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怪才縣令


    趕了數個時辰,李慎一行終於到了上邽縣。


    “我曾在今日之前聽說,這上邽縣雖然是個怪才,卻是個受人愛戴的好官。今日能夠一瞧這位縣官老爺,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主公,我等快馬加鞭,才過了縣界。若是再往前趕,也許午時片刻便能趕到。”


    “不著急,這次路過此地,先去查探一番軍屯所的情況。”


    “是,末將引您前去。”


    說完後,趙雲引著李慎,這一行又開始朝著軍屯所的方向飛奔而去。


    為了避免在縣道或是村莊之中跑馬而驚擾到路人,李慎特意讓趙雲帶著驃騎營的弟兄繞道而行。


    雖然費了些時間,不過好歹還是找到了軍屯所的部分彀倉。


    這些彀倉似乎依然被焚燒殆盡,隻剩下片焦土。


    “這怎麽可能……主公,末將前幾日曾來此地查探過,雖然彀倉幾乎被洗劫一空,但是並未被人放火焚燒。這一定是那夥賊人做的!為了讓自己吃飽喝足,洗劫鄉裏,無惡不作,簡直該殺!”


    看到眼前的慘狀,李慎心頭怒火迸發。


    不過他還是壓抑住了心中的怒火。


    假如自己這會兒不夠冷靜而對底下的人做出了錯誤的判斷,那麽受傷的可是自己的部下。


    為了能夠當好這個領袖級別的官兒,李慎必須隨時隨刻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


    “子龍,你且先上山去,就按我說的去做。若是那夥賊人趕來,驃騎營全體出動。我就不信這一窩小小的山賊能夠掀起多大的風浪!”


    “是,末將領命。”


    趙子龍到底是英雄豪傑,全然不顧自身安危,直奔西麵的氐鳴嶺而去。


    在目送趙雲離開後,李慎則是帶著隊伍,慢慢悠悠地沿著官道進了縣城。


    方才路過的時候,李慎仔細觀察了一下縣城與賊寇所在的大致位置。


    這幫綠林中人似乎並沒有把上邽縣放在眼裏,在離縣城不過十裏的高山上安營紮寨。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火器營搬運不便容易導致貽誤戰機,李慎高低得把這支隊伍拉出來,讓這群蝸居在山上的團團夥夥都領教領教唐朝人的火器的厲害。


    “左右,在城外司廄待命,不可擅自進城。”


    “謹遵鈞命!”在縣裏百姓的目光之下,驃騎營的弟兄將馬靠在了城外的養馬廄中。


    李慎雖然隻是個王爺,也並非十分懂得騎馬打仗,但是驃騎營的弟兄是最奉行將令的隊伍,這讓李慎感到奇異無比。


    其實李慎並不知道,在現在的驃騎營裏,有不少曾是渭水營出來的。


    石和川一役,渭水營頂住了敵人巨大的壓力及攻勢,硬是生生將對方的攻勢削弱後,從正麵突出了重重包圍。


    當時李慎所帶的渭水營皆是步將,後來在李慎進宮封賞之後,有不少行伍之人因為石和川一役也受到了封賞,紛紛做了伍長、校尉,大多也都調離了渭水營。


    原本這一群人還在為編入西北軍而感到不忿時,在見到是紀王殿下親自帶領,原本蔫兒了的隊伍瞬間就又有了精神。


    這一次,他們聽說要為上邽縣的百姓除盡當地的土匪惡霸後,紛紛出列請戰,希望能夠再追隨紀王殿下建功立業。


    由於之前在渭水營的默契感,許多老兵之間並無太多交集,卻也是默契萬分。


    他們的神態、舉止,展示出他們自身的訓練有度,嚐嚐給人造成很強烈的壓迫感。


    當然這一切李慎是並不知道的——至少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底細。


    李慎雖然不知道這一切,但是手上有一支指揮有度的軍隊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自從剛出發那一會兒開始,李慎就發現自己手底下的驃騎營主力與火器營的將士身上,總感覺有一股難以名狀的緊張感與壓迫感。


    雖然李慎自己從不過問,但是這股感覺總讓他覺得似曾相識。不僅如此,這兩個營指揮調度永遠在其他營之上,這讓李慎常常大感意外。


    在那個年代,造槍造炮都是十分不容易的。


    因此,在李世民把西北軍整編完再撥給自己後,李慎總是將火器營歸置在隊伍最後方——生怕這些製造工序繁瑣的火器受到一點傷害。


    但是在行軍時,每當自己將火器營放在全軍最後,這火器營的將士們都跟中了邪似的紛紛向前趕,宛如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


    要知道,火器營可不光是三眼銃,還有轟天雷、虎蹲炮、床弩等等之類的易碎物品。如果一個不小心,火器營最後變得沒有火器使都有可能。


    盡管如此,李慎還是能看到火器營總能趕到某些營衛的前麵。李慎這個時候還在天真的想,真不愧是老李頭,居然還這麽照顧自己,給自己撥發了這麽一支有戰鬥力的軍隊。其實恐怕連李世民都不知道,這樣一支軍隊在日後會變成百萬雄師。


    李慎嚴令部下停在仙城之外,而自己則前往縣城去尋那縣令。


    “彭縣令,紀王殿下來了,您快些出去迎駕吧。”師爺慌慌張張地跑到公堂上說道。


    “不著急。天大的事情都打不過縣裏的百姓。慢慢說。”


    “哎喲我的青天大老爺啊,您就不要再開玩笑了!這秦州府衙的轉呈前幾日就到了,您應該是看過了才對啊。西北道行軍總管來了,而且現在就在縣衙門口,快去接駕吧!”


    “慌什麽,這就來了。”彭申剛站起身來,便看見公堂外一人不顧衙役勸阻,健步如飛趕上了公堂。


    “總管大人安康。”彭申真是個奇怪人,即便這會兒見到了活生生的人了,還是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似乎現在給對方行禮都像是在做做樣子。


    “貴縣客氣了。”


    李慎雖然早已察覺公堂之上,這個上邽縣衙大堂裏的氣氛不太對,但是現在自己也已經無暇顧及這等繁雜瑣事,便直接開門見山道:“常聽這一帶的百姓所說,貴縣是個好官。所以我特來請貴縣高抬貴手,能夠幫在下一個小忙。”


    果然又是來借兵的。彭申已經不想再迴顧這一係列的對話了。


    左不過是自己打不過,然後再叫增援。


    近些年來的這些皇帝身邊的親支近派,有哪個願意聽憑民意的,又有哪個願意與民同樂的,還有哪個敢於敵寇正麵圍困而屹立不倒的?


    “不知閣下想借多少呢?”彭申一臉笑意盎然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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