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大臣深吸一口氣,用力的點著頭:“是的,北非地區。”


    得到首席大臣肯定的答複,拜占廷帝國的貴族們陷入沉思。


    北非地區是拜占廷帝國的領土嗎?


    是!


    但大軍區製的弊端就是當地總督權力非常大,屬於是軍政一把抓,而總督也是當地最大的貴族。


    尤其是北非那裏,他們對於拜占廷帝國沒有什麽忠誠可言,如果說地中海以北的拜占廷帝國領土淪陷,那麽北非地區的原拜占廷大軍區,很有可能轉頭就投靠阿拉伯帝國。


    拜占廷帝國的貴族們,一瞬間想到這些,下一瞬間就想到麵對這種情況的一個個套路。


    大殿內足足沉默了一刻鍾,許多人想明白了如何在北非立足。


    君士坦斯二世坐在寶座上神色平靜的看著他們,原本他以為自己會有一些悲哀的情緒,畢竟這麽大的帝國麵對外敵的入侵應該是竭盡全力思索如何擊敗擊退敵人,而不是想著逃到哪裏去。


    但他並沒有悲哀的情緒,因為已經悲哀過頭了。他比這些貴族們更加悲哀。


    登基之初帝國內亂,中東失地。這些年來嘔心瀝血勵精圖治,征西方北方諸部,穩定北非。到頭來卻發現自己二十多年來所有的努力沒有任何價值。當真正麵對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大唐皇朝的時候,是那麽的無力,又是那麽的絕望。大唐皇朝根本就不給自己的帝國任何機會。


    大唐皇朝是典型的那種我不犯錯!我不犯錯!我不犯錯!


    他不犯錯,憑借強出太多的實力碾壓,這種做法真的讓人很憋屈。


    你特麽三萬多人就能擊敗我三百萬大軍,你五十萬大軍早幹嘛去了!你直接撲上來我也打不過啊,但你還是穩如老狗,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君士坦斯二世沒有憋出內傷已經可以改名君士太堅強二世了。


    現如今君士坦斯二世是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即使有辦法也不可能,大唐皇朝太穩了。


    所以,他此刻能平靜的,甚至於感覺像是置身事外一般審視的看待這些拜占廷帝國的貴族們。


    最終,一名年輕貴族沉不住氣:“陛下,我們還是撤離君士坦丁堡吧。”


    這句話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君士坦丁堡守不住了!


    如果皇帝陛下君士坦斯二世不同意撤離,那麽好吧,我們堅決支持皇帝陛下的決定,你就死守君士坦丁堡吧,我們連夜撤走。


    現在的拜占廷帝國貴族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要離開這裏,甚至心急如焚。畢竟大唐皇朝的五十萬大軍已經開始登陸,如果現在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君士坦斯二世平靜的看著這名年輕的貴族,大殿內其他拜占廷帝國貴族緊張的喘不過氣了。


    即使拜占廷帝國被大唐皇朝摧枯拉朽一般的擊敗,但君士坦斯二世在帝國內依舊擁有絕對的掌控力。而且這是一個瘋子,能想出調集三百五十萬大軍守護君士坦丁堡,能想出三百萬人發動衝鋒的人,隻能是瘋子。一個對帝國擁有絕對掌控力瘋子,誰也不敢惹。萬一這個瘋子不同意撤離君士坦丁堡,在場這些貴族就一個也離不開,離開者死!


    半晌後,就在青年貴族雙腿發軟有些支撐不住自己的時候,君士坦斯二世聲音平靜的發話了。


    “既然大家都認為君士坦丁堡守不住,那麽咱們就撤吧。我同意撤到北非。”


    “陛下英明。”青年貴族立即欠身,抬起頭問道,“陛下,那麽北非那裏是否要提前做出安排?”


    君士坦斯二世:“你們在半路上先想出一個妥善辦法,然後再商議吧。”


    “陛下英明!”一群年歲稍長的貴族急忙奉承,同時歪著頭狠狠瞪一眼年輕貴族。


    你特麽腦袋被驢踢了?!


    這都什麽時候了?大唐皇朝的五十萬大軍都開始登陸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跑,趕緊跑,而不是在這裏磨嘰我們跑到哪,到那裏怎麽重新掌權。


    君士坦斯二世淡然的點點頭:“一個時辰後皇宮集合吧,也許半路上還要遇到大唐皇朝的軍兵,我們要做好強闖過去的準備。”


    “陛下英明。”


    拜占廷帝國的貴族們急匆匆離開大殿,甚至六七十歲原本步履蹣跚的老貴族,此刻也是腳下生風。


    君士坦斯二世轉身來到大殿後麵,此刻一名美麗的女子雙手正扶著一名十二三歲的男孩的肩膀,緊張的等在這裏。


    “我們……我們戰敗了?”女子臉色蒼白雙唇顫抖,如果不是扶著男孩,恐怕都無法站立。


    君士坦斯二世微微點頭,看向那名男孩,這是他的兒子。


    原本的曆史上君士坦斯二世的繼任者,君士坦丁四世。


    伸手摸摸孩子的頭,嘴角露出牽強的笑意,最終還是失敗了。


    拉著孩子的手向旁邊的書房走去,路上孩子問道:“我們真的戰敗了嗎?我們是不是都要死了?”


    君士坦斯二世:“不會的,我們不會死的。帝國疆域遼闊,大唐皇朝也不會趕盡殺絕,隻要我們撤退到北非,我們就安全了。”


    男孩點點頭。


    兩人來到書房,君士坦斯二世立即飛快的寫好幾封信,密封好遞給原本曆史上的君士坦丁四世:“這幾封信你到北非後再打開。”


    說完摘下自己的王冠,摘下自己的佩劍,拿起一塊絲綢……


    扔掉絲綢,拿起一塊麻布,將王冠佩劍以及印綬包裹起來遞給君士坦丁四世:“那些腐朽的貴族們已經決定放棄君士坦丁堡,他們肯定會帶著自己的財寶到蒂拉那坐船到西西裏島,然後轉道北非。但是他們絕對走不掉的,也許大唐皇帝可以放他們走,但唐晉國的李治以及要占領這裏的人絕對不會讓他們跑掉的。”


    “你帶著這些東西,立即到城西山腳下的大營。雖然已經潰敗了,但是大營內會有三千輕騎兵接應你。他們是我暗中布置的絕對忠心耿耿的人,比具裝重騎兵還要忠心。你到了那裏立即帶著他們向西走,絕不能坐船。一路向西過法蘭克王國和西哥特王國,到利比亞半島過直布羅陀海峽進北非。從那裏一路向南走,走的實在走不動了,走的找到一處水草豐美的地方再安頓下來。”


    君士坦丁四世愕然的看著君士坦斯二世:“那你和母親……?”


    君士坦斯二世:“我要去教廷,我會妥協,我們會發動聖戰。快走!帶著你的親衛換上便裝快走!”


    說完後用力一把將包裹塞進君士坦丁四世懷裏,用力將他推出書房。


    君士坦丁四世轉過頭深深看一眼自己的父親,鄭重的微微欠身:“我會來接你和母親。”


    說完之後急匆匆跑走。


    君士坦斯二世歎息一聲,喃喃地說道:“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沒能保護好你們。”


    眼神有些空洞,仿佛看到了自己十一歲那年所經曆的腥風血雨,仿佛看到那之後數年時間被大貴族們欺壓的記憶。


    而現在,自己的兒子隻有十二歲,卻要萬裏大逃亡。


    父與子,經曆是如此的坎坷,也許這樣的帝國滅亡了也是好事吧。


    君士坦斯二世不認為拜占廷帝國還能存在,不認為那些貴族們能逃到北非,也許人能逃過去,但財寶肯定帶不走。他也不認為這些隻知道嘴上叫囂的貴族們能在北非喧賓奪主。那一個個總督都是經過無數戰爭洗禮過的心狠手辣狡猾如狐的人,也許他們剛剛在北非登陸,迎接他們的就是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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