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開元初年八月初一,辰時。


    一名名朝臣不斷的向著順天門匯聚。


    嘚嘚嘚嘚的馬蹄聲響起,長孫無忌轉過身來,就看到房玄齡從四輪馬車上走下來,起色很好,反而沒有了之前的老邁與步履蹣跚,再看看那輛比較奢華的馬車,眼裏閃過一絲羨慕。


    隻不過滿朝文武隻有五個人有此殊榮。


    緊接著第二輛四輪馬車到來,尚書右仆射高士廉滿麵笑容的走下馬車。


    第三輛馬車是楊師道,第四輛馬車是蕭瑀。


    第五輛馬車沒有車廂四壁,雖然是四輪馬車,但隻有車頂上搭了一個遮陽棚。衛國公李靖端坐在四輪馬車的座椅上,麵前還有一張小桌子。


    與其他四人不同,李靖需要開闊的視野。


    一名名朝廷大員的到來,讓本就壓抑的氣氛更顯壓抑,隻不過武將一方卻各個趾高氣揚。


    這一次朝會必將是武將們的狂歡,也必將是許多文臣的末日。


    蘇定方將李靖扶下馬車,李靖笑嗬嗬的說:“覺得腿腳很好呢,但陛下不讓老臣騎馬了。”


    蘇定方微微欠著身:“陛下說衛國公在他安心。”


    李靖不置可否,卻拍了拍蘇定方的手:“打的不錯。”


    “師父教導的好。”


    李靖愣了一下,點點頭:“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還有一個弟子?”


    蘇定方聞言大喜,立即招唿:“守約你快點過來見過你師公。”


    李靖這麽說就等於承認自己這個弟子的身份了。之前,在李世民時期,李靖是萬萬不會承認的。


    裴守約欣喜若狂的跑過來恭恭敬敬躬身:“師公。”


    李靖含笑點頭:“定方這一次是急,你這一次是穩,已有大將之風。”


    裴守約收服絳州北上,並沒有長驅直入直撲太原,反而是不貪功不冒進。如果說蘇定方是長驅直入直搗黃龍,那麽裴守約就是如潮水一般鋪開蔓延無孔不入。不驚豔,但不犯錯。而一個年輕人,又是形勢如此大好,還有奪太原這麽一個大功勞在,卻沒有冒進,這個小夥子他很喜歡。也許不是名將猛將,但卻是一個很合格的統帥。


    在場武將一個個和李靖見禮,是因其軍神的地位,也是其年歲。反而是李道宗侯君集和張亮三人有些形單影隻,不過這樣也好,都圍著李靖轉,恐怕會引起忌憚。


    順天門打開,文臣武將走到太極殿殿基上,太極殿殿門打開,長孫無忌剛要邁步進去,不由得頓了一下。


    另一側侯君集抬起腳剛剛邁過門檻,另一隻腳卻並沒有跟上。


    其餘朝臣好奇的伸著腦袋,當看到太極殿的地麵後也是一臉疑惑。


    “各位大人,該進殿了。”旁邊一名內侍伸手示意,滿朝文武緩緩走進大殿,甚至於不像是往常那樣直接走到自己座位,反而是來到柱子後麵繞過去。


    辰時中,李承乾坐在寶座之上俯視眾臣。


    長孫無忌出班,先是欠一欠身,隨後指著太極殿的地麵:“陛下,這是……”


    侯君集出班:“陛下,這是隴右道堪輿圖?”


    李承乾含笑點頭:“侯太尉說的確實不錯,這是隴右道堪輿圖。”


    程咬金:“陛下,咱們是要打西域嗎。老程我去,陛下給我五萬兵馬,我把西域平了!”


    “臣請命!”


    “臣請命,隻需四萬!”


    “臣請命,隻需三萬!”


    “臣請命!”薛萬徹大步流星出班,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出隻需兩萬。


    李承乾抬手下壓,武將們立即退迴朝班。


    李承乾笑道:“你們想多了,朕是一個仁慈的皇帝,是賢明的皇帝,怎麽可能隻會打打殺殺?朕隻是覺得隴右道堪輿圖很漂亮!”


    房玄齡:“……”


    長孫無忌:“……”


    眾多朝臣們低下頭,生怕仁慈的皇帝陛下看見自己嘴角的抽搐。


    您是皇帝,您說什麽我都信了。


    程咬金:“嘿嘿,陛下這麽一說哈,我老程覺得確實挺漂亮的。”


    臥槽,你不會是當真了吧!


    文臣武將一個個咧嘴,不過程咬金說的也確實不錯,真的很漂亮。


    綠色的草原,天青色的湖泊,黃色的沙漠,一條條山脈,一座座城池。看上去非常詳細。


    “漂亮?”尉遲敬德咧著嘴,“陛下,這是細脖子啊,這地圖不對勁。”


    “確實不對勁。”


    “怎麽看怎麽別扭。”


    一群人又顛倒過來了。


    沒辦法,這地圖看著很別扭,祁連山北甘州這一塊就是個細脖子,如果被切斷了,西側大部分領土將難以保全。


    之前的堪輿圖都是簡單的畫幾條線,而且是局部堪輿圖。現在是彩色隴右道全境堪輿圖,武將們一眼就看出隴右道的隱患。


    李承乾再次壓壓手,緩緩站起身:“六月初三,蜀王李愔、韓王李元嘉、徐王李元禮、密王李元曉、鄭王李元懿、道王李元慶、虢王李鳳、魯王李元謹、鄧王李元裕、滕王李元嬰、江王李元祥、譙王李元名、吳王李恪、霍王李元軌、彭王李元則、荊王李元景,十六路藩王同時禍亂天下!十六路藩王,天南海北啊,同時造反,好大的手筆!”


    “李勣,念!”


    兵部尚書李勣出班高舉朝笏向李承乾躬身,隨即轉身麵向朝臣:“六月初三十六路藩王禍亂天下,兵力多大二十四萬,至六月二十六李恪伏誅,曆經二十三天,叛亂被平定。雖叛亂平定,但卻給我大唐造成難以承受的巨大損失。此戰,大唐男兒包括反叛軍在內,共戰死五千八百五十二人,致殘一千六百三十一人,禍亂天下殃及無辜子民,亡六百二十二人。造成直接經濟損失……”


    李勣擦一把汗:“造成直接經濟損失二百三十萬貫,造成間接經濟損失……一千一百五十二萬貫。”


    說實話,他真不知道這間接經濟損失陛下是怎麽算出來的,直接經濟損失算法好像也不對。


    不過,不管對不對,這一係列巨大的數字讓滿朝文武臉色蒼白。死多少人傷多少人他們不在乎,從隋末過來的在這個數字後麵加個零都不在乎,但這麽巨大的經濟損失是真的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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