜,“粵菜行不行?”


    賀喜忙坐起點頭,“隨意,都可以。”


    白種老婦人的手藝好得令人驚奇,她做一道蜜汁叉燒,賀喜讚不絕口,“比我阿媽做的好吃太多。”


    看她吃得滿足,客晉炎不覺也多吃,又為她解釋,“莉迪亞父親是傳教士,當年港地開埠,她隨父親去香港,在香港生活半輩,一次偶然機會,我嚐過她手藝,後來請她來倫敦為我做飯。”


    他講完,拿酒瓶,“來點香百丹?”


    賀喜搖頭,“不行,我沾酒必醉。”


    “隻一點,喝完睡覺,能讓你在異國他鄉酣眠,否則今晚你會失眠,信我。”客晉炎為她倒酒。


    賀喜信他,喝小半杯。


    結果真酣眠一夜,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


    聽見動靜,莉迪亞上來,係著白圍裙,顯然在做早飯,“賀小姐,早餐三文治和牛奶,行不行?”


    入鄉隨俗,既然來到牛奶麵包土豆牛肉的地盤,就要學會適應。


    賀喜點頭,隨即問,“客生呢?”


    “他一早開車去利物浦,下午才會迴來,晚上要帶你去遊泰晤士河,明日再帶你去劍橋市。”


    賀喜發現,這位白種老婦和粱美鳳一樣嚕蘇,她喜歡講話,時不時從口中飛出大串英文,偶爾停下來詢問賀喜聽不聽懂。


    如果賀喜點頭,她眉飛色舞,會講更多。


    聽不懂也沒關係,她會用白話再為她翻譯一遍。有她在,賀喜一整日都不無聊。


    “女王的丈夫愛丁堡公爵接任劍橋大學校監。”


    “查爾斯王子剛從聖三一學院畢業,巧合的是他外公喬治六世國王也畢業於聖三一,甘地家族出了尼赫魯、英迪拉和拉吉夫三任總理,尼赫魯和拉吉夫都是聖三一校友。”


    賀喜道,“莉迪亞,你對聖三一很了解。”


    莉迪亞麵帶驕傲,“我父親也曾就讀聖三一。”


    賀喜手撫懷中藍短,抱它換個舒服位置,“每年上萬英鎊的學費,並非所有人能承擔起。”


    莉迪亞低歎,“我們家族到我這一輩便家道中落,再支付不起高昂學費。”


    客晉炎下午四時許趕迴來,解開西裝,扯下絲質領帶,見賀喜還一身白睡裙,趕她迴房換衣,“晚上帶你出去吃。”


    賀喜換一條嫩黃無袖裙,客晉炎也新換一身,襯衫西褲,頭發重上發膠。


    他們在泰晤士河畔的觀景餐廳吃牛扒,對岸是聖保羅教堂,巍峨雄壯,夕陽揮灑在泰晤士河畔,為整條河籠罩一層朦朧紅。


    飯後,客晉炎捉住她手,拉她去泰晤士橋上散步,不遠處傳來威斯敏斯特鍾聲,摻雜自行車搖鈴聲。


    “難怪鍾敏佳向往英國,如果她站在這裏,一定張口誦一首拜倫的《唐璜》。”賀喜趴在鐵欄向下看,水波蕩漾,還有遊輪經過。


    “鍾敏佳是誰?”


    “教我英文的家庭老師。”停頓片刻,她又特意補充,“是一位有氣質的小姐。”


    客晉炎低笑,站在賀喜身後,胳膊撐在兩側,將她虛圈在懷中,“我阿喜將來也會是走在金絲雀碼頭的知識女性。”


    賀喜皺鼻,“可你臉上分明寫著,賀大師,安分點,迴去捧個羅盤為人相風水吧,還是那裏更適合你!”


    客晉炎開懷大笑,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癲人!”賀喜丟他偌大白眼。


    身後有人講一口牛津腔英文,賀喜沒聽太懂,但還是被聲音吸引,好奇迴頭看。


    下一秒瞪大眼,眼中盛滿驚喜。


    客晉炎卻皺眉,一手搭在賀喜肩頭,占有欲明顯。


    距他們不遠處站著一個年輕男人,他穿短袖衫牛仔褲,頭發剪貼頭皮,他咧開嘴,露出滿口白牙。


    “七哥?”賀喜難以置信。


    “阿喜,我們算是有緣千裏來相會?”講完,竟文縐縐向客晉炎伸手,“客生,幸會。”


    賀喜以為他會罵一聲“叼你老母”。


    論偽裝,客晉炎不多承讓,伸手同七哥交握,明知故問,“林生移民過來?”


    七哥心中咒罵,麵上卻笑,“申請政治庇護,獲得合法居住權。怎麽,客生是要迴港向差佬提供線索?”


    即便提供線索也無用,港警維護的是港地治安,無權越界跨國追捕。


    “阿喜,明日有無空閑?我有諸多話想對你講。”七哥眼含期盼。


    賀喜搖頭,“七哥,明日我和客生要去劍橋市,迴港之後,我會告訴你阿媽,你在這裏一切安好。”


    七哥失落,又道,“我在上al課程。”


    又拽過一旁頭發半白的老者,“他是我英老師。”


    賀喜竟生出欣慰感,“七哥你好好念書,自考大學,拿到文憑之後找個正當工作。”


    他們道別,七哥拽老者下泰晤士河畔,老者滿口晦澀難懂牛津腔,七哥不勝其煩,低喝,“幹你老母,閉嘴!”


    老者竟聽得懂白話,英文白話切換自如,“七哥,去上課?”


    “上上上,上你老母,心情不好,沒興趣啦!”七哥氣惱,“看見鳥文腦仁發脹!”


    轉天客晉炎帶她去劍橋市,劍橋大學也是他母校。


    “我讀國王學院。”客晉炎拉她四處轉,賀喜仰頭四下看周圍的建築,常春藤爬滿花崗岩的牆壁,生機盎然,偶有路過學生側目看他們一眼,隻當他們是在校情侶。


    “我聽講你碩士在牛津讀。”


    客晉炎點頭,“晉年愛好藝術史,誌不在做生意,爹哋希望我繼承家業,成為客家話事人,本來我想讀哲學。”


    賀喜竊笑,“那完了,你是唯物主義,我卻是神婆,以後會因觀念不和而日日爭吵打鬧。”


    客晉炎伸手給她一個暴栗,老長歎氣,“賀大師,你已經重新規劃了我的世界觀。”


    他又帶她去牛津,遊覽他讀碩士的地方,莫德林學院。


    路過查韋爾河時,聽見有人大聲喊,“阿喜,好巧!”


    “七哥,巧啊。”賀喜向河中揮手。


    七哥爬上岸,渾身濕漉漉,頭發直甩,一指查韋爾河,“他們邀我下去遊泳比賽,一幫吃牛肉長大的番鬼,還沒我吃豬肉遊的快!”


    賀喜誇張拱手,“七哥厲害。”


    客晉炎一旁低咒,陰魂不散。


    迫不得已,兩人行變三人行。因為客晉炎在去他牛津村的莊園時,客氣的問了七哥一聲,“林生去不去?”


    七哥求之不得,“去!”


    客晉炎後悔到咬舌。


    客家在英國多有置業,牛津村裏有座數畝莊園,茂密的山毛櫸樹林,大片池塘,挨池塘一側是座城堡,花藤盤繞鏤空雕花大門,鵝卵石小路直達城堡大門。


    “叼。”枉七哥曾經自詡不可一世,以為擁有太平山頂貝道璐大屋已是風光無限,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客晉炎側目看他,實現落在七哥手腕金光閃閃的勞力士上,片刻無言。


    叼字掛口的人,與勞力士確實相配,如果懂得低調,手腕上應該帶一塊康斯坦丁。


    莊園除了有官家和仆人之外,狗舍還養兩個訓犬師,馬廄有四個馴馬師。


    客晉炎告訴官家備飯。


    又客氣詢問七哥,“林生,西餐怎麽樣?”


    “可以。”心裏卻嘀咕,又吃番鬼餐!


    私下裏,他難得找到機會跟賀喜私語,“阿喜吃得慣番鬼餐?一道接一道上菜,還沒吃過癮,又上下一道。”


    賀喜忍不住笑,隨即又道,“七哥,你同我實話講,你真是在讀al課程,準備考大學?”


    “真的。”七哥撇開臉。


    賀喜不講話,似笑非笑看他,明顯不信。


    半響,七哥泄氣招認,“我才小學畢業,讓我念鳥文考al,還不若斬骨刀給我兩刀來得痛快。”


    “我在唐人街開中餐館,順帶收留一批同樣偷渡過來無家可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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