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低吼猛然刺出馬槊,對麵彭王李元則手下武將雙手平端馬槊迎麵而來,向著段誌感的馬槊一挑……


    但就在這時,段誌感的馬槊突然停滯在半空,彭王武將馬槊挑空,雙方策馬而過,段誌感的馬槊已經從端著直刺變成橫在胸前,向右一送,噗地一聲刺進對方右肋。


    借著疾馳的速度拔出馬槊向上一挑,砸飛一把長刀,左手一抬,馬槊從對方右腿劃過。此時,第一名被刺中右肋的武將方才跌落馬下。


    就這樣,段誌感直接撞進彭王叛軍騎兵當中。身後親衛更是大聲怒吼奮力拚殺,在二百名騎兵和五十名步兵的包圍下,愣是將對方阻擋在城門處。


    城內大營中號角聲嗚嗚響起,軍兵迷迷瞪瞪爬起來迅速著裝,而城外彭王的步兵已經衝進江陵城。


    “殺!”


    段誌感奮勇殺敵,無奈叛軍越來越多。


    “將軍後撤!”


    親衛隊正一槊刺死一名叛軍焦急的大吼。


    段誌感抬頭一望,隻見許多叛軍步兵已經登上城牆,而他們的所在的位置是在城牆射程之內。


    “到街裏。”段誌感刺死一名叛軍調轉馬頭就走。


    江陵城東南門城內部分是t字型,主街道和城外是十字型。


    後退五十丈擋在街道中央,也躲開弓箭射程。


    看著城門處不斷湧現的叛軍,段誌感腦海裏浮現江陵城街道,大喊道:“通知陳將軍帶人前往……”


    “殺!”


    就在這時大營方向傳來激烈的喊殺聲,扭頭看去隻見大營外火光衝天,而火起的地方正是大營軍兵前來馳援的最近的街道。


    世家在軍營外埋伏了死士擾亂行軍,又縱火燒民房阻撓進軍。援軍到不了,就不能封堵叛軍,不能封堵叛軍,再加上世家在城內的配合,江陵城必將失守。


    “將軍……”親衛隊正略微遲疑一下,一咬牙,“將軍速去背後掩殺整軍。”


    隊正調轉馬頭大吼一聲:“留下十個人!”


    策馬衝到前方,一槊刺死一名叛軍,頭也不迴的大喊:“快走啊~”


    “快走啊~”十名親衛聲嘶力竭的大吼。


    “快走啊~”


    段誌感雙眼通紅,隻覺得心口發顫。


    猛然一甩頭,甩掉眼角的眼淚和嘴角的血:“走!”


    “殺!”十一名親衛如同瘋了一般拚命橫掃馬槊或者直刺,擋住街道,抵擋數千叛軍。


    段誌感繞路來到大營,與軍兵會和,但就在這時,轟的一聲,兩棟房屋倒塌燃燒起丈許高的火焰,將前往封堵的第二條路阻斷。


    緊接著第三條,第四條,第五條……


    大火將增援道路一條條阻斷。


    此時此刻要想增援東南門,卻必須要繞到北門。


    而那時,已經不需要增援了……


    何止不需要增援,等繞到城北,整個江陵城恐怕已經大半落入叛軍之手。


    副將咬咬牙:“將軍,退吧。”


    段誌感雙眼冒火。


    副將:“請將軍撤往長林(今湖北荊門),這個時候保持兵力最重要,這些軍兵留在城裏就是資敵。”


    如今大勢已去敗局已定,眼看要兵敗如山倒。當務之急已經不是如何挽迴敗局,誰來了也無法挽迴,而是要保存兵力帶出江陵城。


    段誌感一咬牙:“迅速撤往西北門!”


    一條條街道上如潮水一般湧來叛軍,三方城牆上軍兵和城內軍兵不斷撤往西北門。


    戰爭的時候,真正被殺被俘的是少說,大多被殺被俘是在潰敗之後。現如今大勢已去如何能安全的將數千軍兵撤出城才是最緊要的。


    東南城門,彭王李元則坐在高頭大馬上進入江陵城,左側身披甲胄武將,右側長袍大褂文臣。


    長長唿出一口氣,臉上浮現一絲笑容:“這江陵城,終於是本王的了。”


    文臣滿麵笑容的叉手:“那段誌感還想和殿下作對,簡直是螳臂當車。”


    武將冷哼一聲:“拿下江陵城不是我們有多英勇,也不是段將軍有多笨,而是扯段將軍後腿的人太多。”


    “是殿下英明神武!”


    李元則擺擺手:“本王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要說李元則有多大本事還真沒有,但有一樣本事就足夠了,那就是有自知之明,這一點一般當王爺的還真沒有。


    “報……”傳令兵疾馳而來翻身下馬,“稟報殿下,段誌感已經率兵退向西北城門。”


    “還稟報什麽啊!”文臣急的跳腳,“快派人去堵住城門,不能讓他們跑了。這時候兵源多少最重要。”


    傳令兵頭都沒抬,動也未動。


    李元則看向旁邊武將,武將道:“困獸猶鬥必死傷慘重,殿下可派所有騎兵不斷追擊襲擾。”


    “追擊什麽,還困獸猶鬥!”文臣一臉嘲諷,“所有兵丁都是江陵人,父母妻兒還在呢,看他們誰敢抵抗。”


    “我特麽砍死你個雜碎!”


    武將立馬要繞過去,李元則連忙拉著他的韁繩:“本王不會做那不義之舉,況且段誌感的妻兒以及褒國公段瓚都在長安,他不可能降。現在的問題是殺他還是不殺。”


    文臣:“不能殺,活捉。有他在,到時候我們就能說服長安的褒國公。”


    武將嗤笑一聲沒說話。


    段誌感邊戰邊退,刀盾兵隻剩下三十多人,而親衛隻有三十個,但卻帶領軍兵衝出江陵城。


    西北城門處,最後一名軍兵順利退出。但段誌感與副將的神色卻更加凝重。


    副將:“彭王手下有會統兵的。”


    什麽叫會統兵的?


    如果真的按照彭王文臣的說法在西北門阻擊段誌感,到那時四千對六千人,段誌感背水一戰真沒準就車翻了彭王。


    但是遇到會統兵的,我就不給你背水一戰的機會,不給你逼急了,就是吊在你後麵,一會兒咬你一口一會兒咬你一口,直到你崩潰。


    這個人必須死,不然後患無窮。


    段誌感深吸一口氣,向著副將一叉手:“我留下埋伏阻擊,安全帶著二郎們前往長林,全靠你了。”


    “將軍……”


    副將還要說什麽,段誌感擺擺手:“我段家!隻有戰敗戰死!沒有逃兵!”


    段誌感,現褒國公段瓚叔公,開國元勳段誌玄親弟。


    段家,可以戰敗,也可以戰死,但絕沒有逃兵!


    副將雙眼赤紅的看著段誌感的背影,深深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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