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此刻已經漸漸明白,這是一名醫師,他是來給陛下治療腳疾的。在他們心裏皇帝陛下已經趨近於完美,最大的缺憾就是瘸了,而現在能有機會治好,對於大唐將是一個天大的喜事。心之所係,所有人都跟著來到太極殿禦書房內。


    禦書房內李承乾脫掉鞋襪躺在床榻上,將左腳高高墊起,陳正骨一會兒使勁端詳,一會兒用力捏捏,偶爾還問兩句。旁邊隻有緊張的孫傳文趙廣張業以及兩名童子。


    “皇後駕到~”


    內侍一聲扯著脖子的唿喊聲中,鑾駕急匆匆而來。


    文武百官躬身行禮,蘇氏微微點頭急匆匆走進禦書房,緊張的臉色發白,問道:“先生,我夫君的腳……”


    陳正骨看一眼蘇氏,隨後欠身叉手:“草民陳正骨拜見皇後。”


    蘇氏:“先生平身,今日還請先生盡全力醫治。如果醫治不成,先生也不會受到任何牽連。”


    “皇後母儀天下,果然名不虛傳。”陳正骨微微欠身,“陛下的腳疾年頭太長,草民治好的幾率隻有八成。而且草民有言在先,即使治好這一隻腳一年內也會時時腫脹疼痛,三年內不可持久用力,三年後方能痊愈。”


    蘇氏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隻有眼淚嘩嘩的流。


    還是李承乾微笑著接話:“先生放心醫治,朕還以為一輩子不能持久用力呢,三年能好朕已經是喜出望外。”


    後世知道許多人腰了腳了出現傷患後一輩子都難以持久用力,如果三年能痊愈真的是意外的驚喜。


    陳正骨點點頭:“拿冰塊來,生火煮水。皇後還請退下,草民治病的場麵可不好看。”


    蘇氏臉色一白,剛要說話,看到李承乾眼神示意,微微欠身帶著宮女離開禦書房,隨即站在太極殿後朱明門內,此刻朱明門內已經聚集了數十名嬪妃,一個個都緊張兮兮。


    “姐姐……”武媚娘緊張的唿吸急促臉色蒼白。


    蘇氏微微點頭,站在門內與大家一起等待。


    禦書房內,陳正骨眼神示意,童子立即打開楠木箱,陳正骨取出一個陶瓷小瓶說道:“陛下這些醫師標配讓草民信服。”


    小瓷瓶裏是究竟,還有其他小瓷瓶,裏麵都是一些藥粉,小箱子裏其他東西一一擺開,有紗布,有夾板,有石膏,有一個牛皮袋的手術刀,其中手術道具有十幾種。除了那些藥粉之外,這些都是李承乾推廣的醫師裝備。而藥粉成分也受到李承乾影響,從醫學院向外推廣的嶺南道三七。


    李承乾不知道雲南白藥的配方,那東西在後世都是國家絕密,但知道主要成分是三七,也就是田七。


    先是用麻布泡酒精擦拭,等到端來冰塊直接敷在腳上,酒精燈消毒,拿著明晃晃的手術刀麵色淡淡的說:“陛下製造的道具非常鋒利,跟隨草民幾十年的老刀都被草民舍棄了。”


    另一邊孫傳文豆大的汗珠子都下來了:“你……你要幹什麽?”


    陳正骨:“當然是切開啊。”


    “你……你……你切我的腳……”


    “滾一邊去。”李承乾笑罵一聲,“給朕拿根木棍來,先生不用麻沸散嗎?醫學院新試製出來還沒有推廣。”


    陳正骨:“不用那麽麻煩。”


    走到近前,抬起李承乾的頭,右手手刀向下一切……


    旁邊的孫傳文哦嘮一聲,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李承乾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悠悠醒轉,醒來後看到的是蘇氏眼角含淚卻微笑的臉,一如宮變前夜那一天。


    “陛下,您醒了?”旁邊的女童子立即驚喜的湊過來。


    李承乾微笑點頭,迴答著女童詢問的感受。最後問道:“你們這兩年學的怎麽樣啊?”


    女童歪著腦袋:“我學不好,先生說我手指沒勁兒,隻讓我負責抓藥了。還說十年出徒百年成師。”


    蘇氏抿嘴一笑:“百年時間人都不在了啊。”


    女童脆生生的說:“是啊,先生就說呢,一個人一輩子也學不好醫術,死了就學好了。”


    撲哧一聲,李承乾和蘇氏都笑出聲,不過李承乾卻嘴角抽搐一下,有些疼。


    女童和男童都是孤兒,後來對醫學感興趣,就分配到皇家醫學院,是裏麵的佼佼者。開元三年的時候李承乾帶著兩名孩童去找陳正骨,理所當然的被再次拒絕。不過兩名孩子機靈乖巧,陳正骨又沒有子嗣,就被收在身邊。其實這是孫傳文帶去學習的同時,也讓兩個孩子給李承乾說好話,好潛移默化的影響陳正骨,陳正骨也知道,不過兩個孩子實在不錯也就沒有拒絕。


    到現在兩個孩子已經跟著兩年半。


    陳正骨的醫德還算是不錯,至少從此後住在了皇宮和禦醫們混在一起,天天給李承乾複診一次。


    李承乾直到二月初九才再次出現在禦書房,是坐特製的肩輿進來,還得將左腳一直抬著。


    禦書房內聚集著戶部尚書周誌成,尚書右仆射褚遂良,尚書左仆射唐儉、中書省中書令長孫無忌、門下省侍中於誌寧、禮部尚書李道宗、太尉吏部尚書侯君集、軍機大臣李勣、盧國公程咬金、鄂國公尉遲敬德、勳國公張亮、褒國公段瓚、紀國公段儼、樊國公李安儼、譙國公柴哲威、國公蘇定方、郭孝恪與牛進達。


    可以說大唐文武最頂尖一批人齊聚一堂。


    這一切隻為即將和薛延陀發生的戰爭,以及褚遂良提出的瘋狂的計劃。


    在禦書房一麵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堪輿圖,雖然不是很詳盡,也不是很清晰,但至少比之前的堪輿圖好上幾十數百倍,這是戶部這些年來的心血。


    而在堪輿圖正中央寫著三個大字:薛延陀!


    李勣用一根木棍指著薛延陀:“現在大家先說一下,薛延陀和本朝的戰鬥會不會發生?”


    郭孝恪歪著嘴咀嚼葡萄幹:“他傻啊,他還敢侵入我我大唐?”


    尉遲敬德使勁搖著頭:“上次陛下西征把所有人都打怕了,他們不可能侵犯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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