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不再黏黏的全是汗,唐心感覺好多了。


    她輕輕地推搡了下身邊閉目養神的男人,“喂,你還沒告訴我,銳司到底做什麽了?”


    嚴獸緩緩地掀開眼皮,深邃的黑眸朝唐心望了過來,似笑非笑的眼神,“真想知道?”


    嚴獸的反應,讓唐心的心裏,產生了隱隱的不安。


    小家夥……這迴,不會是做了徹底惹怒嚴獸的事吧?


    應該不至於。


    孩子就算再聰明,也才五歲呢。


    五歲的孩子,能做多出格的事?


    估計就是耍耍小聰明,跟嚴獸開點無傷大雅的玩笑。


    唐心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


    嚴獸將她的表情全看在眼裏,從喉間發出一聲輕笑,掀開被子起了身。


    唐心疑惑地看著嚴獸進了更衣室。


    再出來的時候,他的手裏,多了一件外套,是老太太訂的,司空楚顏今天剛派人送來,明天要在自己父母婚禮上穿的。


    唐心有點詫異,不懂嚴獸突然把衣服拿出來做什麽。


    難道,小家夥做的事,跟嚴獸明天要穿的禮服有關?


    疑惑中。


    嚴獸已經在床畔坐了下來。


    他看了眼一頭霧水的唐心,將禮服遞過去,“不是想知道小鬼對我做了什麽?那還愣著做什麽?”


    唐心怔怔地接過來,表情愈發地懵圈。


    然而當她看到禮服背上那隻用彩筆畫的,帶著熒光的大烏龜時,像是被人迎麵敲了一悶棍般,眼角抽搐得厲害。


    “這……”唐心動了動唇,想說點什麽,腦子卻一片空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沒想到,小家夥會在嚴獸的禮服上畫烏龜。


    如果不是她方才心血來潮,想看看嚴獸穿上禮服的樣子,他估計就要穿著這身衣服,去參加婚禮。


    父母的婚禮,來的都是s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少還是嚴獸丨商界的朋友,這身衣服要是穿出去,唐心不用想,都知道會有多丟臉。


    小家夥這次,真的是過份了。


    難怪嚴獸剛才臉色那麽不好看,發狠了弄她,說是懲罰她縱容孩子……


    “怎麽樣?還覺得小鬼無辜,覺得自己受委屈麽,嗯?”嚴獸居高臨下,盯著她,似笑非笑。


    唐心承認自己對嚴銳司很縱容。


    畢竟從小沒有陪在孩子身邊,心裏愧疚,總是想對孩子好一點,難免就會把握不好度。


    可嚴獸的行為,也不是很光彩啊。


    “在你衣服上亂畫畫的人是銳司,你幹嘛對我下手……”唐心紅著臉,小聲地抱怨抗議。


    嚴獸看著她笑,直所當然道,“沒聽過‘子不教母之過’?沒教好小鬼,在你身上討點報酬,有問題?”


    “……”唐心動了動唇,想反駁人家《三字經》裏明明是“子不教父之過”怎麽到他嘴裏,就變成“子不教母之過”了?


    想想過去跟嚴獸的爭論,沒有一次贏的,最後還總是被他吃丨幹抹淨……唐心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


    不想兩人的聊天又往歪了走,唐心轉移了話題,“禮服被畫成這樣,肯定不能穿了,明天你穿我之前買的那套吧。”


    唐心以為嚴獸會立刻點頭,沒想到他卻拒絕了。


    “那套不行,太休閑了,明天是嶽父嶽母的婚禮,不能太隨便。”


    唐心想到明天出席的都有哪些人物,的確那套衣服有點不夠正式,眉深深地蹙了起來,“那怎麽辦?明天就是婚禮了,現在讓楚顏改,也來不及了啊。”


    嚴獸將唐心焦急的神情看在眼裏,勾唇笑了笑,托著她後腦勺,把人壓丨進懷裏,低頭親吻了下她的眉心,才開口,“收拾一下,我們下午出門一趟,去買套新的。”


    “好。”唐心點頭,迴摟住嚴獸的腰。


    做好的禮服被畫花不能穿,重新改來不及,除了買一套新的,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


    下午,吃過午飯,嚴獸跟老太太打了招唿,帶著唐心出門。


    老太太雖然反對二兒子帶著懷孕好幾個月的兒媳婦到處跑,但事出有因沒辦法,隻能同意。


    嚴銳司一聽嚴獸要“背著”所有人帶著唐心獨自出門,怎麽可能呆得住?


    小家夥二話不說,丟下手裏啃了一半的水果,巴巴地就跟了過來,一把抱住唐心的腿,“你們去哪兒?我也要去!”


    嚴獸看到跟狗皮膏藥般貼丨在唐心身上的兒子,俊臉瞬間就黑沉了下去。


    禮服被畫烏龜的事,嚴獸看在唐心的麵子上,才沒有跟兒子計較,甚至連提都沒提。


    結果小鬼卻以為自己什麽也沒發現,理直氣壯地跑來搶人……


    皮癢欠抽的小鬼,真是不給他點顏色瞧瞧,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


    嚴獸從鼻子裏冷冷地哼出一聲,邁開長腿,就要過去把巴在唐心腿上的兒子揪下來,好好地教一教他“適可而止”這個詞是什麽意思。


    老太太一看兒子烏沉烏沉的臉色,就知道兒子這迴是真動怒了,生怕寶貝孫子會挨揍。


    在兒子動手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的速度,衝了過來,擋在寶貝孫子的麵前,拍掉二兒子的手,“幹什麽呢!孩子還小,想黏著母親是正常的,別成天板著臉嚇人,真把孩子嚇到了怎麽辦?”


    老太太衝站在一旁的小孫女使了個眼色。


    正在啃蘋果的唐依依立刻會意,邁著小短腿上前,抱住嚴獸的腿,舉高蘋果,“爸爸,你吃蘋果嗎?”


    嚴獸看到唐依依仰著頭,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著自己的模樣,心頭的怒火消了一些。


    他狠狠地瞪了跟章魚一樣巴在唐心腿上的兒子,抬手摸了摸唐依依的小腦袋,“我不吃,依依自己吃吧。”


    “好的,爸爸。”唐依依聽話地點頭,卻沒有鬆開嚴獸的腿。


    幫忙的意思很明顯了。


    這時候,沈雲錦和賀豈凡從樓下來,看到客廳的情形,愣了愣,一起上前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沒事。”嚴獸掃了兒子一眼,似笑非笑地冷哼,“有人皮癢了而已。”


    沈雲錦和賀豈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看著僵持的幾個人,一頭霧水。


    氣氛一度僵硬。


    老太太趕緊出聲打圓場,“沒事沒事,小獸和心心想出門買點東西,銳司想跟著,正鬧呢。”


    老太太邊說,邊轉過身去,湊到寶貝孫子的耳邊,用隻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銳司,快放開,你爸爸已經知道你指使依依在他禮服上畫烏龜的事了,再不鬆手,奶奶也救不了你。”


    嚴銳司正陶醉在自己高超的耍賴技術當中呢。


    薑瑩波的話,如同一道悶雷,狠狠地砸在他的腦袋上。


    小家夥當場就懵了,好半晌,才迴過神來。


    他先是目光越來自家奶奶,偷瞄了自家爸爸一眼,發現自家爸爸的臉色烏沉烏沉的,心頭一個狠狠的咯噔,迅速地把目光縮了迴來,衝自家奶奶眨眼,用眼神詢問——


    【奶奶,爸爸真的知道了嗎?我指使依依在他禮服上畫烏龜的事?】


    薑瑩波眨眼迴應,【你說呢?】


    【爸爸怎麽會知道的啊?畫烏龜的時候,隻有我和依依兩個人在場啊!難道,依依出賣了我?我就知道,依依是個小叛徒!哼,爸爸和我,她永遠都站在爸爸那邊!我決定了,我要跟依依絕交,我不要跟她好了!】


    【想什麽呢!依依一早上都跟你在一起,哪有空去跟爸爸打小報告?是你媽媽認出了依依的筆跡。你爸爸是什麽人?會想不到是你指使的嗎?】老太太沒好氣地瞪了寶貝孫子一眼,拚命地擠眼睛迴應,【別拖了,趕緊下來,再不下來,你爸爸火氣壓不住,奶奶真救不了你。】


    【好吧。】嚴銳司哀哀了歎了口氣,依依不舍地鬆開了唐心的腿,走迴到自家奶奶的身邊,耷拉著腦袋,整個人都懨懨的,很沒有精神。


    因為祖孫倆人剛才一直是用兩人間特有的方式,眼神交流,加上看不到小家夥臉上的表情,唐心自然不知道,祖孫倆眨眼之間,已經進行了這麽多的溝通,還以為老太太說了什麽讓小家夥不開心的話。


    連忙上前,伸手摸了莫小家夥的腦袋,“怎麽了?突然這麽不高興?不是要跟我們一起出門嗎?”


    嚴銳司抿著唇沒有說話。


    心裏,是真的很想跟著去的。


    小家夥覺得,就算不能跟唐唐單獨相處,去當爸爸和唐唐的電燈泡,也比在家裏等著幹著急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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