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


    “唿!”


    十五萬高句麗軍齊唿一聲,聲勢震天,氣勢昂然。


    淵蓋蘇文瞟一眼李承乾,李承乾在擂鼓。


    瞟一眼其他文臣,隻見一個個文臣昂首挺胸,好似對十五萬大軍的齊唿不屑一顧。


    十五萬大軍密密麻麻橫亙在前方,形成一道寬六七裏,厚達百丈的血肉防線。


    與高句麗軍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雖然神機衛也是橫亙六七裏寬,但卻異常的薄弱。而且每一名軍兵步伐不緊不慢。


    本來自得的淵蓋蘇文一瞬間臉有點黑。十五萬人對陣兩萬三,是采取守勢,而且還大唿小叫,這感覺就像是一群瘋狂叫囂的狗在麵對一隻閑庭信步的老虎。


    戰鼓鼓點加快,陡然間,戰陣中的五百輛三弓弩車狂飆出去。


    李承乾走迴座位喝一口茶,笑嗬嗬的看著前方:“兩萬三屠十五萬,如此精彩戰事又有敵軍統帥作陪,可惜無酒也!”


    李承乾輕輕鬆鬆,而淵蓋蘇文卻陡然站起身,雙手緊緊握著千裏眼,緊張的一眨不眨的盯著即將發生的戰場碰撞。


    他以為這些戰車是春秋時期的戰車,老掉牙的東西。那東西需要大量的鐵,而且還經常自己拌蒜,高句麗不需要這些玩意兒。


    碰撞沒有發生。


    在千裏眼裏他看到,那五百輛戰車在距離高句麗軍陣還有五六十丈的時候陡然一個迂迴。讓他心頭一顫的是,那五百輛戰車的動作簡直整齊的要人命,就好像是五百匹強迫症患者的馬一樣,一樣的距離一樣的弧度,陡然間已經是屁股向著自己的十五萬高句麗軍。


    在淵蓋蘇文眼裏,隻見戰車上一人拿起火把點燃箭矢上的繩子,那繩子上嗤嗤的冒著火星。另一人好像動了一下,那箭矢嗖的一聲飛出去。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震的淵蓋蘇文一趔趄。


    本能的抬眼望去,一時間青煙彌漫影影綽綽看不清楚。


    連忙抬起千裏眼,調整距離看一部分情景,他眼睛裏捕捉到的第一個鏡頭,就是三根箭矢飛入青煙中,而青煙內自己引以為傲的密密麻麻整整齊齊的軍勢,此刻已經被撕成粉碎。


    轟!


    一根箭矢穿過第一方陣紮進第二方陣的人群中,差點將方陣刺穿。緊接著一聲巨響,方陣內至少數人被掀飛,殘肢斷臂飛舞,一半人傷亡,另一半人已經撲倒在地。一支箭矢越過兩個方陣刺中一個自己引以為傲的鎧甲騎兵,那同樣穿著鎧甲的馬匹卻未能幸免,箭矢穿透鎧甲刺進馬身,轟的一聲馬匹和上麵的鎧甲騎兵血肉橫飛。


    亂了,全亂了!


    驚天動地的爆炸,血肉橫飛殘肢斷臂漫天飛舞的景象,讓自己的十五萬高句麗軍徹底亂了。沒有被擊中的馬匹四下亂竄,一名名騎兵相互衝撞紛紛倒地。


    淵蓋蘇文好似靈魂出竅一般,所有的慘狀盡收眼底,已經沒有爆炸聲,沒有慘叫聲,卻每一個人的表情都清晰可見,他們瘋狂驚懼的嘶吼但一切都是徒勞的。


    而那五百輛戰車,此刻正有條不紊的向後退來,戰車上的人同樣有條不紊卻極為迅捷的發射出移植支箭矢,好像經過萬千遍的熟練,做著熟得不能再熟悉的動作。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聲音終於恢複了,不知道是什麽聲音,卻異常嘹亮,好像是發起衝鋒一般。


    而大唐的神機衛也真的衝鋒了。


    幾千騎兵從兩側疾馳,一萬多步兵從戰車縫隙穿過,他們的速度是那麽快!


    然後……


    他們衝進了死傷異常慘重,戰陣淩亂不堪,軍兵茫然無措的,自己的高句麗軍中……


    噗……


    眼前的景象沒有了。


    淵蓋蘇文仰天噴出一口鮮血,直挺挺的向後倒。


    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張業左手頂住,右手一個手刀砍在脖頸上,將他輕輕放倒。向望過來的朝臣一攤手:“激怒攻心暈倒是自我保護,我砍暈他是讓他放鬆一下。”


    柳奭:“我還以為他急怒之下要行不軌,讓你給打的呢。”


    李承乾歎口氣搖搖頭:“現實總是這麽的殘酷!”


    豪氣衝雲霄,誓與大唐爭鋒。


    壯誌淩雲,十五萬大軍以為完勝。


    結果幾分鍾就徹底崩潰了。


    將心比心的說,這件事誰也受不了。


    這一戰,首先是在開闊平坦地帶,其次對方沒有拋石機都遠攻手段,最後對方站的太密集。


    在有武器代差的情況下出現這樣的戰果實屬尋常,隻是敵人願意接受這種結果。


    淵蓋蘇文悠悠醒來,眼睛無神的看著大帳的帳頂,半晌後聽到有人輕聲說:“阿爺喝口水。”


    猛然坐起身坐在床上,看著坐在旁邊的中年:“元德?”


    淵男生字元德,正是自己的長子。


    淵男生沒說話,感覺有些木木的端著一杯茶。


    “戰況如何了?”淵蓋蘇文急切的詢問,“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在做夢!”


    淵男生低垂眼瞼不說話,手中的茶杯舉的更高一些。


    啪的一聲,淵蓋蘇文一巴掌扇飛茶杯雙眼赤紅的歇斯底裏的怒吼:“你告訴我是不是在做夢!”


    淵男生不言不語,再次倒上一杯茶水,還沒來得及遞過去,帳簾掀開,張業皺著眉走進來,看一眼地上的茶杯,神色一冷:“這是陛下的天青色茶壺茶杯,元名大匠親手做的,你敢損壞我揍你!”


    說完之後撿起小茶杯,輕哼一聲放在桌子上。


    淵蓋蘇文嘴唇哆嗦著,一句話說不出來,半晌後兩行淚水流淌下來。


    敗了,慘敗,前所未有的慘敗,十五萬大軍頃刻間就沒了。


    “元德~”淵蓋蘇文淚眼迷離的帶著哭音,“你告訴我十五萬大軍跑了多少,活下來多少?”


    淵男生擦一把眼淚,同樣淚眼婆娑的說:“逃走的不……可能不到三千。”


    “大唐的騎兵都是一人雙馬,我們跑不過他們。”


    “他們一直追到太陽快落山才迴來。”


    “大唐皇帝陛下說讓我看著您,讓您千萬別想不開,也別想投降。”


    淵蓋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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